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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每一期雜誌當成創刊號來辦

把每一期雜誌當成創刊號來辦 2016-11-04 09:35閱讀: 資料存檔(2006年2月)把每一期雜誌當成創刊號來辦  ----李少君訪談錄    馮艷冰(《廣西文學》副主編)    1、作為一名文學主編,您要保持怎樣的閱讀和寫作,才能保證您對藝術持有敏銳科學的判斷力和技術權威的影響力?    除了廣泛閱讀與細心研究思考,我想別無他法。好在我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我幾乎每天都翻閱文學界那些有影響的雜誌,注意它們的動態,還有讀書文化界的各種報刊,關注各種爭論、動向,當然這其中還少不了網路。我每天起碼花一個小時在網路上瀏覽一些思想文化網站,獲取最新的信息和動態。其實你只要注意觀察,那些有活力的新銳的雜誌總是與網路關係密切,因為不少新的先鋒的前衛的東西,最先在網路上發布,流傳。就象詩歌界很多好東西不一定是在公開發行的雜誌上,而在那些民刊上。一個完全不關心網路的雜誌,可以說基本跟不上形勢了,也基本也就走到頭了。一個對網路一無所知的編輯,也就無法把握潮流與趨勢了。《天涯》是國內最早上網的文學刊物。1996年我們就全體使用電子信箱,把雜誌內容搬到網上。後來我們還辦過一個網站「天涯之聲」,其中的BBS天涯縱橫是如今聲名赫赫的天涯社區關天茶社(www.tianyaclub.com)的前身之一,因為如今橫行網路的不少網路知識分子最早都出自天涯縱橫。天涯之聲辦了僅八、九個月,就被譽為當時的「中文學術龍頭網站」(《明報》、《鏡報》語),後來因種種原因關閉。我是這個網站的創始人,曾經也是唯一的管理人員。從那時開始,我就對網路依賴很大。  對於那些我欣賞的作家、學者,我也很關注,他們的新作新著我盡量閱讀。再加上,我自己也是一個寫作者,不僅寫隨筆、評論,也寫小說,所以在欣賞之餘也有學習研究的需要。總之,我有永不滿足爭取進步的要求,這有時會使我覺得疲憊,但中間也有很多喜悅與意外的歡樂。一般來說,對一篇作品,我比較相信閱讀的第一感覺,或許那就是稱為直覺的東西。然後,我再來想它為什麼好和壞。我會再讀幾遍。最終來確定我的評價。      2、《天涯》似乎已進入能夠自我造血的良性循環的市場鏈,對於雜誌的未來發展,您一定有了充分的準備,這對於您,既是責任,也是一種追求,您有什麼打算和舉措?     其實我們沒有什麼計劃,只有一

載入中...內容載入失敗,點擊此處重試載入全文 種自我要求。我覺得史鐵生先生有幾句話說得很好,他說文學不是拳擊,要打倒誰。文學更象是跳高,要不斷超越自己。我們辦《天涯》也有一點這種味道。比方我們有一個不成文的要求:把每一期雜誌當成創刊號來辦,珍惜雜誌的品質與聲譽。我們都是沒有什麼功利要求來辦雜誌的,我自己就是從一個薪水要高一倍的單位來到《天涯》雜誌。經濟上一下緊縮很多。還有一位編輯,是在法國讀了五年經濟學來的,她在法國讀書時就喜歡上了《天涯》,然後跟我們聯繫,後來回國就來了。對我們並不算高的薪水處之泰然。我們經濟上並不寬裕,出差也要精打細算,當然生存與發展暫時不成問題。甚至未來幾年都沒有什麼問題。我們辦《天涯》,純粹是出於一種熱愛。而且在我看來,這種適度的緊張有時有好處,可以給我們一種壓力,對質量要求更高。這也是一種動力與鞭策。