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聰明莫過於,永遠可以為自己找到合情合理的立足點
人類的聰明莫過於,永遠可以為自己找到合情合理的立足點,可以在價值判斷的槓桿上表演花巧的體操,而且絕少失誤。
這個周末推薦第十一部電影——《飛越瘋人院》,《飛越瘋人院》是作家肯·克西發表於1962年的一篇小說。小說以瘋人院借喻美國式的社會形態,反體制意味濃烈。經移民導演米洛斯·福爾曼之手,其複雜的意識形態背景給影片帶來一層特殊的光澤,同時也給了觀眾更多的揣度空間。
福爾曼曾作為「捷克新浪潮」的中堅分子揚名國際,1968年捷克「布拉格之春」後流亡歐洲,之後輾轉到美國,在1974年拍了這部影片。1975年獲得包括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在內的5項大獎。
異常豐富的隱喻性是讀解《飛越瘋人院》的關鍵。後結構主義理論家福柯在他的著作《癲狂與文明——理性時代的精神病史》中提出:「現代精神病院是文明社會的重要權力機構。」瘋人院在福柯的書中,預示著關於現代文明社會的經典寓言。影片中透出的那些強烈的叛逆情緒與60年代的文化思潮有很大的聯繫。60年代的美國,是一個「光榮與夢想」破滅的時代,一系列社會體制和意識形態的衝突以激烈的方式暴露出來。而反傳統、反秩序、反主流的文化思潮,大幅度的影響了當時的藝術創作。
電影中的瘋人院里,時刻帶著一種被遮蔽了的壓抑。不經意的看起來氣氛似乎是和諧的,光線也是柔和的,連吃藥治療時都放著輕柔的音樂。病人們充分自由的在醫院裡四處活動,打牌抽煙。表現良好的人,甚至有機會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外出。但只有麥克默菲看出了這看似完美的靜謐世界裡隱蔽的脆弱環節。
其實這部電影已經完全具備了社會學的研究價值,因為看完《飛越瘋人院》的,十之八九是熱淚盈眶的模範觀眾——他們天性善良、追求自由、尊重個性、反對桎梏、對待頑劣孩童很萌很有愛。於是,烏托邦的敵人,似乎僅僅是一小撮冷血的護士長而已。但,這顯然不符合世界的本質。
換一個角度說:麥克默菲在現實中的投射是誰?
他就是那個在深夜裡撬走你自行車的傢伙。
他就是那個在酒吧里調戲你女友的傢伙。
他就是那個爬上你親手栽的櫻桃樹,大肆饕餮的傢伙。
他就是那個酗酒唱歌,吵得你整宿睡不著的傢伙。。。
對了,他就是一次次把你氣得想抄傢伙的混球,在你咬牙切齒唾罵其為人渣的時候,言辭間不會留有半點同情。
人們更想要的是安全,而最安全的立場,就是「跟大多數人站在一起」。麥克默菲之所以被打入另冊,無非是他的自行其是破壞了遊戲規則,大夥為了自己的安生,把他送進了高牆裡面。隨後,我們就把這個過程集體遺忘了,並且無比心安理得。
人類的聰明莫過於,永遠可以為自己找到合情合理的立足點,可以在價值判斷的槓桿上表演花巧的體操,而且絕少失誤。一種挑釁體制的訴求冥冥中催生出下賤的移情作用,當麥克默菲被瘋人院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大家忽然又成了它的親密戰友,稱他為英雄,與他一同企盼起「自由」,勾劃著一次完美的越獄。這,難道不奇怪嗎?
還有那個護士長——一個徹底的理性主義者和專業主義者,原則至上,一絲不苟地做著任何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如果說麥克默菲是我們內心某一部分的投影,護士長難道就不是我們內心另一部分的投影?在我們自持掌握了真理的時候,當我們拒絕深入和關懷一種完全陌生的生存狀態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全然無意之中做了跟護士長一樣的事情?在這樣的視角下,我們欲除之而後快的「壞人」、「神經病」、「無賴」、「奸小之徒」,其身份是否都那麼可信?
當然,這是一個可以被意識到,卻無法彌補的問題。可是奧妙在於,這裡的許多人甚至拒絕被喚起這種意識——當他們把自己假想成受害者的時候,他們是滿足的,但是當你指出他們也可能是施害者的時候,他們卻感到自己受到了傷害。
誰都嚮往自由,但是若不能直視自己人性中的天然缺陷,你並不會因這種嚮往而變得高尚。
我想為這部電影續寫一段,那就是酋長壯烈地逃跑之後,披頭散髮、滿身泥水、氣喘吁吁、面目猙獰地敲響了你的家門——一個對麥克默菲寄予無限同情的善人的家門。。。
自由何以成為悲劇?因為你就是那把鎖。
L妞:這是推薦的第十一部電影了,你有因為我們的推薦去看這些電影或重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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