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論語》之法
讀《論語》之法
一部《論語》,需有大眼光,方才看得通透。
今人多以語錄讀《論語》。只見字句,不見其文。以我觀之,猶盲人摸象耳。
何謂盲人摸象?昔眾盲者摸象,曰箕,曰床,曰繩。獨不識全象。今人讀《論語》,曰字,曰句,曰節,獨不見全文。如此讀法,與眾盲者摸象何異?
所謂讀書之法,第一看他文勢語脈。渾渾然其文,字句游於其間。擊其首則尾應,擊其尾則首應。以至字句皆忘,以得其神。昔者庖丁解牛,目視無全牛。如此,方得讀書之法。
《論語》一書,倍述聖人之言。聖人所教人者,叨叨皆從近處說起。如說仁,則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如說禮,則曰:「衣毋撥,足毋蹶;將上堂,聲必揚;將入戶,視必下。」叨叨如此,故今人不見文法。不見文法則亂。亂則不通。
聖人為何叨叨而不以義理明之?《學記》曰:「開而弗達。」又曰:「開而弗達則思。」故古人為學,必先格物致知。知致而後力行。力行方能知義明理。知義明理方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故朱子曰:「論先後,則以致知為先;論輕重,則以力行為重。」《論語》開篇即曰:「學而時習之。」今人見之而不思之,見之猶未見也。反將《論語》從大道理說將開來。故不得讀《論語》之法也。
故聖人叨叨,在乎一理。孔子曰:「吾道一以貫之。」若得其「一」,雖不讀《論語》,亦可為堯舜。學而時習之則義理自現,此讀《論語》之大法也。
且《論語》凡二十篇,看似雜亂無章,卻有間架可尋。得此間架,方為讀《論語》之小法。
何謂?如《學而篇》,篇首曰:「本立而道生。」「為學」方能知本,知本之後方能「為政」,「為政」之要在於「禮」,「禮」之精神在於「仁」。故《論語》首篇《學而第一》,其次《為政第二》,其次《八佾第三》,其次《里仁第四》,至於《公治長第五》,通篇論君子之德。「仁」終歸之於「人」。以下各篇,皆如此看,一部《論語》骨架可見。
即使首章《學而篇》,亦有章法可尋。
《學而篇》首句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此句可謂總起此篇。「學而時習之」,在於已,「孝悌」之所謂也。「有朋自遠方來」,在於「友」,「賢賢易色」,「無友不如已」,之所謂也。而最終歸於「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之所謂也。
有子曰:孝悌仁之本。亦學問之本。為何?「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學問」所歸結者,「道生」而已。
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馬上舉一反例。不務本則「巧言令色」,非仁也。亦非學問之正途。
何為學問之正途?「日三省吾身。」曰「忠」,曰「信」,曰「習」。
子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敬其事,信於民,節用,愛人,時令。此五者,國之本也。
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孝,悌,信,愛,仁,此五者,人之本也。務本而有餘力,方可學文。此為學問之正途。
此上釋「君子務本」,釋「學而時習之」。
至於「有朋至遠方來」,在乎友,所謂者德行可求諸於他人,故曰「無友不如已者」,曰「慎終追遠」,曰「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
後文言「禮」,在於一「節」字,故曰「敏於事而慎於言」。
以至最後,子貢所引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儼然說君子。故又照應前文「不亦君子乎」。果真能如此讀,則此《學而篇》真可謂若網在綱,有條不紊,各段貫通,竟體靈活。如此讀,方能讀得通透。
再如《里仁篇》。開篇則言:「仁者安仁,知者利仁。」何謂安仁?體仁而知禮也。何謂利仁?行仁而天下萬物得利也。《易》曰:「利見大人。」可為旁證。此一句為通篇骨幹。下文反覆宣演,或分說,或合說,總不離此二點。後文結之曰:「吾道一以貫之。」何謂?安仁而不能利仁,不得仁也;行仁而不知安仁,不得仁也。安仁而進乎利仁,方得仁而利天下。故孔子曰:吾道一以貫之。
而通篇又可分為三段。從「里仁為美」始,到「人之過也,各於其黨。觀過,斯知仁矣」,前七小節為一大段;從「朝聞道」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八至十七小節,為二大段。從「事父母幾諫」到篇未,後九小節為三大段。
