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民族--高山族:寶島台灣的最早居民
高山族 寶島台灣的最早居民
《 人民日報海外版》( 2017年07月08日 第 07 版)
對台灣的少數民族,我國政府以「高山族(gāoshānzú)」為其正式族稱,台灣當局則稱其為「原住民」。據2004年台灣行政主管部門統計,台灣「原住民」共有452579人,佔台灣總人口的2%左右,主要分布在台灣本島的山區和東部沿海縱谷平原及蘭嶼上。
台灣本島峰巒起伏,風景優美,四季如春,物產豐富。稻穀一年兩熟到三熟,烏龍茶和紅茶飲譽中外,熱帶和溫帶水果有80多種。森林佔全島面積55%,特產樟腦佔據世界總產量的70%以上。
由於語言、風俗習慣及傳統社會組織結構的不同,高山族內部又分為阿美人、排灣人、泰雅人、賽夏人、布農人、鄒(曹)人、雅美人、魯凱人、卑南人、邵人、平埔人等。各族群語言差別比較大,但都屬於多音節的沒有聲調的膠著語,沒有本民族文字。
起源於北京周口店嗎
關於台灣少數民族的來源,主要觀點有三種,第一種認為是中國大陸百越民族中閩越的一部分;第二種認為是來自菲律賓、婆羅洲諸群島的馬來人;第三種認為主要源於閩越,在歷史發展中又先後融合進了來自琉球群島、菲律賓、婆羅洲及密克羅尼西亞諸島的移民,各種移民交相融合。多源說較易為現今的學者所接受。
1970年,台南縣左鎮鄉發現了一塊人類頭頂骨化石殘片,時間距今約二到三萬年前,屬於舊石器時代後期的遺物。以後又陸續發現了6件人頭骨片化石,被定名為「左鎮人」,這是迄今被發現的最早台灣居民,與北京周口店的山頂洞人有親緣關係,應該是從大陸移居台灣的。新石器時代如圓山文化時代和卑南文化,與大陸東南沿海的新石器文化有共同之處,即都有繩紋特徵。有學者認為圓山文化的創造者是從大陸移居台灣的。
史載,三國時吳國孫權於公元230年派將軍衛溫、諸葛直率甲士萬人航海到達台灣島,並帶回當地居民數千人,這是見於正史記載的大陸政府第一次經略台灣。東吳丹陽太守沈瑩據此著《臨海水土異物志》一書,說當時的台灣先民各有部落統屬,使用石器和骨器,種植五穀,兼營漁業。有紡織業,能作細布,並飾以花紋。以粟為酒,唱歌娛樂,有獵首及已婚女子鑿去前齒的習俗,與大陸浙南閩北一帶的「安家之民」頗為相似。
610年,隋煬帝令虎賁郎將陳稜和朝請大夫張鎮周率軍萬餘渡海到台灣撫諭,最後載50戶台灣居民而還。依據此次實地考察,《隋書·流求國傳》對台灣作了較詳實的記載。當時台灣社會組織為原始公社制,公共事務民主議定,人皆平等。台灣與大陸的民間交流活躍,隋軍船隊到達時,台灣居民誤以為是商旅船隊,主動到隋軍中交易。
唐宋時,不少大陸人移居澎湖、台灣本島從事開發。南宋時,中央政府正式將澎湖諸島隸屬於福建省晉江縣管轄,澎湖被納入大陸版圖。元朝政府在13世紀後期,設隸屬於泉州路同安縣的澎湖巡檢司以管理澎湖、台灣等島嶼的民眾,這是台灣本島第一次被納入中央政府的直接管轄。
1624年,進攻大陸遭挫的荷蘭殖民者轉而在台灣南部建立了台灣城、赤嵌城作為據點。1626年,西班牙殖民者侵入台灣北部,築雞籠城、淡水城為據點。1642年,雙方在淡水決戰,荷蘭獲勝,獨佔台灣。荷蘭人修建教堂,開辦學校,牧師充當教師。在經濟上強征田租、人頭稅和其它各種苛捐雜稅,並從事不等價的商業交換。
明末,民族英雄鄭成功從荷蘭殖民者手中收復台灣。鄭氏招大陸東南沿海的漢民移居台灣,從事各種經營開發;免徭役;開辦學校,令台灣少數民族子弟入學讀書。這是大陸軍民第一次大規模地移居台灣。
1683年,清朝出兵收復台灣,將台灣正式併入清朝版圖,並設立台灣府和台灣、鳳山、諸羅3縣,後又增設彰化縣和淡水、澎湖、噶瑪蘭3廳,光緒十一年(1885)清朝將台灣府升格為省級行政機構。
