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來自專欄腦洞故事板28 人贊了文章

作者：山城

1

「姓名。」

「李法拉。」

「年齡。」

「二十五。」

「性別。」

「你瞎嗎？」

李法拉看著面前的心理諮詢師，終於忍不住道。

「我們必須要保證真實性，」面前的女人嚴肅道，「短髮平胸的女士也不是沒有。」

李法拉打量了一眼對方，贊同的點了點頭。

「說吧，什麼毛病？」女人低頭開始記錄。

「我覺得我心理變態。」李法拉很誠實道。

2

「怎麼個變態法？」女人推了推眼鏡。

「怎麼說呢，就是我的審美有問題。」

女人恍然，「喜歡死屍？或者血？」

「沒那麼厲害。」李法拉連忙擺手，生怕別人以為他是什麼反社會人格把他抓起來。

「就是我覺得胖的漂亮，越胖越漂亮，也不是，」他覺得這麼說可能有點歧視胖子的嫌疑，又解釋道，「就是相反的，你們覺得漂亮的女人，我覺得很醜，在我眼中就像怪獸那樣，甚至想吐。你們看著但是你們覺得不算漂亮的，我就很喜歡。」

「果然是心理變態。」女人點了點頭，合上本子拿出來兩張圖片。

一張美若天仙，一張是油膩肥婆。

「我們做個試驗。」女人把肥婆圖片放在李法拉面前，李法拉眼睛有些發亮。

接著是天仙，李法拉乾嘔。

又換成肥婆。李法拉兩眼放光。

天仙，乾嘔。

往複幾次，李法拉終於吐了。

「不好意思。」李法拉很抱歉地說。

「沒事。」女人的臉冷若冰山，「我不覺得你這是心理變態。」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愛好，你的審美不過是特別了一些，又不會對社會造成什麼危害，所以我認為你沒有問題。」女人平淡說道。

「總得給我開點葯吧。」李法拉堅持道。

「放心，你沒事，不用吃藥。」女人搖了搖手，示意李法拉離開。李法拉嘆了口氣，站起身來，眼看就要到門口，卻聽見女人叫住了他。

「我長得好看嗎？」

「挺好看的。」他下意識說，完全沒意識到其中的兇險。他其實只是客套，這女的長得一般，甚至在他眼中還有點丑。

「沒事了。」女人示意他離開，坐在了椅子上。

李法拉走的時候，聽見裡面屋裡傳來罵娘的聲音。

「心理醫生太可怕了。」他這麼想。

3

李法拉是個經紀人。

這就是他為什麼這麼著急自己心理疾病的原因。試想一下，經紀人管理著公司多少美若天仙的小姐姐，而他只能忍著不吐，也太他媽遭罪了。

「李哥！早上好！」一個穿著粉紅蓬蓬裙的女生路過，向他問了個好，李法拉努力擠出來一個微笑，表示自己看見她真的很好，其實胃裡早已翻江倒海，只能強裝微笑。

他也知道這些姑娘出門追夢不容易，性格也都很不錯，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她們在自己眼裡變成怪獸異形哥斯拉，畢竟是自己的問題，表現出來也太不尊重人了。

「小李，選人選的怎麼樣了？」公司經理迎面走過來，他有些禿頂，腦袋反光，李法拉看得很舒服。選人指的是公司最近要推出的一檔選秀節目，目前還在海選階段。

「差不多了，您看一下，可以的話就把初試名單定下來。」他遞給公司經理一張表格，經理掃了兩眼，感嘆道：「果然厲害，你的眼光永遠這麼准。」

李法拉只能苦笑。

是的，這些人就是根據他的心理疾病選出來的，但凡是他看著想吐的，基本上肯定是美女，想吐的意識越厲害，對方的美貌程度就越高，要是吐盡醫院去了，那基本可以確定是神顏。

「行，就照這個來，過幾天就開始面試，還是老樣子，你當主面試官。」經理拍了他兩下，拍的他胃裡再次翻滾起來。

一天面前全是美女啊……李法拉想著整整一天面前都是怪獸異形哥斯拉的樣子，很想辭職。

4

「面試官您好，我是來自浙江溫州的李可兒。」女生穿著件黃色毛衣，很乖巧地說。

「嗯，請開始你的表演。」李法拉眼中，白色的克蘇魯怪物穿著黃色毛衣，眼神看著他閃閃發光。

這一天都是這樣子的，朋克女孩像是異形，白衣女神則是貞子，李法拉不得不每次休息看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李健仁飾演的如花緩一緩。

