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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火爐 咕嘟凍豆腐(10.1.23)

冬夜讀書,讀到朱自清的一篇散文《冬天》,開篇一段尤其好:水滾著,像好些魚的眼睛,一小塊一小塊豆腐養在裡面,嫩而滑,彷彿反穿的白狐大衣……「洋爐子」太高了,父親得常常站起來,微微地仰著臉覷著眼睛,從氤氳的熱氣里伸進筷子,夾起豆腐,一一放在我們的醬油碟子里……

  這種冬夜一家人圍桌吃豆腐的情景,覺得好親切好溫馨啊。

  小時候,我們也是極愛吃豆腐的。在那些鮮有魚肉的年代,豆腐是打牙祭的好東西。特別是漫長的季養肥儲膘的時節,豆腐更是成了餐桌上的常客。而且尤愛吃的,是凍豆腐。

  漫天飛雪的天氣里,母親肩披雪花,手提菜籃,買菜歸來,籃子里必有一大塊豆腐。新鮮的豆腐,捏成碎末拌小蔥,或是和白菜粉條剁成餡,包包子,都是我們愛吃的。新鮮豆腐,夏春秋季節,都能吃得上,凍豆腐就不行了。真是生怕辜負了這寒冷的冬天,我們兄妹幾個搶著去拿籃子里的豆腐,用手捧著,小跑著奔出屋外,埋在雪堆里凍著。

  總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要去翻看雪堆里的豆腐凍好了沒有。母親阻止我們,說多凍一天,窟窿眼就越多,才越好吃呢。

  三五天後,豆腐凍好了,取回屋慢慢化開。一般早晨拿屋裡化,晚上吃。於是,這一天,成了我們期盼的一天,我們盼著快點天黑,天黑就有好吃的了。

  大鐵鍋座在爐子上沸騰,凍豆腐、大白菜、粉條子、海帶什麼的一鍋燉。綠的,白的,黃的繽紛在水裡,咕嘟咕嘟地歡唱,彷彿奏著一曲交響樂。那時沒有火鍋,是用一個大搪瓷盆盛著,端上桌,邊吃,邊續熱湯。我們兄妹仨的筷子,一個比一個下得快,眼一個比一個尖,一筷子下去,一夾一個準,一塊四四方方的凍豆腐就到了嘴裡。湯里的美味,都被豆腐上的窟窿眼吸收了,嚼起來,味濃,湯汁飽滿、筋道,像肉的感覺。

  母親還有一種獨特的做法,把切了片的凍豆腐,用調料腌制一下,裹上面糊,放入油鍋里炸至金黃。剛一出鍋,就被我們左右手倒著,噓著嘴搶吃完了。然後,嘴裡才慢慢咂摸剛才的美味:酥、脆、香。回味悠長啊。

  凍豆腐,幫我們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天,平民小百姓的餐桌,少不了它。直到今天,在冬天圍坐吃火鍋的時候,它依然受到眾人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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