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bucks洞見 | 專訪Thomas Wong，ennead建築設計事務所 設計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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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as Wong

• 設計合伙人
• 美國ennead建築設計事務所
• 美國建築師協會會員，註冊建築師
• 上海天文館、臨港科技城主創設計師

70後建築設計師Thomas Wong先生於1993年畢業於美國康奈爾大學，獲建築學學士及建築學碩士學位，繼而加入ennead建築設計事務所（原Polshek Partnership Architects），從一名普通建築設計師成長為設計合伙人。我們驚嘆於他在一家事務所服務24年的同時，還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持續散發的、深深的對設計的熱愛；我們不禁想知道他如何至始至終保持如此高的設計熱情並不斷帶領事務所勇攀高峰。他的經歷和知識對我們判斷今後10-20年中國建築設計行業會如何發展大有裨益。

*以下文章採取問答形式，Archibucks簡稱A，Thomas Wong簡稱T

啟蒙教育

從小總是希望創造事物

A：你當初為何會選擇建築設計作為大學的專業，你的家庭教育，父母對你選擇建築設計有影響嗎？如果形容你自己，你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建築師？

T：我的父親是一名醫生，包括整個家族內很多親屬都從事醫療相關領域工作，我哥哥則是工程師；相較於家庭環境，從事建築行業的萌芽更多是始於我從小就希望創造新事物的探索精神。這種萌芽在康奈爾大學的學習過程中進一步得到灌溉，並最終引領我走上了建築設計之路。我在初高中學習過程中有幸遇見了一位非常親近的老師，他對建築設計有非常淵博的知識，他在那個時候給我講述了很多關於建築設計的知識。他以及我在康奈爾遇到的很多老師塑造了我的建築設計價值觀。在我內心深處，我是一個匠人和一個創造者，那是我的熱情來源。我將我的人生專註於建築設計，建築設計是我用來表達我創造和製作熱情的途徑。我深深地相信建築是人類生態的延伸，建築設計的宗旨在於對人產生有意義的影響，（建築設計）是塑造我們的體驗和影響我們生活的正面力量。我也相信建築在啟發、表達我們作為人類的價值觀及促進人類精神文明建設的積極作用。這也是為什麼我無比珍惜每一個設計機會，因為每一次我所接觸到的不僅僅是設計，也是創造無限可能性的集合，是創造對未來城市/社區建設意義深遠的公共文化體量的過程。我的目標是用最具創作力、最強有力、最富張力的設計去構築最具影響力的公共建築環境。

A：康奈爾大學的教育對你有什麼影響？哪個導師對你影響最大？

T：康奈爾大學是我第一次真實體驗批判性思維、頭腦風暴以及將建築語言作為創作過程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地方。我的導師教育並引導我遠離既定條件的墨守成規、打破所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壁壘。例如什麼是什麼或者應該是什麼？是什麼原因使一件事以特定的方式發生，以及為什麼它是重要的？如何得到一個具有意義和相關性的想法？

我也逐漸明白作為一個建築師不是在真空中創造設計。在設計中有潛在的情景框架需要考慮，比如歷史、類型、城市、文化因素、對人類行為的影響等等。這些都是觀察建築的重要透鏡。

在康奈爾期間，我有幸成為TA（助教）並與教授一起為大一建築系學生上課，這段經歷對我而言有著極大的影響。把自己直接放在評判席而不是創作者這一方，這是非常令人難以置信的啟發經歷，這幫助我提高了定位、闡明想法並確定在設計過程的每一步中前進方法的能力。當你在授課或者評判的時候你需要提煉你的想法，而當你做建築設計的時候，你必須同時思考以及創造。當你授課或者評判的時候，你的角色更多的是闡明想法，你的表達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我認為和其他負責創造設計的同學一起經歷過這樣一個過程是非常重要的，這允許我去理解並學習如何去提煉、闡明一些事情，如何去找到一個設計項目中最重要的精華部分。這個能力在我之後工作中佔據了相當重要的位置，因為我能夠理解為何這個設計概念比那個設計概念更加適合，並以簡明易懂的方式向團隊其他成員闡明我的想法。這也是使得我能勝任設計合伙人職位的重要因素。