不過這樣也有個好處，忽略掉了外表，他能夠更客觀地去評價這個人的才藝以及人品，公司如今的簽約藝人全都是很好的人，這點李法拉的心理疾病功不可沒。

「好的，下一位。」李法拉給女生打了分，這個女生唱的還可以，舞蹈的話則是欠缺一點，被他寫在了待定區一欄。

「評委你好，我叫蕭蘭花。」一個有些粗的聲音從他面前響起來，李法拉抬起頭，然後雙眼開始放光。

這個人……太美了吧！

不對！李法拉猛地反應過來，他連忙轉頭，看見身邊的人的臉色果然不好。

「太丑了。」那人搖了搖頭，「這種樣子當不了藝人。」

李法拉讓自己冷靜下來，平靜問道：「開始吧。」

女孩清了清喉嚨，開始唱歌。隨著女孩的聲音流淌出來，身邊的副面試官臉上露出糾結。

「唱的太好了……可是就是這個長相……」副面試官很遺憾地搖了搖頭，正準備寫上淘汰，卻被李法拉的手擋住了。

「我再問問。」他說道。

「你的形象不是太好，你知道嗎？」他直言道。

「我知道，但是我的才藝是唱歌。」蕭蘭花沒有意外。

「你唱的確實很好，但是你有信心會被別人喜歡嗎？」李法拉盯著她的眼睛，雖然看不見，因為蕭蘭花眼睛極小。

「我來這裡，就是要讓你們喜歡上我的。」蕭蘭花胖胖的身體里滿是霸氣。

不是求你們喜歡，而是讓你們喜歡。

李法拉愣了下，旁邊助理已經開始鼓起掌來。

「通過。」他看見助理這麼寫著。

「這可不關我事，我尊重群眾意見。」他在心裡嘀咕道，聳了聳肩膀，把這個名字寫在了本子上。

5

李法拉托著腮，很痴迷地看著面前的女生們訓練。

「那個人是誰？」蕭蘭花皺著眉頭看著李法拉，低頭問著自己旁邊的女生。

「咱們經紀，他怎麼一直色眯眯地往這裡看啊。」女生拉了下自己的裙子，總覺得自己碰上了傳說中的潛規則。

「他敢來，我打死他。」蕭蘭花霸氣道。

李法拉其實在看蕭蘭花，他本來就覺得蕭蘭花美，如今蕭蘭花身邊滿是怪獸，更能襯托出她的美貌。

「各位，今天的訓練提前結束，我們今天要進行各位發展路線的規劃，簡單來說就是確定你們要走什麼類型，我們的資深經紀人李法拉將會和大家逐一私聊，來確定這件事。好，就按照目前的站隊，一個個來。」舞蹈老師高聲說道。

「第一個，蕭蘭花。」

看著蕭蘭花走出來，李法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該做什麼，連忙站起身子，轉身背對著蕭蘭花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這人太不尊重人了吧。」蕭蘭花皺了皺眉。

「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生！」李法拉的心砰砰直跳，面紅耳赤。

「請坐。」兩人來到了辦公室，李法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努力平靜下來情緒。

「你想要走什麼路線？」他問道。

「偶像。」蕭蘭花毫不猶豫道。

李法拉皺了皺眉，即使對方在他眼中有天仙般的美貌加成，他也知道，對方實際上不會太好看，甚至很醜，他不喜歡自視過高的女生：「我希望你知道，雖然這麼說不太禮貌，但是……」

