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老中醫之路之(20 )孫允中
07-16
醫海春秋遼寧中醫學院副院長、教授孫允中【作者簡介】孫允中(1902~),遼寧省瀋陽市人,現年七十九歲,從事中醫工作五十餘午。對於胸痹、貧血、肝病、腎病研究方面取得一定成績。著有《兒科病中藥療法》、《孫允中臨證實踐錄》。曾編寫《傷寒》、《金匱》等講義多種。現任中華全國中醫學會理事、遼寧省中醫學會副會長、遼寧省五屆人大代表等我祖籍瀋陽,父親是位遐邇聞名的醫生。在家庭熏陶下,我九歲的時候,就已認識一些中藥了。但是,這個本來是得天獨厚的條件沒繼續多久,十一歲母親死後,後娘入門,我這個曾經是雙親的寵兒,一下子變成了家庭的棄子。多虧姨媽把我收養起來。大概是「寒梅初放」的緣故吧.我十六歲就發憤學醫,手捧「四小經典」,每至午夜。二年逝去,我念熟了《藥性賦》、《湯頭歌》、《瀕湖脈學》和《醫學三字經》。以後,繼續以三年時間背完了《醫宗金鑒》的全部內容。這樣,我粗知了一點正骨和運氣學說,略通了一些四診和名醫方論,熟悉了傷寒和各科疾病的預後轉歸、審因辨證及治療方法,且已經能夠處理一些多發病和常見病。於是,便在瀋陽泰和堂頂門立戶,掛牌行醫了。話說「秀才行醫,罩里拿雞。」就是說沒有文化,此業難立。而僅僅念過幾天私塾的我,恰恰面臨著這樣一個問題。深奧難明的醫學理論和請屈聱牙的諸家典籍象座大山,攔住了我深造的道路。於是,在診務之餘我開始學習《古文現止》等古文書籍,力求以最大的努力來補救自己文化根底的淺薄。但是,由於祖國醫學精髓的形成歷盡數代,源於百家,醫書汗牛充棟,文詞衍變甚大,春秋和秦漢有別,唐宋與明清不一,沒有相當的水平,根本無法登堂入室,所以我又於一九二九年二月,毅然決定赴滬學文。在上海新民大學的生活是十分艱辛的。為了支付簡樸的費用,有空就得打些短工,儘管如此,依然是捉襟見肘,債台高築。在饑寒交迫之中,學習了中國文學發展史和精萃著作,研究了歷史上不同時期的語言特點及寫作風格。我的學文,絕非棄醫學文,而是為了更好地學醫。在考究戰國時期文學的同時,我三閱十八卷《黃帝內經》的一百六十二篇文章,參照了諸位名家的評註,認真探求了陰陽五行、臟腑經絡、刺法、病因、病機、診法、治則、攝生等系統理論。這部「醫家之宗」弓l起我濃郁的興趣。在學習漢代作品的時候,又自修了《傷寒論》,鑽研了《金匱要略》,詳讀了《種農本草經》。一九三三年,我懷志而歸,於瀋陽天益堂又開始了杏林生涯。基礎提高了,我開始扎紮實實地探索臨床問題。苦心實踐,慘淡求知。十八年里,吃在柜上,睡在診室。白日治病救人,窮思於方脈之間;夜晚閉門思過,遠慮於成敗之上。說是忘了家,忘了已,不為過分。人曾笑我「什麼也沒得到」。是的,現在想來,只有為之奮鬥的事業中取得的微小成績,像一絲光亮一樣,鼓舞著我茹苦如飴,不斷前進。祖國解放了,黨的光輝照耀中醫事業,也光顧了我這個普通中醫學者的悲苦凄涼的心。一九五二年,瀋陽中醫診所成立了,年過半百的我,第一次把自己的救人之術,真正自覺地同人民聯繫在一起。從此,在黨的關懷下,學術始向成熟。