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時代哪有什麼隱私
這其實是《互聯網之子》&《第四公民》兩部片子觀後感
一個關於知識共享,一個是否能夠基於國家安全而無底線的監控每個人的任何信息。這兩部片子讓我想起幾年前的同類型紀錄片《維基解密的故事》,其實太陽底下無新鮮事。
你早就知道自己可能被監視,但是知道監視的細節時,還是會覺得很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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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聯網之子》
艾倫,無疑是個互聯網天才,十幾歲就是美國著名的極客。他是眾多互聯網協議(最有名的當屬RSS)的創建成員之一,也是眾多網站和互聯網組織的發起者,他去世時的訃告,由萬維網的創始人之一的Tim Berners-Lee來念。
艾倫由於下載和分享MIT論文被起訴,導致其抑鬱症加重而自殺,他的死再次引發了社會對信息分享和互聯網開放性的思考。
在他去世幾周後,有個學生正是由於看了他分享的一些論文資料,參與研究了一種癌症的治療方案,並取得重大進展。
這是一個糟糕的時代,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艾倫說:「關於互聯網有兩個截然相反的評價。第一,互聯網讓世界變得很美好,信息自由,方便快捷。第二,互聯網讓世界變得更加糟糕,監控,碎片化等。但其實,這兩種都對,都是真實的存在,而更糟還是更好,選擇權在我們手裡。」
這直接讓我想起那位神秘的科學家:特斯拉(沒錯,馬斯克將自己的電動車取名為特斯拉就是基於他對特斯拉的崇敬,以及向tesla在交流電領域做出的卓越貢獻致敬,如果網上關於tesla的描述是真的,那麼無疑他會是人類歷史上出現過最偉大的極客,沒有之一。)他的理想是讓全人類用上免費的電,他後期所有的科學資料都被FBI封存,包括他本人也被FBI嚴密監控。而艾自殺時才26歲,愛因斯坦26時發表相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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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公民】
沒錯,這部電影講得就是斯諾登的稜鏡事件的來龍去脈。看了你會覺得當時央視關於斯諾登的那些報道都弱爆了。觀影過程中,我一直在想再好的演員都難以演出斯諾登在香港的那一周的經歷和細微的表情。
鏡頭一開始,是斯諾的和記者的一些通信記錄,而背景是黑暗的隧道,只有頭頂兩排燈管顯示車子在往前,那是在香港。
斯諾登在香港的一家酒店接受了衛報的採訪,有個小細節很有意思。因為房間的電話,網路等都可能被監控,所以他用技術幫記者的電腦設置根密碼時蓋了一個小方巾,把頭和筆記本都蓋住,無人能看。
而過程中,走廊的防火警報突然響了好幾次,敏感的大夥都在想,是否是監控者知道拔了電話線不能監聽,而在發怒警告,後來終於忍不住向前台詢問,得知是警報測試,終於寬慰了些。這真是一種神奇的感覺,彷彿是要在一個無所不被監控的地方,說出每個人都在被監控這個事實,而你感覺連揭露的整個過程都在被監視中。
一些數據整理:
每個裝有專門系統的計算機可以同時監控10億台電話和網路,處理的速度是每秒搜索1TB(1024GB)這速度相當於1000部高清電影,一秒就可以掃完。這還只是2011年的機器,現在2015年只會快指數倍。設置點是20個,國防部就有10台。
記者作為文科生,在聽了斯諾登的大概講解後,儘管不是太懂那些系統的原理,但是對於實際的數據還是覺得很震撼。
在談到為什麼願意冒著坐牢的危險要公開這些,斯諾登給出的答覆是,他見過沒有被監控之前的網路,他想要那樣的世界,這絕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才幹得出來的事 。
斯諾登在干這些事情時,記者問他緊不緊張,他說道其實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當事情發生時還是會緊張,比如他女朋友家門前停滿各種車輛,比如如果在採訪時,有人破門而入,儘管有心理準備,一樣會有緊張,不過這並不會影響他做出揭露這些內幕的決定。
在第一次新聞報道時,為了保護斯諾登,媒體用的都是匿名,而在決定是否要公開身份時,記者與斯諾登的討論很有意思。
一方面,記者認為將斯諾登曝光會讓整個事件更有說服力,但是也擔心這樣是否會讓美國政府更快的找到泄密者是誰。這時,美國政府可能還沒有發現時誰泄密,而可能已經發現,但是不想公開。這就很有意思,斯諾登明確表態,他不打算躲躲藏藏,會很開公開自己的身份,基於兩點,一是他覺得,這是政府與公民之間的較量,是選民與被選舉者之間的博弈,而不是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關係。他的目標是希望讓大眾討論並決定政府是否有權力進行這麼大規模的信息收集。二、是他覺得政府發現泄密者是他是遲早的事,自己率先站出來,可以先發制人。 這更堅定了我對於斯諾登有英雄主義情節的認知。
德國在關於這次事件的聽證會中,一位前美國監聽人員William Binney的話:
很榮幸來到這裡,我覺得能夠來這裡作證很重要,揭露全球情報界幕後發生的一切。不僅是NSA,所有斯諾登所揭露的項目,基本都是有關信息搜集渠道的,歷史上每個獨裁國家都做過獨裁的事,他們首要任務就是獲得民眾信息,這些項目的目的是為了獲得民眾信息,我認為對於全世界來說,這是對民主最大的威脅。
記者J與William Binney的對話,
J:作為和斯諾登接觸的記者,你認為他們會怎麼對待我們這樣的人。
W:你們都在監視名單上,意味著他們可以通過任何一個你們在使用的設備,找到你,他們會記錄獲取所有的數據。
J 他們會如何處理這些數據?只是找出我們在做什麼?
W 恩,那只是目的之一,另外一部分,我覺得主要的目的是找出你的消息來源。
J 那麼如果我有一個秘密的消息來源,他是以告密人的身份給我信息,他在美國政府工作,他對他認為是違憲的政府行為感到擔憂,於是就聯繫了我,他們...
W 對,他們會盯上他,關注他的一舉一動,然後開始獲取數據,我覺得他們會直接在街上就把他帶走,我的意思是,他們做的會和尼克松時期的深喉一樣,在暗處行動。
過程中許多人幫他,香港的人權律師幫忙尋求聯合國難民庇護,維基百科創始人(我看了關於他的紀錄片,所以這次見他感覺很熟悉,也是個傳奇)幫助他從香港飛到莫斯科,德國一個律師團隊準備為他辯護等。
14年7月,斯諾登相戀多年的女友到莫斯科陪他,他在俄羅斯獲得了為期一年的庇護。
影片的最後,又一個告密者找到了那位記者,這次是關於無人機,提到的內容連編劇都想不到。斯諾登在做這件事時顯然有自己一個完整的計劃,包括他第一站選擇香港,他明白自己的行為會帶來怎樣的影響,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尤其是心理準備。他比較擔心最新告密者是否已經做好準備。
整個觀影過程,比看好萊塢大片爽一千倍。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奧威爾在《一九八四》中早就提到,有個無處不在的老大哥在時刻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其實,互聯網時代真的已經沒有隱私可言,不是能不能監控你的問題,而是你值不值得被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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