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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更多的國人喜歡他

這幾天的八卦既繁雜又狗血,讓人想抽離一會,於是晚上看了部之前錯過的電影,賈樟柯導演的《山河故人》。

在這部電影之前,賈樟柯的電影已經有9年沒有在國內公映過,因此管虎在它上映時曾說,這是「九年一語」。

它依舊是賈式風格,以舒緩的節奏、生活化的情景展開,每個角色都在如常的隱忍的生活著,卻還是一個既冷靜又殘忍的故事。這種殘忍,不是社會衝突或者身體層面的暴力,而是來自更無法對抗的命運和時間。

畫面里,沈濤和跟著前夫生活的兒子已經有了陌生的疏離感,他們既血脈相連又無法參與到彼此的生活中去。當纏著絲巾的兒子從飛機上被空姐送下來的時候,當他在自己姥爺的棺木前遲疑著無法下跪的時候,當他叫著「媽咪」卻叫不出來「媽」的時候,就已經註定,媽媽和兒子永遠失去了彼此。

在送兒子走的路上,兒子問,「媽媽為什麼我們要坐這麼慢的車?」,她答,「因為媽媽想多陪你一會」。後來十多年過去,他們分隔大洋兩岸,兒子終於想起媽媽的名字,但並沒有上演常見的母子團圓的大結局。

在電影的海報上,寫著一句話:每個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而很多人,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告別。這句話在正片中也出現過,是最後一次見面時,媽媽說給兒子的。

賈樟柯的電影最奇妙的地方,是他會在你不知不覺間,一步步帶著你進入他營造的世界中去,眼睛和情緒都跟著他的節奏亦步亦趨,思緒也被扯出來在各個時空里打轉。不喜歡的人或許會覺得他的節奏太慢,而喜歡的人則會沉浸其中。

這是導演賈樟柯獨有的魅力。

在大時代的背景下,即使是再渺小的普通人,也不可避免的受到時代的影響,命運在一些拐點被改變。而賈樟柯專註的,一直都是大時代下的普通人。

他的電影總能給人留下真實生活的畫面。比如他的成名作《小武》,一想起腦海里就會浮現出那個穿著舊西裝和雞心領毛衣的男人。他生活在90年代的中國,經濟、社會和文化方面都處於一個強烈的轉型期,時代進入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混亂、焦灼、浮躁的氛圍里。

賈樟柯說,「這種時代的變數,是一種兵荒馬亂的感覺」。這讓小武這樣的小人物無比惶惑。因為認識上的局限,他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而只能在時代大潮中隨波逐流、自生自滅。

據說《小武》在義大利放映時,坐在賈樟柯後面的一個男人哭了,他說彷彿看到了自己。

該片沒有在國內上映,但是在國外得了8個獎,西方媒體毫不吝惜對《小武》的讚美,稱讚賈樟柯是「亞洲電影閃電般耀眼的希望之光」。

而他的另一部口碑電影《站台》里,關注的則是改革開放時期一代年輕人的慾望,尷尬,衝動和夢想。他們從一開始的追逐潮流去廣州打拚,到最後疲憊不堪地回到家鄉,剩下的只是和時間作鬥爭的一種庸常人生。法國影評人Didier Peron曾評價說,「這是一幅一整代墜落的全景」。

這部電影依舊收穫了滿滿的讚譽,獲得威尼斯電影節最佳亞洲電影獎,法國南特電影節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獎。但第二年夏天,《站台》才在三里屯的一個酒吧里與國內觀眾見面。

之後的某一天他在一家盜版DVD里瞎逛,老闆看他翻箱淘碟很是執著,就問他:「有一個『賈柯樟』的《站台》你要嗎?」後來賈樟柯把這段故事寫在了自己的隨筆里,外號「賈科長」也就因此而來。

此外還有《三峽好人》,講的是在搬遷大背景下,底層小人物的生活,該片獲得了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

也有和他以往風格不同的作品《天註定》,這也是他第一次被金馬獎提名,並且是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劇情片獎的三項提名。

這些小人物的故事或許我們沒有經歷過,但一定能夠理解。因為我們都是時代中的人。「我們都是這個時代的人,面對這個時代的故事,如果我們有一個情懷,我們能夠去理解。如果我們能從自己的一個狹小的世界裡面去觀望別人的生活,我們就能夠理解」,賈樟柯如是說。

