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派回歸!以「人民的名義」論出身的重要性

  

  

  

  

  

  盼望著,盼望著,《圓桌派》第二季終於來了!觀眾戲言:生活又有了盼頭!

  《圓桌派》第二季聊的第一個話題是——出身。

  家庭出身是每個人生來不可選擇也不可避免的因素,不同的家庭出身對於個人的影響包括性格、涵養、素質等等方面。家庭出身的影響在每個人身上會有多深?

  這期就讓「陸處長」柯藍、空軍大院馬未都、鐵路子弟蔣方舟和河北「老農」竇文濤聊一聊家庭出身這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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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身:家世決定你多少?

  出身:家世決定你多少?

  本文選自 看理想 [圓桌派] II 第1集

  本期嘉賓:竇文濤、馬未都、柯藍、蔣方舟

  

  蔣方舟:「湖北襄樊一枝花」童年時的屈辱

  蔣方舟:鳳凰女的自卑感促進我成長

  竇文濤:你們在這個歲數有沒有反思過,你今天的很多你的好處,和你自己覺得你自己不好的地方跟你的家庭出身有關係,你琢磨過嗎?

  蔣方舟:我肯定是這個鳳凰女帶來的自卑感促進我一路成長。

  竇文濤:湖北襄樊一枝花。

  

  蔣方舟:對,就是這個不停地要掙脫出現有環境的這個氛圍,我其實是鐵路子弟嘛,然後我爸爸是乘警,媽媽鐵路子弟的老師,鐵路它就是大家覺得自己命運已經是被確定了的那種失敗者的氛圍,所以我是一個想從這種環境中叛逆出來吧。

  竇文濤:所以你老說你有一種討好型人格,就見人不由自主的愛讓別人高興。你覺得跟小地方的那種自卑有關係嗎?

  蔣方舟:有,其實你說看到柯藍姐那個洋氣,我就想到我小時候大概十一二歲去廣州的一個富的親戚家,撿那個姐姐不要的衣服,然後是我那個姨姥姥她安排我撿這些衣服,因為她耳聾,她聲音特別大,她說翻吧、翻吧,盡情地翻吧!

  就是那一刻就覺得非常的辛酸,就是那一刻可能是我很明顯地感覺到我是這個小城市的,見到洋氣的衣服的那種自卑,我覺得那個可能是印象比較深刻的一次了。

  

  蔣方舟和母親尚愛蘭。尚愛蘭曾在《南方都市報》等報刊開設專欄,出版有小說《永不原諒》,散文集《數字美人》、《蔣方舟的作文革命》等。蔣方舟在她的培養下,也成為了著名女作家。

  竇文濤:當年柯藍在裡屋我們在外屋

  柯藍:出身不能成為成長道路上的借口

  竇文濤:咱們用任何地域去說這個人,你都可以反駁我說,那都不是科學的。可是大家聊天怎麼就那麼愛聊你是哪的、我是哪的?

  你們是在北京長大的,你像我是石家莊人,這個天下第一庄。我就覺得你看這個河北人,就或者說我們石家莊人,其實骨子裡還是有一種那種叫「從心的人生境界」,從心為慫嘛。

  

  你看,往往坐一圈人吧,我就覺得,像我們河北人就比較不太愛表露自己的個性,比較願意就是抑制著自己。相反,名人當中有這麼一路,要叫我說就是有人物感,或者說中心感。

  比如說要像是我們這種出身的,我老覺得我犯了什麼脾氣了,我會覺得這社會上誰沒有點兒喜怒哀樂呀?我有什麼資格把我自己的事給人嚷嚷得全社會知道?你看有的名人,他有一種在公眾面前撒嬌的這麼一種勁頭,怎麼不高興了,啪就罵大街了。

  蔣方舟:需要人哄著。

  竇文濤:我後來發現不完全統計,往往這種就能夠就有這種人物感、中心感,或者混不吝,我發現這種人往往出身在北京,甚至是小時候他有一些個像柯藍他們家庭這樣的?

  

  柯藍:不,我想說的是,因為一直在說出身,出身不能成為一個人在成長道路上的借口,其實出身它只是證明了一個家庭教育,不是出身就固定了一個人的人格形態,每個人的人格形態都是不一樣的。

  包括你看像我爺爺這種,遭受了這麼多的打擊,其實讓我知道的是什麼都不算事兒,你不管原來你做過些什麼,今天說你好,你就是好,明天說你不好,你就不好,任何天塌下來,你得靠這個脊樑去把它頂起來,這才能叫頂天立地的人,這個跟你出身貧困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反而把你的慾望值降得很低。

  馬未都:人的性格是可以遺傳的

  竇文濤:有一陣流行有一個公司里,在人力資源部工作的人在網上寫一個文章叫《寒門再難出貴子》。他就是說他們銀行來了一堆實習生,最後只能留下兩個,後來他同事說,我告訴你誰家是農村的、誰家是幹部家庭的,誰家是知識分子家庭的?他說八九不離十。

  比如說舉一很簡單的例子,他說第二天上班來得最早的是農村那個孩子,儘管他來得最早吧,但是他也不大會交往,見人也不會叫。但往往幹部家庭的孩子一來了就說叔叔辛苦 ,我給您倒杯水吧。

  馬未都:會來事。

  竇文濤:會來事。然後呢稍微有點招人煩的,反而是知識分子家庭的孩子,就是說好像也有點清高,也不太愛跟人家合作。你看,這就說明這些跟他的成長環境它是有關係的嗎?

