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西式反恐的「阿喀琉斯之踵」:美國在國際反恐中有過哪些破壞國際正義的行為

新視角NPF摘要:

「伊斯蘭國」是美國在伊拉克戰爭結束後預留的後門,骨幹分子基本上都是伊拉克薩達姆政府的阿拉伯復興黨成員,從美國和伊拉克新政府的監獄裡被放出來的;不僅如此,曾經一度被關塔那摩關押的一部分中國籍恐怖分子,本應該被引渡回中國,美國陰險地與中國討價還價,最後以所謂中國不具有管轄權為由,把這批人移交到第三國家,結果,這些人最終基本上都成了活躍在伊拉克、敘利亞戰場的骨幹。

原題:《論反恐--兼論西式反恐的「阿喀琉斯之踵」》(下),當前標題為編者所擬。相關文章:論西式反恐的特點和變化:從「割了韭菜留著根"到綜合運用軟實力。

西式反恐的罩門所在

美國反恐行動取得了巨大成效,可惜,所有的行動不能抵消美國反恐的阿喀琉斯之踵。

第一,美國反恐戰略中堅持的是零和遊戲規則。美國的反恐戰爭,建立在破壞其它國家利益的基礎上,是我贏你輸的零和遊戲。中國古話講「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這套邏輯對美國人而言那簡直就是二傻子講的話。正因為如此,美國反恐行動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在全球範圍內是孤家寡人的行動,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其中,最經典的說法莫過於小布希的十字軍自喻,小布希在「9·11」之後目瞪口呆,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非常有名的話:「這場反恐十字軍戰爭是要花時間的」(《布希口誤與十字軍東征》,姜楠,2002)。十字軍東征在西方世界和伊斯蘭世界是一段家喻戶曉的歷史。這段歷史,對基督文明是所謂的英雄主義與擴張,以及取得對聖城耶路撒冷的控制權;對於伊斯蘭世界,則充滿了基督文明對伊斯蘭世界的傷害與侵略,是一段非常不光彩的歷史。當本·拉登1998年宣布第一場聖戰時,他指責美國向伊斯蘭世界發起了一場十字軍戰爭。在已公布的一盤錄像帶中,他發誓要在世人面前重現薩拉丁(薩拉丁·阿尤布·本,1137-1193年,中世紀穆斯林世界著名政治家、軍事家)手提利劍,異教徒的鮮血從劍鋒滴落的情景。1187年10月2日收復耶路撒冷的埃及蘇丹薩拉丁是仁慈者,而十字軍騎士的領袖英王理查一世(1157-1199年,僅在阿卡城一次屠殺了2000多名無辜的穆斯林)則是殘暴者。

(大馬士革的薩拉丁雕像)

小布希的思維,延續了一部分(也可能是極少數)受基督文化(思維)影響深刻的人,內心深處對伊斯蘭文明仇恨和鄙視,其本質就是文明衝突、有你無我。這種思想,體現在國際政治中已經有泛化的趨勢,導致整個歐洲對穆斯林世界移民的態度,在最近幾年發生了很大變化。最初歐洲對近東、中東地區的穆斯林持較為寬容的態度,但是,隨著移民及難民在歐洲國家的失敗情緒蔓延,加之沙特無節制地向德、法、比等國輸出瓦哈比教義,被世俗歪曲的原教旨主義思想(當代伊斯蘭復興運動的一部分)成為影響移民和難民生活的重要思想,一部分極端分子利用這一武器,發起了一系列對歐洲國家的攻擊,這種歇斯底里的報復以及對平民尤其是對女性惡劣的攻擊,激怒了歐洲的普通民眾,使得歐洲右翼政治家和右翼勢力變得非常有市場。大英帝國率先腳底抹油,脫離歐洲;法國女勒龐步其後塵,在大選中選票大比例上升,動搖並裂變了法國的政局,馬克龍雖然戰勝勒龐,但是,整個法國政治的右傾化和民眾「厭惡穆斯林」的情緒在蔓延;美國總統特朗普百折不撓地推行「禁穆令」,都是這種思維在靈魂的深處作祟。美國是始作俑者之一,美國打爛了近東、中東的政治格局,惡化了主要國家的政治生態,催生了百萬計的難民湧向歐洲,為庫特布式的原教旨主義思潮煽動仇恨情緒培育了土壤,加劇了歐洲政治的右傾化,使歐洲聯盟處於風雨飄搖的狀態。