在康奈爾有一位教授，叫柯林·羅（Colin Rowe*），是一位建築理論家和歷史學家，他是英國人，在康奈爾教了許多年的書，他寫了一本書叫collage city《拼貼城市》，是他最重要的著作。他有許多學生，例如約翰·肖（John Shaw），還有一個李．霍辰（Lee F. Hodgden），這些都是在50至60年代將現代主義帶入建築設計教育的人物。他們於1980-90年代在康奈爾大學進行建築教育實踐，而我那個時候正在那裡上學，所以我深受他們的影響。另外三位我推崇的教授分別是亞瑟奧瓦斯卡Arthur Ovaska, 馬克 哲伯克Mark Jarzombek* and 安德里亞 施密特Andrea Simitch*。

Archibucks科普：

*柯林?羅（Colin Rowe）被譽為西方二戰後最有影響力的學者、建築理論家和評論家之一，他的《拼貼城市》（Collage City）1978年一經面世，便引起學界內的高度重視。他針對當時的城市和建築現狀，結合多種學說，提出了許多重要觀點，例如，對現代主義城市烏托邦整體敘事性的置疑，對在城市中多種秩序多種特性共存多元（拼貼）的提倡；John Shaw為50年代中期美國奧斯汀德州大學建築學院教書的幾個建築師組織團隊德州騎警學派(Texas Ranger)一員，他們鼓勵從對歷史上經典作品的不間斷的批判中抽離建築設計的有效部分作為工作的基礎，後於康奈爾大學執教多年。

*Mark Jarzombek 建築歷史和理論學教授，是 MIT 建築與城市規劃學院副院長，為建築系的「歷史、理論、批判」項目授課。他從 1995 年開始在 MIT 任教，研究從文藝復興到現代社會的廣泛的歷史課題。1980年，他獲得蘇黎世聯邦理工大學的建築文憑，1986 年，獲得麻省理工學院的博士學位。他是天文學高級研究中心 (CASVA) 成員 (1985)，是位於加利福尼亞州聖莫妮卡的保羅?蓋蒂中心人文歷史與藝術學的博士後研究員 (1986)，是位於新澤西州普林斯頓的高級研究學院的成員 (1993)，在加拿大建築中心 (2001) 和斯特林和弗朗辛?克拉克藝術學院 (2005年) 任教。他曾廣泛涉獵 19 世紀和 20 世紀的美學、歷史以及建築理論。

*康奈爾大學的Professor Andrea Simitch的Collage課權康奈爾是受歡迎的一門選修課之一，其理論基礎就是Colin Rowe寫的那篇著名的Transparency。

追求卓越

離開舒適圈逼自己保持設計激情

A: 畢業之後一直在ennead工作至今，是什麼讓你在ennead持續工作這麼多年？期間沒有想過要離開或者做其他事情嗎？

T: ennead（在我1993年工作的時候還是Polshek及合伙人建築事務所）總是給我提供了最難以置信的機會來開展宏偉的項目。我很幸運能夠在世界知名客戶的許多精彩建築項目中扮演重要角色，從卡內基音樂廳翻修工程及新建贊克廳設計到斯坦福大學安德森美術館，從華盛頓特區的越戰國家紀念碑訪客中心到密歇根大學生物科學研究大樓，從猶他州自然歷史博物館到紐約大學Langone（朗格）醫學中心的整體規劃設計。

