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有著生命內里分泌出的冷驚艷(圖)
張愛玲(新浪讀書配圖)
你讓詞開花 開冷艷華麗的花
就像詩在詩人面前死一樣流暢
然後你背對著世界守口如瓶
彷彿守住天地之間的大秘密
心 不會白白地痛過
它已蔑視這粗糙的人世
寫張愛玲總是會心虛的。王安憶對曾是同一個時期的女作家蘇青和張愛玲進行過形象的描述。王安憶說,蘇青是躍然於眼前的,我們好像能看得見她。她是上個世紀上海三四十代的馬路上走著的一個人,去剪衣料,買皮鞋,看牙齒,跑美容院。我們在蘇青身上可以試出五十年前上海的涼熱。而張愛玲卻是坐在窗前看的。張愛玲是遠著的,看不清她的面目,看清了也不是你想看的那一個。王安憶是個鬼才,她能把張愛玲說得這麼到位。寫張愛玲是冒險的,儘管這個世界上寫出了那麼多關於張愛玲的文字,有了那麼多對於張愛玲情感世界乃至人生歷程所給出的判斷與結論。總覺得張愛玲還是在窗前看著的,從那一個世界往陽世里看,歪著頭,有那麼點看光景的味道。從那個世界往這邊看的張愛玲依舊有著深刻到歹毒的眼光。看這些形形色色的人寫出叫張愛玲的這個女人的一些東西。然後張愛玲發出一以貫之的沉默或者冷笑。張愛玲品牌的沉默和冷笑。張愛玲大約是不怕被誤會的。神學家劉小楓曾經說過,誤會是這個世界的常態,不誤會才是例外呢。我還以為,就是兩個人對於某一事物得出同一結果,也並不說明這兩個人果真就有了天然勾通的靈犀。很可能只是兩個人各自站在不同的角度恰巧推算出同一種結果罷了。很可能依然是誤會。天才如張愛玲者早就透析了人與人之間的這種東西。人活著的時候活在誤會裡,人死了的時候再接著被誤會就被誤會了罷。就像我,斗膽地依然寫著張愛玲,以自己淺顯的世界觀和閱世眼光去給她做出評判。張愛玲在窗前看著就看著罷,看這個世界上又有一個可笑的人在對於自己說三道四。我和一個女朋友早就探討過說話和寫字這個問題。我們以為這個世界上其實只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大家需要說話而已。上帝讓人長了嘴巴,不僅是讓它吞飯的,還有一個功能就是讓它喋喋不休。上帝知道不讓人說話,人會憋死的。
張愛玲的樣子算不上是美的。在我的眼中張愛玲卻是驚艷的。不是那種明星式的驚艷,嬌媚的五官,皮面被上帝擺弄成洛陽牡丹那麼一種粉俗,然後又被她們用各種方式擴張這種明麗的粉俗。張愛玲有著的是那種生命內裡面分泌出來的冷驚艷。一個有著如此內心的女人,明晰,穎慧,刻苛,犀利,冷漠,絕望,手術刀式的洞察力,極度地愛著外表美,通俗與絕塵正弦曲線般構成生命雙重的曲線,空前絕後的這麼一個女人,是不會長成那種有著空洞驚艷的一張面孔的。假如張愛玲有著一張世俗意義上美人的面孔,也不會被張愛玲給弄成洛陽牡丹那麼一種粉艷色彩的。按我的想像,張愛玲內里的東西會把這朵牡丹漂染成黑色的。寒涼從汗毛孔裡面分泌出來。還有輕蔑。還有一些恐懼。胡蘭成曾經說過張愛玲給他的驚艷感。他說,美是個觀念,必定如此如彼,連對美的喜歡亦有定型的感情,必定如何如何。張愛玲卻把他的這些全打翻了。他時常以為很懂得了什麼叫驚艷,遇到真事,卻艷亦不是那個艷法,驚亦不是那個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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