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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海不歸的自白:雙語人生

今天再次聽到《酒干倘賣無》,這是台灣電影老歌。現已成為我的遺憾,遺憾之一是,我沒有從爺爺那裡學到閩南話。更大的遺憾是,我已經沒有機會求證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網路上有很多考證,我覺得最好的考證,是親口問爺爺,他告訴我最準確的意思。

方言社會

在英國,語言一直是我關注的問題。由於工作的關係,我換過很多地方, 家 園 網

對於英國方言複雜,我基本上停留在對口音(accent)的知覺上面,對於更加複雜的用詞,還處在觀察了解階段,但是即使口音,也耗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去了解和發現,近年來才有所領悟。

在布里斯托,有自己的方言,我剛到英國,朋友就告訴我了,最大的特點是把很多th發成了f,比如I think,仔細聽本地人說的I fink。至於伯明翰,那是著名的喜劇口音的來源,有點范偉的普通話口音,這類喜感很強的口音,還有一處,就是利物浦。

有一次,我接到一個利物浦公司打來電話,短短五分鐘不到對話中,我強忍住狂笑,把自己的銀行卡賬號告訴對方。據說利物浦方言,在英國是商用信用很低的口音,你可想像一位滿嘴「咋得咧,俺們那旮沓」大哥給你播報半個小時的新聞聯播,或者來自天津的爺們,沖著你朗誦一首,「棉朝達咳,蠢暖劃開」。 iask.info

至於現在的紐卡斯爾方言(Geordie),已經成為我自己與初次見面的當地朋友必須的談資。對方一般都是自豪的很,告訴你如何到酒吧,對著酒保,很彪悍地來一杯bir,而不是規規矩矩的beer,而且注意當bir出口之後,一定要保持那嘴巴適當歪斜,中度張開三秒鐘。

其實,這些地域造成的方言,還不是最大的問題,社會方言才是關鍵,所謂社會口音,就是因為個人背景、教育狀況造成的語言差異。比如牛津音或者Queen』s English,前者對我來說,確實特別好聽,吐字清晰,每個末尾的輔音,都像飽滿的母音一樣,悅耳地敲擊你的耳膜,即使沒有聽懂,你都不好意思讓別人再重複一遍,錯就錯在自己。這些英國上流社會的口音,特別是當你自信不足的時候,成為打折季節買來的名牌一樣,必須要配一兩套,以應付特定的場合。

我的室友常常推薦我去學習一個演員的口音,他叫David Niven。可惜,我還是時時露怯,在三板斧的上流社會口音之後,中式口音就綿延不斷,從英格蘭鄉間小路,明媚悅目的視野,轉到擁堵的市中心路況,只用幾分鐘。於是,我基本上還是堅持本色說話。 加拿大家園, I A S K . C A

其實,口音對我造成的困惑,並不大。最大的壓力,是我的將來要和曾笠說什麼話,中文,還是英文?

雙語人生

國內博客作者王小峰,曾經諷刺過國外來的人,時不時丟幾個英文單詞,問題是那些單詞都是他懂的,比如「能不能給我張paper?」

其實,這情有可原。因為常用高頻辭彙,才會難以自抑地冒出來,可以理解,不要歧視。如果有三十齣頭的海歸動不動和你說,「the day before 昨天,我lick了幾口一種冰激凌,好yummy啊」,那十有八九不僅在裝,還有扮小清新的嫌疑。 家園 論壇

更為糟糕的局面是這樣子。當一個孩子在英語環境中,從小成長。我曾試圖教曾笠幾句唐詩,「床前明月光」,「離離原上草」,「鵝,鵝,鵝」,往往只用開篇頭一句,曾笠先是傻笑,進而毫不客氣地沖我咆哮,「NO!」。也許所謂的朗朗上口的唐詩節奏,對他來說,就好像利物浦口音一樣異樣好笑,這讓我很傷心。

我最後問,「曾笠,你想學習嗎?」

「NO!」

「你想玩嗎?」

「YES!」 56.ca

在身邊,越來越多的華人朋友,會遭遇到這個問題。孩子英語的爆髮式增長,與你迷失在英語和漢語之間的生活,形成了不可調和的矛盾。而且在我研究的領域裡,雙語兒童導致的語言障礙也形成了一個日漸龐大的研究課題。

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再世為人」的經歷。通過孩子的生活,我經歷了一個從來沒有了解過的社會,從食品安全,到社交禮儀,甚至到為人處世的方式。最近我自降智商,在學習一本三歲兒童的書,叫My First Body Book: Head to toes。原來驕傲神氣叫snooty,splinter是肉中刺 ,蹣跚學步叫wobble。

不是會看英文文獻,在實驗室里寫寫公式,見面hello,再見bye-bye,就叫雙語。雙語的人生,再世為人的海外生活,日漸被遮蔽的母語,你傷不起啊,有木有?

本 文 來 自 家 園 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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