想到也許以後不再有機會,我們就很珍惜當下,看重從我們手裡出去的每一期雜誌。當然我們希望雜誌的生命力越久越好,但天時地利,很多東西由不得人。在生活中我常常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因此有緊迫感。所以我們只能盡自己的能力甚至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做好眼前的一切。這有時象向自己的極限挑戰,有時會令人疲憊不堪,但心裡很快樂。    當然,除了辦好《天涯》,我們也做過一些別的努力,主要是從經濟上考慮的。如我們辦了一個簡訊文學大賽,編了一本簡訊文學選刊,經濟上對雜誌有補償,《天涯》的後勁也可能更足一些。畢竟我們不能要求也沒有理由要求雜誌其他人員和我們一樣甘守清貧。而且如果這樣,也是我作為主編的失職。      3、您非常謙虛地稱自己只是一位詩歌愛好者,但您對詩歌的研習與投入卻非常地真誠與專業,包括對詩歌的鑒賞與批評。您一以貫之地尊重自己的藝術感覺,堅持個人的審美原則,坦誠地捍衛自己的詩歌立場,尤其是大部分詩人把經驗看得比認識更重要的當下,您在對詩歌進行發言的時候,難免會遇到尖銳的批評甚至惡意的攻擊,為此您是否有過擔心?    我說自己是一位詩歌愛好者,是因為我以前雖然最喜歡閱讀的文學品種是詩歌,卻並沒有想過有一天來搞詩歌批評。我一直在寫著小說,1995年前後在《人民文學》、《上海文學》還有《天涯》等很多雜誌上發過十來篇小說,當時《上海文學》主編周介人先生(他是我最敬重的文學編輯之一)還把我列為「新市民小說」的代表作家,但就在我作為一個小說作家前景看好的時候,我突然遭遇極度的人生苦悶,對生活充滿悲觀、懷疑,每天無精打采,情緒低落,以至覺得人生沒有值得過下去的價值、理由。不得不中斷小說創作。我現在還沒明白當時是怎麼回事,其實當時我的生活很好,各方面情況經濟、家庭、工作也很好,甚至可以說比起同齡人要好很多。但我就是提不起精神。內心很痛苦。後來我想,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工作了幾年,又是處在社會轉型時期,又是生活在海南這麼一個當時最早開放、大起大落的地方,對社會上很多東西不習慣,覺得與自己以前在學校所想的,與自己的理想、價值觀不吻合,甚至是衝突的,所以導致一種困惑與迷惘。事實上,我的很多小說也是表達這些迷惑不解與茫然不知所措的。比如《藍吧》、《人生太美好》、《海口之戀》等等。就這樣,我埋頭閱讀思想哲學社會學著作,想搞清楚生活和我們生活的社會、世界是怎麼回事。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來看到韓少功他們創辦了《天涯》雜誌,就參與了進來。我覺得《天涯》為當時苦悶的我和文學界樹起了一面旗幟。不過,即使在那樣的時候,閱讀詩歌仍然是我心理的小小的喜悅,詩歌就象一道微亮的光,照進我陰暗的心理。我可以不謙虛地說,我相信對詩歌閱讀量比我大的人不多,我除了看那些公開出版的詩歌刊物、書籍,同時由於我從大學時代開始就參與創辦校園詩社,在武漢大學時與同學們搞了一個「珞珈詩社」,所以與各種年齡的詩人們始終保持聯繫,得以能夠閱讀到他們自辦的大量民刊,比如當時臧棣他們辦的《標準》、黃燦然辦的《聲音》、伊沙他們辦的《葵》、中島辦的《詩參考》等等,我也能讀到海外出版的刊登大量詩歌作品的《今天》、《傾向》、《一行》等,這保證了我在大量閱讀的基礎上,把握詩歌的細小動態與微妙變化,了解詩壇探索與潮流。