對中華文明,美國體制內外的鷹派採取的是二戰時英美對蘇聯的態度,也即把希特勒引向蘇聯的禍水東移策略。這也是老牌帝國主義的一貫伎倆。美國人左手反恐,右手扶植對它國有害的恐怖主義和民族分裂勢力,類似於全聚德就餐,鴨皮鴨肉的下腳料一定要做成椒鹽鴨架或者鴨架湯,蝕本的買賣美國資本家是不幹的。眾所周知,本·拉登是美國、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和沙特王室三家的傑作,三家精誠合作、各司其職,美國人出教官和武器,三軍情報局出場地和牛經紀,沙特王室掏腰包,共同組織本·拉登及其追隨者發動反蘇聖戰。反蘇戰爭結束後,三家棄之如敝帚,也就是俗話說的管殺不管埋,任戰場上活躍的聖戰鬥士自生自滅。「伊斯蘭國」是美國在伊拉克戰爭結束後預留的後門,骨幹分子基本上都是伊拉克薩達姆政府的阿拉伯復興黨成員,從美國和伊拉克新政府的監獄裡被放出來的;不僅如此,曾經一度被關塔那摩關押的一部分中國籍恐怖分子,本應該被引渡回中國,美國陰險地與中國討價還價,最後以所謂中國不具有管轄權為由,把這批人移交到第三國家,結果,這些人最終基本上都成了活躍在伊拉克、敘利亞戰場的骨幹。

放虎歸山,以鄰為壑,這種戰略促使美國的鷹派(通常被稱為遏制戰略的遂行者)在政治上支持中國新疆地區的民族分裂勢力,在行動上扶植對中國敵對的民族分裂行動。這是典型的在反恐問題上禍水東移,雙重標準,目的是製造伊斯蘭文明與中華文明的衝突。所幸的是伊斯蘭世界的精英們(包括高舉為主道而奮鬥旗幟的人,目前看來非常清楚這個時期穆斯林所應秉承的「主道」是何種含義)非常清楚美國的策略。到目前為止,各個領域、各個階層的伊斯蘭精英,雖然還不承認無節制地向中國輸出瓦哈比教義的副產品極其有害,但是,矛頭還沒有指向中國。有著悠久友好交往歷史的兩個文明不要墮入陰謀者的彀中,應該是真主的旨意,是中國人民之幸,也是穆斯林之幸。對東正教文明,扶恐用恐策略,美國人用得也是爐火純青。

第二,反恐行動中破壞基本的國際正義。上個世紀上半葉,美國一度在國際正義中佔領了道德高地,反對老牌帝國主義英國肢解殖民地的策略,支持被壓迫民族獲得解放,呈現給世人的是公正仲裁者的形象。總體上,「麥卡錫主義」禍害美國政治之前,美國人在第三世界有自己的市場。但是,這種情況沒有維持多久,冷戰之後,「不支持我的人就是敵人」的劃線法--「9·11」之後的反恐同盟就是用的這個劃線法,很快使美國成了國際正義的破壞者。美國扶植腐敗的南越吳庭艷、韓國李承晚政權,並捲入兩場戰爭,最後以慘敗收場。美國支持智利的獨裁者,成為南美以及世界上其它地區一堆爛獨裁政權的幕後大Boss,這些霸權主義的國際行徑嚴重毒化了美國的國際形象。更為糟糕的是,這種破壞國際正義的思想和行動在反恐戰爭中成為暢銷品。

美國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向外輸出戰爭和人道主義災難的國家(還有沙特打擊葉門的胡塞組織行動)。美國在打擊阿富汗塔利班的同時,沒有起到建設者的作用,大批阿富汗平民被軍事行動所誤傷。聯合國的援助機構,如無國界醫生組織(MSF),2003年以來在阿富汗犧牲了30多名成員,結果被迫退出在阿富汗的人道主義援助。最可悲的是,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譴責美國造成的人道主義災難。阿富汗人民需要的政治團結、安居樂業,都成了畫餅;阿富汗成了美軍新武器的實驗場,美國總統特朗普為了嚇唬朝鮮,延續了以反恐為名踐踏小國主權的做法,在阿富汗投下了巨型炸彈(2017年4月13日,阿富汗楠格哈爾省亞欽地區,美國投下「炸彈之母」),結果,在美國輿論的引導下,全世界都去譴責朝鮮「莫須有」的新一次核試驗,歡呼「炸彈之母」對朝鮮的威懾(毫無疑問,我們主張半島地區的無核化),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去譴責美國對一個主權國家的人民和領土悍然發動的攻擊--這是對國際正義公然的踐踏。