「我很醜，我知道。」蕭蘭花很坦然。

「但是這不阻礙我成為偶像啊，誰說長得丑的就不能成為偶像了，起碼我在同期里唱歌是最好的。」蕭蘭花大大咧咧道。

李法拉的表情凝重起來：「但是你知道你會面臨什麼嗎？你會面臨很多無端的謾罵與非議，說個不好聽的，這個年代長得丑可能真的是種罪過。」

「我會努力承受。」她沒有說我能，而是說「努力」。

「你也不能保證你能承受吧。」李法拉說道。

「對的，未來出什麼事誰也不能保證，但是既然我有可能承受不住，就說明我有可能承受住，甚至有可能真的達成我的目標。」蕭蘭花說。

「而且你憑什麼判定我是丑的呢？萬一有人就是喜歡丑的呢？或者說我這不叫丑，叫美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外貌的事情既然都可以整，那麼我覺得外貌不重要。」蕭蘭花道。

「不，對於偶像來說外貌很重要。」李法拉沉默了會兒，說道，同時伸出自己的手。

「但是更重要的是才華和一顆自信的心。」

「我同意你的發展路線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法拉便讓蕭蘭花離開了，等她合上辦公室大門的一剎那，李法拉蹦了起來。

他努力不讓自己喊出聲音，在辦公室里蹦的像個兔子，甚至直接站在了桌子上，事實上蕭蘭花要是再稍微離他近一點，甚至就能聽見他的心臟的砰砰聲。

「那個……李經紀。」來人咳嗽了一聲，怯生生地說道。李法拉很尷尬地站在辦公桌上，發現門口站著另外一個女生。

「我在打蚊子。」李法拉冷靜道，手在空中拍了一下，然後很坐下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6

規劃定下來之後，便開始了針對選手自己路線的訓練，由於蕭蘭花本身形象不是太好，李法拉決定讓她以樂隊為單位參加比賽。

樂隊里的貝斯鼓手吉他手等其他成員均是蕭蘭花的同期生，當初面試的時候李法拉本來的意思就是促進偶像的多元化，有各種各樣才藝的女生也被他招了進來。

樂隊是蕭蘭花自己去組的，湊齊人數竟然用了不到一天，李法拉再次感嘆蕭蘭花的能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首演那天終於來了。

李法拉站在台下，心裡期待著蕭蘭花的登場。

偶像經紀人變成了偶像粉絲，自己混的也太慘了點。李法拉苦笑，但是心臟依舊激動不停。

燈光亮起，蕭蘭花站在幾個人中間，身邊是貝斯等樂隊成員，李法拉視角里，敲鼓的那個像個尾巴上長著骨結的哥斯拉，哥斯拉每一掃尾架子鼓便發出聲響；貝斯手和鍵盤手則是觸手怪，觸手抖動，音符從中飛出，蕭蘭花自帶聖光，站在幾人中央，美麗無匹。

李法拉帶著口罩，開始瘋狂喊著蕭蘭花的名字。

「這麼丑？怎麼被選上的？」旁邊果然出現了這樣的聲音。

「肯定是富二代，這料可以挖一下。」看上去像是狗仔的人說道。

李法拉瞥了他們兩眼，想著要不要找保安把他們請出去，但是還沒等他下決定，蕭蘭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演唱。

現場瞬間陷入了安靜，然後是爆發。

「太好聽了吧！」

「這個可以！」

李法拉興奮地大叫，舉起蕭蘭花的燈牌大喊著蕭蘭花的名字，帶動著身邊的觀眾也一起喊起來。

第一場比賽結束後，蕭蘭花以及樂隊的名字瞬間攀上了熱搜，李法拉還組建了後援會，小號甚至還被蕭蘭花關注了。

媽的，追星感覺真好。李法拉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外面練歌的蕭蘭花，感覺眼前冒出了粉色氣泡。

7

然而事情還是出現了變化。

先是網上出現了一些對蕭蘭花的詆毀言論，然後又是有些微博號編造了蕭蘭花的黑歷史，說她是某個大公司的董事長的千金，走到現在完全是靠著家裡的關係。這些信息在網路上爆炸般的擴散開來，等到李法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為時太晚。

