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落魄終成顛——徐文長【2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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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落魄終成顛——徐文長 還舊樓主2011年8月13日轉自《靈山居士的空間》 徐文長 徐渭(1521-1593),字文長,精書法、擅詩文、通戲曲。在中國寫意花鳥技法的演繹中,徐渭是集大成者。他在精研前人寫意花鳥畫的基礎上,首創不求形似、只求神似的潑墨大寫意花鳥畫,對後世影響深遠!清初的八大、石濤到乾隆時的「揚州八怪」延綿到晚清的趙之謙、吳昌碩乃至現代的齊白石、潘天壽,這些大家巨匠無不受其影響。鄭板橋對徐渭服膺之至,不惜「以五十金」換取徐渭塗抹的一枝石榴,並曾刻制了一方「青藤門下牛馬走」的印章鈐蓋畫中。齊白石曾自稱「恨不生三百年前」為青藤「磨墨理紙」……
壓抑的童年、少年和鋒芒畢露的才華 徐渭的早年:畸形的出身與奇異的才華。心理學認為,童年體驗是人心理發展的一個不可逾越的中介,它對一個人的個性、氣質、思維方式等形成和發展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童年的體驗,特別是那些印象深刻地體驗,往往給人的一生塗上了一種特殊的基調和底色,在個體的發展史上打下不可磨滅的烙印徐渭為侍妾所生,始生百日而父死,依繼嫡母苗宜人而居。在他十歲那年,因家道衰落,苗宜人竟遣散他的生母和一批僕人,這都在徐渭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無法彌補的創傷。
十四歲那年苗宜人死,他又不得不改依同父異母的正出的長兄徐淮,這對他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使他從小形成了獨特的壓抑與反抗,拘束與放縱性格。徐渭小時候就顯露出了出眾的才華,六歲時「書一授數百字,不再目,立誦師聽。」(《畸譜》)八歲為文援筆立就,「君子縉紳至有寶樹靈珠之稱,劉晏、楊修之比。」十幾歲時為文,「指掌之間,萬言可就。」連庶出都算不上的家庭地位,未百日而喪父、親母被賣、嫡母早逝的痛苦,沒有一件順心的事,這種經歷使年幼多才的徐渭很小就行成了敏感多疑的性格。這種童年的坎坷的經歷,尷尬的家庭、社會地位,深深地刺激了徐渭幼小的心靈,使他「性絕警敏」(陶望齡《徐文長傳》)遇事多疑,漸生病態,以致後來發展神經分症。
十謁九不見——屢屢敗北 徐渭的青年時代和科舉。徐渭早年是一個功名心很強的人物,由於他生在一個科舉至上的社會裡,他也曾著意科舉幾乎半生,希望走上仕途,一試身手,本來似乎在科舉之途上易如反掌,結果卻一再敗北,從他自著的《畸譜》來看,他二十歲中秀才後,從二十三歲始參加科考,直到四十一歲,連考八次,卻屢屢敗北。什麼原因?他在十九歲時因童試再次落第憤而上提學副使書中自己作出解釋:「再試有司,皆以不合規寸,擯斥於時。」所謂「不合規寸」即是不符合當時的封建思想,那對當時來說就是異端思想。四十四歲時還想參加考試,因故未能成行,此後即廢考。他熱切嚮往功名順遂,以便一展身手,他很自信,「男兒抱策滿萬言,殿頭日炙研水干,今朝一得龍顏笑,明日金鞍搖馬鞭。」此詩雖是寫給友人的,但也表明了自己的理想。
徐渭的自我價值始終得不到實現,而「自我實現是人類最基本的動機,人類都具有一種自我實現的需要,即最大限度地實現自身各種潛能的趨向。」他在《省試周大夫贈篇罷歸賦此》中說:「十謁九不薦,那能長作儒,江光凌棄璧,關色黯歸繻。薇蕨求新主,羹湯問小姑,風雷亦何限,終是惱凡魚。」為脫離在長兄徐淮哪裡乞食的生活,這位兄長對徐渭並不好。徐渭在《上提學副使張公書》中自敘處境時說:「骨肉煎逼,箕豆相燃。日夜旋顧,惟身與影。」長兄那裡生活不下去哪。後來不得不入贅潘家,五年後妻死搬出潘家,賃房開館授徒,以後長期困頓,時不時入人幕府求食。一次次痛苦的科考失意極大地震撼了他,使他非常傷心。
他的《桑枝半月一蟬振羽》說:「飲露自憐留月伴,吟秋誰解倚風聽。人間夢想冠纓貴,唱斷清聲喚不醒。」對痴情進入社會上層的某些人物,借秋蟬的鳴聲巧妙地提出了諷諫。從熱中功名到淡薄名利,這是徐渭思想的一個巨大轉變。徐渭的思想最終可歸結為一句話:法乎自然。他說:「人心之惺然而覺,油然而生,而不能自已者,非有思慮而啟之,非有作為以助之,則亦莫非自然也。」它把順應人的血肉之軀而全其自然天性視為人生的基本要義,這就是「中」,所謂「中之雲者,酌其人之骸而天之之謂也」。徐渭推崇自然天性的認識和當時另一位思想家李贄反對禁錮「人慾」達到了殊途同歸。
