寺廟裡的鐘樓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山林。
竹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
萬籟此都寂,但余鐘磬聲。
我們知道寺廟裡一般都有鐘樓和鼓樓(東為鐘樓、西為鼓樓),至於寺廟裡為什麼有鐘樓(和鼓樓)?知道其中原由的人就不多了。關於「鐘聲」的詩也有狠多,張繼在《楓橋夜泊》寫到:「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詩仙李白在《化城寺大鐘銘並序》中說:「天以震雷鼓群動,佛以鴻鍾驚大夢!」可謂「一語中的」。
現在人們去寺廟裡敲鐘,大都是為了祈福,尤其是新年的時候更是如此,更有「迷人」以為「修福」就是「修道」。然而,這與佛陀的本意是相互違背的。於此六祖在《法寶壇經》的《無相頌》中說:「迷人修福不修道,只言修福便是道,布施供養福無邊,心中三惡元來造。擬將修福欲滅罪,後世得福罪還在,但向心中除罪緣,名自性中真懺悔。」
那麼,寺廟裡為什麼有鐘樓(和鼓樓)呢?我們應該從寺廟的鐘聲里得到什麼樣的啟示呢?講到這裡,我們先來看看自己是用什麼來聽「鐘聲」的。讀者會說:我們當然是用「耳朵」來,聽「鐘聲」的。佛陀在《楞嚴經》中告訴我們,在這裡我們要用心區分出「聲」(聲音)與「聞」(聞性),這兩個不同的概念,「聲」(聲音)是「生滅法」,「聞」(聞性)是「寂滅法」。
什麼是「聲」(聲音)?什麼又是「聞」(聞性)?當寺廟裡的「鐘聲」響起時,我們會說:「聽到鐘聲了」,而當寺廟裡的「鐘聲」寂靜時,我們會說:「聽不到鐘聲了」,讀者注意——不論你的耳朵是「能聽到」鐘聲,還是「聽不到」鐘聲,都有一個不生不滅「聞性」(聞)在後面起作用,「聞性」就是那個既能「聽見」鐘聲,又能「聽見」無聲的「本體」。
「鐘聲」消失的時候,是誰在「聽」這個「無聲」的寂靜呢?我們在生活中,常常忽視了這個如如不動的「聞性」,以為「聽得見」的「生滅法」(聲音)是「有」,以為「聽不見」的「寂滅法」(聞性)是「無」,卻不知道正是這個「聽不見」的「寂滅法」正是我們的「真心」(無作戒體、常住真心),「聲音」(聲塵)有生有滅,而我們的「聞性」(真心)不生不滅、如如不動(塵自生滅,覺心不動)。
《景德傳燈錄》:
於時庭樹鴉鳴。
公問:「師聞否。」
曰:「聞。」
鴉去已。又問:「師聞否。」
曰:「聞。」
公曰:「鴉去無聲,云何言聞。」
師乃普告大眾:「佛世難值,正法難聞,各各諦聽。聞無有聞,非關聞性。本來不生,何曾有滅。有聲之時,是聲塵自生。無聲之時,是聲塵自滅。而此聞性,不隨聲生,不隨聲滅。悟此聞性,則免聲塵之所轉。當知聞無生滅,聞無去來。」
公與僚屬大眾稽首。
在《楞嚴經》中,釋迦牟尼佛把這個道理說得十分清楚:佛告阿難。汝學多聞,未盡諸漏,心中徒知顛倒所因。真倒現前,實未能識。恐汝誠心猶未信伏。吾今試將塵俗諸事,當除汝疑。即時如來敕羅侯羅擊鐘一聲。問阿難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俱言我聞。鍾歇無聲。佛又問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俱言不聞。時羅侯羅又擊一聲。佛又問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又言俱聞。
佛問阿難。汝云何聞,云何不聞。阿難大眾俱白佛言:鐘聲若擊,則我得聞。擊久聲銷,音響雙絕,則名無聞。如來又敕羅侯擊鐘。問阿難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俱言有聲。少選聲銷。佛又問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答言無聲。有頃羅侯更來撞鐘。佛又問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俱言有聲。佛問阿難。汝云何聲,云何無聲。阿難大眾俱白佛言:鐘聲若擊,則名有聲。擊久聲銷,音響雙絕,則名無聲。
