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中國茶，我們才能在星巴克喝杯咖啡——一片樹葉影響人類文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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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樹葉改變了世界經濟版圖，改變了中國近代史，這些或許我們已有所耳聞，但其背後文化的影響其實更為深遠，遠遠超過人們的想像……

某天與S女士坐在星巴克喝咖啡，內容涉及茶文化的深遠影響，未必嚴謹卻頗有啟發，對話整理如下:（明洲以M代替）

……

S：咖啡是西方的飲料，茶是非常中國化的東西……

M：不是那麼簡單，星巴克是美國的東西，咖啡緣起上來說還是中東的產物，而且，我們能坐在這裡喝咖啡其實要拜中國的茶文化所賜。

S：什麼？

M：中國的茶很早就是大眾化的飲料，但是咖啡直到十五世紀早期還幾乎不為人知，文獻基本是空白，只有少數醫生知道這個東西。咖啡開始真正變成日常飲料並逐漸風靡，和鄭和出航中東有某種關係。當地人第一次發現一種飲料居然可以這樣優雅的品鑒，甚至可以成為一種文化載體，提供放鬆交流的空間，這令人十分震驚。於是葉門的阿拉伯人開始嘗試對咖啡做同樣的工作，這是一個重要的開始。

S：這不是忽悠我吧？

M：早期的咖啡杯和中國茶杯幾乎一樣，而和當地其他飲料器具有所差異，這是很有意思的現象。而且除了鄭和之外，茶一直也在沿著絲綢之路傳播，影響了阿拉伯世界。你知道世界上人均飲茶量最大的國家是哪裡？

S:不是中國？

M：中國連前10名都不是，人均喝茶最多的國家是土耳其，絲綢之路的那一端，前十名中大部分也被絲路沿線的中亞和西亞國家佔據。不斷西進的茶文化進入中東，這是推動咖啡世俗化的另一條線索。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咖啡館是茶文化的產物。

S：那真是出乎意料。

M：茶文化的影響要比這深遠的多，英國人當年對中國茶絕對可以用痴迷形容，而這對整個世界經濟產生了深遠影響……（篇幅所限茶對近代經濟影響不詳細列出：大概內容推動了航海技術發展，白銀大量流入中國，引發鴉片戰爭。北美殖民地對茶稅的鬥爭導致波士頓傾茶事件，引發美國獨立戰爭。可以參看「瘋狂的中國茶」）

S: 所以美國人傾向於咖啡是有原因的。

M：更加深層次的原因是，誕生於中東的香醇咖啡帶著濃厚的二元世界觀氣息，而中國的茶則是一種平衡的飲料，背後是天人合一的世界觀。近現代社會的經濟發展，使得口感和精神刺激更加直接的咖啡較容易接受，茶的豐富與深刻使得她在美國的文化土壤中暫時缺少發揮空間。

S：英國人還是保留了喝茶的傳統。

M：對。茶文化不僅導致了咖啡館的誕生，茶館、咖啡館的出現最為重要的後果是提供了一個哈貝馬斯所說的「公共領域」，也就是信息得以交互，並能得出具有合法性結論的平台，這個公共領域的作用可就大了，可以說孕育了現代資本主義政治經濟文化的整個格局。

S:等等，你不會是說，中國茶文化推動了資本主義社會發展？聽起來有點奇怪。

M：下結論有點早了。不過有意思的是歐洲最喜歡喝茶的荷蘭，英國這些殖民國家，也是對資本主義發展最有建設性的國家。尤其是英國，奠定了很多基礎性的東西。

S：聽起來越來越不可思議了。中國反倒沒有得到茶的這些恩惠？

M：還記得中國茶館裡的口頭禪嗎？——「莫談國事」。茶館在集權社會更可能孕育的是幫派文化和種種潛規則。

M: 我們不能說茶文化導致了如何如何，但我們至少可以說，茶，這種來自東方的神奇飲料，為人類文明注入了一種獨特的元素，品茶的過程提供了一種微妙的文化空間，在不同地域和語境中，「喝茶」意味著太多的內容，遠遠超出了喝茶本身，而又和這種飲料豐富的意象息息相關。

S: 影響世界的中國茶。

M：影響遠不止這些，剛才其實沒有提到，中國茶文化真正的內涵是茶道，雖然看起來和快節奏的現代社會有距離，但是卻是尚未開發的寶藏。想想看，以品茶輕輕鬆鬆的方式進入文化的核心，打通精神的終極追求，是令人著迷的。二元世界觀中，世俗享受和宗教是對立的，但在中國最深入的文化內核中，尤其是大乘佛教中，這二者是無法分割的，現象即真諦，茶本身即是道，這在現代社會實際上打開了人人本具的寶庫之門。

S：是不是茶道主要是在日本保留著。

M：日本是有比較完備的茶道體系，但是日本茶道在現代的復興產生的影響十分有限，究其根本是在面對西方文明時，日韓這些東亞國家文化上底氣稍微弱了些。中國的茶文化看似紛繁，連茶道是什麼似乎也說不清楚，但是有了豐厚的文化土壤，就會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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