第一大段說仁,第二大段說道。說仁段與說道段,前後文法如出一轍。你唱我和,互相說解,妙不可言。第三大段,以例明之。所明者,「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為何說前兩段文法如出一轍?說仁段開篇曰:「里仁為美。」說道段開篇曰:「朝聞道,夕死可矣。」何謂聞道?知仁而後體仁也。何謂「里仁」?安仁於內也。故皆為「仁者安仁」而已。
說仁段第二節,曰「處約」,曰「處樂」。言利仁。為何?樂者,成也。孔子曰:「成為樂。」故仁利天下而樂可成。說道段第二節,曰「志於道」。何謂志於道?為仁也。故亦是言利仁。仁者安仁於內,知者利仁於外。
如此曾子之言便可解。孔子曰:「吾道一以貫之。」曾子言於門人曰:「忠恕而已。」何謂「一以貫之」?安仁於內而終利仁於外,故曰「貫之」。「忠」則安仁於內,「恕」則利仁於外。
如此《衛靈公篇》孔子答子貢問便有解。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孔子言「吾道一以貫之」,曾子解之曰「忠恕」。此處子貢問其「一」,孔子答「恕」而不答「忠」,蓋因子貢問其「行」。「忠」者安仁體仁於內,唯「恕」者行仁利仁於外。
如此讀《論語》,則非僅是《里仁》一篇可通透,《論語》二十篇皆可通透。此為讀《論語》之小法也。
讀《論語》的方法(白話版)
先講一個故事。說有一天有一個小村裡來了件物事。誰也不知道是什麼物事。這時來了四個人。什麼樣的人呢?瞎子。他們說讓我們來摸一摸這個物事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張三第一個上去摸,摸了一陣說,這個東西我知道了,是把扇子。李四上去一摸,說你說得不對,明明是堵牆。王五說你們先別吵,我摸摸,於是去摸了一陣,說你們說得都不對,分明是柱子嘛。趙六聽了心裡奇了怪了,說怎麼回事,誰也不挨著誰呀,於是上去一摸,說你們都錯了,這根本就是根繩子嘛。於是這四個人各說各人有理,就吵了起來。
《論語》就是這麼個物事。如果你想著一句話一句話分割開來解它,而不是把它看成一個整體,看成一篇文章去分析它,那你就是前面所說的瞎子。為什麼古往今來註解《論語》的會有諸多的分岐呢?是因為大家都只是把每段拿出來單獨解釋,而忽視了上下文的聯繫。於是各人的想法不同,出發點不同,就會有各人不同的理解。有個詞,叫「斷章取義」,就是這麼個意思。
現在人讀《論語》,都喜歡把《論語》看成一本語錄來讀。這樣讀的方法是不對的。因為《論語》不是普通的書,是經書。「經以載道」,經書是用來說明道理的,而且應該是一整套有邏輯聯繫,有前後順序的理論。所以讀《論語》的正確方法,應該把眼光放遠一點,眼界放開闊一點。不要把段與段,章節與章節割裂開來,要多看看上下文的聯繫。只有這樣做,才能知道,上面那個物事,其實是只大象。
那麼我們說讀書的方法,首先要看的是文章的文勢語脈,要把整篇文章的脈絡搞清楚,這樣這篇文章你才能讀懂。一篇文章,應該要能夠把它作為一個整體來看。看了文章前面能想到後面說的,看到文章後面要能聯繫前面說的。那麼看文章最後要看到什麼樣的工夫呢?就好像莊子在《養生主》里描寫的那個殺牛的一樣,到最後要「目無全牛」。什麼意思呢?那個殺牛的為什麼那麼厲害,是因為他眼前的牛和別人看到的牛不一樣,他看到的是牛的經脈。所以才能夠「以無厚入有間」,他才能準確地找到骨頭和骨頭之間的間隙。所以我們看文章也一樣,一開始看到的是字句,然後看到的是脈絡,這樣才能看到一篇文章。
《論語》這本書,記載了很多孔聖人的言語。那麼你如果從頭到尾仔細讀了這部《論語》的話,就會發現,孔聖人嘮嘮叨叨的好像都在說一些小事,沒有講太多大道理。比如說什麼是「仁」,孔子也只是說,你想過好日子,也要讓別人和你一起過好日子。凡事能將心比心,推已及人,就可以說是實行仁的方法了。再比如說什麼是「禮」,孔子也只是說:到別人家作客,坐在那裡,上衣不要隨意掀動,腳也不要隨便動來動去。進到別人家,不要鬼鬼祟祟,要先招呼主人一聲。到別人房間里的話,眼睛不要亂看,看低著頭看著地上。嘮嘮叨叨地就說些小事。所以現在人讀起來找不到文法。找不到文法,讀的時候思路就亂了。思路一亂,文章就讀不通了。
那麼為什麼孔聖人嘮嘮叨叨的,不把大道理直接說出來呢?《禮記》里有篇文章叫《學記》,裡面說了:老師要懂得開啟學生的思維,不要直接回答學生的問題。只有這樣,學生才會自己獨立思考。你看《論語》開篇第一句話是什麼?「學而時習之」。我想諸位應該都能搖頭晃腦地把這一句背出來,可是有沒有真正思考過這一句話的含義呢?有沒有想過這一句「時習之」,提綱挈領地引導了整部《論語》呢?所以現在人讀書看到了而不去深入思考,了解了而不去身體力行地去做,滿腦子想的都是大道理。這樣就不是讀《論語》的正確方法。
所以不要認為《論語》好讀,你雖然理解了字句的意思。但你沒有真正讀懂。不妨舉兩個例子。
在《論語》第二章《為政篇》里,孔子有個學生叫子夏,他問孔子什麼是孝。孔子答了兩個字:「色難。」色就是臉色。色難什麼意思呢?時時對父母和顏悅色,從臉色上表示恭敬,這個很難。現在人看了《論語》這節,開始可能有點不懂,再看看註解,或者白話翻譯。看懂了,這有什麼難懂的,不難嘛。結果這個時候老媽進來了,說你在搞什麼呢?不務正業。你說不定馬上就會嫌你老媽煩人,說,唉,你不懂。馬上就沒有好臉色看。你說你看懂《論語》了?