如果把我的學習歷程分為三個階段,即「少年起步,青年架梯,晚年登堂」的話,那麼,這個時期應該說是我努力登堂入室的真正的黃金年華。在此期間,我為了得心應手地駕馭中藥,曾汲取了前輩之說,借鑒了諸家之長,記錄了一己之得,彙集成冊,名為《神農指迷》。這本讀書筆記從藥性分類,區別寒、涼,溫、熱、平的差異,並探討了反佐的應用以升、降、浮、沉分類,詳述了莖、根、花、葉、果的特性,並結合了三焦的理論;從藥物歸經分類,盡列一葯多能,並重視了臟腑學說,以藥物功效分類,註明特殊作用,並強調了辨證用藥。壘節從人的整體和局部,葯的共性和個性,具體分析了飲片的靈活運用、劑量選擇、加減要點和組方原則。中醫初學者都會感到記住方劑不易,理解方劑更難,在學習中我為了解決這個困難,做了一個嘗試。我們知道,《湯頭歌》通篇七言,背誦中難免混淆。鑒於此因,我做了補偏救弊的努力。除了一般七言之外,力求字數多樣化。編有三言句,如麥門冬湯(人蔘、麥冬、半夏、粳米、甘草、大棗);參麥草,半粳棗,無粳米,用山藥;編有四言句,如荊防敗毒散(荊芥、防風、柴胡、枳殼、前胡、川芎、茯苓、桔梗、羌活、獨活、甘草):荊防敗毒,柴殼前胡,川芎苓草,桔梗羌獨;編有五言句,如三仁湯(杏仁、苡仁、蔻仁、半夏、川朴、滑石、竹葉、木通):三仁苡蔻杏,半朴滑竹通;編有六言句,如一貫煎(沙參、麥冬、生地、川楝於、當歸、構杞子):沙參麥冬生地,川楝當歸枸杞;還編有長短之句,如草解分清飲(革薜、烏葯、益智、石菖蒲、茯苓、甘草、食鹽);溫小腸,分清方,鹽苓草草益烏菖。這樣字數不等,體倒不一,比較易於記憶。如果方中有方,就力求簡單化,不再混為一體,盤n化癱湯(犀角,玄參、生石膏、知母、甘草、粳米):化癍白虎臣,犀角共玄參。其一經縮減,倏忽可記,也有助於體會方義。在可能的情況下,力求諧音化,衍變成常用語,如久咳飲(半夏、杷葉、郁李仁、杏仁):夏李杷仁,諧為「下里巴人」,令人印象深刻。按以上方法,共編寫了二百多首方歌,自己深受其益。我曾研究了引經葯,重視它們在方劑中不可低估的地位。血府逐瘀湯中柴、半、桔、枳的上下升降,通竅活血湯中蔥,姜、麝香的升散開竅,少腹逐瘀湯中茴、姜、肉桂的溫通下焦,身痛逐瘀湯中艽、龍、靈脂的祛風通絡,膈下逐瘀湯中烏、枳、香附的疏肝理脾,補陽還五湯中黃芪、地龍的補氣熄風,引經葯都起著重要作用。方中活血葯可以更替,而此等葯不能偏廢。否則一方可代六方,就沒有區分血府、通竅、少腹、身痛、膈下和補陽還五的必要了。有些人擬方之後即雲某某逐瘀湯加減,實際不過是滿紙活血葯而已。當然不能說它毫無作用,但至少療效不著。對此我進行了長期觀察,不止幾個逐瘀湯這樣,諸如逍遙、養心之類也是這樣。我還對佐葯的積極因素,進行了推敲和驗證。如真武湯仲景用心良苦,方內白芍恰到好處,既可緩和附子辛熱之性而不致傷陰,又能引導附子達下元而不得上竄。與附於相配,陰陽互濟;同術、苓為伍,利濕外出。倘若去掉白芍則方義太變,稍微不切就有火盛耗津之虞。如果重用自芍則功力又進,斂陰涵陽,可治虛陽欲浮之證。顯然,那些恐其戀邪和視其無功,便棄之不用的人,是千慮一失了。無數的經驗證明,方劑中佐或反佐的應用具有實際意義,真武湯如此,芍藥湯、達原飲等方也是如此。此外我還結合五行學說分析方劑的內在聯繫。