「最近的事，公司在處理。」李法拉看著坐在辦公桌對面的蕭蘭花，努力保持平靜。

「沒事，我說過，我會努力承受。」蕭蘭花說道，眉眼間卻有些喪氣。

她現在比以前丑了很多，當然這是在李法拉的視角里，這就意味著蕭蘭花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還是在意別人的話。

那天之後蕭蘭花的妝容開始越來越濃，她甚至開始準備去開眼角，做一下微調，李法拉很是憂心，因為網上的風評並未因此好轉，相反這場針對蕭蘭花的風暴愈演愈烈。

終於，蕭蘭花出事了。

事情起因是半決賽時蕭蘭花在的樂隊晉級了，淘汰掉的是她的朋友，同樣是人氣很高的一個女生。兩人關係很好，結果出來後兩人擁抱了下，女生因為被淘汰哭了，但是還是祝賀了朋友的晉級。

就在這時，觀眾席中突然有一個男性觀眾沖了上來，將手中的玻璃瓶子砸向了蕭蘭花。

「王八蛋！裝什麼好人！你是不是讓你那個有錢的爹控制了比賽結果！」男子罵罵咧咧著挽著袖子，企圖衝上去，蕭蘭花額角被砸出來一道傷口，血流不止。

保安連忙上去攔住男子，李法拉瞪大了眼睛，連忙衝上台，看見蕭蘭花跪坐在地上，捂著額頭，身旁站著被她淘汰的那個女孩，用雙臂摟住她輕聲安慰著。

天空撒著象徵勝利的金色的絲帶雨，台下亂成一團，罵聲、喊叫聲混雜在一起，李法拉扭頭看去，身邊的怪物們眼中露出恐懼的目光，台下的人類彷彿凶獸。

他沒由來地湧出來一股怒氣，轉過身，大步邁入人群中，撥開一個個保安，向那個男子掄起了拳頭。

8

「我想棄賽。」蕭蘭花坐在桌子對面，低著頭說，「判我輸就行。」

「就這樣結束了？」李法拉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纏著繃帶，那天打完那人之後，他也進拘留所呆了幾天。

「我可能真的承受不住。」蕭蘭花落魄道，「我這種相貌真的當不了偶像。」

李法拉沉默了下，從抽屜洞里拿出來一張紙。

「看看吧，你粉絲寫的。」他說。

蕭蘭花愣了下，顯然沒想到自己還能收到粉絲來信這種東西。

信的內容很簡單，第一部分是對她傷病的關切，第二部分則是對她的感謝。

「這個粉絲天生就很肥胖，這算是病，是你給了她生活的勇氣。」李法拉拿出手機，調出來一個微博主頁，「不用擔心信是假的，這個女生的微博上寫的很清楚。」

「謝謝你，讓我意識到外表並不能決定我們的人生，雖然長得不太好看可能會讓我們的人生稍微難走些，但是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會走的更穩健呢？也許拋棄了外表，我們更容易去尋找到自己的內心，找到那個真實的我。」

李法拉讀著那條微博，聲情並茂，抬頭看到蕭蘭花像是看神經病那樣看著他。

「抱歉，有些入神。」他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然後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還會有人喜歡你，所以你不是一無所有。」

「包括本人。」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

蕭蘭花愣住了，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你那個後援會會長……」李法拉扭過頭，很羞恥地說，「是我。」

蕭蘭花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沒忍住笑了出來。

「所以啊，你在很多人眼裡真的很美，你是個很好的偶像。」李法拉說。

「但是相貌還是很重要，」蕭蘭花像是兩人第一次在這間辦公室里交談那樣，向他伸出了手。

「不過我會努力用我的表現讓你們忽略掉它。」

李法拉愣了下，握住了那隻手。

「每個人的審美都是不同的，也許在某些人眼中你美若天仙而別人可怕如怪獸呢，所以不要管相貌問題，勇於追求自己的人才是最美的。」李法拉說道。

蕭蘭花臉上出現了疑惑的神色：「李經紀，你沒事吧，心臟跳得這麼快？」

「這你都能發現？」李法拉驚訝。

「我會把脈。」蕭蘭花理所當然道。

「……」

9

決賽當晚。

蕭蘭花和她的樂隊，作為話題人物，自然是壓軸登台。

她穿著蓬蓬裙站在台上，身後是她的樂隊夥伴，燈光亮起許久，她們卻沒有說話，彷彿沉默的行軍。

「各位，我今晚要澄清一些事。」她終於開口，出來的卻不是歌。

「首先，我不是富二代，我就是個很普通的人，和我們的其他樂隊成員一樣。」

「其次，我又不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第一個因為我很醜，在我的朋友中我是那個不太會被人第一眼喜歡的那種。第二個，我覺得勇於追求夢想的我，我們，很酷。」