時機對我來說是正確的，機會不斷增加，責任不斷增長。在我從初級建築師成長為能獨當一面的建築師的15年間，美國經濟發展迅速，我們有幸收穫了許多重要的項目和客戶，我在那些重要項目的概念設計階段就參與了設計，那時成功負責並設計了一個又一個項目，最終登上了設計合伙人的位置。有很多人非常有天賦，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適合的機會來成為一個設計合伙人。我覺得我真的很幸運，因為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像我經歷地那樣順利，公司信任我，大環境經濟發展穩定，項目都是非常令人難以置信的好項目，當然我也非常努力工作，這些全部組合在一起，才讓我能夠有現在這樣的成就。時勢造英雄但也離不開勤奮，我在一開始從業的15年內沒有請過一天假。設計永無止境，你永遠可以往深里挖掘，可以提煉更多想法，畫更多圖，做更多模型，總有更多的設計可以去完善。也許是設計的本質以及想要把設計做得儘可能最好的抱負鞭策著我一路向前。我現在依然保持著這樣的設計熱情，現實是你必須保有這樣的熱情不然你不可能保持成功，建築師之間的競爭非常激烈，你需要這樣的激情，你面對的都是世界上最有才華，最富想法，最具智慧的建築師，他們為了贏得項目會帶著更強的激情以及更強的設計想法。這就是為何我一直逼我自己不要留在舒適區，不要滿足，而是始終設法追求卓越（achieve excellence），要比我上一次的設計更加出色。我相信這不僅僅是我的態度，也是和我一起工作的團隊成員的態度，我鼓勵所有團隊成員都應富有抱負，然後勇攀高峰。年輕建築師在成長的過程中，有些人會離開，有些人會成為轉型項目經理，而成長為一個設計師，是最需要激情和絞盡腦汁的思考的。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沒有考慮過去其他事務所的可能性，這種考慮更多的可能是基於對整體行業的反思。我經常開玩笑說，在我工作的頭15年里，我無法休息一天，甚至不想去找另一份工作。困惑甚至煩惱的時候很多，甚至經常發生。建築設計行業無疑是極具挑戰且步履艱難的。通常，未來的道路並不明確易走，而犯錯的機會卻有很多。但從事這行也同樣有驕傲、自豪和備受褒獎的偉大時刻。正是那些時刻讓我不斷前行。

A: 你的激情是從何而來？或者說你是為了什麼而繼續著建築設計創作？

T: 我總是受到激勵給每一個項目去根據他們的特定情況條件做一些獨具匠心的、別出心裁的、因地制宜的、定製化的設計。我認為設計應該是一種對可能性的探索，而非一種對獨有風格的重複演義和表達。設計不是只關於我和我自己的願景，而是對推動建築作為創意藝術向前邁進的一種深入與理解，設計可以作為人類努力嘗試的載體，呈現出鼓舞人心的體驗和人類價值觀的集合。

由於目前，以及過去五年我在中國實踐的關係，我的核心課題之一是如何在全球化經濟各種文化影響力交融的情景中進行創作。一個人如何在認識到這個世界是被各種快速混合的文化信息內在連接著的情況下，去讓一個區域或者局部環境變得有意義？我不認為這只是西方建築或中國建築的選擇，而是存在一種設計方式，這種設計方式體現了中國文化象徵的真正意義以及在全球範圍內的運作能力。這是一組有意思的議題，特別是考慮到我作為美籍華人的傳承。