再比如說《論語》里說孝道還有一句話: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你出門,到哪裡去,要跟父母說一聲,免得父母挂念。你一看,懂了,不難嘛。結果晚上就和同學出去開party,半夜不回,電話也不打一個。父母打來問還嫌煩。你說你看懂《論語》了嗎?
所以《論語》這本書沒有太多的大道理。大道理在哪呢?大道理在書的後面。你要真正去身體力行,才能切身體會出道理來。所以朱熹在評論《論語》的時候,打了個比方,說聖人說這個果子是甜的,他不告訴你這是甜的,他只要你去吃,要你自己去嘗出甜來。所以古人很重視力行。朱熹也說了:如果是論先後的話,得到知識在先;如果是論輕重的話,切實去做是最重要的。懂得了這個道理,《論語》這部書,你才看得懂。所以要我說,你讀《論語》,先把「學而時習之」,讀一百遍,再去看。
所以對聖人嘮嘮叨叨,都在說一個理。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如果能真正理解了這個「一」,那你不用讀什麼《論語》了,你自己就是堯舜一樣的聖人了。可是理解這個是很難的,所以就要切實地去做。只要「學而實習之」,那麼《論語》這部書背後包含的義理自然能搞清楚了。所以這才是讀《論語》大的方法。
那麼《論語》這部書我們知道,一共有二十章。那麼這二十章看上去雜亂無章,沒有文法。其實如果你深入去思考地話,是可以發現其中的邏輯關係的。找到了這個邏輯關係,才是讀《論語》小的方法。
什麼意思呢?比如第一章《學而篇》,一開始就說:「本立而道生。」我們做學問,首先要把什麼是「本」明確了,只有這樣子,我們才能真正了解到大道理。而只有去學,才能夠知道什麼是「本」。知道什麼是「本」了,你才能做好政治工作,那麼政治工作的要領在於「禮」,「禮」的精神在於「仁」。所以《論語》一開始是《學而第一》,其次《為政第二》,其次《八佾第三》,其次《里仁第四》,至於《公治長第五》呢,這篇文章通篇論君子之德。「仁」終歸之於「人」。那麼下面那些章節,都可以這麼看。這樣的話,一部《論語》,我們就找到了它的骨架。
即使第一篇《學而篇》,就這篇文章來說,也是有章法可尋的。《學而篇》第一句,我們非常熟悉:「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這一句是首起全文的一句。「學而習時之」,「時習之」靠的是自己,是最本質的東西,所以後文說「孝悌」,說孝敬父母,親愛兄弟,這就是你最開始要做的。「有朋自遠方來」,說的是朋友,所以後面有「賢賢易色」,看到品德高尚的人,要恭敬。還有「無友不如已」。是自己的朋友,就有值得學習的地方。那麼文章最後又說到了「君子」。比如「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這一句,它出自於《詩經·淇奧篇》,就是一篇讚美君子的文章。所以說第一句是總起全文。
第二句,「有子曰:孝悌仁之本。」孝敬父母,友愛兄弟,是仁的根本。那麼也就是學問的根本。為什麼呢?「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 我們做學問,最終是要明白道理,「道生」而已。
第三句呢,「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馬上舉一反例。不務本則「巧言令色」,這樣就和「仁」的標準不相符。所以也不是做學問的正經方法。
那麼什麼才是做學問的正經方法呢?「日三省吾身。」一天要從三個方法檢討自己,看答應別人的事情有沒有認真去做,和朋友交往是不是講信用,有沒有認真溫習功課,並且身體力行地去做?