也正是因為這樣,後來我遊說韓少功、蔣子丹開闢每年一度的「九十年代詩歌精選」專輯,據評論家周瓚考察,這是國內比較明確使用「九十年代詩歌」這一說法的,那是1996年。所以,當我看到一些人對當代詩歌誤解及胡說八道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下去了,就寫了一些詩歌評論。對我自己的藝術感覺,我很自信。對我自己的詩歌立場,我也很自信,因為這都是有一定基礎的。而且好在我不是詩歌中人,有時反而把問題看得很清,所謂「旁觀者清」,也不會捲入幫派之爭。因此,即使遭遇攻擊,我也毫不擔心,我相信公正與正義。詩歌界也同樣如此,藝術與正義至上。我投入詩歌,沒有任何功利,也沒有任何恩怨與是非,我只是把自己看到、感悟到的東西說出來。但總會有些人覺得自己因此受到損害,我也別無他法。      4、在詩歌越來越被漠視、越來越來邊緣化的今天,我以為您所提出的「草根化」是您對詩歌的一個悟點,其中所倡導的內涵多有可取之處,但您是否考慮過這一命名科學的嚴謹和理論概括的準確性呢?因為它常常會引起誤解而讓您不得不花更多的筆墨進行解釋和說明。    前面我說了。我投入詩歌,只是把自己看到、感悟到的東西說出來。「草根性」的提出,就是這麼一種情況。其中的感悟可能多於理論嚴謹分析。但是,詩歌不主要就是感悟似的東西嗎?它真的可以用理論分析得一清二楚嗎?我表示懷疑。其實中國古代的文學評論甚至哲學思想都主要是直覺、頓悟性的,不象西方,以邏輯推理來主導。這是東西方思維的差異。但後來,由於重西方輕東方,我們這些傳統的好的東西都被拋棄了。我覺得現在是重新認識甚至恢復這些好的東西的時候了。比如鍾嶸的詩品、《文心雕龍》、金聖嘆的點評,王國維的《人間詞話》等等,那裡面都沒有什麼宏大的嚴密的理論體系,但它們是深入中國人的心靈的,也是和那些偉大的古典詩歌如李白、杜甫、王唯的詩歌相一致的,它們自成一體,無須得到什麼西方理論的認可。  關於「草根性」,我想如果有什麼意義的話,無非是它針對當下詩歌和詩壇的發言,可以這樣來概括:所謂「草根性」就是:一、針對全球化,它強調本土性;二,針對西方化,它強調傳統;三、針對觀念寫作,它強調經驗感受;四、針對公共化,它強調個人性。      5、您的言論及文章都表明您是一位有理想有追求有責任的編輯家。一本公開發行的尤其是有一定影響力的雜誌,它就可能引導、影響甚或操控一個片區的文化流向。因此,以刊物立世的編輯,除了技術的要求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首先必須是一位有批判現實精神有深刻的道德良知和勇於對社會對未來負責的知識分子。這種非「智力」的情商,才能使他有資格以至勝任優秀編輯的稱號,您同意我的觀點嗎?您以為優秀的編輯最重要的素質是什麼?    我以為一個優秀的編輯一是要有立場。你可以在編輯文章時盡量客觀,不以個人偏好取稿,做到相對公正。但作為個人,尤其一個雜誌的靈魂,一定要有立場。事實上,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比較好的雜誌都是同仁雜誌,同仁雜誌就是一幫立場、觀點、審美傾向接近的人參與的雜誌。這些雜誌的立場都非常鮮明。那麼,又如何做到公正、客觀,其實就是也發觀點相反、針對性的文章。這叫做平衡。其實真正的客觀是很難做到,但可以通過版面的調整做到平衡,讓對立的觀點同時亮相,讓讀者判斷。