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被掰彎了——關聖(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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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文珺這傢伙頭一次主動約我,而且還是去踢球,本來想趁這次機會大展一番身手,讓丫對老子刮目相看。做足了全套的準備,跟著他屁顛兒屁顛兒去了,結果俱樂部那幫孫子居然讓老子充當替補。那麼多人,憑什麼單單我倆當替補?我對這一安排是相當惱火,要擱在往常,鐵定就撂挑子不幹了,誰愛玩兒誰玩兒去,可是斜眼看看他,一副無可奈何又滿臉歉疚的樣子,不想給他找麻煩,還是算了吧,不就是替補嘛,認了!
跟著他走到場邊兒休息區,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我坐到他旁邊。我學著他的樣子,坐下來,雙手撐地,身體向後仰去,指尖碰到他的手腕,似乎觸到了他怦怦跳動著的脈搏。
陽光明媚,他轉臉看著我,眼睛眯成一條線:「沒辦法,誰讓我不是核心成員呢,也不經常參加活動,沒話語權,等會兒吧,一會兒換人的時候你就上。」
「你怎麼混的啊,韓文珺?踢個球還他媽是替補。」嘴上不停地抱怨,其實心裡早就過去了,踢不踢球真無所謂,重要的是能跟他在一起。他沒再說話,望著天邊發起呆來。
順著他目光所去的方向,我看到湛藍天空中一朵雪白的雲,快速遊走的同時不停地變換著形狀,不知不覺,思緒也跟著飄起來。運動場上的呼喊聲、口哨聲漸漸淡去,彷彿天空之下只剩我和他,兩顆靈魂已掙脫出身體的邊界,交融在一起,扭曲成天上的那團雲彩。這一瞬間的錯覺讓人感覺愜意,就這麼坐著也挺好。
我找出一根煙,最後一根,喂到他的嘴裡,給他點上。看著他吞雲吐霧的樣子,眼睛挪也挪不動,明明是他在抽煙,興奮的卻是我,身體雖沒什麼反應,心裡早就高潮了好幾次。一定是球場上充斥的男性荷爾蒙激發了人的性慾,總是控制不住撲上去抱住他的衝動,想撩起他的T恤,緊貼他的肌膚,像渴求另一半自我一樣地渴求跟他以任何形式的結合,艹他或讓他艹,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得以完整。被慾望控制,腦子裡全是淫穢的畫面。
他完全不知道我腦子裡的這些邪念,淡定地聊著他的小時候,講起一個早夭的發小兒。講著講著竟然說起自己的「性啟蒙」,他講得輕描淡寫,我他媽驚得下巴都掉了。
「韓文珺——」正想著,場上的人招呼我們換上去。
終於輪到我們上場了,本來以為很久沒有踢過球,會踢不好。沒想到一上場就猶如神助,連搶了幾次球,幾個長傳,次次都能精準地送到他的腳下。可惜他配合不到位,回回丟球。上場不到五分鐘就又被人換了下去。
「要不要這麼衰,不是說挺能踢的嗎,敢情都是吹牛逼呢?」不想他這麼快下去,自己玩兒就沒勁了。
「不靈了,今天不在狀態,你好好踢。」他沖我擺擺手,垂頭喪氣地下去了。
「那你得給我加油啊。」我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他得在旁邊看著,不然我踢再好也沒意義。
「知道啦。」他回休息區坐下,我見他在遠遠觀戰,就又回去踢球。隊長把我換到了中鋒,僥倖還進了一個球。
踢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場地預約的時間到了,有就原地解散了。正準備過去找他,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扭頭一看,是那個隊長。
「球踢得不錯啊」,他笑眯眯地跟我搭訕起來。
「還行吧,今兒也算是超常發揮了。」
「你哪個部門的,好像沒見過你呢?」
「我不是你們公司的。我是韓文珺的朋友,外援。」
「哦,想起來了,韓文珺跟我說過。韓文珺這傢伙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啊,我以為他得踢得不錯呢,沒想到上來就慫了。」