那麼前面說「本立而道生」,什麼是「本」呢?於是孔子接著就說:「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辦事認真,取信於民,不鋪張浪費,愛護民眾,順應時令。這五點,就是一個國家的根本。
然後又說:「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孝,悌,信,愛,仁,這五點,就是一個人的根本。你做學問先要把握這個根本,然後還有精力的話,再去學習其它的。這才是做學問正經的方法。
所以上面這一大段解釋了「君子務本」,解釋了「學而時習之」。
至於「有朋至遠方來」呢,是說的朋友,說的是你的德行的修養是可以向別人學習的而來的,所以說「無友不如已者」,這個前面解釋過了。說「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也就是孔聖人追求的,和大家所追求的是一樣的東西。所以可以從別人那裡學到東西。
後面說「禮」,在於一個「節」字,也就是要做到對自己的剋制。所以說「敏於事而慎於言」,要多做事少說話。
到了最後呢,子貢引了詩經里的一句話:「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所以又說到了君子。這樣又照應了前文「不亦君子乎」。果真能這樣讀的話,那《學而篇》這篇文章的脈絡就清楚了;也只有這樣讀,這篇文章才能讀得懂,讀得通。
再舉個例子,比如說《里仁篇》。一開始就說:「仁者安仁,知者利仁。」什麼叫「安仁」呢?學習並且領會「仁」的要義,從而知道禮節,這個叫「安仁」。什麼叫利仁呢?我按照「仁」的標準切實去做,這樣子天下萬物都能得利,這個叫「利仁」。《易經》里有句話,叫:「利見大人。」也是一樣的意思。那這一句就是整篇文章的骨幹。後面的段落反覆宣演,或分說,或合說,總不離這二點。後文以孔子的話總結說:「吾道一以貫之。」什麼意思呢?我們只知道「仁」的概念,而不能去按「仁」的標準去做,對國家,對社會,對人民沒有好處,這個不叫真正的「仁」。如果我們只知道去做,但沒有真正理解「仁」的內含,這個也不是真正的「仁」。你看《易經》里,乾卦第一個卦相就是:「潛龍勿用。」為什麼「勿用」呢?是因為如果你沒有真正安仁,就想著去為仁的話,是不能利仁的。所以既要安仁於里,又要利仁於外,這樣於下萬物才能得到益處。所以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
那麼這篇文章又可分為三段。從「里仁為美」始,到「人之過也,各於其黨。觀過,斯知仁矣」,前七小節為第一大段;從「朝聞道」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八至十七小節,為第二大段。從「事父母幾諫」到篇未,後九小節為第三大段。
第一大段說仁,第二大段說道。說仁段與說道段,前後文法如出一轍。你唱我和,互相說解,妙不可言。第三大段,是舉例說明。說明什麼呢?「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那麼為什麼說前兩段文法如出一轍呢?你看說仁段一開始就說:「里仁為美。」而說道段一開始說:「朝聞道,夕死可矣。」什麼叫聞道?了解什麼是「仁」。那什麼是「里仁」?安仁於內叫里仁。所以這兩句都是在說「仁者安仁」而已。
說仁段第二節,說「處約」,說「處樂」。這是在說「利仁」。為什麼呢?樂者,成也。孔子不是說:「成於樂。」最終達到的目的就是讓天下老百姓都快樂。那麼這個快樂,從大的方面來說。是國泰民安,從小的方面來說,是家和萬事興。所以為仁天下得利,這樣子才能達到「樂」的境界。說道段第二節,說「志於道」。什麼是志於道?按「仁」的標準去做。所以也是在說「利仁」。所以後來總結了一句:「仁者安仁,知者利仁。」仁者安仁於內,知者利仁於外。
這樣後面曾子說的話就能夠理解了。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曾子對孔子的學生們解釋說:「忠恕而已。」什麼叫「一以貫之」呢?安仁於內而終利仁於外,這兩方面是不能分開的,所以叫「貫之」。「忠」就是安仁於內,「恕」就是利仁於外。
這樣子《衛靈公篇》孔子答子貢問也就能理解了。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前面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曾子答了兩個字:「忠恕」。那麼這個地方子貢也是問這個「一」,孔子卻只答「恕」而不答「忠」,為什麼呢?這是因為子貢只是問「行」。「忠」是安仁體仁於內,只有「恕」是行仁利仁於外的。
用這樣的方法來讀《論語》,就不僅是《里仁》這一篇可以讀懂讀通,《論語》二十篇都可以讀懂讀通。這就是讀《論語》小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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