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停留？三問攝影！

三問攝影

王偉衛 / 文

涉影三年，三問攝影為自省！四日構思，四千微言為了誰？

攝影術發明至今雖然只有170多年，人類卻把相機由最初的體型笨重、攜帶不方便，拍攝速度慢、片數少，沖洗工藝複雜、製作成本高，操作手續繁瑣等不易普及的弊端逐漸被現代科技、集成電路等快速化、小型化的優勢鉅變後進入到千家萬戶。

記得我讀初中的時候，國家還在努力號召普及電腦教育，繼而是讓電腦走進農村。現在六年過去了，只要你能買得起一台電腦，就能買得起一台數碼相機。數碼產品的發展速度之快讓人驚嘆，而且它的體系龐大，諸如各類的手機都配備了攝像功能，像素甚至達千萬。這樣只要你擁有一部現代普通的手機就可以自如的拍照了。

並且在這樣的數碼時代你或者只要點幾下滑鼠就可以創造出一張照片，即使你前期沒有拍出好的效果，只要你懂得審美，就可以通過後期的改善把它變成一幅精美的"攝影作品"！

更有一種人喜歡追逐數碼熱潮，變身為數碼產品的奴隸。以為有好器材在手就可以約好友"走，拍照去",而不經思考的盲目亂拍，結果都是廢片。卻堅信"是器材不好"，而中下商家的"高架梯"夢想著花高價一步步走向金字塔時，卻發覺塔尖更是一處難以立足的天地。極有可能痛跌谷底或不能穩居安坐而苦惱，終鑄就"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的慘劇。

經常在車展上或著名景點旁看到一群"奮不顧身"的拍客將其圍得水泄不通，而且前排的都是高端相機，這好比"身份"一樣，只要你的器材好，模特都會多看你幾眼。這無疑又是數碼時代的一場"長槍短炮"之戰。就算沒有好的器材"也沒人能阻擋我攝影的腳步"，用手機我也拍得開心。人們都沉醉在美景里，沉浸在閃光中，"沉睡"在快門聲中！

也許很多人在按下快門的時候都不知道"在拍什麼"？要拍什麼？拍來做什麼？更多的人是自娛自樂，將數碼產品當做玩具。相機作為人們觀看世界的"第三隻眼睛"是一個人地心靈通過這種介質客觀的觀察另一個生命，繼而定格和還原。它可以把一種精神用眼前的事實放大，一個錯誤通過結局的危害縮小，一段歷史真實的記錄，它是榜樣、是警鐘、是證據、它是有生命特徵的。如果你機械式的玩弄它，那它也只是一塊了無生機的"生鐵"。

那麼你還會對擁有攝影人數比例之眾的泱泱大國，蓋以"全民攝影"的桂冠嗎？充其量只是世人對國人熱衷消費的"闊稱"。好比10年廣州舉辦亞運會時，倡導"全民健身"，用運動熱情來迎接盛會。卻沒有真正把運動精神根植下去，事後垃圾遍布廣場，銹斑布滿健身設施，只有爭奪著金牌的賽場一如火熱。因此全民健身只是讓更多的人來共同參與，引發積極推廣的影響力。而"全民攝影"只是數碼時代下的一項"時尚健身運動"，更多的是追逐數碼產品所帶給人的便捷。這便捷也許是利益，功名，也許只是一個好的出發點... ... 從"全民數碼"轉為"全民攝影"也許要看待下面的兩個問題。

這裡所言的"攝影"不單指以獲取作品為主調所進行創作的攝影活動，而是指以攝影相關為主軸運轉的人類活動。當一個人擁有了一部相機後就與之"攝影"所關聯了，泛指第一個問題中的"全民數碼"族。

有了一部相機後，你會做些什麼？

這可能也是更多人購置相機前所做過深刻思考的，我想大都有自己充分的理由。就其攝影門類按主題和表現形式一般分為《風光攝影》、《藝術攝影》、《人像攝影》、《新聞攝影》、《商業攝影》等。