「他以前真行,大學時候是系隊的呢,就是太長時間不踢了,腳上有點兒生。」不爽他打趣韓文珺,忍不住替韓文珺辯白幾句。
「是嗎,這就不知道了,以後多出來玩兒,練兩回就好了,你也一起來。我們的人不穩定,今兒來的人有點兒多了,但平時都湊不夠,踢的好的也沒幾個。你們要是時間有保證,就每周都來吧,算固定成員。」
我沒法兒給他答案,遠遠地看見韓文珺沖著我招手,讓我趕緊過去。那隊長卻拉著我一直聊:「你做什麼工作的?」
「我?我在廣告公司實習,馬上轉正了。」
「剛畢業?考不考慮換個坑兒,公司市場部這塊兒歸我管,正缺一個策劃,特歡迎廣告公司出來的。當然,球兒踢得好就更好了。」
我有點兒意外,就在一塊兒踢了半小時的球,就要挖我過去工作,這決定也太草率了點兒吧,不過他看起來態度倒是挺誠懇的。「嗯,我想想吧。」
「那成,那先這樣,想好了直接找我,韓文珺那有我聯繫方式。」等他走了,我才跑過去找韓文珺。
「怎麼樣,哥們還行吧?最後幾分鐘,愣是中了一個」,我自我誇耀著,更希望聽到他的稱讚。
「不錯,沒白來,比我踢得好。」他像犒勞將士一樣,把一瓶水遞到我手裡。我仰脖喝了起來。
「跟老丁聊什麼呢,這麼長時間?」
「老丁,你是說那隊長是吧,傻逼問我要不要去你們公司上班,市場部。這貨簡直大逗逼一個,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問我要不要跟著他干,也是夠邪性的。」
「看上你了唄,市場部出了名的看臉招人,全是帥哥美女,老闆說這樣出去談事兒有面子,我對市場部的工作不了解,貌似也不需要你會這個會那個的,唯一一點,得會花錢。」
「你們什麼公司啊,做事兒都這麼隨意的。」
「嗨,他就那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該幹嘛還幹嘛唄。」
「不行,我真可以考慮考慮,要是待遇還不錯,我就過來,這樣咱倆就能一起上下班了。」這話是認真的。
他頓時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很嫌棄地看著我說:「我去,那還不得煩死。」
「煩我?為什麼?老子怎麼你了?」我一拳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作勢要跟他打一架。「別鬧了。」他後退幾步,不時拿手抵擋著我的「進攻」。
「對了,剛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我幫你接了,你快回過去吧。」我這才停手,從包里掏出手機來。
「是我姨打過來的嗎,這周沒回家,也沒跟他們打招呼。」
「是個男的。挺奇怪的,他還問我是不是租你房子的人?」
我愣了一下,猜想是L,他有段時間沒來煩我了,都他媽快把他給忘了,怎麼又跳出來了?翻開手機一看,果然是他。
「你給他回過去了,打了好幾個,估計有急事兒。」
本來不想理他,可是擔心他跟韓文珺說了什麼,於是走到一邊兒,給他撥了回去。
「喂,你找我?」
「球踢得怎麼樣?」
「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吧。」
「跟他現在是有點兒形影不離的意思了,連電話都是他幫你接的,看樣子是已經上手了是嗎?」
我沒有理他,沉默了一會兒,長舒了一口氣:「這都跟你關係,你也別再打擾我了,求你了。」
他也嘆了口氣,說:「沒事兒,就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在家,我去你那兒拿回我的東西。」
「什麼東西?」
「我的吉他。」
想起來扔在卧室里的那把吉他是他的。
「回頭我給你送過去吧。」
「也行。」
「你沒跟他說什麼吧?」我小心翼翼地問。
「你擔心我跟他說什麼?說你是同性戀?說我是你前男友,不,是前炮友?還是說你在這個圈兒里名聲有多濫,跟多少人搞過,有多濫交,多絕情?我沒那麼無聊!再說,做過的事情永遠也掩蓋不了,我不說,他遲早也會知道……」
「你他媽瘋了吧。」沒等他說完,把電話掛了。他的話令我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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