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時代新型高等教育模式:人人可上大學
北京時間11月21日消息,國外媒體近日刊登評論文章稱,在互聯網日益普及的今天,新型互聯網高等教育模式正日益變得流行起來,而這種模式的最終目標是:每個人都將會擁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以下為文章全文:講授《社會學引論》(Introduction to Sociology)課程,已幾乎成為普林斯頓大學教授米切爾·鄧奈爾(Mitchell Duneier)的第二天性:他講授這門課程已達30次,課程所使用教科書是由鄧奈爾聯合他人編寫,目前已是第8版。然而去年夏季,鄧奈爾將他的常規課堂教學改為免費網路課程。在此過程中,教學經驗豐富的鄧奈爾遇到了新問題:在攝像頭錄製教學內容過程當中,自己眼神應該聚焦何處?通過網路學習這門課程的註冊學生數量達4萬名之多,這些學生之間如何交流學習心得?自己通過何種方式來了解學生們的學習進度?從多種角度看,鄧奈爾教授這種教學模式的轉變,實際上也折射出目前教育行業一種規模更大的變革,且這種變革有可能改變高等教育的現有格局。事實上目前不少企業已經開始向任何能夠接入互聯網的公眾提供免費精英型大學級別教育或培訓。而在此之前,此類教育活動僅針對經過挑選的人群,教育地點也局限在大學校園當中。這種被稱為「大型開放式網路課程(MOOC)」的網路教育活動,其特點是能夠以全新的教育方式,而向大量學生傳授知識,學生之間可組建交流論壇,而授課者也可事先錄製好講課內容,然後再將原有常規教學時間用來同學生展開互動交流。MOOC教學理念也可能帶來一些當初未預料到的結果。美國一些級別較低的學院,此前已經面臨著學費太高的指責;而MOOC教學理念流行後,這些學院很可能更難說服學生願意主動交納各種學費。一些專家則指出,目前尚沒有完善的網路教學效果評估體系,相應網路考試中可能出現的舞弊、抄襲現象也值得警惕。MOOC教學理念從去年開始成為教育界的熱門話題,當時斯坦福大學教授塞巴斯蒂安·思拉恩(Sebastian Thrun)開辦了免費的人工智慧網路課程,該課程吸引來自全球190個國家的16萬名學生聽課。這一結果,導致美國各所希望招收尖子生的大學一涌而上,而競相向所有人都開放高等教育。而這種舉措目的之一,又是希望最終能夠藉助這種方式向學生收取學費。這些網路課程的規模正迅速擴大,數百萬學生已經參與數百門網路課程的聽課。所提供網路課程的機構包括:思拉恩分拆的公司Udacity、哈佛大學和美國麻省理工學院(MIT)共同組建的網路教育機構edX、由斯坦福大學分離出來的Coursera等等。Coursera提供鄧奈爾教授所講授課程以及其他200門課程。雖然目前尚不了解MOOC課程將向哪個方向發展,但可以肯定的是,此類課程能夠對更大範圍內的學生產生吸引力:美國印第安納州的退休者認為,可將網路課程作為自己進行終身學習的有效方式;而許多印度學生表示,這是自己接受大學級別教育的唯一機會。而參與網路教學的教授們,則面臨著大量新挑戰。鄧奈爾教授說:「在開始錄製網路教學內容時,由於自己面前沒有任何學生,自己確實有點膽怯。因為你搞不清楚誰在聽課,也不知道他們對於講課將有何回應。我在談論人種智商差異、阿布格萊布(Abu Ghraib)監獄或公共廁所等問題時,我自己其實有點擔心,即擔憂別人將我的看法視為美國中心論。」學生們的反饋也非常迅速。鄧奈爾教授的首則講座內容上線後,參與聽課的學生在相應網路論壇上發表了成百上千的評論,並提出相應問題。由於評論和所提問題很多,鄧奈爾也看不過來。不過沒關係,多人參與網路討論的優勢已經顯示出來:學生對於重點內容和問題,會通過「頂帖」方式來加以激烈討論,鄧奈爾也就能直接查看這些重要討論內容。學生規模對於鄧奈爾所在的普林斯頓大學及其他美國名牌大學而言,這些大學提供網路課程後,不僅能夠提高學校的知名度,而且也有利於他們改進和提高各自教學質量。沒有多少人擔心網路課程會使這些大學聲譽受損。而知名度較小的大學所面臨的風險就更大,這些學校很可能被迫取消一些概論性課程,相關授課教師的崗位也將受到影響,原因是學生可通過網路課程收聽名牌大學的名師授課。