中國市場對設計師有更大的欣賞和尊重

客戶更加雄心勃勃並積極創新

A: 你覺得中國的建築設計市場和美國的建築設計市場有何不同，在中國進行建築設計項目時候有遇到過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T: 我認為在中國做設計是和在美國以及歐洲做設計是類似的，因為中國的業主對具有獨特性的設計是非常欣賞的，這在美國、歐洲以及中國市場都是共通的。在中國，我們需要通過競賽來獲得項目，在競賽階段，就我牽頭的項目而言，更多是關於探索可能性的，我們專註於最具潛力的想法，然後展示給中國客戶。在美國和歐洲，通常來說你向客戶給出選擇，他們會有非常詳細的指導意見，問很多問題，表達自己的想法，他們希望成為設計過程的一部分，希望決定設計方向。這和在中國做設計很不一樣。在中國，客戶的文化和思維觀念不同，一些中國客戶更相信建築設計師的眼光和判斷，他們會說你是明星建築師，項目的主創建築師，請你告訴我應該怎麼設計。所以我說在競賽階段，我們會更多告訴中國客戶有哪些可能性可以去探索這個項目。在美國，我經歷過很艱難的項目，例如學校的客戶，醫院的客戶，他們不同於常人的嚴苛，令人難以置信的保守。你嘗試把偉大的設計想法帶給他們，但很多時候他們不想投資額外的成本來實現這些想法，而當你的想法需要他們去犧牲一些他們看重的元素，比如更大的樓或者更大的樓層面積，這就更難實現了。這是我遇到的最困難的設計項目，相當緊的預算，強勢的甲方要求，但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作為建築師就是需要在各種情況限制下做出最好的建築設計。我們需要權衡各種限制條件進而做出對整體設計影響最小的讓步，我認為服務客戶時候，最大的挑戰是如何在堅持設計的情況下，盡量做出可能小的讓步。很幸運的是我們從沒有遇到過設計到一半要放棄的項目，只要項目能夠繼續向前推進，我們作為建築設計師就會將其盡善盡美地呈現出來。

中外市場有很多不同，有一些是前所未有的挑戰，有一些是獨一無二的機遇。其中最重要的差異之一是，中國的主流價值觀和公民文化需求有著更大更廣闊的發展空間。當前，中國正經歷從製造業主導向知識經濟主導的轉變過程，廣大的民眾，尤其以不斷壯大的中產階級為主，對藝術與文化等精神層面的追求與日俱增。相對而言，美國和歐洲市場在公共文化建築業的需求度就飽和得多，其中許多已經建成了數十年或更久。此外，在中國，民眾和客戶似乎對建築師有著更大的期待與尊重。我們備受信任，我們的設計理念在備受肯定的同時，也被賦予了更高的社會價值。

綜上所述，我認為中國市場有著更多創新和創造性的機遇。雖然這有時會導致一些問題，但我堅信就整體而言，中國市場允許建築師以更強有力的步伐推動行業的向前發展。要知道有些時候，美國設計市場的部分理念相當保守，有些客戶也不願意為設計的藝術性和地標性戲劇張力投入更多的資金。

A: 我們看到ennead做過很多教育類的建築項目，你們在中國是如何拓展教育類建築設計的市場的？我們知道中國的教育類建築設計市場是比較難以進入和開發的，這點你們是如何克服的？

T: 我認為中國的教育建築設計市場和美國是不同的，目前我們主要聚焦於私立學校，包括國際學校，K12等。我們看到中國的中等和高等教育正在向國外設計機構開放，有很多西方的教育機構和中國的本土高中、大學合作設立聯合辦學機構、校園，這也正是國外建築事務所的機會，是連接兩者對設計不同理解的交流融合的橋樑。正如紐約大學上海校區，杜克大學崑山校區。

A: 你對目前充斥在中國市場的曲線設計項目是如何看待的？

T: 關於曲線設計，如果這是你設計概念的一部分，是用來呼應建築所獻身於的功能的話，那我覺得這是合理的。但曲線對於文化類建築來說並不是必須的。曲線是一種非常形態化的表達，就像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她設計的建築有很多曲線，並且她基本上所有的設計都會有曲線，這是她的風格。但這和我們的設計理念是不同的，我們用概念，想法以及特定的文化建築、博物館的功能來決定針對項目的設計形態。對於上海天文館這個項目，因為我們希望引入動態建築這一理念，並呼應宇宙三體形態，所以項目設計里並沒有太多直線。