  柯藍:那為什麼不回歸的不是出身,而是家教呢?我是覺得像祈同偉這樣子的人能夠得到這麼多人的同情,是因為家庭教育啊,他完全無敬畏、不知廉恥啊,就是一樣寒門出身,為什麼有的人就不一樣,我覺得這是一個家庭教育的問題。

  

  柯藍在反貪熱播劇《人民的名義》中飾演陸亦可

  馬未都:這個出身是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環境對你的影響,你的出身好和不好都會有影響,還有一個是我們特別顧忌的問題,就是天生的問題,這種東西叫性格。

  性格是天生的,是可以遺傳的,很多人不相信,老是覺得人是後天因素大,其實不一定,你說柯藍跟她奶奶很像,這就叫性格。

  她一定有一種內在的東西在傳遞,只不過這個傳遞在後天中能改很多,被文化約束很多,比如你連續碰釘子,你的性格就會收斂,如果你這個環境中沒有碰釘子的機會,你的性格依然是你自己的,我們的性格都是改過。

  蔣方舟:放縱性情是對佔用公共資源的不害羞

  竇文濤:你連說這個我都覺得你們出身比我高。

  馬未都:你老耿耿於懷你是什麼河北,河北的問題就在於,因為它是烘托北京的。

  竇文濤:沒錯,這就決定了我們的自卑,你要在北京長大的孩子,可能確實見識就廣一些,你比如說我現在交往的朋友,我就發現,他們其實有他們不易察覺的這個優越感,這種優越感表現在哪兒啊,表現就是放縱性情。

  北京這孩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混不吝你知道嗎,我就會覺得好像他們就是能夠這樣活著,任情任性的、混不吝的,而我們似乎就是特別要守規矩。

  蔣方舟:其實我覺得您說這種還有一個原因,其實這種所謂的放縱性情,我覺得其實就是對於佔用公共資源的不害羞。

  就是說包括在您說的這個HR(人事主管)看給人端茶送水、嘴甜,他其實也是佔用公共資源,就是因為他這給人端茶送水的時候,嘮嗑的時候,所有的關注點就在他身上啊,所以就是他就不害羞嘛,讓大家圍著他轉,包括在公共話語空間說自己的事情。

  但是我覺得小地方的吧,就是會對於佔用公共資源這件事就不好意思 ,就往回撤,覺得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情緒不好意思讓太多人知道。

  竇文濤:社會重新洗牌是中國歷史的必然

  竇文濤:你看馬爺,你要是說咱四個,我就老覺得我和方舟是屬於賤民出身,馬爺和柯藍有點新中國貴族出身。

  馬未都:我沒有,她是我不是。

  竇文濤:你怎麼不是?你空軍大院的。

  

  馬未都:空軍大院是空軍大院,那個時候這成長的氛圍,軍隊是優於地方的,因為剛建國嘛,第一代軍人,都是地位比較高。所以軍隊在上個世紀,就我們小的時候,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的待遇要大大地優於地方,起碼我們小時候沒挨過餓。

  我爹是一輩子照顧我媽的一個人,就事無巨細,我從小,我母親不穿北京產的鞋,她永遠是最次穿上海和廣州的鞋,是那個年代。

  柯藍:多挑剔。

  馬未都:非常挑剔。我父親就是三代赤貧,最後成為孤兒的人,我爹這個家族,和我母親那個是多少年的首富,他們兩個人怎麼能撞在一起呢?看似一個家庭的偶然是我們百年中國歷史的必然。

  竇文濤:你說的這個百年的必然是什麼呀?你真是看出來百年中國,你的父輩、祖輩搞得這個重新洗牌的過程,真是天翻地覆。

  馬未都:所有人都被洗過,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張牌。

  柯藍:虛榮心驅使你一步步往上走

  柯藍:我記得非常清楚,就是我20歲的時候進的Channel V,我媽都看著我們那幫小孩一個個撲騰得特高興,我媽特別冷靜地說,你們這幫小孩沒一個以後會大紅大紫。為什麼?都是貪圖享樂,而且心無大志,因為你混不吝啊。

  就是被你們說是有特權階級,我們都是胸無大志,我們混不吝是為什麼?因為我不要啊,我沒有這個競爭能力,你有一個促進經濟繁榮、文化進步的一個驅動力,你的虛榮心足以驅使你們一步一步往上走。

  馬未都:還是在自己,家教是一部分,家教只能限制你的舉止和這些很淺顯的,更多的教育是社會教育,然後還有一個人對這個事物的自我約束,我覺得自我約束很重要。

  

  蔣方舟:文濤老師我問你,你現在會在什麼時候有自卑感呢?

  竇文濤:我現在根本上就把自卑感當成自豪感了,對我來說,說實在的,出來說個什麼事我都覺得挺害臊的,其實對我來說是要抵抗一個內心的障礙,因為在我們小的時候你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啊,我就會覺得臊眉耷眼的。

  但是你看人生就是矛盾,你幹了這個不要臉的職業,你就知道我的心裡有多矛盾,所以說我的理想就是退休啊,但是退休的前提是什麼?再掙多點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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