美國公立及贈地大學協會(APLU)會長皮特·麥克費爾森(Peter McPherson)表示:「我們已經到達了一個轉折點:每所美國主流大學都在考慮如何開展網路教學並制定相應計劃。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些由頂級大學提供的MOOC課程最重要之處,就是他們延伸了授課對象範圍,因此其他大學也不必為開通網路課程而致歉。」為了保證自己能夠跟上潮流,美國各精英型大學都相繼加入到提供網路課程的行列當中。Coursera網路課程機構由普林斯頓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斯坦福大學和密歇根大學於今年4月共同推出,目前已有33所大學合作夥伴加盟。另一家網路教學機構edX的教學規模也在迅速擴大,如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已經加盟,德州大學也表示將使用edX網路課程以保證教學質量。事實上,任何參與Udacity網路班級教學的學生,已經能夠獲得美國科羅拉多州立大學全球校園項目的學分。絕大多數MOOC教學服務商都計劃向網路課程學生提供學分,同時對學位證書及相應考試收取費用。這種人人皆可參與大學教育的理念,已經滲透到大學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雖然早期MOOC課程多集中於計算機科學和技術開發方面(這些科目的成績更適合計算機打分),但鄧奈爾教授已經成為通過網路教學講授人文學科的領軍人物之一。對於該科目的成績評定,則是先由鄧奈爾設定相應標準,然後再由學生們負責具體處理。這些網路教學還包括了現代美國詩歌課程。美國伊利諾斯州民主黨人、參議員理查德·杜爾賓(Richard Durbin)就是該課程學員之一,其他課程還包括醫療健康政策制定、《可承擔護理法案》研究(授課者為曾擔任美國預算管理局顧問的埃澤克爾·埃曼紐(Ezekiel J. Emanuel))以及即興創作導論等等。通過網路教學,這些教授一次講課內容所面對的學生數量,比他們從事一輩子常規課堂教學接觸的學生總量還要多,因此這些教授對此自然感到欣喜異常。懷著激動的心情,埃曼紐教授向媒體展示了一位斯里蘭卡網路學生給他寄來的明信片。詩歌學教授艾爾·費爾萊斯(Al Filreis)則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一位常年卧病在床的81歲希臘老人,他在網路上發表了對詩人艾米莉·迪金森(Emily Dickinson)的研究論文後,得到了180則網路回應。還有大量老齡網路學生經常聚在一起學習功課,美國國會議員則成為醫療健康政策制定課程的學員。「荒野西部」鄧奈爾教授非常激動地說道:「在網路教學開始後的數周內,我所收到的教學反饋,多於我從事教育職業以來所得到的常規反饋總和。我覺得在國際社區中,其實並不存在敏感話題,我們可以無所不談,且語氣平和。」這些網路論壇能夠開展全球性信息交流。鄧奈爾教授在談論社會準則問題時,他舉了街頭小販沒有公共休息室的例子,並為此上傳了一則紐約街頭小販生活狀況的視頻。隨後生活在中國香港、印度、俄羅斯等國家和地區的網路學生,及時反饋了自己所居住城市街頭小販的生活狀態。與此同時,全球各地正形成不同的學習群體。在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22歲的迪彭德拉·K·C(Dipendra K.C.),與四名年紀更大的網路同學取得了聯繫,並一起為期中和期末考試作準備。迪彭德拉說:「我們一起觀看授課教師的講座和論壇上的討論內容,並找到教師講課的重點內容,然後再猜題。」為了讓網路教學顯得更有普林斯頓大學的「氛圍」,鄧奈爾使用一個視頻聊天室,然後同6~8名學生進行視頻通話,迪彭德拉就是這些學生中的一個,其他參與視頻聊天學生居住地則在西伯利亞、伊朗或普林斯頓。他們就閱讀材料展開討論。而沒有參與討論的其他學生,則可回放這些視頻內容,然後再對視頻內容進行評論。34歲的道格·麥肯澤(Doug MacKenzie)是美國費城的一名消防員,他也是加入鄧奈爾視頻聊天室的成員之一。