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賣給富翁做妾，神秘怪園主人替天行道，惡人的下場令人毛骨悚然！

07-16

看官，您知道在古代，「瘦馬」是指什麼嗎？

如果您以為是瘦弱的馬，那就錯了。欲知究竟是什麼，請接著往下看——

話說春暖西湖，瓊花盛開，正是天下鹽商齊聚揚州，相看瘦馬的大好時節。

但這年三月，彷彿一夜之間，瘦馬的彩頭卻被一座神秘怪園搶了去。

怪園地處大明寺以北的鄉郊，此前數十年，一直銅門緊鎖，寂寂無名。即便聲名鵲起之時，也絕非誰人想進就進得去的。

據傳，最先進園的，是瘦梅館的館主宗槐。宗館主入住僅半日，出園後便大呼奇觀，隨之遣散家丁，休妻賣館，然後一頭扎進怪園，再不露面。

聽聞此事，菊瘦園的大東家也犯了嘀咕：區區一座不起眼的園林，到底有何不同凡響之處？滿心納悶拜帖登門，結果，又成了第二個宗槐。

眼見一個個腰纏萬貫的大東家忙不迭地歸隱怪園，號稱揚州第一瘦庄的「煙花瘦西湖」莊主金滿堂坐不住了，抬手招來管家錢四：「錢四，這怪園到底有何怪異之處？」

錢四搖頭：「不知道。」

金滿堂又問：「那園主是誰？」

錢四接著搖頭：「不知道。」

金滿堂氣得一瞪眼，再問：「廢物，那你知道些什麼？」

「老爺，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還真是神秘。

金滿堂一拍桌子，又罵了聲廢物，接著讓錢四備轎，準備親自去看看。

一個時辰後，一頂八抬大轎落在了鄉郊怪園外。

怪園大門緊閉，連個把門的僕人都沒有。就這冷冷清清的破院子，能有何奧秘？金滿堂正自琢磨，門開了，一個駝背老頭走了出來。

錢四上前吆喝道：「喂，老頭，這是揚州第一瘦庄的......」

「管你是誰，別在這兒嚷嚷。」老駝背翻個白眼打斷了錢四，「就算是揚州知府宋大人，也得按規矩來。」

聽聽，口氣夠大的。金滿堂斥退錢四發了話：「什麼規矩？」

「一，凡來怪園者，先送拜帖。讓不讓進，主人說了算；二，客人入園，只需帶一極品瘦馬，謝絕他人隨行。你既無拜帖，又無瘦馬，還是請回吧。」老駝背說罷，轉身進院，砰的關上了門。

萬沒想到，在揚州地界，居然有人敢給堂堂金老爺吃閉門羹！

金滿堂臉一黑：「打道回府，挑選瘦馬，我倒要看看怪園內究竟有什麼鬼名堂！」

揚州瘦馬，其實與馬無關。

不知從何時開始，此地出現了大量經過專門培訓、預備嫁給鹽商富賈作小妾的年輕女子。這些女子，以瘦為美，個個臂如瘦竹，腰不盈尺，故此被稱為「揚州瘦馬」。

揚州出美女，四海皆知，彼時，揚州瘦馬亦名噪天下。而「養瘦馬」，更是一項暴利投資，瘦梅館、菊瘦園等，便豢養著一大批專門的「馴瘦人」。

「煙花瘦西湖」庄內，妙齡瘦馬個個堪稱上品，隨手拽出一個便能艷驚四座。

送上拜帖，備好瘦馬，次日晨，金滿堂又站在了怪園前。

這回，老駝背客氣多了，一彎腰，道：「請。」

金滿堂邁開四方步，跨進門檻，身後緊跟著一瘦如蘆柴的美貌女子。老駝背沖錢四嘿嘿一笑：「昨日多有衝撞，今日敝庄破例，請你也進去轉轉，權當賠罪。請。」

「哼，算你識相。」錢四猴急地跟了進去。

門板閉合，觸目所及，皆是嬌艷盛開的奇花異草，微風吹來，濃香撲鼻。金滿堂深嗅幾下，心想：不過是花花草草而已，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這時，老駝背說道：「金老爺，我家主人正在客廳恭候呢。請。」

進了客廳，金滿堂抬頭看去，一個年逾五旬的老婦映入了眼底。

雙方落座，老婦人吩咐老駝背上茶。

茶水奉上，金滿堂這才覺得此行還略算稱心。因為那茶視之平常，聞之無味，可入口一品，頓覺齒頰留香，神清氣爽，從頭到腳都通暢舒坦。錢四是個奴才，哪喝過這般好茶，只一口，便咕咚咕咚牛飲而盡。

