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邊的那些癌症病人,後來都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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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能,一邊失去,一邊生存 。
——《東京食屍鬼》
小學五六年級,
我在鄰村上學。
班上有一個女孩阿嫚,
皮膚黑黃、身材高大粗壯,
學習成績也不是很好,
因而被安排在教室的最後一排。
男孩子們不喜歡她,
經常拿她來說笑。
她發育得較同齡人早一些,
當其他女孩子穿小背心就夠用的時候,
她已經需要戴胸罩了。
某天,她初潮,
不知怎地被班裡男生知道了。
他們抱著詞典,哄鬧著,
大聲念誦著「月經:女子按月自陰道排出…」
阿嫚追打著每一個欺侮者。
女孩子們先是都羞紅了臉,
後又遷怒於阿嫚,
認為她是不潔之人。
小學畢業,我去市裡讀了初中,
她留在了鄉中。
一次放假回家,
得知她白血病複發,已經死了。
我驚愕,問道「她之前就有白血病?
怎麼又複發了呢?
沒有去治嗎?」
「小學那會兒就有,當時治好了。
聽說他父母重男輕女,
上面一個哥哥對她也是時常打罵。
這次複發住院,
都是她姑姑在照顧。」
我倒吸一口涼氣,回想起,
當年她哥哥揪著她頭髮,
烈日下大街上對她拳打腳踢的情景。
她倔強地掙扎著,始終沒流一滴眼淚。
那時我還不知道白血病就是血癌,
只是懵懂中留下了,
白血病是因為不講衛生而導致的錯誤認知。
大學最後一年的冬天,
電話那頭母親抽噎地說道,
她小姨(我的姨姥)乳腺癌轉院到了北京。
姨姥是個女強人,
婚後育有二男一女,
在我們那五六線小城市創辦了一家零部件加工廠。
創業伊始,沒有足夠的啟動資金,
就在自家的院子里和工人一起幹活,
之後,慢慢做大了才購買了廠房。
她丈夫不當家,
跑市場、陪客戶、送貨
基本都是姨姥一人在操扯。
不知因為什麼事氣不過,
她男人發狠話「你再怎麼能幹也沒人喜歡你」,
姨姥並沒有發飆,
認真地回了句「要別人喜歡我做什麼,
你愛我就夠了。」
我尊敬這位姨姥,
提著營養品鑽進了301醫院旁的出租屋。
燈光昏暗,空間局促,
窗戶還用老式床單遮擋著。
姨姥坐在床上,熱情地招呼我,
她女兒著手洗菜做飯。
後來,姨姥排上了手術病床,割去了一個乳房,
自己開車定期去做化療。
如今,她為孩子們都成了家,
見證了他們為人父為人母的時刻,
家裡的廠子也還在經營著。
大概是五年前,
本科剛畢業不久,
閨蜜的父親離婚,繼而確診了咽喉癌。
雖說是北京人,
但由於是軍人轉業落戶,
再加上常年跟著工程到處出差,
閨蜜家在北京並沒有太深的根基。
兄長在外,這裡只留下她和父親。
檢查醫生私下找到她,把話都說開了,
晚期,存活率不高、
手術風險很大、
康復費用也會很高……
閨蜜說,起初她瞞著父親病情
自己手足無措,
一個人在路邊就開始哭,
哭完想想不能這樣,
繼續往家走,
回到家又忍不住捂著被子哭。
後來,她家賣了唯一的一套房子,
「莽莽撞撞去求人找大夫,
不會說話不會送禮,
傻傻的給人家遞錢,
啥都不說就說救救我爸。」
手術還算順利,
每一次化療她都自己預約、陪同。
父親的嗓子被腫瘤堵著,
對飲食的清淡和營養都有嚴格要求,
閨蜜每天中午2個小時輾轉於公司和家之間,
為他做飯。
還省吃儉用讓人代購了化療所需的保健品。
她父親漸漸地康復,
脾氣也沒有之前那麼暴躁,
抽煙喝酒的壞毛病也改掉了,
每天都在堅持運動。
醫生說這是個奇蹟。
閨蜜說「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
但熬過來了,覺得一切都值得。」
一個多月前,表妹告訴我,
絕經後的舅媽突然出血,
檢查結果是子宮癌。
她已經在省會陪護了十多天,
還在等著手術通知。
表妹是舅媽唯一的孩子,
此時已有三個月身孕。
過了一周,終於排上了手術。
四個半小時後,
舅媽從手術室推出來,
切除了子宮,
全身插管,身體哆嗦,嘴唇黑紫。還需要等待幾天的化驗,
才能知道是早期還是晚期。
我提議如果化驗結果不好,就轉戰北京協和,表妹回道「省會還能找個人家住,
去北京,老人本來就心疼錢,
再讓她住旅館,比割肉還疼。
誰都明白沒命了還要啥錢,
可是也不能看著錢嘩啦嘩啦地送出去。
自己若是病了,
也會想著不能糟太多錢,
還要養孩子呢。」
我沒有再說什麼,
若再說,便與「何不食肉糜」無異。
我們都困在生活的圈圈裡。
舅母一生清貧,粗茶淡飯也是勤勞能幹,
未曾想過癌症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姐,昨天出院了,不用惦記了」
我心裡五味雜陳。
本想囑咐,不要回老家村裡休養,
日常起居,就連上廁所都不是很方便,
可欲言又止。
再問表妹,已是化驗結果出來的時候,
好在舅母是癌症早期,
只需定期檢查,無需放化療。
表妹說「這次也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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