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憑《鋼琴家》拿影帝的他,實際上是個畫家嗎?
親眼看到阿德里安·布羅迪展出的系列油畫
才意識到影帝的藝術才華早已超出想像
更發現了電影《鋼琴家》本身隱藏的玄機
▲《鋼琴家》The Pianist 劇照
上周在上海展覽中心的中央大廳被一塊獨立展出的區域所吸引——「阿德里安·布羅迪的另一面」?
正在思索展出的這些作品與阿德里安·布羅迪(Adrien Brody)之間的聯繫時,這位影片《鋼琴家》中猶太鋼琴師斯皮爾曼(Szpilman)的扮演者居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阿德里安·布羅迪 Adrien Brody
布羅迪說:
「 繪畫不需要通過很多人,
也不會有什麼經過編輯的版本。
對於我來說只有更加的真實和自由。」
如今藝術家氣質濃郁的他,還是讓人想起了曾經他在第75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的樣子——迷離而溫柔的眼神,濃黑的頭髮,瘦長的身形,收斂而微微上揚的嘴角......
原來不但作為史上最年輕的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因為《鋼琴家》而獲得這一榮譽的他近年來在藝術屆也聲名鵲起。
這是「鋼琴家」影帝首次攜帶新作《入迷》系列在中國亮相。
▲《滴畫系列》Drop fish 2-tone | 阿德里安·布羅迪 2016 上海展覽中心
走過一圈可以容納二十人左右的展廳,發現了「鋼琴家」影帝創作了將近20幅色彩豐富、形態各異的作品,而且大部分都是與魚相關。
創作這系列畫作背後的緣由,我們不得而知,據說是與他小時候對金魚的喜愛密不可分。
但更加不為人知的是,身為奧斯卡影帝卻神秘低調的他,為《鋼琴家》的默默付出才是布羅迪與音樂和藝術之間不解之緣的由來。
▲《鋼琴家》The Pianist 劇照
阿德里安·布羅迪為了得到《鋼琴家》中猶太鋼琴家斯皮爾曼的角色,在六周的時間裡幾乎每天餓著肚子練習鋼琴。
他要在短時間內學會演奏貝多芬、巴赫等諸多鋼琴曲,還有學會說波蘭語。
六周後拼盡全力的他骨瘦如柴,但通過了試鏡並最終得到出演鋼琴家的機會。
這部讓熱愛音樂與藝術的布羅迪願意如此刻苦而爭取的電影《鋼琴家》,究竟有哪些隱藏玄機的音樂細節?
很多人對電影《鋼琴家》的理解是鋼琴家斯皮爾曼在各種躲藏中遇見了德國軍官歐森菲徳,然後用自己的琴聲打動了他並贏得了幫助。
可是為什麼他在重要關頭思考許久選了這首曲子?
曲子背後的隱藏故事
鋼琴家在緊要關頭選擇的是肖邦的《g小調第一號敘事曲》,這是肖邦在同鄉詩人亞當·密茨凱維支的敘事詩《康拉德·華倫洛德》的影響下創作的。
該史詩講述的是十四世紀時立陶宛人反抗日耳曼武士團的鬥爭。
幼年時因戰爭被日耳曼武士團俘虜的立陶宛人倭爾特在同樣被俘的民間歌手哈爾班的影響下決定為祖國復仇;俘虜後的倭爾特娶了立陶宛大公的女兒阿爾多娜並且隨即雙雙決定為國獻身。
▲《鋼琴家》The Pianist 劇照
阿爾多娜自願以修女的身份關在尖塔上的小屋直至死去,倭爾特則在改名康拉德·華倫洛德並立下戰功後掌握敵人大權, 卻最終因事情敗露以叛逆罪被處死。
華倫洛德被視為一個為了祖國的自由不惜犧牲自己的愛情,生命與榮譽的英雄。這無疑是一部擦著沙俄政治審查的邊緣來號召波蘭人民為國家的自由和獨立反抗鬥爭的作品。
雖然音樂較文學作品在形式上更為隱晦,史詩中的很多元素都在這個結構複雜的敘事曲中以更加緊湊的方式呈現。
▲《鋼琴家》片段 《g小調第一號敘事曲》