徐渭的師從與異端思想 徐渭幼年從陸如剛學習「時文」,二十八歲師「季長沙」,後又從表兄王龍溪,而季王皆王守仁門人,為王學左派,將「良知」引向禪學,對徐渭有較大影響。王的思想深深地影響了徐渭的一生:「樂是心之本體,本是活潑,本是脫灑,本無掛礙系縛。堯、舜、文、武之兢兢業業,翼翼乾乾,只是保任得此體不失此活潑洒脫之機,非有加也。「明代中葉在理學解體的過程中產生了心學,人的價值得到了日益重視,人的欲求得到了肯定,在美學上出現了背離禮樂傳統的趨勢,表現真性真情的主張。對日常生活的肯定,對男女性慾的表現以及對自我個性的張揚。
徐渭的認為「自上古以至今,聖人者不少矣,比多矣,自君四海,主億兆、鎖至治一曲之藝,凡利人者,皆聖人也。」把「聖人」的範圍擴大化。這實際是對道學文人為維護綱常而代聖人立言的猛烈抨擊。他還指責朱熹「只是要人說他是個聖人,並無一些破綻,所以做別人者人人不中他意,世間事事不稱他心,無過中比求有過……」矛頭直接對準理學大師,揭其「小人」面目。徐渭這種早年的異端思想不僅沒有因為科舉的失意而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如他在嘉靖三十一年(1552)三十二歲再赴鄉試時,提學副使薛應旗在他的試卷上批雲;「句句鬼語,李長吉之流也。」(陶望齡《徐文長傳》)徐渭的思想儒道釋兼而有之,徐渭在對他少年時的朋友蕭翊的評價中說蕭:「獨喜秦漢古文,老莊諸子,仙釋經錄及古書法,這是他自己的表白。
當科舉之路不通情況下,徐渭不得不走上了「代人歌哭」的幕府文人生活。這種生活也曾一度使他快樂,但大多卻是失意與痛苦,是導致徐渭「瘋狂的重要原因」。
徐渭以文士入人幕府,就要替人舞文弄墨。不得不屢屢替胡宗憲諂媚他一直堅決反對的嚴嵩,討好嚴嵩,一應《賀嚴公生日啟》等書札都出自徐渭之手。食人之祿,為人儘力,這才是一代才子徐渭的最痛苦之處,正是:「渭於文不幸若馬耕耳,而處於不隱不顯間,故人得而代之,在渭亦不能避其代。」儘管徐渭的《獻白鹿表》、《再進白鹿表》迎合了喜好神仙的明世宗,「上又留心文字,凡儷語奇麗處,皆以御筆點出,別令小臣錄為一冊」使他大獲名聲,在胡府中地位極高,也是他曾一度得意,但這無法改變他的社會地位。徐渭後來把他代胡撰的文章結集,竟有百篇之多,十分慚愧,只取其半,他說:「其他非病於大諛,則必大不工也。噫,存者亦諛且不工矣。」
《墨葡萄圖》
只是他仍希望世人理解他的不得已:「然有說存焉。余不能病公(胡宗憲),人亦不能病餘也。此在智者默而得之耳。」既然胡宗憲做這些事是不得已,希望人們也能原諒我。這種現實的壓抑與徐渭心中追求自由的渴望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導致徐渭心中的無比憤怒,而這種憤怒又導致徐渭對傳統和現實的反叛,他在《題內兄家所藏畫鹿》一篇中寫道:「知君本是曠盪流,懶束帶鉤事官守。正如麋鹿困樊籠,終想長林悅豐草。」《雪竹圖》題詩曰:「畫成雪竹太蕭騷,掩節埋清折好梢。獨有一般差似我,積高千萬恨難消。」借被大雪壓折的竹子詠志,抒發心中無可遣釋的憤恨。年輕時他曾說:「生無以建立奇絕,死當含無窮之恨耳」。但結果事與願違,他苦苦抗爭命運,只能抱恨終生。
徐渭不能忍受其苛刻的待遇,他覺得這種沒有自由地日子是對他個人尊嚴的極大蔑視,而李也不能容忍徐的散漫任性,徐渭請求辭去,李春芳不同意,徐渭就斷然拂袖而去。惹怒了李,習慣於頤指使氣、身居一品的李春芳認為是對他的大不敬,派查某上門,責令徐渭立即回府,徐渭變賣家產得銀六十兩,要查某退回李春芳,查某不受,不久徐渭不得不勉強回京最終得翰林院編修諸大受等人從中斡旋,徐渭才得以脫身。
使徐渭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隨之,胡宗憲下獄,使徐渭內心掀起了難以忍受的痛苦的波瀾,他認為自己不應在活在世上,於是寫下了《自為墓志銘》,隨即設法自殺,1565年胡宗憲瘐死獄中,作《雪壓梅竹圖》,病發。次年,狂病發,殺張氏,入獄。
或許,正是徐文長的發瘋、發狂,才使他的詩文、書法、花鳥是那麼的個性張揚!他的不幸又是我們多麼大的幸運啊!
西方人有幸,他們有梵高! 中國人萬幸,我們有徐渭! 歡迎進入還舊樓主個人圖書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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