「老人家，這怪園，有何怪處？」金滿堂問，「該不是這茶吧？」

老婦淡淡一笑，「這茶叫『女兒淚』，是我親手烘焙的，不足掛齒。想看真正的怪處，我要先驗瘦馬。」

女兒淚？好雅緻的名字。金滿堂擺擺手，那隨行女子款款盈盈，走上堂來。

老婦拿眼一瞅，不由眉頭微蹙。

金滿堂擔心老婦人相不中，讓自己丟了眼福，忙說：「這姑娘名叫若竹，彈琴吹簫，吟詩寫字，丹青圍棋，無一不通，」

話音未落，老婦人開口了：「拜客。」

若竹乖順聽話，低頭作揖。

老婦又道：「轉身。」

若竹輕盈轉身。

「藉手——」

敢情，人家是行家裡手。金滿堂暗忖。拜客，看的是頸項是否細嫩；轉身，瞧的是腰身是否輕曼；藉手，看的是皮膚是否白皙……

一番驗證下來，老婦人滿意地點點頭，看向金滿堂：「這姑娘腰細如瓶頸，敢問是如何調教出來的？」

「很簡單。從8歲起便用銀箍束腰，束腰十年，體型已定。」金滿堂得意道，「這下該讓我大開眼界了吧？」

「請。」老婦應著，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金滿堂身後的牆壁忽地轟隆作響，緩緩移開——

次日，令揚州知府宋文章大吃一驚的是，「煙花瘦西湖」從此閉庄，數十瘦馬也攜帶盤纏，四散而去。

這不斷我的財路，毀我的官運嗎？交結天下鹽商，示好同僚上司，向來是以瘦馬開道。如今瘦馬遣散，我拿什麼升官發財？念及此，宋知府決定帶上幾個侍衛，前去探訪怪園。

知府親來，怪園破了規矩，直接將一干人迎至客廳，奉上「女兒淚」。盞茶過後，老婦笑問：「宋大人，你也是來瞧稀罕的吧？」

「沒錯。能讓吃遍山珍海味、閱盡天下秀色的金滿堂放棄瘦馬行當的，當是人間絕品吧？」宋知府表面客氣，心裡卻在發狠，哼，如果真是稀世寶貝，那我就宰了你和老駝背，然後把寶貝敬獻當朝天子。

老婦掃了眼宋知府，稍作沉吟，開啟了機關。

牆壁洞開，拾階而下，一幅碩大的水墨《星夜孤松圖》突兀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放眼看去，只見那棵星光下的松樹足有六七米高，樹榦粗裂，虯枝橫伸，密密匝匝的針葉泛著詭異色澤。

「大人請看，滿天的星星多美，滿樹的松針多密。」

宋知府和侍衛瞪大眼睛細看。

驀地，幾人禁不住接連打了幾個冷戰，一股寒意直逼心尖。

天，星星，是人的眼睛；松葉，是人的頭髮；松枝，是森森肋骨！

「快，快把他們抓起來！」宋知府頃刻駭得毛髮倒立。但，他的嘴巴在動，卻發不出聲，那幾個侍衛同樣呆若木雞。

糟糕，滿園花香有毒，「女兒淚」里也有毒！

「宋文章，身為揚州父母官，卻任由歹人作惡，訓教瘦馬。你別說不知道，瘦馬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老婦哼道。

春風十里揚州路，多少瘦馬幽魂哭。宋文章當然心知肚明，瘦梅館、菊瘦園，煙花瘦西湖，每年都會派出一撥又一撥的歹人，四處偷盜六七歲的女孩，之後交由心狠手辣的「馴瘦人」進行長達10年的魔鬼調教。「瘦馬」的瘦，都是被餓出來的，箍出來的，打出來的。10人中，至少有一半會被活活折磨死。僥倖活下來的，會依據資質分為三六九等：

一等資質的女孩，教授琴棋書畫，外加百般淫巧，主要供給官宦、富商玩樂；

二等資質的女孩，也能識些字、彈點曲，大多送入鄉紳人家為妾；

餘下的則被賣入煙花柳巷，終生為娼。

「20年前，可憐我四個女兒都被人拐走，至今生死未卜！」老婦悲憤道，「從女兒丟失那天起，我就發誓要給她們、給所有被折磨死的瘦馬討個說法。於是，我從苗疆移植來斷腸草，迷魂花，並用草尖花蕾親手烘焙出一口入腸神智迷亂，一杯下肚九命難逃的『女兒淚』。然後，靜等你們一個個入場。宋大人，你再看看，那棵松樹是不是還少一截？」

沒錯，盤結錯繞的樹枝下方，確有一段空白。

「哼，那一段特意為你留的。宗槐、金滿堂不過是枝枝丫丫，錢四還有你的侍衛不過是樹下雜草，唯有你這個知府的骨骼才配做樹榦！」老婦哈哈大笑，「架起炭火，烘焙取骨！」

「不要啊——」

宋文章終於喊出了聲。

只是太晚了，那個老駝背老頭已拎起剃刀，冷漠走來……

作者：刺蝟，魚羊秘史簽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