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家吳非與語文教師王棟生
雜文家吳非與語文教師王棟生
張中行先生的負暄系列散文中,常有提及歷史現世中有哲人痴人一說,並說:「哲人想,知,可敬;痴人不知,也不想,可愛。」「對於哲人,應該同情;對於痴人,應該羨慕,羨慕來源於求之不得。」羨慕可以理解,關於同情,張老舉了孔子這位哲人的例子,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故同情。張老此說是源於「讀歷史看現世」,我也不妨做一迴文抄公,也發現了現世中有哲人和痴人!
誰?雜文家吳非是哲人,語文教師王棟生是痴人。
先看哲人的吳非,據張老說哲人想,知,可敬。此話絕不差的,但凡想、知便想得遠想得高,知得透知得深。既然想得高遠知得深透,便得貼上一個理想主義的標籤,一貼上這個標籤,恐怕就要引來世人的恥笑。畢竟這是一個「寧可坐在寶馬後面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車後面笑的」「偉大」現實時代:當官的忙著貪污受賄,醫生忙著收紅包,工廠主忙著偷稅漏稅,美女忙著等待被包養或者忙著脫光出名。好吧,就說教育界吧,教授忙著走穴,老師忙著炒股,學生忙著算計哪個專業最熱門。總之,所有的目光都朝一個字看齊:錢!朝這個字看齊,便只能想到明天,不會想後天;朝這個字看齊,便只想自己,不想他人,更別說國家民族。可是有一個人就是耐不住,偏要跳出來問中國教育「前方是什麼」,非要說「人可以沒有宗教信仰,但是從事真正的教育需要宗教般的執著精神」;非要說「經過千萬年的勞動,野獸進化成了人;在殘忍的教育下,人很快就變成了野獸」;非要說「衡量一位教師的業務能力,並不看他的教學檢測成績,而是看學生是否喜歡他的課,看他本人的讀書修養」;非要說······,於是,沒有宗教般執著精神的那些老師能不生氣?那些把人變成野獸的教育界的名師們領導們心裡能舒服?那些學生根本不喜歡但是以題海大戰為主要教學內容的老師能和你過得去?
這個人就是吳非!
哲人的吳非,不僅想教育界的醜陋,還想學生的未來、民族的未來、教育的本質、語文學科的尊嚴,還專門談論那些別人不想談論的「沉重的話題」:校長招生收個紅包你看不慣、媒體猜題你痛恨、家長想兒女考個清華北大你也反思······,你看,你想這麼多,其他炒股的打麻將的老師只想今天能賺多少!你說,你怎麼想這麼多?別人都這樣的,你幹嗎想得那麼深遠那麼透徹,那麼為國為民?於是,「寂寞者依舊寂寞!」哲人是寂寞的,大受歡迎的哲人恐怕不多。因為他們站在時代的前列,回過頭來告訴後來者要走的路,後來者是一群人,都狂妄自大,把前行者當成了瘋子,於是前行者註定寂寞。
前面是哲人吳非,我們再看痴人的王棟生。
誰為痴人?尾生不能不提,與女子約,結果是水來而女不來,甘心抱樑柱而亡,痴得可愛也可敬。作為教師的王棟生,也痴。痴於語文教育,上了語文教育這條賊船,九死不悔:為維護語文學科尊嚴思前想後,為編好教材嘔心瀝血,為教好學生點滴注重······,退休了,人不在講台了,心在。心既然在,嘴巴就難免不「喋喋不休」,痴,夠痴!但痴得是否可愛或可敬,得分兩說。同情者同行(念型)者固然仰之如星月——並不過分,鄙夷者恐怕不在少數,畢竟王棟生的嘴不僅僅只講唐詩宋詞、典範高文,他還講一些領導者不愛聽甚至同行(念航)者也不喜聽的話,人家一幫語文老師還有什麼學者之類坐一起主張搞個「蘇派」語文,你非得主張慎言蘇派,能不掃了興?前文說痴人不想,不知,可愛。語文教育的王棟生也「不想」,他不揣摩別人的心思,不關心別人的主張,管你什麼歐風美雨、什麼主義什麼觀念什麼理論,只想自己的!之所以只只想自己的,因為自信,因為秉承良心,再者千錘百鍊,不是泛泛而談,固不需考慮他人。不知,是不知拍專家馬屁,不知屈服權威,只守自己一方聖土,可愛!
哲人的吳非也分析了,痴人的王棟生也分析了,本可以結束,無妨再加一句,吳非的原名王棟生,王棟生的筆名吳非。末了,說明下,我也上了語文這條「賊船」,和王棟生做了「同行(航)」,就只好和吳非「同行(型)」,畢竟有這面旗幟在——最少是旗幟之一。我這等小鬼看著這面大旗在心裡就踏實些——雖他的痴未必我能趕得上,恐怕只有羨慕的份,但聽古人一句「盡人力聽天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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