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上海灘女魔頭,但胡蘭成不愛張愛玲只愛她,50歲兩人才在一起
她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硃砂不點而朱。在兇險混亂的上海灘,她收得了粗俗狂放的七尺大漢,也鎮得住持槍站崗的洋軍官。是什麼魔力讓不羈的浪子對她如此俯首帖耳?又是什麼智慧讓她在危難的時刻虎口脫險
她就是上海灘女魔頭——佘愛珍。
1年少叛逆,小小年紀就失身於浪子
佘愛珍的父親佘銘三,是一位茶葉商人。雖然做的是小本生意,但家境也還算富裕。佘銘三有幾個婆姨。在這幾個婆姨中,他尤其偏愛小愛珍的母親,當然也格外寵溺小愛珍。
佘銘三對小愛珍寄予厚望,把她送到女子中學去念書。可小愛珍並不是塊讀書的料,她性格潑辣,飛揚跋扈。爬牆上樹,打架鬥毆,可以說是「無惡不作」。
隨著年歲的增長,小愛珍出落得愈髮漂亮,眉清目秀間還帶有男孩子般的英武颯氣。這樣一位出眾的美人兒怎麼會不吸引少年的目光?很快,就有一群男人出現在了她的周圍。
正處於懵懂青春期的她暗自竊喜,享受著這份被眾多男子前呼後擁的虛榮。今天和張一去看電影,明天和王五去歌廳跳舞。她在夜上海令人炫目的繁華與銷魂中,漸漸沉溺,不久便意外失身。
那天晚上,她和一個吳姓男子跳完舞,感覺肚子有些餓。男子說:「那就一起去吃點東西吧!我知道這附近有個酒店的西餐還不錯!」機敏的她卻沒有抵擋住美食的誘惑,在帥哥的苦苦哀求下,跟他去了酒店。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被帥哥灌醉,失了貞操。
愛珍的父親得知此事,勸她去香港把孩子處理掉,然後出國留學深造。可倔強的愛珍偏偏就要嫁給這個負心漢!
然而事後,吳姓男子並沒有要對愛珍負責的意思。佘愛珍可不是一般女子,面對這種事怎麼會忍氣吞聲?她一次次地去吳家府上吵、鬧,終於嫁進了吳家。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婚後,愛珍的丈夫重又尋花問柳,棄她於不顧。夫妻間沒少爭吵打鬧,再加上心愛的兒子得病夭折,她心灰意冷,離開了吳家。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父親見女兒成才無望,早已對她放棄。而母親也不願多言,同意將她逐出家門。
2對丈夫全力保全,對小三拳打腳踢沒有了依靠,她不得不放下尊嚴,在社會上打拚。她做過女工,當過小妾,但這樣憋屈的日子實在讓這個性格剛烈的女子不好受。
於是,她重新回到上海灘,在賭場做起了搖缸女郎。在這裡,她找到了發揮自我的絕佳天地。從小左右逢源的她,很快就在賭場里混的遊刃有餘。 這個賭場中的女漢子,很快便得到了金寶師娘的賞識。
金寶師娘是上海灘有名的女流氓,看到佘愛珍聰明伶俐,又貌美潑辣,就把她收做乾女兒。她巴不得攀上這棵大樹,要知道,金寶師娘的丈夫,就是上海灘著名黑幫——青幫的老大季雲卿。
此時的佘愛珍猶如猛虎添翼,依傍著季雲卿和金寶師娘這兩棵大樹,在上海灘叱吒風雲。本來自己又是膚白貌美,很多黑社會成員都對她垂涎三尺,卻又忌憚於她是季雲卿的乾女兒。一時間對她獻媚送禮的男人多了起來,但是還不敢對她造次。
此時季雲卿手底下有一個人正得到重用,這個人就是吳四寶。
那天,季雲卿正在家中睡覺,青幫的死對頭洪幫派了兩個刺客前來行兇。刺客躡手躡腳地進了季雲卿的房間,拿起匕首正割向季雲卿的喉嚨,只聽一聲槍響,刺客便倒地斃命。另一個刺客也被吳四寶當場制服。不久,吳四寶就被舉薦到76號特務部門當警衛隊長。
吳四寶的勢力越來越大,住起了洋樓,開起了跑車。季雲卿為了籠絡吳四寶決定將乾女兒佘愛珍許配給他。
眼前這個膀大腰圓的糙漢子,滿臉橫肉,目不識丁。她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在她看來,這個豪爽義氣的男人,是值得依靠的。吳四寶之前對這個女人也只是有所耳聞,以為她不過是個花瓶兒,徒有外表而已。但後來新婚燕爾,出了一件事情,讓吳四寶對佘愛珍另眼相看。
那天,一個警局的線人來到他們家中,以吳四寶之前做過的命案相威脅,要捉拿吳四寶歸案。吳四寶怒火中燒就要掏槍打人,被佘愛珍及時制止。她摁住吳四寶的手說道,「把槍放下,這事兒我來辦。」然後就拿著錢包和線人去了茶館。她的情商有多高從這件小事便可見一斑!