佛語阿難及諸大眾。汝今云何自語矯亂。大眾阿難,俱時問佛。我今云何名為矯亂。佛言:我問汝聞。汝則言聞。又問汝聲,汝則言聲。唯聞與聲,報答無定。如是云何不名矯亂。阿難。聲銷無響,汝說無聞。若實無聞,聞性已滅,同於枯木。鐘聲更擊,汝云何知。知有知無,自是聲塵或無或有。豈彼聞性為汝有無。聞實雲無,誰知無者。
是故阿難。聲於聞中自有生滅。非為汝聞聲生聲滅,令汝聞性為有為無。汝尚顛倒,惑聲為聞。何怪昏迷,以常為斷。終不應言,離諸動靜閉塞開通,說聞無性。如重睡人,眠熟床枕。其家有人,於彼睡時,搗練舂米。其人夢中聞舂搗聲,別作他物。或為擊鼓。或為撞鐘。即於夢時自怪其鍾為木石響。於時忽寤,遄知杵音。自告家人,我正夢時,惑此舂音將為鼓響。
阿難。是人夢中,豈憶靜搖開閉通塞。其形雖寐,聞性不昏。縱汝形銷,命光遷謝,此性云何為汝銷滅。以諸眾生從無始來,循諸色聲,逐念流轉。曾不開悟性凈妙常。不循所常,逐諸生滅。由是生生雜染流轉。若棄生滅,守於真常,常光現前,根塵識心應時銷落。想相為塵,識情為垢,二俱遠離。則汝法眼應時清明。云何不成無上知覺。
寺廟裡為什麼有鐘樓?釋迦牟尼在《金剛經》中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我們生活在「此岸」,而「此岸」的一切都是「有為法」(生滅法),寺廟裡的「鐘聲」,首先是要我們清楚的認識「聲音」(聲塵)與「聞性」的關係,「聞性」是「體」(本體),「聲音」(聲塵)是「用」,所有的「用」都離不開「體」,必須「從體起用」,「體」是「本」,「用」是「末」,我們不可以「本末倒置」「顛倒行事」。
如果你想直觀的體悟什麼是「從體起用」,不妨把「聲波」(聲音、聲塵)看作池塘的「漣漪」,而把「聞性」看作池塘的「水體」(水面),一切「漣漪」都離不開「水體」,「漣漪」必須依靠「水體」才能「從體起用」;同樣一切「聲波」(聲音、聲塵)也離不開「聞性」,「聲波」必須依靠「聞性」才能「從體起用」。在禪宗有「香嚴擊竹響而明心」的典故,讀者可以自己找來看看。
至於其中更為深刻的佛理,在《圓覺經》中釋迦牟尼佛說:「善男子,若諸菩薩,悟凈圓覺,以凈覺心,不取幻化,及諸靜相,了知身心,皆為掛礙,無知覺明,不依諸礙,永得超過,礙無礙境,受用世界,及與身心,相在塵域,如器中鍠,聲出於外,煩惱涅槃,不相留礙,便能內發,寂滅輕安,妙覺隨順,寂滅境界,自他身心,所不能及,眾生壽命,皆為浮想,此方便者,名為禪那。」
智諭法師在《圓覺經述要》中解釋說:「以凈覺心,不取幻化及諸凈相。」修「奢摩他」,取於靜相。既取靜相,靜相為礙。修「三摩缽提」,取於幻化。既取於幻化,幻化為礙。今修「禪那」,故不取幻化及諸靜相。以凈覺心者,以無所住心也。以無所住心,不住幻化,亦不住靜相。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也。
「了知身心,皆為掛礙。」身心者,四大五陰。了知四大五陰,皆為掛礙。四大皆空,五陰皆空,是為「法身」。法身圓明,出諸掛礙。
「無知覺明,不依諸礙。」 在「心」曰「知」,在「身」曰「覺」。既然了知身心,皆為掛礙。則其智慧之「明」,應離身心知覺。故曰「無知覺明」,不依諸礙。不依諸礙者,不依身心諸礙也。
「永得超過,礙無礙境。」 其「明」不依諸礙,是心無所住也。如果心住於礙,固然為礙所礙。若心住於無礙,依然為無礙所礙。心無所住,乃永得超過,礙無礙境。
「受用世界,及與身心。」 所謂「無礙」者,非是「有世界身心」為「礙」,「無世界身心」為「無礙」。如果離開世界身心以外,另有「無礙」,則其「無礙」即是「斷滅」。當知世界身心,緣起無性,無性是故「無礙」。所以非是世界身心以外另有「無礙」,而世界身心,「當體」即「無礙」。故曰「受用世界,及與身心。」
「相在塵域,如器中鍠,聲出於外。」 「塵」者,「世界身心」也。謂雖然在世界身心之中,而不為其所礙。猶如器中鍠,聲出於外。「鍠」者,「聲音」也。猶如「鍾」中之聲音,扣之則出。不但不被「鐘體」所礙,反能受用鐘體。