團隊作戰集體思考

運用美國專業設計經驗知識支持中國市場的發展

A: ennead事務所的特色能給我們簡單描述一下嗎？

T: ennead是一個個設計師的集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和創造性的聲音，但是我們一起創造了一個更強大，更多才多藝和精力充沛的創意文化。我們相信這種多元化創意文化的重要性，將我們作為創意團隊推向新的更美好的未來。我們不贊成簽名式風格或品牌樣式，我們沒有一個代表性的個人設計師。我們有能力在幾代領導人中不斷創造和重新創造設計，推動我們的實踐並探索新領域。我們相信，人類最偉大的進步中的一部分是由一群個體所承載的類似文化的結果。因此，我們創造的東西不是個體自我的標誌，而是構成公民價值體現的體系，它定義了公共領域和設計的最大化範圍和影響力。最後，我們不僅是優秀的設計師，而且還是偉大的建造者，我們知道如何建造，細化和設計足以跨越幾代人的經久不衰的建築。

A: 那ennead是如何挑選下面幾代的合伙人的呢？

T: ennead有合伙人和總監，成為合伙人和總監是很多很多因素的結果。有些因素是無法描述的，有些因素只是因為在合適的時間在合適的地方。我認為無論這個Leader是誰，在ennead，我們都可以從這一代成功過渡到下一代，這不是因為單一的某個人，是因為我們的企業文化，我們鼓勵並希望所有人都可以追求卓越，富有抱負。我不知道下一任的Leader是誰，但我知道，並且非常自信地知道，會有人能夠繼承並繼續我們的實踐，推動ennead建築實踐邁進新的領域。但是，如果你非常想領導一個事務所，但又不想經歷等待成為合伙人的漫長時間，那你就應該成立自己的事務所。我們曾幫助很多員工成立自己的事務所，我們很高興他們開始尋找他們自己的道路。這並不是說我們鼓勵自己的員工去其他事務所或是開辦他們自己的事務所，我們只是嘗試培養所有進入我們事務所的人，培養他們的技能，培養他們的責任感，並肯定他們做出的選擇。有時候你需要接受，總會有人覺得他們在你這裡並不能得到足夠的東西，或者他們希望得到不同的東西，或者他們希望嘗試不同的設計道路。我們尊重並理解所有在ennead的員工，如果他們決定要去走自己的道路，我們會支持他們。我們也有一些員工是從我們事務所離開去創業或是去其他事務所，過了幾年之後，他們覺得這不是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又會帶著新的激情和承諾回到ennead。

A: ennead事務所在中國未來5年的發展計劃以及對中國市場的展望可以簡單說下嗎？

T: 在未來的5年內，我非常期待自2013年以來一直在進行設計的上海天文館完成並對公眾開放。我希望能夠繼續贏得更多種類的項目，以更充分地利用ennead多元化的實踐經驗和美國的專業知識，例如學術建築，高等教育和研究設施、表演藝術和文化類建築。我也希望中國的建築施工行業和工藝能夠繼續進步和發展，以便更好地建造高質量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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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設計是多部門合作的產物不是一個人的設計成果

你想要金錢還是想要設計

A: 你對年輕的建築師有什麼建議，應該如何能夠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建築師&成為建築設計事務所的合伙人、老闆？

T: 我認為作為年輕建築師，你需要始終「保持初心」，需要知道在你年輕時、為人工作時，如何堅持最初的信仰、聆聽內心的聲音。捫心自問究竟什麼對自己最重要，意識到你所做的建築並不是你個人的資產、個體成就或是名望之路的紀念碑，而是你作為建築師的專業，是源於一種內在的責任——服務他人並對我們的世界產生積極的影響。年輕時，不要對職業面臨的挑戰感到絕望，無論是長時間的加班工作還是微薄的薪水，理解如何在高度競爭的個人或企業間建立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接受建築是許多工種和工作協作融合的現實，並且牢記建築實現過程中的每個部分都至關重要。請記住，設計貫穿整個建設過程。專註於自己的優勢並了解自己的弱點。知道你所做的事對世界很重要。

A: 很棒的建議，但在中國現在的建築學的畢業生大家似乎都對一開始的工資福利待遇看得很重，比如東南大學校招地產開發商宣講會有300個人參加，設計事務所校招只有30個人參加，對這個現象你是怎麼看待的？