1894年中日甲午之戰後,台灣被清政府割讓給日本。日本侵略者掠奪了台灣2/3以上的土地和幾乎所有的森林產權,對生活必需品實行高價專賣,對土特產實行低價專買制;在文化上實行殖民教育,推行「皇民化」運動,強迫學日語,甚至強迫高山族改換日本的姓氏。
台灣光復前,高山族內部帶有原始社會性質的部落組織保存得比較完整,有父系氏族、母系氏族、泛血統群為基礎、以貴族宗家為中心、以「祭祀」為目的的多種社會組織形式。
抗日戰爭勝利後,國民政府接收台灣。台灣高山族的社會經濟開始轉型。光復後,穿越中央山脈的東西橫貫公路修通,台灣當局為安置退役軍人,在公路沿線建立了大型的農場、林場,受其影響,附近的高山族紛紛轉向定居農業。到了20世紀60年代,水果、花卉、茶葉、香菇等經濟作物種植逐漸成為高山族在農村的主要產業。近20年,後工業社會意識在台灣興起,掀起了一股回歸自然、回歸傳統的熱潮,生態觀光旅遊一時成為時尚。傳統部落組織已完全解體,物質文化現代化、民族語言的流失,高山族食物結構、飲食基本與附近漢民相同。
辣椒泡水當茶飲
高山族服飾絢麗多彩,各亞族都有自己特點,多用麻布和棉布製成。一般男子穿披肩、背心、短褂、短褲,包頭巾/裹腿布等,婦女穿有袖或無袖短上衣、圍裙和自肩向腋下斜披的偏衫、褲子或裙子。高山族婦女會染織各色麻布,喜歡在衣物上綉上精美的圖案,還喜用貝殼、獸骨等磨製成裝飾品。
高山族的飲食通常是一日三餐,主食為稻米或小米,肉類有豬、牛、雞等,沿海則多食魚、貝類。高山族普遍愛食用生薑,有的直接用姜蘸鹽當菜,有的加鹽加辣椒腌制。高山族喜歡吃粘小米餅。布農人將鍋內小米飯打爛成糊食用。排灣人喜用香蕉葉子卷粘小米,摻花生和獸肉蒸熟,作為節日佳肴或外出狩獵時食用。泰雅人上山打獵時,喜用香蕉做餡裹上糯米,再用香蕉葉子包好,蒸熟後帶去。雅美人喜歡將飯或粥與芋頭、紅薯摻在一起煮熟做為主食。
高山族過去不喝開水,亦無飲茶的習慣。泰雅人喜用生薑或辣椒泡的涼水作為飲料。高山族不論男女在喜慶節日都喜歡喝酒,一般都是飲用自家釀製的米酒,如粟酒、米酒和薯酒。高山族喜歡吸煙,阿美人和排灣人的成年男女還嗜好嚼檳榔。
住在山地的高山族,房屋多為茅草屋頂的木板房。有些地區屋內要比地面凹下一、二尺,所以房檐離地面只有一米左右。阿美人、排灣人和曹人等地區,還專設有集會所,為村社所有,白天是工作場所,夜晚作為未婚男子的集體宿舍,一般會議和祭祀也多在此進行,如有戰鬥便作為指揮所。
高山族的婚姻實行一夫一妻制,近親之間不通婚。阿美人、泰雅人、排灣人地區的青年男女有戀愛的自由,但婚姻必須取得父母的同意。在布農人和鄒人地區,男女婚事是由父母包辦的。賽夏人地區有的實行交換婚姻,在個別的地區也有指腹為婚的。魯凱人婚姻以嫁娶婚為多,入贅婚很少。男女可以自由交往,但要結婚就必須遵守傳統的習俗。阿美人居住的地區,男子在十四五歲時就被編入「巴卡露該」(少年組),在集會所鍛煉三四年以後升入「戛巴哈」(青年組),取得成人資格,可以結婚。泰雅人、布農人和鄒人地區,男子在十七八歲熟悉農耕和狩獵之後才算成年。高山族女子在十五六歲熟練掌握編織技術時才能結婚。阿美人男子結婚後要入贅女家,鄒人男子結婚以後有隨妻到岳父家幫助勞動的習慣,時間1到6年不等,生一子女後才能回自己家。
高山族的宗教信仰仍處於原始宗教階段,相信萬物有靈。在他們的心目中,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和現象,從浩渺蒼穹的日月星辰、霹靂電閃,再到遼闊大地的山川湖海、飛禽走獸、草木魚蟲,無不具有神秘的靈魂。關於人類生於巨石、大樹、蛇、蟲、鳥等的人祖神話傳說、鄒人對榕樹的祭禮與禁忌、排灣人崇拜百步蛇、泰雅人信奉「西稀利」鳥等,都是萬物有靈觀念的產物。
舞蹈祭祀緊關聯