人們常說《天涯》是某種潮流如所謂「新左派」或者說民主主義刊物,但其實觀點對立的自由主義者的很多文章也是我們最先發表的。比如秦暉、朱學勤、徐友漁等的文章。文學上也是如此,我們既發道義立場鮮明的作家如張承志、張煒的文章,也發過王朔的文章,一些年輕新銳作家、詩人如陳希我、沈浩波的作品,我們也發。《天涯》的兼容並蓄在國內是公認的。  而且,我認為:一個優秀的有職業操守的編輯本身的立場,並不會使他一邊倒,相反只會使他更寬容大度。事實上,一個雜誌完全沒有不同的聲音,讀者也會厭煩。當然,這取決於這個編輯的修養和素質要高。這可能就是你說的「情商」吧。  其次,是一個編輯一定要敏感。我曾說《天涯》有一個特點,叫做:「敏感,因而敏銳;關心,所以關注」,後者是你所說的要關心現實,有批判現實精神,有深刻的道德良知和勇於對社會對未來負責。前者則要靠長期積累的職業與思想、審美敏感,要對趨勢、潮流甚至小小的動向這些東西很敏感,這樣也好才可能做到有針對性,才能敏銳,也才會有力量,一針見血。      6、《天涯》一直是一本包容性很強的雜誌,一直倡導對所有文體一視同仁,只要有助於文學的長遠發展的,都提供發表的平台予以支持。因為文體的邊緣化和刊物的包容性,《天涯》得以由純文學向大文化的特質轉型,至今已形成獨特的不可替代文化符號。我尤為感興趣的是您對頭條的選擇在文體上的包容性和寬泛性,這一點很值得文學期刊學習和深思。大多數文學期刊頭條在常規下只有兩種,一是小說,二是領導講話,而散文和理論是極少佔有首席的位置的。您是怎樣看待這種偏見呢?    其實對文章的好壞,從來不是以文體來衡量的。無論古代還是現代,中國還是外國,司馬遷的一本《史記》,沒有人敢說因為它不是小說,所以價值低人一等。左拉是一個小說家,但他最著名的卻是一封抗議信《我抗議》,人們甚至可能已經想不起甚至忘記了他的小說,卻永遠不會忘記他的抗議,因為那可以說是現代知識分子誕生的一個標誌。所以,我們看重的作者的思想能力和感受能力,只要他在這兩方面的任何一方面突出,就可以算做一個好作家,他的作品就可以算作好作品。中國歷史上長篇小說比較弱,但誰敢說唐詩宋詞不是偉大的文學。誰敢說中國的文明、文化與文學不如他人。世界上延續最久生命力最強的文明現在除了中國與印度,還有誰敢比試。非要把某種文體如小說放雜誌頭條,是一種機械主義,是觀念僵化缺乏判斷能力的表現。我想原因之一的是自卑,沒有自信心,崇洋媚外,全盤接受了西方的所謂文學等級制。覺得自己的小說不如西方,所以有「小說崇拜症」。其實這跟有些人老批判魯迅沒有長篇小說是同樣的心理。如今每年盛產無數長篇小說,我們的文學就繁榮了嗎?如今恰恰是小說讀者最少的時代。我認為,缺乏有思想能力批判能力的作家,才是我們倍受冷落的根本原因,才是文學停滯不前的根本原因。其實即使在西方,很多優秀的文學刊物如《紐約客》也是以隨筆為主打。與此對照,我們很多雜誌的墨守成規真是沒有任何道理,難怪它們的發行量一降再降,最後變成除了作者和自己的幾個親朋好友自我欣賞,再無讀者。      7、關於小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體驗和感悟。馮敏曾說,一部優秀的敘述作品所表現的,一定是一個民族的風俗史和心靈史;李敬澤把狐狸的經驗和相對性引伸為對小說藝術本質的看法,以為小說就是狐狸,是豐富敏銳的世界感覺,是警惕和懷疑,是豐富性和複雜性的把握,是打破成見直接面對事物自身。很想知道,您會從哪個角度以怎樣的方式來表達您對小說的體驗?    