「煩惱涅槃,不相留礙。」 「煩惱」者,「生死」也。生死涅槃,不相留礙。
「便能內發寂滅輕安,妙覺隨順寂滅界。」 「生滅」曰「滅」,「生滅俱滅」曰「寂滅」。「寂滅」而後,一切無礙,故曰「寂滅輕安」。此是妙覺隨順寂滅境界。謂此「寂滅境界」,即「妙覺隨順」也。
《仁王經》說「五忍」,即伏忍、信忍、順忍、無生忍、寂滅忍。三賢菩薩是「伏忍位」,初二三地是「信忍位」,四五六地是「順忍位」,七八九地是「無生忍位」,十地妙覺是「寂滅忍位」。故云「妙覺隨順寂滅」境界。
「自他身心所不能及,眾生壽命皆為浮想。」 此寂滅輕安,離於我、人、眾、壽相。無我相、無人相,故曰「自他身心所不能及」。無眾生相,無壽命相,故曰「眾生壽命皆為浮想」。「浮想」者,「妄想」也。
此方便者,名為「禪那」。 「禪那」已略見前釋,今更解釋之。「定慧雙運」曰「禪那」,「寂照不二」名「禪那」。「照而常寂,寂而常照,常照而寂,常寂而照」,是名「禪那」。
(賢頓和尚講述)一切音聲皆是陀羅尼,「陀羅尼」是梵文的翻音,就是總持總綱的法門,這就是觀音菩薩的道理。音聲,佛經上如鼓響,本性空的。可是一切眾生,因某人講了一句話,那句話本空過去了,在意識裡頭打了一個結,永遠不忘,恨死了一輩子。或者說我愛你呀,這一個聲音聽過了,不曉得愛到哪裡去了,什麼都沒有了,這一輩子就是為了這一句話就死掉了,奇怪!音聲。所以一切音聲皆是「陀羅尼」。
「天以震雷鼓群動,佛以鴻鍾驚大夢。」原來我們都是「夢中人」,寺廟裡鐘樓的「鐘聲」,是為了把我們從沉睡以久的「大夢」中驚醒。永嘉大師在《證道歌》中說:「震法雷擊法鼓。布慈雲兮灑甘露。」
(宣化上人講述)「震法雷。擊法鼓」:不一定有個「雷」,這是一種譬喻,譬喻佛說法像「獅子吼」,如雲雷音一樣,眾生在迷夢中聽到雲雷音,便反迷歸覺,舍邪歸正,這就是「震大法雷,擊大法鼓」。 「布慈雲兮灑甘露」:「布」即「分布」,分布開這慈悲的法雲,灑下甘露的法雨,令一切枯槁的眾生,得到法音法雨的潤澤,使他們的法身慧命都可以復活起來。(但願眾生都能早日明了「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的佛理)
在《楞嚴經》中,觀世音菩薩為我們介紹了「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的「耳根圓通法門」:爾時觀世音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世尊。憶念我昔無數恆河沙劫,於時有佛出現於世,名觀世音。我於彼佛發菩提心。彼佛教我從聞思修,入三摩地。初於聞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動靜二相瞭然不生。如是漸增。聞所聞盡。盡聞不住。覺所覺空。空覺極圓。空所空滅。生滅既滅。寂滅現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間。十方圓明。獲二殊勝。一者,上合十方諸佛本妙覺心,與佛如來同一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眾生,與諸眾生同一悲仰。」
關於「寺廟裡為什麼有鐘樓?」的答案,以上是人們忽視了的「重點」,所以比較詳細的解說了一下,希望能夠引起人們的重視。自然,寺廟裡的鐘樓還有「報時」的作用,但這不是「重點」。因為我們「離家出走」沉迷於「世間戲論」的時間太長了,所以連「回家」的路也忘了,但是,我們畢竟從「彼岸」來(如來),所以,還要回「彼岸」去(如去),因為「彼岸」才是我們真正的「家」。
威德汝當知,無上大覺心。 本際無二相,隨順諸方便。其數即無量,如來總開示。 便有三種類,寂靜奢摩他。如鏡照諸像,如幻三摩提。 如苗漸增長,禪那唯寂滅。如彼器中鍠,三種妙法門。 皆是覺隨順,十方諸如來。及諸大菩薩,因此得成道。 三事圓證故,名究竟涅槃。
香嚴擊竹響而明心(附錄)