我有一次到廣西出差，閑暇時便帶著相機，"招搖過市"。（其實我一直很抵觸帶著一個很"明顯"的相機出現在公眾場合，這樣會讓人誤以為自己"很專業"而我會充滿卻非其是的羞愧感。但後來往往會因為錯過精彩瞬間而抱憾，再有對攝影進行了一些更為深入的了解後，強烈的社會使命感總讓我按捺不住拍攝的慾望。試問"我的攝影怎麼了"？對我而言，何不用理性之鏡直面這個殘酷社會下的弱者；用正義之筆勇敢抨擊現實中的劣強。何不痛快？）駐足時，旁邊的一個男孩（是高中生）走來問我，你拿個相機是做什麼的？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只是說經常看到帶相機的人一般分為三類：1、職業攝影師、採訪記者；2、攝影愛好者、旅行留念；3、拍當地特有的人文面貌、記錄變遷。

其實這三類可以自然的分配與融合在之前所講的攝影門類裡面。但如果說指定要按照某種類別來進行深究的話，無非就是主體表現力和用途的不同。作為一個自由的拍攝者可以選擇拍攝自己喜歡的主題，卻往往在選題方面過於"輕鬆"。以致讓眾多的攝影前輩為中國攝影界未來擔憂，並讓常人將其一部分人的攝影活動劃為"不務正業"的行列，與諸多同行們的質疑。個感如下：

以山河美景、花草鳥蟲、現代建築為多。相機里只裝漂亮的事物，早出晚歸只為能拍到一張"美照"為榮，過分強調美的一面甚至誇大，卻不注重美的背後。往往是將美麗帶走，卻留下"人類存在過的痕迹"，將來只能為後代留下一張張華夏大好河山的"歷史遺像"。不知這世上還有幾片凈土是真正屬於大自然的？且這類的影像比較愛慕虛榮，不具內涵，只知道怎樣把照片拍好看、拍奇特。如果可以加入個人情感賦予使命，托物言志以喚醒更多人熱愛自然為己責；借景抒情以陶冶情操而推動社會和諧文明建設為己任。而不是借用攝影之名週遊世界；濫用自然資源後藉助風光照讓自己的攝影事業"風光"起來！

其實在不干涉拍攝對象的前提下都可稱之為"紀實"，只不過紀實類的照片多以"大量"、"有價值"等名詞貫（冠）之。所以掃街當以明確主題深入挖掘歸類整集後，經過時代的比對後才能變得有價值。而且紀實要有追溯性、真實性、延續性。好比麻將起源於明朝，如今在網上可以玩，將來也會繼續存在下去。而且打麻將時總要將牌湊成一副才能勝出，對於紀實攝影應有具體對象、完整事件、全面過程等全部湊齊才是好的紀實。而且它"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所以我們的職責在於拍好當代，因為我們活在當下！

相機是真實的記錄者，而如果攝影人對攝影對象過份甄選或掩飾不足，是否為不應該？譬如迷戀人體藝術的攝影師，把出片的效果直逼到模特身上，那麼攝影的意義何在。很多人將人體攝影歸於藝術攝影，我認為只是玩弄攝影以色為媒的噱頭。作為瑞士最大的媒體公司Ringier Holding AG的副董事長Sigg講"當代藝術與傳統藝術相比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傳統藝術更多地關乎美與和諧，而當代藝術則是更多地反應現實，反應真實世界，很可能不那麼和諧，美也是當代藝術的一個理念，但是沒有那麼重要。我在欣賞一幅作品的時候，更多會想，它是不是觸動了我？是不是讓我思考？是不是讓我有驚喜？如果這件作品讓我有思考，那就是有趣的作品。因為那些美的作品常常只是"美"而已，你看過了之後也許就再也不會注意它，但是大多數當代藝術作品是一直都富有挑戰性，不斷地向你提問，這是一種很不同的思考"。我認為太唯美的照片就像傳統藝術一樣，像美麗的煙花一瞬即逝。而且過分迷戀美好的事物，極易使人迷失自我，很難分辨哪些是真正的美麗。如果你的美麗是來自心靈的，我想就大不同了！

雖然有"針砭"的講了一些國內攝影的弊端，但只是忠逆之言。可能更多的人看過後會反問"我"的攝影怎麼了？其實每個人的狀態都是時代的特徵，或優或劣；每個人在圈子裡的行為都是相對立的，或多或少。不能一概而論！作為都是拿相機的人，只是看待時代時的景別與看待社會的視角以及看待事物的景深不同，不用太多在乎別人的眼光。只要喜歡，就專註於自己的"攝影"吧！