如甘露消毒丹治療濕熱黃疸就是一個典型。眾所周知,木氣太過必然克土侮金,母病及子,肯定火為所傷,子病及母不免水受其害。本方茵、芩、薄荷清瀉肝木,蔻、菖、藿香芳化脾土,貝母、射干清宣肺金,通、滑、連翹既降心火叉利腎水,一舉三焦全理。實較茵陳蒿湯更勝一籌。這樣體現祖國醫學整體觀念的實例,絕非僅此而已,像六味丸、一貫煎等,不勝枚舉。必須指出,強調使葯而不能以使代君,重視佐葯而不能以佐廢臣,提倡五行演繹而不能牽強附會。否則,難於取效。一九五五年四月,我被派往錦州省中醫進修學校任教。在擔任古典醫籍和臨床課的講授過程中,我鑽研了陰陽五行學說,寫了《論陰陽學說的哲學思想》一文,以天平的形象比喻,並闡述了陰陽的鬥爭、互根、消長和平衡。並用《內經》所說的「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的理論。在一九七二年三月十日診一農民,張姓,男,四十九歲。主訴:五天前,突發咽緊喉癢,胸悶脘痛,噁心嘔吐,赴我院急診。心電圖測知為後壁心肌梗塞。血壓為零,經西醫搶救,證見好轉,血壓尚低(70/50毫米汞柱左右),胸痛徹背,惡寒路卧,四肢厥冷,神疲無力,面色蒼白,唇甲皆青,尿頻、大便溏,舌淡苔白,脈遲微弱不起。此為胸陽不振,寒邪太盛,氣失宣達,心脈閉阻,治以回陽救逆,用益氣復脈;熟附子、乾薑、肉桂、白朮、紅人蔘、茯苓、陳皮、半夏、五味子、炙甘草,生薑為引,水煎,二劑。』三月十四日複診:胸痛頓輕,惡寒大減,血壓漸升(90/60毫米汞柱),脈來較前有神,此時必予「陰中求陽」,改擬益氣養陰,通陽復脈,用生脈散加熟附子、千姜、炙甘草,水煎,六劑。三月二十三日三診:胸痛續減,手足轉溫,唇甲紅潤,二便改善,血壓逐增(104/70毫米汞柱),舌淡紅,苔薄,脈緩。重按略嫌無力,再予平補氣血、通陽復脈(党參、麥冬、生地、丹參、桂枝、生薑、大棗,炙甘草),十劑。八月七日四診:基本康復,氣力覺充,血壓回升(王60/90毫米汞柱),時有輕微胸痛,再以上方加瓜萎、薤自,續進十劑,癥狀消失。按本例乃「厥心痛」,為陽氣衰微,陰邪痹阻所致。當務之法,通陽復脈,遵循「無陰則陽無以生,無陽則陰無以化」之義,初用回陽救急湯,使「陰消陽長」,二診以四逆湯合生脈散,防其「陽極反崩」三診投炙甘草湯更令「陰平陽秘」,運籌兩全,不致偏傷。此即張景岳所謂「善補陽者,必於陰中求陽」是也。我對五行學說的實在意義進行了研究,認識到生、克、乘、侮是人體生命過程中的運動形式,無論已病或未病,皆不例外。這一學習心得,對我理解臟腑的生理,病理以及研究臨床的診斷、治療,幫助極大。讀書貴在存疑。我學完《醫學三字經》已歷時四十年了,但其中「脹滿蠱脹篇」所謂「單腹脹,實難除。山風卦,指南車。易中旨,費居諸」一段,一直未能了了。陳氏云云,後世相因,皆以抑術培土出其方葯,結果不治者多,回春者鮮,這激發了我的求知之心。於是,深究了《周易》,聯繫了中醫理論,明確了歌訣台義。簡胲說來,「風」屬木屬肝,「山」屬土屆脾,=者合成蠱卦,其剛上,高亢而不下接,其柔下,退縮而不上交。.兩不相通,脹病遂成,然此證非但有「木乘土」之由,而且存「土侮木」之因,況暫病則實,久病剛虛,疏泄失司,運化無權又屬勢在必然。