(香嚴智閑禪師)在百丈時性識聰敏,參禪不得。洎百丈遷化,遂參溈山.山問:「我聞汝在百丈先師處,問一答十,問十答百.此是汝聰明靈利,意解識想.(對於)生死根本,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師被一問,直得茫然。歸寮將平日看過的文字,從頭要尋一句酬對,竟不能得。乃自嘆曰:「畫餅不可以充饑。」屢乞溈山說破,山曰:「我若說似汝,汝以生罵我去。我說的是我的,終不幹汝事。」師遂將平昔所看文字燒卻,曰:「此生不學佛法也,且作個長行粥飯僧,免役心神。」乃泣辭溈山,直過南陽,睹忠國師遺蹤,遂憩止焉。
(香嚴智閑禪師)一日芟除草木要,偶拋瓦礫,擊竹有聲,忽然省悟。遽歸,沐浴焚香,遙禮溈山,贊曰:「和尚大悲,恩逾父母,當時若為我說破,何有今日之事。」(印證前緣)乃有頌曰:
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動容揚古道,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
溈山得聞,謂仰山曰:「此子徹也。」仰曰:「此是心機意識,著述得成,待某甲親自勘過。」仰後見師,曰:「和尚贊師弟發明大事,你試說看。」師舉前頌。仰曰:「此是夙習記持而成,若有正悟,別更說看。」
師又成頌曰: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
去年貧,猶有立錐之地。今年貧,錐也無。
仰曰:「如來禪,許師弟會.祖師禪,未夢見在,
師復有頌,曰:我有一機,瞬目視伊。若人不會,別喚沙彌。仰乃報溈山曰:「且喜閑師弟會祖師禪也!」(《五燈會元 卷九》)
《化城寺大鐘銘並序》(附錄)
噫,天以震雷鼓群動,佛以鴻鍾驚大夢。而能發揮沉潛,開覺茫蠢,則鍾之取象,其義博哉。夫揚音大千,所以清真心,驚俗慮;協響廣樂,所以達元氣,彰天聲;銘勛皇宮,所以旌豐功,昭茂德。莫不配美金鼎,增輝寶坊。仍事作制,豈徒然也。粵有唐宣城郡當塗縣化城寺大鐘者,量函千盆,蓋邑宰李公之所創也。公名有則,系玄元之英蕤,茂列聖之天枝。生於公族,貴而秀出。少蘊才略,壯而有成。西逾流沙,立功絕域。帝疇乎厥庸,始學古從政。歷宰潔白,聲聞於天。天書褒榮,輝之簡牘,稽首三複,子孫其傳。天寶之初,鳴琴此邦,不言而治。日計之無近功,歲計之有大利。物不知化,潛臻小康。神明其道,越不可尚。方入於禪關,睹天宮崢嶸,聞鐘聲瑣屑,乃謂諸龍象曰:「盍不建大法鼓,樹之層台,使群聾六時有所歸仰,不亦美乎。」於是發一言以先覺,舉百里而感應。秋毫不挫,人多子來。銅崇朝而山積,工不日而雲會。乃采鳧氏撰鳴鐘,火天地之爐,扇陰陽之炭。回祿奮怒,飛廉震驚。金精轉?以融熠,銅液星縈而璀燦。光噴日道,氣歊天維。紅雲點於太清,紫煙矗於遙海。烜赫宇宙,功侔鬼神。瑩而察之,吁駭人也。爾其龍質炳發,虎形躨跜。縻金索以上絙,懸寶樓而迭擊。旁振萬壑,高聞九天。聲動山以隱隱,響奔雷而闐闐。赦湯鑊於幽途,息劍輪於苦海。景福肸,被於人天。非李公好謀而成,弘濟群有,孰能興於此乎。丞尉等並衣冠之龜龍,人物之標準。大雅君子,同僚盡心。聞善賈勇,贊成厥美。寺主升朝,閑心古容,英骨秀氣,灑落毫素,謙柔笑言。海受水而皆納,鏡無形而不燭。直道妙用,乃如是然。常虛懷忘情,潔己利物。是人行空寂,不動見如來。有若上座靈隱,都維那則舒,名僧日暉、蘊虛、常因、調護。賢哉六開士,普聞八萬法。深入禪惠,精修律儀。將博我以文章,求我以述作。功德大海,酌而難名。遂與六曹豪吏,姑熟賢老,乃緇乃黃,鳧趨梵庭,請揚宰君之鴻美。白昔侍從,備於辭臣,恭承德音,敢闕清風之頌。其辭曰:雄雄鴻鍾砰隱天,雷鼓霆擊驚大千。含號烜赫聲無邊,摧慴魑魅招靈仙。傍極六道極九泉,劍輪輟苦期息肩,湯鑊猛火停熾燃。愷悌賢宰人父母,興功利物信可久,德方金鐘永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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