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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九哥】昔日柳柳州,種柳在沙洲

昔日柳柳州,種柳在沙洲。東門做宣化,邀酒上城樓。這是今早九哥做的半闕詩。昔日的「柳柳州」專指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有昔日當然也應該有「今日」,今日的「柳柳州」特指我們即將開發的一瓶酒,希望這瓶以柳柳州命名的酒能夠成為柳州市的城市名片,這瓶酒成為柳州歷史文化名酒,所以這首詩的後半闕會落在「酒」上。

想必很多朋友會有一個疑惑——柳宗元在湖南永州做了10年司馬、刺史,為什麼沒有過一個別號叫柳永州,在柳州任刺史不過4年,卻有了一個「柳柳州」的別號?這就得從「永貞革新」說起了。

公元805年,唐順宗李誦即位,時年32歲的柳宗元走上了他人生事業的巔峰,被提拔擔任禮部員外郎。唐朝的官制源於隋,尚書省相當於今天的國務院,尚書省下設禮(主要職能相當於今天的外交部和教育部)、戶(財政部)、兵(國防部)、吏(組織部)、工(工信委、發改委、建設部和商務部)、刑(最高法院)六部,六部的主官是尚書,但明顯比今天的部級幹部大,相當於今天副國級的副總理國務委員這種級別起,大多數尚書可以達到正國級的級別(正一品)。六部的副部長叫做「侍郎」,侍郎為正二品,如果從一品介於今天正、副國級之間的話,正二品的侍郎就是妥妥的副國級。

六部之下各設4個司,共24個司。司的主官叫做郎中,副主官叫做員外郎。郎中顯然是正三品起(正部級沒有一點問題),部分享受從二品待遇(相當於享受副國級待遇),而柳宗元這個員外郎至少是正四品(有可能是從三品),換句話說32歲的柳宗元已經走上了省部級的領導崗位(副部級)。

但因為李誦身子骨太弱,很快就被架空禪位,永貞革新只持續了146天,之後上位的唐憲宗李淳將包括柳宗元在內的改革派統統貶官到了遠離京城的地方,柳宗元被貶到了今天的湖南永州,他的政治盟友和私人摯友,另外一位唐宋八大家劉禹錫被貶到了今天的湖南常德(當時叫郎州),分別擔任當地的司馬(相當於今天的地方公安局局長)。刺史是正六品,也稱「太守」,是介於今天市級和縣級之間的一個行政單位。作為刺史下屬的司馬,充其量也就是從六品。這二位從此遠離了京城,遠離了權力中樞,他們內心的苦悶是可想而知的。

精通儒釋道的柳宗元甚至一度產生了遁世的想法: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首絕大多數朋友耳熟能詳的《江雪》就是明證。詩中的柳宗元流露出了遠離塵世喧囂,遁隱荒野自修的想法。但修行是需要一大筆錢的,不但自己吃喝要花錢,雇幾個人打理日常生活也需要錢。更大的開銷還在於煉丹,那個時候修行和煉丹幾乎是同義詞,煉丹更是需要大量的金錢支撐——煉丹的兩大主材水銀和硃砂可都是很貴的東西,至於長成人形的何首烏和小孩胳膊一樣粗的人蔘就更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了,而柳宗元終其一生都沒發過財,甚至可以說經濟上就沒寬裕過。所以只好繼續做朝廷的官,好歹算是鐵飯碗,有一份俸祿。

唐憲宗上位十年後,忽然想起了自己繼位之初貶黜的「二王八司馬」(大家自己百度一下),就把還活著的都召回了京城,柳宗元和劉禹錫均在召回之列。《唐書》記載劉禹錫差點就留在的京城,而柳宗元則被貶到了距離京城更遠的柳州。史書中沒有記載憲宗皇帝為什麼這麼不待見柳宗元,但劉禹錫再次被貶黜京城是有記載的。劉禹錫是因為被人發現在詩文中有濃厚的怨氣,還飽含譏諷,結果憲宗一怒之下將劉禹錫貶到了播州。