緣肝為系血之臟,初為氣滯,漸為血瘀,且脾乃倉麇之官,先必濕停,後必納呆。擬以四消湯,理脾與疏肝同施,補益和消導並用,行氣與活血相協,芳化和淡滲共濟,常常療效滿意。由此體會,先精後博,博而後精,溫故知新,不斷修學,是從無知到有知:從知之甚少,到知之較多的惟一道路。自從走進遼寧的中醫最高學府遼寧中醫學院,在學習條件上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在這裡的第一個收穫是脈學,我結合教學,閱讀了《內經》、《傷寒論》和《金匱要略》的脈學部分,學習了({脈經》、《三指禪》和《瀕湖脈學》的全部章節,結合長輩的傳授及個人的體會,寫成了讀書心得《指下權衡》。將二十八種脈象按浮、沉,遲、數、虛、實,歸納深淺、大小、粗細、長短、清楚與模糊,加以鑒別,指出它們所主病症的程度差異。以關前關後、左手右手相互比較,提示上下虛實、氣血盈虧、陰陽盛衰的不同情況。肯定了心腎不交、脾腎陽虛、肝氣乘脾、脾腎陰虛等十七種並病的複合脈象,闡釋了可能出現的細微變化。並在脈象上主張形容筒賅,反對比喻繁雜。說明了取法與指下感覺。其次,我又對舌診進行了研究。我在了解基本知識和變化規律的基礎上,重閱先人記載,綜合臨證抬遺,從簡列繁,由粗而精,將舌質分為六綱,並與深、淺、老、嫩相參,分析病機,推測趨向,把舌苔分為四十九目,且同厚、薄、潤、燥合論,指明病因,談及胃氣。將舌態分為十類,尚和質、苔、脈、症共議,分析病所,細述利害。意在以綱帶目,以證言類,使一般之中不漏特殊,靈活之時不失規矩。我還對「宣可去壅,通可行滯,補可扶弱,泄可去閉,輕可去實,重可鎮怯,滑可去著,澀可固脫,燥可勝濕,濕可潤燥」的十劑之說,有選擇地收集了牛榔散、。二妙散、左金丸、交泰丸、丹參飲、生脈飲、芍藥甘草湯、三子養親湯等二百多個葯少力專的小驗方,既可調理陰陽、寒熱、表裡,虛實、氣血之變,又能解除腫脹、痛麻、吐捋、秘淋、喘咳之苦,便於調節方劑中補瀉並進的比重和標本兼施的緩急,不至於忙中智昏,手足無措。可是,強調選用小方,必須在精通常用代表方劑的基礎之上進行。也只有如此,才能信手拈來,運用自如。在臨床中我體會到,應態度嚴謹,穩中求效。如此,我為自己立下了「六宜準則」,即實宜量重,虛宜劑平}緩宜味多,急宜方精;輕宜緩圖,危宜速功。此外,還擬定了「十防綱要」,即;脈浮防火郁,脈大防暴厥)面青防風動,面赤防陽越;熱證防戕陽,寒證防耗液久病防衛虛,表病防內邪,渴甚防脾呆,濕腫防津竭。這些看似簡單,實為重要,若稍有失慎,輕者貽誤病機,重者殺人致命,誠不如防患於未然之時。,.記得一九七一年五月十七日,治一女性患者,三十二歲,感受風溫半月有餘,初起惡寒發熱,鼻塞流涕,咳嗽氣急,右胸疼痛,鐵鏽色痰。經西醫檢查聽診:兩肺散在干鳴音;X線胸透:右肺下有密度一致之濃影】化驗。白細胞19,300,分葉80%,桿狀3%,淋巴17%,診斷為右下葉大葉性肺炎。曾用青黴素、氯黴素、金黴素、紅霉素、雷米封等,並服中藥加昧桑菊飲,高熱不退(39。c),午後尤甚,面色晦暗,精神萎靡,虛汗乏力,胸痛氣短,舌紅苔黃,脈細數。