「有時候我們不能面對這樣的生活,或者面對這樣的電影,這是我們一整代人的懦弱。」

2015年,賈樟柯被戛納電影節授予終生成就獎「金馬車獎」,也是獲此殊榮的首位華人導演。

這些獎項只是賈樟柯實力的佐證,從《小武》開始他就一直有著一個龐大的影迷粉絲群體,如今,已是華語小眾導演中的領軍人物。

很容易注意到,他的電影背景經常發生在山西汾城,這也是他的故土情結。他出生在這裡,父親是語文老師,從小就表現出文學天賦,中學時已經在《山西文學》發表小說,高中時創辦詩社。即便沒考上大學,山西作協也願意吸納他為成員。

他第一次被電影觸動是看到了陳凱歌的《黃土地》,看到影片中的農民彷彿就看到了自己的家人,於是發現電影也可以表達真實的人生,可以調動一個觀眾的所有經驗與感情。於是便考了北京電影學院文學系,四年時間有三年都在寫劇本,《站台》就是那個時期的作品。

他紀實性的風格,讓他曾被評價為是「中國大陸寫實主義第一人」,在作品中呈現給觀眾的,是最真實的生活的剖面。

賈樟柯說,「每當我拍紀錄片的時候,我覺得在我身體里快要消失的正義、勇敢,這樣的精神又回到了我的體內。這讓我覺得每個生命都充滿了尊嚴,也包括我自己」。

但賈樟柯的電影並未全部在國內上映,2004年4月,在《世界》發布會上,賈樟柯說,「我八年拍了四部電影,這是第一次在國內公開上映,謝謝大家的支持……」沒說完便轉過身,哭了。這其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這也是為什麼2015年《山河故人》在國內上映時,賈樟柯會說,「這是一次勝利」。它的好口碑,更讓人期待他的下一部作品。

還好,10月19日,也就是下個月,一部由賈樟柯監製,匯聚金磚五國的中國、俄羅斯、印度、巴西、南非的電影導演的作品《時間去哪兒了》將要在國內上映,其中中國部分的短片,正是由賈樟柯編劇和導演。

就如賈樟柯說的,「這部電影由五部短片組成,匯聚了五國電影工作者的心血」。

從影片名來看,這次五個國家的頂級導演們要一起詮釋的是「時間」。時間和生命的關係,和愛情的關係,他們都在自己的短片里給出了他們的理解。

而賈樟柯想要表達的,是王勃在《滕王閣序》中所說的,「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這次他將以近兩年放開的二胎政策為背景,講一對想要二胎的中年夫妻的故事。不知道這樣在我們生活中隨處可見的普通人,又會在賈導的鏡頭裡,為我們揭示出何種生活的真相來?當然短片的女主角依舊是賈導的繆斯女神,也就是他的妻子趙濤。從2000年的《站台》開始,賈樟柯的九部長篇故事片中女主角就一直都是趙濤了。

除了賈導的《逢春》,還有其他四國的導演作品,同樣值得期待。比如巴西導演沃爾特·塞勒斯,帶來的短片名叫《顫抖的大地》,講述在一次災難過後,難民們需要重新為自己的生活找尋出路的故事。「有希望在,時間就會繼續」。

俄羅斯導演阿歷斯基·費朵奇科,作品名是《呼吸》,「時間不會消逝,只要愛還在」。

印度導演馬德哈兒·班達卡帶來的《孟買迷霧》,則講了一位退休老年人的焦慮,他因為和十歲的孤兒查理成為朋友而煥發了新的活力,「城市可以帶給你所有東西,但帶給不了你時間」。

導演馬德哈兒·班達卡說,「每當回想十年前,我們都覺得過去比現在美好」。

還有南非導演賈梅爾·奎比卡的《重生》,則是把視角放在了未來虛擬世界,講一個機器人要找到作為人的溫度的故事。

或許有人會有疑問,五國導演一起合作,會不會有文化和理念上的衝突?作為監製,賈樟柯說他做的,就是要保護和尊重其他導演的創意,對這個行業負責。

時間本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感同身受的話題,它跨越國界跨越種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但也有不變的東西,如電影海報上所寫,「唯真情能抵時光」。

時間特輯在這裡↓↓↓

時間都去哪兒了呢?10月19日,一起來影院尋找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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