T: 我的建議是畢業生應該問自己什麼是對他們最重要的。金錢很重要，很多人用錢來衡量他們成功與否，但如果你覺得設計很重要，你需要問你自己設計是否比金錢更加重要，你的生活是以設計為中心還是金錢為中心。對於我來說，設計肯定比金錢重要。有很多事情我可以去做，比設計容易得多，還比做設計師更賺錢。但我覺得賺錢這個事情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或者有意義，在我一生結束的時候，我會說我設計建造了這些建築，我的思想、靈魂甚至存在過的每一部分都在每一棟建築里，這對我而言很重要，比起生命結束回顧一生時有多少錢要重要。如果一個人不關心設計，而是看中金錢，那麼我不建議他去設計公司。因為如果設計對他們不重要，他們就不會努力把設計做好，不會擁有抱負，他們不會逼自己去往前探求設計，他們不會越來越努力，哪怕因此他們的薪水或是職業道路止步於此。所以我不會想要這樣的人加入我的公司。我希望招募喜歡設計的人，就像我自己一樣。我們會盡我們的努力在物質上補償他們，讓他們的付出得到回報。

A: 我們都知道建築師非常忙，你是如何平衡家庭與工作之間的衝突的？

T: 重要的是要知道，平衡的生活對成功的創意思維是非常重要的。人不能只關注於一個焦點，長期只聚焦於一點會讓人疲倦，消耗殆盡，幻想破滅或失去夢想。人們必須經歷許多生活中的東西並建立有意義的關係，以便在設計中關心到對人們生活來說重要的事情。

對我個人來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我的家人，這給了我很大的力量，並激勵我成功。我有幸能與我太太結合，並得到她的理解、支持與祝福。她不僅知道建築師這個職業的挑戰，而且還是我始終如一的支持者、顧問和軍師。她是我這一生收穫的最大財富，並且肩負著養育我們兩個兒子的重任。他們三人真的是我的靈感來源，我無法想像如果沒有他們，我的職業生涯會有什麼滿足感。

關於Archibucks

Archibucks自2009年開始為中國建築設計企業提供人力資源服務，職位涵蓋高級合伙人至初級設計師等各個崗位。客戶包括Aedas, Arup, CallsionRTKL, Chapmantaylor, Ennead Architects, EID, Goettsch Partners, HPP, KPF, Mad, SOM, Valode & Pistre, Wework, Wowa, Zaha Hadid等著名國際設計及工程公司以及華東院、中建上海院、上海建工集團、天華、聯創、日清、DC國際、三益設計、JWDA、江歡成建築設計等國內優秀設計企業。

關於ennead architects

ennead建築設計事務所總部位於美國紐約市，現有建築設計師及相關工作人員將近200人，自1963年成立以來，我們始終致力於創造極具公眾影響力的建築作品。客戶群主要分布於教育、文化及科學研究領域。

從柯林頓總統紀念圖書館、從卡內基音樂廳，從斯坦福大學到耶魯大學、從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到紐約高線公園標準酒店，ennead與諸多國際知名學術文化機構均有長期穩定的合作。我們的設計服務內容包括建築設計、室內設計，城市設計和總體規劃，項目類型覆蓋博物館、表演藝術中心、美術館、科研實驗室、教育設施、醫院、企業總部和城市綜合體等。從形態、到採光、再到材質，ennead在創造出一個又一個滿足客戶需求且極具感染力的建築作品的同時，恰當好處地展現了整個機構的設計初衷。

ennead前身為Polshek Partnership LLP (波什克合伙人設計事務所)。公司於2010年6月正式更名為ennead，結束了先前30多年的組織架構和設計領導，過渡到了事務所成長的新時期。新的事務所名不僅代表了我們協作和創新的事務所文化，更是象徵了促使ennead不斷成長的集體智慧、能量、資源和創造力。為更好的服務中國的客戶和項目，ennead於2014年正式設立上海辦公室。目前我們在中國的項目包括華為武漢研發總部，上海天文館，上海漕河涇桃浦科技智慧城一期，臨港科技創新城一期等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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