素休陰虧,感受溫邪,留連日久,耗津動液,頗有入營之虞。治以清氣透營,滋陰退熱。方用銀柴胡、胡連、麥冬、白薇、生鱉甲、地骨皮、丹皮、知母、貝母、生桑皮,三劑,水煎服。五月二十二日複診;熱減(37。c),癥狀亦輕,復投三劑,諸症消失,脈靜身涼。按:桑菊飲乃辛涼輕劑,主治風溫初起,邪襲肺衛之證,但若熱邪不解,留連日久,入於陰分者屢見不鮮,吳鞠通曾立有青蒿鱉甲湯,並指出;「邪氣深伏血分,混處血絡之中,不能純用養陰,又非壯火,更不得任用苦燥。」要言不繁,闡明治則,案中所用清骨散,即仿其意。一九七二年七、八月間,我在病房用王肯堂《證治準繩》十昧溫膽湯加強心藥,搶救十一次心波驟停的張姓男患者,中西醫結合效果良好。當時中醫認為「寒涎沃膽、膽寒肝熱,心虛煩悶,心悸不眠之證」。後來在病房實習的青年大夫,看我用十味溫膽湯,心有懷疑,徑自改用生脈散加減,用完兩劑後,心波驟停又反覆發作,於是患者主動要求服用十味溫膽湯多劑而愈,後調理月余出院。一九七五年五月九日應邀會診一許姓,女,八十一歲,華僑(居菲律賓),在歸國參觀途中,至香港偶感風寒,頭痛,咳嗽,身冷,乏力,抵沈後洗澡一次,病情加重。某醫院診為支氣管肺炎(由葡萄球菌所弓l起),用紅霉素、氨基苄、青黴素配合中醫治療。認為邪入陽明,投以生石膏、知母、竹葉等,病勢不減。會診時見其人體質較弱,惡寒發熱(38。c),咳喘,咯稠粘痰,胸悶氣短,胃脘飽脹,嘔逆不欲飲食,大便溏,面色蒼白晦暗,精神萎靡不振。左脈弦細略數,右脈弦數,舌質粗糙,苔白膩。按傷寒六經辨證,此太陽表邪未解,傳入少陽。發熱惡寒,胸閻嘔逆不欲飲食,脈弦,皆少陽證也。古雲。「有一分惡寒,便有一分表證。」且「傷寒中風,發熱無汗,其表不解,不可與白虎湯。」邪在半表半里之問,惟和解經樞,疏表達里,若用大劑寒涼之品,冰伏其邪,易成壞證,宜慎之又慎。治少陽證則小柴胡湯為宜,故取小柴胡湯加味:柴胡、黃芩、半夏、甘草、生薑、桔梗、枳殼、白乾參、瓜萎、杏仁、桑葉、桑皮、紫菀、雙花,水煎服,日服三次。五月十二日複診:服藥後精神轉佳,面有笑容,胸悶氣短減輕,咳喘亦減,舌質暗紅,苔黃白,胃脘稍有不適,二便如常。風寒之邪已從表解。痰熱交滯,氣機不暢,仍以和解為主,去桑葉之輕宣,加檳榔阻舒通氣滯。另用羚羊角1克,煎水,隨時飲之,以清熱化痰。五月十八日,上方續服,諾症悉失,已下床活動。按《傷寒論》指出:「傷寒五、六日,中風往來寒熱,胸脅苦滿,默默不欲食,心煩喜嘔……或咳痰,小柴胡湯主之。」本例為年逾八旬之老人,身體素虛,久居熱帶,不勝風寒,表邪不解,而見苦滿、喜嘔、不欲食等少陽病主要癥候,用小柴胡湯,最為對症。若見其發熱、咳喘,便誤以為陽明裡熱,而用白虎湯,則甚不適宜。「有一分惡寒,便有一分表證」,表邪不解不可用清法,此為經驗之談。通過這幾個病例完全可以證實:溫病的衛氣營血辨證,傷寒的六經辨證,內經的陰陽八綱辨證,雜病的臟腑辨證,如掌握恰當,運用靈活,真能效如桴鼓,藥到病除。(孫繼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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