需要注意的是,當時的柳州雖然在中原政權看來屬於未成開化的蠻荒之地,但並非是最糟糕的地方。譬如劉禹錫被貶的這個播州,在時人看來環境就比柳州更壞。因為這個原因,柳宗元還曾給皇帝上疏,說劉禹錫的老母親年過八旬,如果不和兒子一起上任,此時一別必然永訣,倘若老母親和劉禹錫一同赴任,極有可能死在途中。柳宗元因此要求與劉禹錫調換任所,但皇帝沒有同意,而是將劉禹錫換到了連州(今天廣東省與江西省交界的地方,韶關市下面的連州縣)。

與在永州不同,柳宗元到柳州固然離京城更遠了,但也是柳州地方上的黨政軍最高首腦了,作為一個曾經有著很高政治抱負的人,柳宗元在柳州做了大量的工作。柳州民風彪悍尚賭,沒錢了就把孩子質押換錢,賭輸了,孩子就成為了奴隸。柳宗元為了扭轉這一風氣,不惜用自己微薄的俸祿贖人。四年後,當柳宗元客死柳州的時候,柳州的風氣已經面貌一新。

柳州自打唐朝築城以來,面對柳江的東門城樓,就是進出柳州的最重要的門戶。柳宗元經常在此給過往的百姓介紹中原的先進文化,還不時邀請一些父老登上城樓暢飲。九哥目前做的這款柳府酒論起來就是打那會兒傳承下來的(有已經註冊的柳宗元頭像標誌為證),只是由於柳州歷史上除了柳宗元,一千多年中就再沒有文化名人了,地方志的記載也多有斷代,但柳宗元晚年嗜酒是有詩為證的:「今夕少愉樂,起坐開清尊。舉觴酹酒先,為我驅憂煩。」這幾句詩出自柳宗元的《飲酒》。

柳州當地方言桂柳話多用倒裝句,譬如我先吃飯,桂柳話的說法是「我吃飯先」,我先喝酒是我喝酒先,我先洗個澡是我洗澡先,……桂柳方言中把這個「先」放在一句話的末尾的例子比比皆是,而煩憂用桂柳話說一定是憂煩。「舉杯酹酒先」的酒先應該是「先酒」的倒裝,這句的意思是,舉起了酒杯先祭奠一下發明酒的祖師爺。根據桂柳話「倒裝句」的特點,九哥可以證明這首詩出自柳宗元柳州任上。

另外,柳宗元的《黔之驢》也是出自柳州,只是他老人家斷然想不到直到1200多年後的今天,有九哥這麼一號人重新解讀了他的寓言。

此前傳統的解讀,《黔之驢》是諷刺朝廷和朝廷上層的,沒什麼本事,又不會學著低調,被看出了破綻,最後葬身虎口。其實柳宗元雖身處晚唐,但他死的時候離唐朝滅亡還有好幾十年,這個《黔之驢》雖然放到今天來看仍然很有意義,但當年柳宗元其實只是用這個寓言對自己做了一個反省和總結。

黔之驢的悲劇實則是柳宗元的悲劇,更是中國文人群體的悲劇。翻開一部中國文學史,觸目可見文人的悲劇史。從屈原開始,司馬遷、嵇康、陶淵明、李白、杜甫,然後就到了柳宗元、劉禹錫。韓愈也是,儘管與劉柳二人由好友而成為仇敵,但這是私仇,韓愈一樣不順,屢遭貶黜。再往後,蘇軾、辛棄疾、李贄,等等,名單實在太長。他們的共同特點:有才、剛正、桀驁不馴,也有得意時改不了的自高自大、自吹自擂。這是一種「驢性」氣質,「驢性」精神,有幾位還頗跟驢有淵源,王粲、孫楚喜歡「驢叫」,自己也學「驢叫」。有「拗相公」之稱的王安石更是喜歡乘驢出遊,而且往往不問方向,全憑驢的心情,其實是自己率意的真性情。這些人做做詩,寫寫文章,應該是最好的選擇,搞起政治無一不是慘敗。

文人自大最多只是耽誤了自己的前程,皇*上好大喜功可就會壞了一個國家!

噫!形之龐也類有德,聲之宏也類有能。向不出其技,虎雖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哎呀!外形龐大好像有德行,聲音宏亮好像有能耐,假使不使出它的技能,老虎雖然兇猛,(但)多疑、畏懼,終究不敢獵取( 驢子) 。如今像這樣的下場,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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