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英】驢肉飄香 享受神仙過的日子(03.7.23)

生活中的驢總沒有好名聲，罵人不是這頭犟驢，就是驢脾氣，更難聽的是我在陝西聽到的「我把你個驢日的」。說人無著可使時，文雅一點叫「黔驢技窮」，要秋後算帳那就是「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可驢又總是與浪漫結緣。北方農家的新媳婦回娘家，紅襖綠褲騎一頭得得跑的小毛驢，鄉間的小路上立刻滑過一條彩虹，整個田野也變得生動起來。張果老等倒騎毛驢周遊四方，走到哪裡，那裡的山水就沾染了些哲理，就多了些詩情畫意。北京的名小吃「驢打滾兒」讓人在大飽口福之後，又產生聯想，不過這時想的就是阿凡提那頭可愛的小毛驢了。

　　驢活著名聲不大好，死後卻享受極高的待遇。驢皮膠又叫阿膠，是上好的補品。驢肉以奇香而聞名，「天上的龍肉地下的驢肉」是人們對驢肉的讚譽。天上的龍肉我沒吃過，但驢肉和驢肉湯我倒是吃了不少。洛陽驢肉湯館很多，其中以東關大石橋的最負盛名，清晨，我們去黃河灘釣魚之前總要去喝上一碗。驢肉湯是奶白色的，上面飄著碧綠的蔥花和紅通通的辣椒油，喝一口濃郁香醇的湯，嚼一口噴香的驢肉或驢雜，就著大張的油餅，真是帶勁。魚友們都說，驢肉湯的香味在嘴裡一直可以保留到日落西山。現在洛陽城市改造，大石橋的驢肉湯館搬到九都路了，害得我們好找。

　　一年隆冬的早晨，我又騎車去喝驢肉湯。一個油旋兩碗湯下肚，挑剔的嘴得到滿足，饑渴的胃得到充實，冰冷的身體得到撫慰，我忍不住低聲吼了一聲：真過癮。對面一位老者笑著說，要過癮去沁陽，那裡的驢肉可是遠近聞名呢。沁陽不就是20多公里的路嗎，去就去，我立刻打電話約了幾位吃家前往，還告訴他們別忘了帶游泳衣。

　　沁陽有一個溫泉水上樂園，規模比不上亞運村，但衝浪、按摩池，各種滑道及配套設施樣樣齊全。外面寒風呼嘯，樂園內溫暖如春。我們先在按摩池裡泡上半個鐘頭，先疏鬆一下筋骨，隨後就不停地游上兩個鐘頭，待精疲力盡之時，我們再去衝浪或玩各種滑道來尋找刺激，藉此輕鬆一下，很快就飢腸轆轆了。這正是大快朵頤的最好時光。我們摸著光滑的肌膚上岸，心想著華清池的水滑洗凝脂也不過如此吧。

　　沁陽城不大，但到處都可以看到驢肉驢雜驢丸的招牌，很快我們的腳步就被一家驢雜湯小攤的香味牽引了過去，我們一人要了一碗驢雜湯，裡面有驢肝驢肺驢血，我這才知道驢血竟然是白色的，看起來晶瑩華潤，忍不住讓多加了幾塊，看著油炸驢肉丸子不錯，又叫添了幾顆，我們一個個吃得暢快淋漓。結帳時老闆告訴我們，要吃焦炸驢肉丸子還是到老城去，那裡有一家很正宗，當年江主席下放時常去那裡買著吃。我們對小老闆的話將信將疑，又無從考證，心想，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胃就行了，遂直奔老城。老城果然是驢肉店鋪林立，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家炸驢肉丸子的小店。店裡的生意不錯，買驢肉丸子的還需要等候。店主見我們是外地人又是大隊人馬，讓我們報了一下數目後，就請我們先去別處轉轉，回來再拿丸子。我們看到一家賣驢肉的，裡面桌椅乾淨，驢肉顏色純正，肉味鮮香，於是每人先買了二斤，後來看有高爐燒餅賣，又每人買了一個驢肉夾饃邊走邊吃。街對面吆喝賣驢蹄筋，我們好奇地湊過去，嘗嘗味道不錯，而且入口即化，就又每人買了一斤。一個店裡賣的水汆驢肉丸子湯，香味撲鼻，我們趕過去，但一摸肚皮已無縫隙，只能咽著口水離去。回頭去拿驢肉丸子，均已稱好放在塑料袋裡，全是金黃色核桃般大小，裝了滿滿的一袋，塑料袋的口敞開晾著，大概是散散熱氣吧。我忍不住誘惑拿起一個放在嘴裡，哈，焦酥脆香妙不可言，又強往嘴裡塞了幾個，打著飽嗝回家。

　　以後每到冬季的雙休日，我們都要去沁陽，溫泉里游泳，吃驢肉驢筋夾饃、喝驢肉驢雜湯，那才叫神仙過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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