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戰的遺產：第三十四章 201在上海灘

來自專欄某大學生宅的穿越小說腦洞9 人贊了文章

畫風突變預警：

兩章連更預警

「·······」

　　「·······」

　　眼前漆黑一片。

　　201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是醒著的。

　　「······」

　　「······」

　　周圍都是一片漆黑，看不清。

　　「······」

　　「······」

　　四肢都還有知覺，感覺被什麼東西壓著，好沉。

　　「······」

　　這究竟是怎麼了？201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失去意識之前的經歷。

　　對了，自己先前在組織突圍來著。201想起來了，為了掩護戰友們突圍，自己一直在吸引敵人火力來著。當時自己從戰壕里故意站起來開火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然後爬到機槍陣地那裡阻擊敵人，再然後······201感覺自己記憶模糊了，只記得自己身邊火光四射······

　　「唔·······嗯·······」201努力地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啊·······呼·····呼······」

　　還是不行，自己身上壓著的東西實在是太沉了，要是換個普通人來怕不是早就被壓扁了。

　　難道自己就要在這被埋到死嗎？201非常沮喪地想到。不行，再試試。很快201便驅散了這種自暴自棄的想法，換個方向試試。

　　201艱難地移動自己的雙手，向前掘進。果然，前方的泥土比上面的松多了。在挖了一陣子之後，201感到斜上方有絲絲光芒照射了進來。

　　「咳咳咳，呼，總算出來了。」 201費儘力氣總算挖了個洞鑽了出來。壓迫感驟然消失，呼吸著外面的空氣，201感到自己又活過來了，謝天謝地，自己先前居然沒被憋死。201變換了一下著裝，拭去了身上的塵土，然後開始認真觀察自己如今的處境。

　　「·····這，好像這已經被打掃過戰場了啊。」201環繞四周，這的確是先前她抵抗德軍的機槍陣地。可原先擺放在這個機槍陣地內的槍支彈藥卻都不見了。就連損壞的槍械都沒看見。而且，戰場外的屍體也無影無蹤，只有大大小小的彈坑還在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激烈戰鬥。

　　「······」201突然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之感，自己這究竟是昏迷多久了？！

　　「有人嗎？」201喊了一句，可喊完之後她就立馬後悔了，萬一敵人還在附近自己這不是找死嗎？再者說，一名少女在荒無人煙的戰場遺迹上這麼喊，不管怎麼看都非常詭異，別人不被嚇跑就算好的了。不過好在自己在這麼喊了一下之後周圍也無人應答，看來這裡的確變成一塊無人區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已經淪為光桿司令的201檢查了一下如今自己身上攜帶的物件。一把毛瑟手槍，七發子彈，兩塊銀元，還有一個精心保存的黨員證······這就是201如今的全部家當。就靠這點東西一路穿回現在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根據地？201可不敢確定路上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還真是一下子差不多變回剛穿越那會了啊······」201對現在自己的處境感到無比心酸，思來想去，似乎還不如去上海一趟。畢竟在那裡還能先搞清楚目前的狀況，如果幸運的話，或許還可以和潛伏在上海的地下黨同志接上頭。

　　就這樣，201開始了她闖蕩上海灘的旅程。

　　正如狄更斯所說，這既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望著那些燈紅酒綠的華貴洋樓，西裝革履的假洋鬼子，兜售香煙和梨膏糖的落魄小販，走街串巷的黃包車夫、剃頭挑子、擦鞋小童……深深呼吸著這充滿歷史氣息的空氣，身穿長裙禮服，戴著禮帽的201不由得感到一陣茫然。

　　十里洋場，燈紅酒綠，歌舞昇平。歌不盡那錦天綉地，舞不夠那紙醉金迷。

　　上海――這座被西方人稱作「東方巴黎」的繁華城市――正用它獨有的東方底蘊，混合著舶來的西方氣質，吸引著無數人為之心醉神迷，趨之若鶩。就連時局的動蕩，政權的更迭，外敵的入侵，似乎也沒有嚇退那些對大上海心懷嚮往的人們。

　　看著眼前這燈紅酒綠的上海灘十里洋場，誰能想到幾天前這座城市外才發生過一場大戰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儘管自辛亥革命之後中國的軍閥割據就沒消停過，但上海這座城市倒是一直處於畸形的繁榮之中。哪怕是最危險的1927年，北伐軍最終也沒能成功攻入上海，一度高漲的上海工人運動也被帝國主義鎮壓了下去。而幾天前201組織起來的那波攻勢，也被德軍成功挫敗。可以說，哪怕中國再亂，在使館城市治下的上海依舊可以保持其與內地隔離的畸形和平與繁榮局面。