(炸彈之母,是美國對其研製的大威力燃燒空氣彈的一種稱呼)

可憐的阿富汗政府領導人發出的微不足道的抗議聲,幾乎等同於旋轉的螺旋槳下飛舞的蜜蜂發出的音頻。美國對敘利亞內政的干涉更是促使一個風景如畫的香格里拉國家,迅速變成了戰爭的屠宰場,巴沙爾政權固然有其問題,人民有怨言,但是,世界並沒有因為美國的公園反政府遊行就向美國派出武裝力量,就去干涉美國的內政。這種赤裸裸的霸權思想、殖民心態背離了美國支持民族自決的初衷。從入侵伊拉克消滅薩達姆,到入侵利比亞對卡扎菲執行死刑,美國打開了潘多拉盒子,美國沒有辦法去關閉這個盒子,最終賠上了駐利比亞大使史蒂文斯(1960-2012.9.11),這差不多相當於另一次「9·11」事件。

第三,美國反恐理念本質上奉行的是「血親復仇」原則。美國在反恐戰爭中奉行不談判的政策,堅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復仇原則,簡而言之,就是以殺止殺。美國這種對恐怖分子的不妥協政策表面上看起來道理滿滿,背後卻是西方對伊斯蘭文明不妥協、不退讓並堅決壓制的思想在作祟。在實際行動中,「以殺還殺」是古老的、早已被拋棄的「血親復仇」原則的現代翻版。美國在伊拉克執行的所謂反恐戰爭,兩個理由,一是伊拉克支恐,二是伊拉克擁有化學武器。結果,美國的同盟者澳大利亞的政客和英國的前首相布萊爾,最先披露了這是赤裸裸的栽贓陷害,而伊拉克因之國破人亡,至今依然是政治混亂,民不聊生。「9·11」之後,美國第一時間對阿富汗發動了攻擊,在打擊恐怖主義活動的同時對平民造成了極大傷害。美國意圖掩蓋事實真相,結果卻引起了內訌,有正義感的美國人開始反思這些戰爭與行動的非正義性。斯諾登事件之發生,根本原因在於美國執行的所謂「善意殺戮」和「無節制監控」,超出了文明社會所遵循的基本價值觀念。政客和鷹派們不擇手段,但文明價值觀存在於美國人民的心中。

迄今為止,如前所述,美國對穆斯林世界和伊斯蘭文明加強了研究,有識之士倡導對伊斯蘭文明的理解和尊重,但是,美國的決策者並沒有放棄現代版的「血親復仇」原則,而這最符合極端主義者的口味。極端主義者堅持的就是古老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部落法則。法國《查理周刊》辱穆事件後接連遭受恐怖襲擊的報復(2015.1.7-9),就是這個原則的結果。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所欲者,亦施於人」。

儘管如此,大家都忘記了穆斯林世界基本的歷史事實。穆罕默德在《麥地那憲章》(622年)和「辭朝演說」(632年)中早就對「血親復仇」原則進行了大幅度修改,實際上限制了以命還命的做法,可以用百峰駱駝或者等價的金幣來償還血債。穆罕默德還率先廢除了他的近親的血債,為穆斯林做了示範。現代穆斯林社會,除了極少數偏遠部落還保留了這樣的陋習,大多數穆斯林國家堅決限制私人執行「血親復仇」。而美國粗暴地處治薩達姆、卡扎菲、本·拉登的做法,顯然違背基本的國際法和國際正義,使得雙方已有的仇視更為加深,在西方世界和伊斯蘭文明之間打上了死結,是不明智的。

反恐戰爭,是政治戰,是意識形態的較量。

反恐行動,是綜合的系統行動,大數據是重要的密鑰。

儘管如此,文明之間從本質上要相互尊重,理解與對話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美國需要放棄自己的霸權思維和國際秩序的我行我素習慣;美國應該放棄反恐戰略中的雙重標準,認真反思當今世界的哪一個恐怖組織不是美國製造。只有在這些根本問題上澄清了認識,美國人民才不會虛靡在無休止的反恐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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