也許大千世界，萬人像。會讓我們的後代看到一個更加真實、全面的當代。那又何必讓所有人齊刷刷的朝向一個目標，讓攝影更加自由一點不是更好！

無論你的攝影狀態是哪種類型的，經過了第二個問題的思考。接下來我們對攝影進行點理論了解。

攝影（Photography）一詞源自於希臘，意思是"用光線繪畫"。當今人們除了追光逐影希望攝影作品能像繪畫作品那樣意境深遠外，可能更希望攝影作品能夠在寫實的基礎上多份思想感悟。或者兩者兼要，也許仁智各見。我認為"攝影是天籟的藝術，無止境、無界限。我因此而追崇！攝影是平凡質樸的故事，開始與結束中講述酸甜苦辣。我為此而活著！攝影是智慧與情感的合成，主題、色彩、光影、構圖、真理。我至此慢慢懂了！"

在"懂"了什麼是攝影后，如何才能拍出滿意的作品呢？

我曾與知名風光攝影師石廣元老師對話，他說"在你按動快門前首先要三思，要表現什麼？主體反映什麼？能否結合光線來表現？"也許這與羅加亮老師所講的"照相與攝影的區別"就在此區分吧。而且兩位老師共同坦言"要多欣賞別人的作品，取長補短"。意味深長的教導似乎讓初入攝影門的愛好者迷失方向，應該向誰學習呢？

儘管他們都是經常在國內和國際影賽得獎的佼佼者，卻也謙虛的與他人分享，創建了《中國快樂攝影超級群》。裡面有近五百位"老師"，每天上傳的照片數量達百張。風光類、紀實類、人像類...微距片、紅外片、反轉片...那應該如何欣賞，進而取長提升自己呢？石老師直言道"不要讓好多『小手"的作品誤導，拍自己的！"

『小手"，幽默中肯的道出了中國目前所面臨多數創作目的不良，為表現效果而手段不純，惡風盛行，追名逐利題材大相徑庭的泛濫之作，也乃泛泛之作，更為宋剛明老師《追名逐利，攝影八股多平庸》博文中的平庸之作。我想各位老師經歷了無數創作的艱辛和努力後最終成名，是想用不爭的事實告訴我們："要學習別人的手法和立意，摒棄不該有的拍攝手段，尊重自然；減去花紅柳綠的浮華表現，簡單樸實。"從而練就識真斷相的尋美之眼，照人照己的問真之心，求新復舊的攝影之魂！

那如何拍自己的呢？是在寬廣的攝影之路默默前行，等候歲月的考驗；還是在激烈競爭的攝影之賽斬頭露角，接受世人的"拷問"？不難看出多數人都會試著先走"群雄逐鹿"的小路，雖然是"小路"可卻能通向更加寬廣的空間，也是更加狹隘的空間！

為什麼呢？拿比賽跟考試比對你會發現："比賽結果存在一定的偶然性，考試成績則是必然的。我們喜歡的科目一般都能考高分，但同樣喜歡攝影的我們卻要讓評委來喜歡我們才能拿高分。真不知這種比賽方式是提高了攝影者的水平，還是扼殺了攝影新人？且不說這種形式令多少攝影人競折腰，也不問大賽評比是否公允。只看大獎得主怎生看待這項殊榮，驕傲自滿、固步自封豈不狹隘；抓住機遇，大步前進當然無限寬廣！

往往與大獎擦肩而過或無意與名利為伍的虔誠份子，靜心思考、靜靜地拍攝著自己所關注的對象。時之久矣，如陳年老酒，自發清香，醒腦醉心；又好比花開無聲，卻艷壓群芳，惹人關注！不得不說後者的目的更為純粹，雖然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卻堅定不移地走向一條會結滿果實的道路。

這也許又跟讀書考試一般，往往讀書不多、學歷不高的人更易取得較大的成功。可能就是沒有那麼疑慮和偏執，跌跌撞撞著走出一段曲線後，卻發現最為喜歡的東西，於是就決定實現為夢想吧！

在此也衷心祝願喜歡攝影的朋友，堅持夢想，走自己的路。拍自己喜歡的，無論得失與否。終了，可以驕傲的說"這個世界我曾經來過，並通過攝影祭奠過，我也將於我的影像長存。"

感謝一直以來在攝影方面對我指導和啟迪的各位老師，感謝各位默默支持和關注我的朋友！

（正文完）

2011年9月13至17日寫於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