　　當然，也不能說201這波攻勢並沒有對上海造成影響。比如說，這貴得嚇人的房價，在四處打聽了一下之後，201非常失望的發現，如今自己這兩塊銀元的積蓄，怕是在上海住上兩三天都難。而更糟糕的是，在她四處打聽的時候，自己身後似乎都有什麼人在跟蹤她。

　　這年頭上海的治安可遠不如後世，初來乍到的沒背景的外地人被一棍子打暈然後賣掉可算不了什麼大事。哪怕201看上去像個洋人，也不是沒有被拐賣可能的！因此自進入上海郊區起，201便將自己的警戒級別調至最高，時刻準備應付各種突發事件。

　　不過幸運的是，這麼轉悠一圈下來，自己也倒沒什麼事。不過奇怪的是，明明自己除開買了一份報紙之外也沒幹其他什麼事啊？怎麼銀元就只剩下一塊了？回想一下自己半天的經歷，201不得不感嘆，這上海的騙子小偷可真是防不勝防······

　　在感嘆了一番之後，201終於痛下決心，自己這非得先找份工作不可了。如果沒有工作，自己恐怕在找到革命同志之前就先餓死在這大上海了·······望著裝修豪華的西餐廳201強行咽下了自己的口水，然後開始認真地搜索起了招聘啟事。

　　「······夜總會舞女······飯店服務生······這是啥？應召女郎？········打字員？這家公司在哪？·······」201劃掉了數十家公司的不同職業招聘廣告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家新開張的小報社的秘書招聘廣告吸引住了，「·····要不先去這家公司試試吧，應該沒啥問題。」

　　「有人嗎？」201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來找工作的報社居然是在一個自己廢了好大勁才找到的一個小巷裡。敲著那看上去已經非常有歲月感的木門，201嚴肅地思考自己被坑了的可能性。不過既然周圍沒看見什麼形跡可疑的人，也說不定自己看的那張報紙上真寫錯地址了也說不定。

　　「誰啊。」一名棕發的中年男子推開了門，他身穿一件白襯衫，手上提著一件衣服，褲腰帶歪歪斜斜的打著，連戴著的眼鏡都是歪著的，一副中年失業男人的形象，「請問小姐，你是過來幹什麼的？」

　　「······這裡，真是《新文學》報社所在地？我·····我是來應聘的。」201被這名比她高了差不多一個頭的男人嚇得後退了幾步，現在她愈發後悔自己為何不去申報那種大報社應聘而來這種鬼地方了······哪怕就是第一次應聘也不該來這種鬼地方吧。

　　「哦，我的上帝，居然還要人來應聘。」那名男人的舉動又把201嚇退了幾步，「來來來，進屋裡說吧。」這名原本懶洋洋的中年男人一下子就有了精神，「我還以為我開報社是個錯誤的決定呢。」

　　「進來？」201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在確認自己手槍的情況之後跟了進去。

　　屋子裡有電燈照著到也還算明亮。可放眼望去，201眼裡就只有「凌亂」二字。

　　這間屋子大概也就四五十平米吧，裡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包括各種排版工具、草稿紙、各類文學期刊、堆疊起來的傢具與印刷工具、亂拉的電線······以及一堆生活垃圾。這很符合一潦倒中年男人的居家生活形象，可根本就不像是報社該有的樣子。

　　「小姑娘，你是怎麼想著要來我這裡找工作的啊。」那名男人進去之後一屁股坐在了靠桌的椅子上，「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霍金斯，克勞迪亞·威廉·霍金斯。」

　　「我叫201，請多指教。」201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除開正門之外，這個房間里還有另外兩個門，那裡面大概就是卧室與廚房了。

　　「我呢，從小就有個文學夢。」霍金斯先生看見201跟進來了十分高興，「年輕的時候還總幻想著自己能成為莎士比亞那種文豪，可惜，後來該死的大戰開始了。自己當年腦子一熱就參軍了，在法國白白的浪費了五年的時光啊。」霍金斯先生這話既像是對201說的，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後來法國革命，大戰結束了，我又被派去了上海。誰又能想到之後不列顛本土居然也被赤化了呢······真是世事無常啊。現在我從軍隊里退出來了，也想好好實現自己的文學夢了······哈，你就當一個被耽誤了青春的中年人的痴心妄想吧。」

　　說著說著他居然笑了，「小姑娘，你看，我這的情況也就這樣。」他攤開手說，「如果你願意幫忙就留下吧，反正我這麼多年攢下的退休金也夠發你一個人工資了。」

　　「真是個奇怪的大叔啊。」201在內心裡嘀咕著，「不過看樣子應該沒問題。」

　　「大叔，那我就過來幫你一把吧。」201微笑著對霍金斯先生說，「你一定會看到不一樣的『新文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