引子里的拿坡里六和弦用短短几個小節就鋪開了宏達而悲愴的氛圍;充滿敘事性與發展張力的第一主題和柔美潔凈的第二主題在變奏曲式的安排下交織出令人充滿遐想的故事性;而最後一次重現的第一主題上發展出的那段精彩絕倫的「帶火的急板」更是將作品的英雄性與悲劇性都推向了一個高峰。
那些國讎家恨的掙扎、兒女情長的斷舍,
隱忍與暴發,榮譽與毀滅
一切都交織到了一起。
音樂將所有的矛盾面都糅合到同一時刻,
此時此刻直指聽者心靈,
這絕非語言所能企及。
虛弱鋼琴家追隨了肖邦
在斯皮爾曼那樣的健康狀況下,德國軍官對他的演奏很可能是不抱什麼期待的。與其說鋼琴家用琴聲為自己掙得了活命的機會,不如說他贏得了德國軍官的尊重。
儘管肖邦的敘事曲是他所有作品中相對粗獷的一首,但肖邦的音樂對於飽受飢餓與疾病折磨的斯皮爾曼來說,在體力上是個最完美的選擇。
▲《g小調第一號敘事曲》樂譜
因為同為波蘭鋼琴作曲家的肖邦,自從得了肺病之後身體一直非常虛弱,甚至無力到連正常的強音(forte)都彈不出來。
所以雖然肖邦在教學中堅稱演奏一定要使用前臂的力量,但是根據描述他病後在巴黎的演奏都是雙臂緊貼著身體,完全只用手指彈琴;他的驚嘆的控制力讓他在無限層次的極弱音(pianissimo)裡頭穿梭變換,以至於一個正常的中強音(mezzo forte)都讓聽眾覺得響亮無比。
有人說鋼琴家演奏肖邦並不需要力量,這個斷言並不僅僅是因為曲子本身所要求的精細與敏感,也源於作曲家本人作為演奏家的身體條件的限制。
廢墟中被愧疚包圍鋼琴家
似乎《g小調第一號敘事曲》的很多精神內核都能直接對應到德佔時期的波蘭和斯皮爾曼本人這些年間的遭遇,但斯皮爾曼終究不是個華倫洛德式的人物。
如果這首敘事曲的選擇帶著對侵略者發泄的心思,他是否已經在這個帶槍的納粹軍官面前做好了必死的覺悟?
▲亞當·密茨凱維支的敘事詩《康拉德·華倫洛德》的插圖
並沒有,因為電影忠實還原他在演奏之前把罐頭撿起來並帶到了鋼琴上的細節。事實上斯皮爾曼在整個德佔時期都體現著一種非常單純的執念:只要還能活著就不算太糟。
他以一成不到的價格賣掉了自己賴以為生的鋼琴,在餐館彈琴以一人之力維持家人在猶太聚居區的生活開支,放下藝術家的尊嚴為家人求乞工作證……
與大部分猶太人不同,他似乎連點憤世嫉俗的想法都沒有,他只想著在這個不適合生活的地方把生活過下來——至少家人們都還在一起。
在失去家人後,他也努力地自我保全——他並沒有參與任何正面反抗活動的意願,無論是猶太聚居區起義還是華沙起義,他相對而言都是一個旁觀者(雖然他確實參與了聚居區的地下軍火運輸)。
所以他才會在猶太聚居區起義失敗後問出:這能有什麼好處呢?
那麼,既然斯皮爾曼是個在如此的壓迫中都能保持乖巧的人,那他為什麼會在歐森菲德面前選擇演奏《g小調第一號敘事曲》而不是其他肖邦的作品?
或許是因為愧疚
——對於自己還活著這件事的愧疚。
華倫洛德的身後榮耀來自於對信任自己的人的背叛而不是堂堂正正地贏獲,他的愛人也因為自己而註定孤獨終老。因此,華倫洛德的結局是同歸於盡式的毀滅而不是勝利。
正如同敘述曲的結尾一樣,裡面只有悲愴的呼號與嗚咽,卻沒有一絲對功績的歌頌。
斯皮爾曼失去了摯愛的家人,但他卻獨自活了下來;那些幫助他逃出猶太聚居區的戰友在一個月的炮火中油盡燈枯,但他躲在牆外的小樓里看著;幫助他的朋友們因參與起義的準備工作而被捕,而他卻還活著……
活下去的行為是出於本能,但是在他的內心裡或許已經住進了那個將要失去一切的華倫洛德。用音樂將自己置於死地之後,他便又能再活了。
文 _ 超迪 編輯 _ 譜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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