茶館裡,茶煙裊裊,茶香濃郁,她氣定神閑、不急不躁地品著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在大事面前竟也如此冷靜沉著。
「說吧,你要多少?」她放下茶杯,頭也不抬地說道。
「兩千大洋。」
「我只出一千。」
「那就對不起了,太太。」
這邊沒有談攏,她並不急著回家,轉向去了受害者的家中。
她一見到受害者的妻子就開始抹眼淚,向她賠不是,「好姐姐,這是一千塊大洋,你拿去,也算是我們夫妻倆對你的補償!」「姐姐,妹妹這邊還有一事相求,請姐姐務必要答應。」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受害者的妻子同意出堂作證說丈夫並不是被吳四寶殺害。
然而,飽暖思淫慾。吳四寶難抵女色誘惑,勾搭上了舞女馬三媛。口無遮攔的吳四寶到處炫耀自己又包養了一個美女做二奶。不久,消息就傳到了佘愛珍的耳朵里。佘愛珍豈是能容忍這等醜事之人?抄起傢伙就跑去馬三媛的家中,對這騷狐狸是一陣拳打腳踢。吳四寶自然識趣,再也不敢在外拈花惹草。
擊敗了騷娘們兒,她想去做個頭髮,美麗一下。車開到英租界,值班的洋軍官示意停車檢查。她本就不爽,被這麼一攔更是心堵,便命令司機「加速前進」。就這樣福特車衝過了檢查崗,徑直往英租界里開去。車後追擊的軍官一陣掃射,司機和保鏢中彈身亡,縮在車後的她竟毫髮無損。
事後,英日就此事談判,英國最終妥協,同意76號的人員可以自由出入英租界。
就憑她這麼一股天不怕地不怕,敢鬧事敢反抗的牛勁兒,把租界的自由給搞定了!當天,76號為功臣佘愛珍大辦慶功酒,酒席喝了三天三夜。
3他視張愛玲不見,卻對她鍥而不捨風光的日子總是短暫。不久,吳四寶又惹上了麻煩。他因劫下日本人運黃金的貨車被捕入獄。佘愛珍為了救出丈夫,到處打點。這一打就打到了胡蘭成這裡。
在胡蘭成的《今生今世》里,他洋洋洒洒用了四萬字的篇幅描寫了佘愛珍。在胡蘭成的眼中她「長挑身材,雪白皮膚,臉如銀盤。她那種臉相,只是小時候是圓臉,隨著年紀成長,從她這個人的聰明秀氣與英斷舒發出來的輪廓線條,筆筆分明,……可比花氣日影搖動,……意思無限。她眉毛生得極清,一雙眼睛黑如點漆,……真真是像秋水。」
「她是生的男人相,性情亦大方條達像男人,誰亦與她只能是極清潔的男女相見,不覺得她有魅力,卻自然大家都歡喜她,敬重她。」
「她不擦口紅,不穿花式的衣裳,夏天只見她穿玄色香雲紗旗袍或是淡青灰,上襟角帶一環茉莉花。人說雪膚花貌,容貌已如花,衣裳就只可穿一色,而肌膚如雪,若再穿白,那真要變得像白蛇娘娘了。那年她三十八歲,人家看她總要看小十年,且覺得女人的妙年只能是像她現在這樣的歲數。」
胡蘭成望著眼前這個梨花帶雨的女子,不由得憐香惜玉起來。他撫摸著她的手,說道:「放心,我會想辦法救出你丈夫的!」果不其然,吳四寶被放了出來。然而,他出獄沒多久就暴斃而亡。
靈堂前,她趴在丈夫的棺木上泣不成聲。站在一旁的胡蘭成一把抱住她,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讓她在他的懷裡安心地睡著。他說:「愛珍,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久,胡蘭成便設計滅掉了毒害吳四寶的李士群。
縱然胡蘭成給予她不少幫助,她卻異常的理智清醒。在愛情中她是現實的,她不會委身於一個浪蕩的才子,一個窮酸的文人。她獨立多金,不需要任何依靠,也不需要任何同情。
此後的八年,二人再無聯絡。
大概是緣分未盡,1949年佘愛珍與胡蘭成在香港相遇。那一晚,他倆聊了很多。天色漸漸明亮,胡蘭成緊握著她的手,俯下身子,右臉緊緊地靠在她的膝蓋上。
臨走前,胡蘭成脫下外套,說道:「過幾天,我要去日本。你在這兒也有些熟識,幫我把這件皮衣賣了,換點路費吧!」佘愛珍是何等聰明的女人?在金錢方面她從不對男人投資,更何況是胡蘭成這種花心大蘿蔔。她見狀趕忙擠出幾滴眼淚,說自己漂泊多年,也沒有什麼資金,回絕了胡蘭成。胡蘭成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好在張愛玲當時剛得到了一筆稿費。得知胡蘭成需要周濟,二話沒說便將這還沒焐熱的三十萬大洋全部寄給了胡蘭成。
不久,佘愛珍也輾轉來到日本。面對胡蘭成鍥而不捨的追求,五十多歲的她終於收下了這位薄情盪子。
在愛情中,相比於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才女,她是個精明的垂釣者。她不會因為丈夫的背棄諾言而默默哭泣,也不會陷入狂戀傾其所有。她永遠看得那麼清楚透徹,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該斷則斷,該出手時出手,收放自如!
畢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手,她知道如何棒打騷狐狸,也算得准淚人心。她曾慫恿胡蘭成寫信邀請張愛玲來日本賞櫻。
她說:「你若是和她和好了,多好!」
「我若是和她和好了,你怎麼辦?」
「那我便同你撒喲娜娜(再見)!」
一句輕描淡寫的再見,表面的輕鬆與不屑下透露出她作為女人的強硬,也顯示出她在婚姻中是多麼自信與從容!
大概一物降一物也是愛情食物鏈中的自然規律。虎妻也好,女魔頭也罷,每一個關鍵時刻她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無愧於心,不困於情。世俗的她撥開了愛情的迷霧,嘗到自己心頭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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