麥肯澤表示,視頻聊天最讓人感到驚喜之處,就是能夠同網路同學進行遠程會面,「我就在想,能夠同居住在西伯利亞的人談話,這可真不錯。通過這項網路課程,讓我對父母的養育方式以及我一些日常舉止原因有了新的認識。」最為關鍵的是,參加這些課程的學員不需要交納任何學費。已經參加四個MOOC課程的麥肯澤說道:「我一直就希望能夠參加學位班之類的學習,問題是我拿不出這部分學習費用。」大部分MOOC課程每次授課時間都較短,並在授課過程中向學生提出問題,同時允許學生提供即時反饋意見。儘管如此,這種方式仍處於試驗階段,人文學科就更是如此。鄧奈爾教授說:「這些還是全新的教學方式。從某種程度上講,該教學領域仍屬於『荒野西部』。」MOOC網路教學的一個假定前提是:任何一名學員,都可通過閱讀其他學員作業並給予評分方式來獲取知識。儘管如此,目前尚未了解這種做法是否真正有效。其操作規則是,學員至少要給其他5名學員的作業評分,然後才有可能得到自己的得分。而自己的得分,則是其他任何5名學員所給出評分的平均分。只是在實際操作過程中,這種方式並不一定能夠湊效。如果學生對分數採取無所謂的態度怎麼辦?如果授課教師本身的評分標準並不明確又怎麼辦?學員在評分過程中,能否嚴格執行授課教師的既定標準?為了解這方面的情況,鄧奈爾教授和他的助手們對學員們的期中和期末考試答案進行了對比研究。在鄧奈爾看到首批期中考試得分後,他意識到按照已設定的評分規則,一些學生所提供的答案不應該得到高分。因此他對評分標準進行了修訂,即允許學生答案進行相應「發揮」。但計算機卻將常規分數和「發揮」分數加在一起,導致一些學生的總分高於考試得分。鄧奈爾說:「我只能對這些學生宣布,部分學生的得分,其實是高於他們應該得到的分數。從數據類型上看,這些期中考試評分沒有參考價值,但我們卻藉此了解到如何制定更為完善的評分標準。」網路考試在鄧奈爾教授的《社會學引論》網路課程結束數月之後,他和他的助手們開始對期末考試進行手工評分,然後將教師打分同學員打分之間進行對比。鄧奈爾發現,這兩類得分之間的相關性達到了驚人的0.88。學員之間相互打分的平均分為16.94分,教師相應所打分的平均分為15.64分。對於質量很好或很差的答卷,學員的評分也更為準確。而得分情況越低,學員之間打分的變化值也較大。而在其他MOOC課程中,僅5%參與社會學課程的學員參加了考試,其中提交期中考試答卷者2200份,期末考試答卷者1283份。一些學生觀看了所有社會學課程講座並完成了閱讀任務,但沒有參加考試。當然,這些學員並不一定要參加這門課程的考試。與Udacity、edX或參與Coursera網路課程的大學不同的是,普林斯頓大學並不會給網路課程學員頒髮結業證書。鄧奈爾說:「除非我們對這種網路教學效果有了更多了解,否則對於發放任何形式的證書,我們都會感到不安。」普林斯頓大學教務長克里斯托夫·埃斯格魯伯(Christopher Eisgruber)表示,雖然普林斯頓大學的4項MOOC課程此前開展得很順利,但目前尚沒有給學員頒發學習證書的計劃。埃斯格魯伯說:「我們開通網路課程的最主要目的,是希望藉此找到提高我們校園教學質量的新途徑,從而改變多年來教師只顧講課,學生只管記筆記的習慣,並讓學生能夠觀看一些感興趣的講座,然後將傳統課堂教學時間用於教師和學生之間展開交流。我們將其中一些教學內容放到網路與他人共享,但我們並不希望誤導他人,使他們誤以為這些網路課堂內容等同於普林斯頓大學的校園教學內容。」在對學員們的期中考試得分進行對比分析過程中,鄧奈爾和他的助手們發現,3%學員的答案抄襲自維基百科(Wikipedia)、講座內容或其他來源。而兩名同姓的學員,則提交了完全一樣的答案。正因為如此,在期末考試開始之前,鄧奈爾特意強調考試類型為「閉卷考試」。他也意識到,對於「抄襲」一詞的具體含義,不同國家公眾有著不同的認識,「我當時說,不得使用你們的筆記材料,也不得詢問你的家人。我可以想像得到,對於提交相同答案的那兩名學員,他們肯定大吃一驚,說:『看,鄧奈爾教授正說咱們呢!』」鄧奈爾教授和他的助手們發現,在這些學員所提交的期末考試答案中,沒有發現任何抄襲內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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