台灣高山族沒有民族文字,但卻有著豐富的口頭文學,樸素而鮮明地表現了勞動人民的愛與憎。民間文學主要依靠口口相傳流傳,內容包括神話、歌謠、故事傳說等,諸如射日、戰洪水及創世始祖等方面。如阿美人關於「火的來源」的傳說、「小黑人」的傳說,布農人的《薩朱舒》,賽夏人的《達愛》等。歌謠也是高山族口頭文學中重要體裁,其中頌祖歌、勞動歌、征戰歌、祭祀歌與情歌佔有相當的比重。如賽夏人的《矮靈祭歌》非常著名,全歌詩行完整,唱法特殊,與矮靈祭之迎靈、娛靈、送靈之舞步相配合。祭歌內容有賽夏族對矮人冒犯行動的懺悔,也有矮人對賽夏人的諄諄訓誨。詞句錯落,音律跌宕,是祭祀歌謠中代表性作品。樂器有嘴琴、竹笛、鼻簫和弓琴,杵樂是具有獨特民族風格的音樂。
高山族最主要的宗教活動是各種祭祀禮儀。據統計,高山族祭祀多達70多項,舉凡農耕、漁獵、征戰、生育、婚喪、建築、長旅等皆有祭,特別是圍繞粟、稻、芋、薯等農事的系列性祭祀活動,既有固定的儀式,如開墾、播種、除草、間苗、收割、入倉、狩獵、豐年等;又有因地制宜的臨時性祭禮,如驅蟲、求雨、乞晴等。豐年祭是全年最盛大的祭祀活動。除了常見的祖靈祭、農事祭、狩獵祭、河川祭之外,還有特殊的祭祀,如賽夏人的「矮靈祭」(Pastaai)、鄒人的「戰祭」、泰雅人的「粟祭」、阿美人的「船祭」、雅美人的「飛魚祭」、排灣人的「五年祭」、卑南人的「猴祭」與「大狩獵祭」等。祭祀短的三五天,長者長達數月,如雅美人的飛魚祭,在3月至6月之間舉行,與捕飛魚的生產相始終。
高山族人民在豐富的祭儀活動中產生了各種舞蹈,如播種祭、豐年祭、狩獵祭、飛魚祭等,成為祭儀慶典中的主要內容。在其他喜慶日子裡,如狩獵歸來,親友聚會等,也有規模不同的歌舞活動。高山族青年男女之間,從戀愛到結婚的過程也離不開唱歌跳舞。高山族歌舞不僅歷史悠久,而且豐富多彩,具有強烈的感染力。「甩髮舞」是雅美婦女的傳統舞蹈,阿美人的「拉手舞」也很有特點,泰雅人、排灣人、魯凱人、卑南人、布農人、鄒人和賽夏人也都有自己獨特的舞蹈形式。
清朝時,台灣少數民族已懂得人工飼養家畜。他們還會織樹皮布、毛織品、麻織品,其「罽毯」染五色狗毛、雜樹皮為之,陸離如錯錦,質亦細密。大陸人多欲購之,常不可得。他們創造出水平式背帶織機織出的「達戈紋」布,也很有名。高山族手工藝製作包括紡織、刺繡、琢珠、木作、雕刻、制陶和編織等,其中排灣、魯凱、阿美、雅美、卑南、泰雅、賽夏以及巴則海等族群的陶器、木雕、夾彩織布、綴珠工藝、貼布和刺繡以及各族群的飾物、編織器都堪稱藝術精品。高山族擅長雕塑和繪畫,尤以排灣地區最為出色。在各種生活用具、裝飾品、樂器以至住房的門楣、木柱、門檻、壁板和獨木舟上,都雕刻著各種美麗的圖案花紋,有人物、動物、花卉和各種幾何形紋飾,反映狩獵、勞動和社會生活等方面的情況。
由霧社英魂所想到的(TA說民族)
林 華(高山族)
看過台灣少數民族史詩巨作《賽德克·巴萊》的人,一定不會忘記影片中賽德克青壯年族人身背獵槍弓弩,挎彎刀,馳騁山林的矯健身影;不會忘記在彈盡糧絕、無路可退的最後關頭,賽德克婦孺跳崖自裁、慷慨赴死的悲壯一幕;不會忘記抗日英雄、霧社部落頭目莫那·魯道的經典形象:他身形高大,肩扛獵槍,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遠方,傲立在群山之巔,尤其是他額頭上那三道醒目的青色條紋,更給他增添了幾分威嚴和冷峻。
哦,那一片廣袤蔥綠的山野,那一帶波飛浪卷的海灣,那一片生生不息的土地,就是唯一還孤懸海外、令國人隱痛的一隅,也是我心系所在的故鄉——台灣島。
當我穿越歷史的硝煙,回首昨天台灣少數民族所遭遇的苦難和悲愴,目睹今天在融入現代化進程中依然舉步維艱的原住民族群之現狀,我的心禁不住隱隱作痛。原住民問題是世界性的難題,如何能力挽狂瀾,扼住夕陽西下的頹勢而重放昔日霞光璀璨的光華?何時能放下高懸的利劍,還台灣原住民族以平等自由的朗朗晴空?