這個問題,我前面其實談了,小說其實就是挑戰人的感受能力,挖掘人的潛在的感受能力,窮盡人的感受的深度、力度與廣度。那些感覺獨特或深刻的小說,會開啟人類和世界的豐富性、多樣性。所以,寫小說,就是學習做一個敏感的人,感受大千世界的千奇百怪和內心深處的微妙細膩的無限情緒。因為我自己也寫小說,我的體驗是,人在安靜孤獨寂寞的時候,思緒會格外活躍,各種感受也特別豐富,這是人最敏感的時候,也是有可能寫出好小說的時候。  比如我最近看韓少功隱居鄉下寫的小說,那些感受大自然的文字,真的是非常好,韓少功寫他在鄉下孤獨時與一些小動物甚至群山建立起來的情感:「你看出一隻狗的寒冷,給它墊上了溫暖的棉絮,它躺在棉絮里以後會久久地看著你。它不能說話,只能以這種方式表達它的感激,」「你看到一隻鳥受傷了,你將它從貓嘴裡奪下來,用藥水療治它的傷口,給它食物,然後將它放飛林中。它飛到樹梢上也會回頭來看你,同樣不能說話,只能用這種方式銘記你的救助」。韓少功還寫到人與萬物相互關懷依存:「這一刻很快就會過去。但有了這一刻,世界就不再是原來的世界,不再是沒有過這一刻的世界。」「感激和信任彌散在大山裡,群山就有了溫暖,有了親切。但某一天,你在大山裡行走的時候,大山會給你一片樹陰;你在一條草木覆蓋的暗溝前失足的時候,大山會墊給你一塊石頭或者借給你一根樹枝,阻擋你危險地下墜」,他幾乎將人對自然與萬物的感覺、感受、感動寫到了極致,那種情感最終表現出的是一種無限的細膩、溫暖與親切,他說:「在那個時候,你會感觸到一隻狗或一隻鳥的體溫,在石頭裡,在樹梢里」。什麼是文學?這就是文學!  至於小說是否能成為民族的風俗史和心靈史,我想從大的方面也許是,因為一個優秀的小說家肯定是本民族的代表性的人物,他可能會表達出這些東西來,但這是長期修鍊的結果;當然也可以說小說就是狐狸,是豐富敏銳的世界感覺,是豐富性和複雜性的把握。這都是小說的特性之一。      8、諾貝爾不愧是一位偉大的科學家,他對文學的理解有一種歷史的穿透力,至今我們仍感這種理解的睿智和深刻。諾貝爾在遺囑中說獎金的一部分應該「獎給在文學界創作出具有理想傾向的最佳作品的人」。我理解的「理想傾向」應該是文學最迷人的色澤。可惜的是,我們常常看到的卻是「現實的傾向」的觀念勢力和強權對此的侵蝕。很想聽聽您對頒獎宗旨的看法。    我的理解是,這種理想傾向指的是一種積極的向上的健康的有益於人類與世界的因而也是理想主義的東西。對這一點,有些人常常會想不通,因為在現實中,他們明明看到那些庸俗的甚至低級的東西大行其道,非常暢銷,非常吃香。而那些製造這些的人也理直氣壯振振有詞,說這才符合人性,才是真正的人性。很多人因此迷惑了,甚至有些羨慕,進而模仿、跟風。  我對這些向來不以為然。我覺得,這一問題要歷史地來看。其實那些庸俗低級的東西並不是什麼新鮮貨,自古以來就有很多,比如慾望放縱的宋代,艷詞之類的東西,肯定非常流行、暢銷,也很受歡迎,但也就象一陣風一樣過去了,留下來的,還是蘇東坡、辛棄疾、陸遊這樣的偉大的詩人的那些積極健康向上具有理想傾向的詩詞。不光宋代,其實無論東方西方,人類幾千年來都是如此,佔據主流的還是這些積極性的健康的理想主義的東西,能被一代又一代人傳承的還是這些東西。那種低級庸俗的東西,即使還有人喜歡,也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擺不上檯面的。  所以,諾貝爾雖然是科學家,卻確實有一種深刻的洞察力。這是人類中那些具有偉大人物的一種共識,也是大多數人所支持所倡導的。作為一位編輯,我常說:不要低估讀者的智力和美德,不要以為人人都是禽獸,都只喜歡低級趣味。