「在我身後的這些人，都是異類，她們喜歡打架子鼓，喜歡彈貝斯，喜歡做鍵盤手，每個人都在追求著自己的人生，她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努力去追求，忽略掉世俗給她們的偏見，向著自己的夢想努力著。」

「丑的人就不能當偶像？胖子就不能展示自己的身材？好看他媽是你們定的嗎！」蕭蘭花大聲喊道，同時撕碎了身上的蓬蓬裙，露出黑色緊身衣，這幾天她的心情很好，吃了很多，緊身衣緊繃的很。

「好看與否不重要，重要地是活出自己。」她從話筒架上一把取下話筒。

「This is me!」

架子鼓敲響，全場瞬間沸騰起來。李法拉站在台下，看見架子鼓姑娘化身哥斯拉，瘋狂甩尾，鼓點沉重有力。緊接著是觸手貝斯和鍵盤手女孩，琴鍵敲擊，琴弦撥動，舞台兩側冒出煙花。兩旁的和聲部張著血盆大口，舞台彷彿群魔的盛宴。

蕭蘭花站在中央，黑衣犀利卻包容萬物。

「Im not a stranger to the dark

Hide away they say

Cause we dont want your broken parts

Ive learned to be ashamed of all my scars

Run away they say

No one will love you as you are」

李法拉在下面大喊，燈牌舉得賊高。

「這位先生！這位先生！這樣太危險了！」保安前來提醒。

「看見了嗎！看見了嗎！那就是我偶像！」李法拉大喊，然後被兩個保安像提小雞仔那樣箍住了兩個胳膊，拖離了現場。

「蕭蘭花我愛你！」他大笑喊道，酣暢淋漓。

「Another round of bullets hits my skin

Well fire away cause today I wont let the shame sink in

We are bursting through the barricades

And reaching for the sun we are warriors」

台下有規律的搖擺起來，舞台上胖胖的、眼睛很小的、不是很好看的女生站在聚光燈下，彷彿女王。

「This is me!」

一曲終了，全場掌聲雷動。蕭蘭花深深向台下鞠了一躬，抬頭時她掃視了一圈，卻沒有看見那個舉燈牌的身影。

「經紀人了不起啊？出了事誰負責？你們這些小年輕追星太瘋狂了啊。」保安大叔像訓小孩子那樣訓著李法拉。

李法拉連連點頭誠懇認錯，眼睛卻盯著保安室里的電視屏幕。

電視上的直播里，蕭蘭花光芒萬丈。

0

咖啡館裡。

「約我見面幹什麼？」蕭蘭花奇怪道，「為什麼不在你辦公室。」

她帶著口罩，儼然是個明星的架勢，不過那個體型很容易被人認出來，一路上被要了四五張合影。

李法拉深吸一口氣，他覺得面前的蕭蘭花比以前丑了很多，換句話說她事實上比以前好看了很多。但是無論美醜，有些事還要做。

「我喜歡你，你能當我女朋友嗎？」李法拉單刀直入。

「怎麼？看我得了第二安慰我？」蕭蘭花挑了挑眉，那場比賽她得了第二，第一是個很漂亮的女生，實力也不輸她，兩人比賽後關係還是很好。

「不是，是真喜歡。」李法拉誠懇道。

「公司不允許藝人和經紀人談戀愛。」蕭蘭花說。

「我辭職了。」李法拉攤手道。

「那也不行，你至少得追我一段。」蕭蘭花說，「我沒體驗過人追。」

「成交。」李法拉伸出手。

蕭蘭花愣了下，嘴角露出笑意，再次握住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