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唯一奴隸出身皇帝，大字不識坐江山，說：如遇劉邦，願做韓信

07-17

中國歷史上一共有408位皇帝，形形色色的出身都有。既有天潢貴胄，如隋文帝楊堅、唐高祖李淵都是前朝重臣；也有草根小民，如漢高祖劉邦起兵之前是亭長，朱元璋還當過和尚。但是古往今來，只有一位奴隸出身的皇帝，他就是五胡十六國時代第三個胡人政權——後趙的開國皇帝石勒。石勒是羯人，少年時代是任人打罵奴隸，靠一身武力在亂世之中崛起，先土匪後將軍，後來成為列土封疆的王侯，公元330年稱帝，國號「趙」。史家為了跟公元318年劉曜建立的「前趙」政權區分開，將石勒的政權成為「後趙」。

公元287年，也就是西晉太康八年的某日，那時候「八王之亂」未起，都城洛陽還是一派祥和氣象。西晉有名的美男子、風儀俊雅的尚書令王衍，行經洛陽上東門時，突然聽到一陣高亢激越的嘯聲。仔細聽去，那悠揚的嘯聲中略帶稚嫩的童音，王衍循聲望去，發現一個十多歲的胡人小孩倚門而立，像是靠在那裡休息。

王衍心中深以為奇，因為在當時吟嘯是名士的風雅行為，沒想到一個衣衫婁爛的胡人小孩居然在國都縱情長嘯。王衍回到府上，隱隱覺得這個小胡人或許將來是個禍患，叫手下抓回來殺掉。幸虧那個小孩跑得快，撿回來一條命。24年後，晉室崩潰，當年差點被殺的胡人小孩成為劉漢的一員大將，大破幾十萬晉軍，俘虜了晉軍元帥王衍，那就是後話了。

當年那個因為長嘯差點被殺的胡人小孩，就是石勒。石勒本是羯族部落小頭領的兒子，按理說他出身不至於為奴的，但當時司馬氏八王興亂，攪得天下百姓不得安生，又加上一連串的水、旱、蝗災，石勒家破人亡背井離鄉。羯族的社會地位很低，原是給匈奴人打雜的，石勒在流亡的路上，被東贏東司馬騰的軍隊賣到冀州為奴換軍糧。石勒的命運這下就跌倒谷底，從一個部落小主人，變成地主家的耕奴。

石勒不甘心與人為奴，他在耕田的時經常佇立皺眉，像是凝神諦聽著什麼。同伴們深以為奇，問他在聽什麼，他說自己在聽戰鼓號角之聲。當時都認為能聽到戰鼓之聲的人非同凡響，漸漸石勒引起主人的注意，主人覺得他相貌奇特，將來可能有一番作為，就放了他。石勒不願在亂世之中再為奴隸，組建了一支18人輕騎隊伍，號稱「十八騎」過上打家劫舍的日子。

落草為寇不是石勒本意，沒多久他就投靠了一個叫公師蕃的人，石勒這個漢名也是從軍之後一個叫汲桑的人替他取的。公師蕃的人馬很快被朝廷鎮壓下去，石勒又投奔了已經稱漢王的劉淵。劉漢是胡人在北方建立的第一個政權，正是用人之際。石勒在劉淵手下，表現出非凡的軍事才能，他的部隊紀律嚴明，不私掠、不欺壓百姓，石勒頗得民心。公元311年，石勒和劉曜、王彌一起攻打晉都洛陽，劉、王兩人只顧燒殺搶掠，石勒卻跟他們不一樣。

在攻破洛陽的同一年，石勒在苦縣大破十萬晉軍。這支晉軍的統帥就是王衍。王衍當年差點把石勒抓來殺掉，這回落到石勒手裡，因為他生得風度翩翩，石勒動了惻隱之心，不想殺他。但是最後，王衍還是被石勒的部下推牆壓死了，命運的輪迴是很奇妙的。

劉淵駕崩之後，繼任的劉聰更是無力約束石勒。石勒以冀州為據點，經營自己的實力，先後吞併了王彌、劉琨、王俊，雖然名義他是劉漢的「征東大將軍」，其實已經成一方諸侯的霸業。

當時劉漢政權最有實力的將領，一個是他，另外一個是劉曜。劉曜是劉淵的侄子兼養子，劉漢政權有內亂時，石勒和劉曜都向都城平陽發兵，劉曜先一步平亂並定都長安稱帝。劉曜先封石勒為趙國公，後又封趙王。石勒是有抱負的，他並不接受劉曜的安撫。他曾說過，「沒有孤家兄弟，劉曜豈能南面稱朕！帝王難道永遠是帝王嗎？不管趙王、趙帝，孤自己願意稱什麼就稱什麼，他能限制得了嗎！」

石勒此言非虛，跟打進洛陽順手納了前朝太后羊獻容為妾的劉曜相比，他的格局更為宏遠。他並不著急稱帝，而是先即為稱趙王，定都襄國。石勒擁有24郡地盤，統治29萬戶百姓，在他的趙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際已經是皇帝了。

石勒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他是難得亂世明君。他喜歡聽有學問的人給他講歷朝的故事，叢中研習治國之道。他不算是不學無術，懂得尊重漢人，重視教育，興辦太學，吸引了不少漢人替他管理政務。最難得的是，他懂得愛惜百姓，下令獎勵生產、田租減半，久經兵燹土地荒蕪的趙地，在他的治理之下逐漸有了生機。

石勒是公元330年才稱帝的，足足比劉曜晚了12年。後趙輕而易舉地滅了前趙，劉曜成了他的階下囚，傳國玉璽業落在石勒手上。這樣一來，黃河以北的北方，都在石勒治下。石勒立國之後，施行漢魏的尚書制，實行八座議政制度。

石勒雖然讀書不多，但是難得的明白人。有一次，他宴請高句麗使臣，酒喝多了一高興，就問中書令徐光：「朕可以跟自古以來開創基業的哪位皇帝相比？」。徐光拍馬屁，說他英明神武、雄才大略遠勝漢高祖，氣概能力超過魏太祖，自三王之後無人能比，僅次於軒轅黃帝。

石勒哈哈大笑，這個馬屁他沒有照單全收。「人貴有自知之明，朕如逢漢高祖，甘心稱臣效力，和韓信、彭越爭個高低；如果遇到漢光武帝，要和一較高低逐鹿中原，鹿死誰手就不知道了！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總不能像曹操、司馬懿一樣欺負孤兒寡母，謀取江山。」登上帝位之後，難得石勒沒有自我膨脹，他自認才智在劉邦、劉秀之間，根本不能跟軒轅黃帝相比。

石勒是亂世之中難得的明白皇帝，只可惜登基三年之後，病發去世。他本傳位給兒子石弘，有被侄子石虎奪了帝位，後趙的江山就這麼亂了，石勒一生霸業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