有些編輯或作家非常容易自以為是,以為別人都和他們一樣喜歡庸俗的東西,因此整天製造和推銷那些無聊的低級的貨色。我覺得,這樣的編輯和作家其實其趣味早已低於人類的平均水平,只是他們自己還不清醒,還盲目自信。因此導致文學刊物的日益衰落。我相信,真正好的東西,其光芒是任何東西都遮掩不了的,是會有廣泛的讀者和知音的。      9、如果講到資本,其實它主要是由「資本主義時代」的最高資本形式,即物質化了的貨幣資本及知識資本構成。而我們常常對我們所擁有的知識資本視而不見。對於所有的文學省刊來說,資金是最大的難題嗎?當一本書的成本和一百萬本書的成本是一樣的時候,編輯的自由度是最大的,這時候編輯的最大難度是什麼?    我個人的經驗是,對於一個刊物來說,資金永遠不是最大的難題。只要你有好的品牌、信譽和人格力量,社會資源就會向你集中。我就拿韓少功來說吧,他幾乎辦一個刊物成一個刊物,先是《海南紀實》,那是完全自籌資金的,然後是《天涯》。他之所以能成功,除了一些外在的契機,我覺得他的個人感召力也是一個很大的因素。  編輯的難度,在我看來,主要是你一定要有一種極度的敏感,要有職業精神,要有預見性,你還要有一種主動積極的綜合策劃組織能力,而這不是與生俱來的,需要後天艱苦的積累與培養乃至訓練。這樣,你在編輯中就能掌握主動,搶佔先機。就不會錯過那些真正的好的選題、作品、作者。因而也就為刊物創造了聲譽與威望,並最終成就了《天涯》的品牌。而在一個商業化的時代里,品牌對刊物的生存與發展最終是有好處的。  比如目前已經非常熱鬧的「三農問題」,但其最初引起關注,我們與《讀書》雜誌是最早同時介入的。還是1999年年中吧,我在網上看到溫鐵軍先生的一個發言稿,應該是較早公開談論「三農問題」的嚴重性的,我個人覺得溫鐵軍對這些問題談得很透徹。而且結合我平時了解到的情況,大量農民逃離農村,我覺得這一問題很嚴重,值得關注。我當時不知道溫先生何許人也。問別人也不知道。我就根據文後的作者單位聯繫到溫鐵軍。他很驚訝,說你們挺敏感的。這只是他在一個小型會議上的發言。不過他說這個發言《讀書》的主編黃平也看上了。所以很抱歉。後來這個演講經過整理,發表在《讀書》雜誌1999年第十二期的頭條。就是那篇很有名的《「三農問題」:世紀末的反思》。但我當時仍不甘心,正好溫先生來海南開會,我們見了面,經過協商,又有了一篇關於「三農問題」的進一步深入思考的文章《中國的人民的現代化》,發在了《天涯》2000年第三期上。這是國內知識界較早公開談論這一問題的兩篇文章。後來這一問題的討論我就不用多說了。幾乎可以說是引起了全國上下的高度重視。還有《天涯》在國內最早拉開所謂自由主義與「新左派」的爭論,及關於生態問題的討論《南山紀要:我們為什麼要談環境-生態》,還有最近關於底層問題的討論,都不是偶然的。都是因為長期的思考、關注及與優秀的作者的交流、溝通,而最終引發的討論。也因此,這些討論才會引起廣泛關注,產生較強烈的影響。在文學這一塊,我們則比較關注那些雖然不一定很有名但有潛力有實力的年輕作者,眾所周知的《天涯》力捧新疆青年作家劉亮程的舉動,就是這種指導思想產生的結果。《天涯》的小說、散文,每期發得不多,且很多是新人,有些還是處女作,其轉載率卻很高,各種年度選本中,也總有《天涯》的作品。也都不是偶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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