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大烏龍指事件也是「內控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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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大烏龍指事件也是「內控之殤」

作者：本報記者宮瑩 2014.4.18中國會計報

隨著光大烏龍指事件主角楊劍波狀告中國證監會消息傳出，究竟是內幕交易還是內部控制惹的禍，成為這起事件的又一焦點。今年4月初，光大證券策略投資部原總經理楊劍波狀告中國證監會案開庭。證監會以事件被認定為內幕交易為由，決定對光大證券及其相關管理層進行處罰，而楊劍波則認為，事件折射出的內控漏洞才是主要原因。本案是否構成內幕交易，我們暫且不去評議，至少，我們有必要從內控角度來反思這一事件。內控沒有「嵌入」業務在密切關注了烏龍指事件始末後，業內人士劉愛和認為，光大的內控體系沒有「嵌入」業務系統。這也恰好是楊劍波對光大內部管理的無奈之處，他曾在事件發生後坦承，表面看，錯單爆發點為幾個簡單的程序錯誤，但實際上，事件折射出光大內部的風控漏洞和內控缺陷。「如果內控部門或IT部門的人來檢查一下，那就很可能不會出現這種問題。已經反映了十幾次，也寫了多次報告和郵件，請風險管理部和IT部派人給予我們中後台以支持，但人家就是不肯派人來。」且不論這是不是楊劍波反對「內幕交易」行為的說辭，至少，劉愛和認為，上述問題在很多企業普遍存在，且這類問題足以導致烏龍指事件的發生。「很多企業都有自己的風險控制或者內部控制部門，但遺憾的是，他們與業務部門的匹配度太低，沒有重視內控的『嵌入性』，使得內控體系不能完全發揮抵禦風險的作用。」劉愛和說。而對於這種現狀存在的原因，劉愛和認為有兩點，一是很多企業的業務系統信息化程度不夠，無法達到與內控體系的融合；二是企業的內控觀念尚未轉變，業務與內控各成獨立系統，沒有將內控系統「嵌入式」地融入業務系統，真正實現內控系統對業務的實時控制。據了解，2005年，楊劍波曾為光大證券引入一家國際知名的風險管理和處理解決方案領先供應商開發的風控和定價系統。據稱，這套在全球頂尖團隊廣泛使用、國內卻罕有聽聞的系統，順利幫助光大贏得一家外資銀行的QFII（合格的境外機構投資者）業務。而在此之後的數十年，光大的業務系統也在不斷升級。很明顯，第一條並不符合光大現狀，而內控觀念未轉變才是癥結所在。因此，沒有足夠嚴密的內控機制，先進的金融交易系統反將釀成風險。這種先進的生產力和落後的體制之間的矛盾，是高懸於金融創新者頭上的一把「劍」。直指兩方「內控漏洞」烏龍指事件當日，光大證券股份有限公司發出公告，稱其策略投資部門自營業務在使用其獨立的套利系統時出現問題。隨後，中國證監會決定，暫停光大證券相關業務，因其內控存在明顯缺陷。光大證券總裁徐浩明也在烏龍指事件後的第三天向投資者道歉，並表示將採取一系列措施強化公司的內控體系。對此，北京國家會計學院副教授劉霄侖認為，除了光大的交易系統缺陷之外，這起事件還折射出證券交易所和光大內部制度、管理層等方面的內控缺陷。比如，在制度層面，烏龍指事件發生後，光大選擇了對沖交易。對此，劉霄侖認為，對於這類交易數額已經遠超出上限的大型事件，擁有上市公司和交易商雙重身份的光大證券應先彙報，並做出應急方案，而不是自行進行對沖交易；從管理層的角度看，事件發生後，光大證券高管層對問題的嚴重性估計不足，甚至可以說合規意識淡薄；對於證券交易所來說，事件發生後，其第一時間的應對機制沒有發揮作用，也說明了其內控設計和運行中存在問題。君睿信研究院副院長王煒認為，目前，券商的具體業務涉及資金量大，對操作水平、操作精確度、信息系統安全等方面的要求較高，但在券商的實際管理工作中，相對於投資決策的高技術含量和對業務人才高素質水平的要求，其實際業務執行與操作人員的水平較弱。「另外，實際業務的操作時點強，基本都要求立刻執行，容易產生操作風險，這在全球都屢見不鮮。」王煒說，因此，操作風險本身就應該作為光大的關鍵風險管控，其實際控制水平顯然存在缺陷，無論是交易審核還是IT系統，都存在不足。而對於存在這些問題的原因，王煒認為，從自身角度講，對於企業最核心的操作風險，光大顯然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風險管控對本企業最關鍵的操作風險失去監督能力和控制許可權，導致非自身能夠操作的風險產生，這是其自身管理的根本問題。「這實際上與目前國內很多企業在風控和內控工作方面只重視符合監管要求而不重視企業自身實際，有很大的關係。」王煒強調。然而，在光大證券近兩年的內控審計報告中，會計師事務所都為其出具了無保留意見審計報告。會計師事務所的審計結論認為，光大證券按照《企業內部控制基本規範》和相關規定在所有重大方面保持了有效的財務報告內部控制。對此，王煒解釋，內控審計中沒有體現相關內容，這說明內部控制審計工作存在明顯不足。原因可能在於，一方面，會計師事務所不了解券商業務特點，僅局限於監管要求；另一方面，會計師事務所對控制的有效性沒有進行足夠的測試。但是，這並不代表內部控制審計形同虛設，恰恰說明要更加重視內部控制審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