我的思緒在霧社英魂們安息的叢林山野間徘徊,眼前不禁浮現出另一幕令人震撼的畫面:10年前,在台灣賽德克紋面博物館,我看到了和電影中莫那·魯道及其族人同樣美麗的紋面刺青,一幅幅大型的裝幀精美的紋面老人頭像照,掛滿了整整兩面牆壁。紋面是台灣少數民族泰雅人、太魯閣人、賽德克人特有的一種風俗,男子在前額中央刺青,女子由兩頰的耳根處至雙唇連接成一個「V」字型。我忘不了那一張張飽嘗歲月滄桑的紋面老人的臉,他們或神情凝重,或笑容可掬。他們當年已是耄耋老者,然而那象徵成年、勤勞、勇敢,族群尊榮的標識——刺青,依然清晰可辨。如今在台灣,紋面老人已所剩無幾,聽說曾經和我及姐姐合影留念的賽德克老阿媽已不在人世了。想起老阿媽慈祥和藹的笑容,不禁令我凄然,但願老人在天堂也快樂舒心。那時就聽說台灣原住民聚居地農村勞動力嚴重外流,老年人靠政府發放的微薄生活年金過活,晚景堪稱凄涼。
今天不是新年伊始,不是月圓中秋,不是凄風苦雨、落黃滿地的黃昏抑或輾轉難眠的夜晚,我卻在思念故鄉,思念故鄉的親人,思念故鄉的山水人文,今夕變遷的點點滴滴……
伴隨著眼前不斷閃現的畫面,有一個聲音,像翻卷的潮水,一浪浪激蕩在我耳畔,那是排灣盲詩人莫那能鏗鏘悲憫的詩句:「我感覺到這世界這樣黑暗/我看見面具底下猙獰的臉/在這孤寂的夜晚,我淚流綿綿/我聽見同胞的哭泣/是誰帶來這麼多苦難,這麼多苦難/用我們的血用我們的汗,告訴他們/請你們拿開那雙遮住陽光的手/還給我們一絲溫暖/用我們的血用我們的汗/換來明天掛在子孫臉上的春天。」
曾經的高山族部落,長幼有序、天人合一、知足常樂,他們經常有意識地休耕休獵,保護地力和自然。在阿美人和卑南人的部落中,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們就開始到集會所過集體生活,從蓋房子、打獵、野外生存到如何製作器皿、醫治蛇傷,當他們出來時就是能夠適應社會生活的成年人。布農人七八十口人的大家庭,卻能夠和睦相處,其樂融融。
今天不是新年伊始,不是月圓中秋,不是凄風苦雨的黃昏抑或輾轉難眠的夜晚,我卻在思念故鄉,在思念中向上天祝禱祈福。我願我祝福的心語似漫天飄灑的櫻花,鋪滿霧社的英烈碑林,灑遍原住民部落每一寸深情的土地,每一條潺潺吟唱的溪流;我願台灣少數民族千百年來燦若星辰、天人合一的文化傳承能夠發揚光大;我願和平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照亮台灣少數民族艱難前行的路途,也照亮他們幽幽黑暗中孜孜渴求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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