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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是怎樣煉成的文字版 12誰是喪家狗

孔子是怎樣煉成的文字版 12誰是喪家狗

因為和衛靈公政見不合以及與南子的緋聞事件,孔子不得不離開衛國去尋找實現理想的舞台,一路顛沛流離。在十幾年周遊列國過程中孔子多次陷入絕境,要不差點餓死要不差點被殺但孔子的心永遠是熱的,在磨難和困頓中孔子到了「六十耳順」的年齡,他的理想越來越遠,針對他的難聽話卻越來越多,而聽到了難聽話的孔子卻沒絲毫的憤怒。那六十耳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境界,而對別人說他是喪家狗孔子又是一種什麼態度呢?

上講講到孔子離開魯國第一站就到了衛國,可在衛國呢,他看到衛靈公很難看的臉色還看到了更難看的南子的美色,最終他覺得在衛國待不下去了離開衛國。但他離開衛國後又能去哪呢?到曹國?鄭國?什麼地方都去過,我們說他去過七個地方,但可以說他都很失望比在衛國還失望。他曾講過這麼一段話「賢者辟(必,屁)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論語 憲問第十四》賢德的人啊,往往是辟世的,次一等的呢?闢地。離開一個地方,離開一個特定的地方,比如說孔子離開魯國就叫闢地。魯國不適合我了那我離開它,到衛國,衛國不適合我我離開它,到曹國,曹國不適合我了我再離開它,他一直在闢地。那地有什麼問題呢?還是人的問題嘛,人也就是國君的問題,國君的問題往往表現在什麼地方?語言和臉色上,所以其次辟色其次辟言。有的人因為國君講了幾句難聽的話,不幹了走了,這是一種境界。有的人因為國君的臉色難看,暗示你滾蛋,那好我也走了,這是一種境界。所以辟色也好辟言也好闢地也好,這三者都是辟人,避開某些特定的人。孔子離開齊國是避開齊景公,離開魯國是避開季桓子和魯定公,離開衛國是避開衛靈公。辟言也好辟色也好闢地也好都是辟人。但有一點我們要注意,孔子一直在辟,但最後一辟他就不辟『賢者辟世』,孔子怎麼樣?一直堅持不辟世,他把這點堅持住了,這就是儒家和道家的區別。這一點堅持住了他和老子之間就有界限了,儒家和道家就有區別了。儒家是什麼?儒家就是糾纏於世道之中,儒家就是介入當時的紛爭為正義而戰,你說這個世道黑暗。不錯,我就是為黑暗而生,我生下來就是和黑暗作戰;你說這個世界不公,沒錯,我就是因為不公道我才來,這就是儒家。這就是儒家的崇高,這就是儒家的精神,這是孔子給我們灌輸進去的士的精神。以前的士我們說是個職業,孔子以後的士就擔當道義了,就『志於道』了。所以孔子不斷地在辟人但他永遠也不辟世,而且在這個過程里孔子還迎來了他人生中的又一個境界,六十耳順。那個時候60歲的孔子在陳國,迎來了他人生裡面很高的一個境界,『五十而知天命』之後的就是『六十而耳順』那什麼叫『耳順』?為什麼孔子在這樣一個人生階段進入了這樣一種境界,就是因為他在周遊列國過程中聽到了太多太多不順耳的話,由一開始不順耳到漸漸地聽順耳,他的境界就上去了。所以什麼叫耳順?如果用一句話講,就是對你的所有的批評也好,表揚也好都當成耳旁風。孟子曾講過一句話特別好『人生在世 有不虞之譽 有求全之毀《孟子 離蔞上》』你覺得你做得很平常,但沒想到竟然有好多人誇你,這叫不虞之譽,你沒有預料到的誇獎;你覺得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但沒想到別人還給你怎麼,求全責備。人生就是這樣,人生常常會碰到不虞之譽也常常會碰到求全之毀。碰到不虞之譽時怎麼樣?你不要沾沾自喜;碰到求全責備時怎麼樣?你也不要生氣,你要把它全當成耳旁風。

在顛沛流離之中不知不覺孔子已60歲了,而他的政治理想卻還沒有任何實現的可能。那孔子說六十耳順是不是對現實的一種逃避呢?耳順又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

耳順之年的耳順至少有三點。第一,聽到逆耳之言不再大驚小怪。如果我們閱歷少,一聽到別人一點點批評一點點不順耳的話就會大驚小怪,承受力太差理解力太差寬容度太小,不可以,所以耳順之年的第一條就是聽到逆耳之言不再大驚小怪,尊重別人的意見。那只是別人的看法。第二點,聽到順耳之言怎麼樣,也不沾沾自喜,我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是有人追捧就真了不起了,往往最受追捧的人不一定有水平。在安靜的角落裡面做事情的人往往是真丈夫。所以莊子講『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 舉世而非之不加沮(舉,句)《莊子 逍遙遊》』這也就是耳順的境界,所以這些賢也好聖也好,他們在很高的境界上真是相通的。還有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無論聽到別人的表揚還是聽到別人的批評,聽完之後,我行我素,這叫堅持自己。耳順就是這三條。第三點就有點像但丁的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反過來說,隨你怎麼說,我都走自己的路。堅持自己相信自己。如果我們把耳順之年概括一下,八個字『理解別人,堅持自己』知道別人為什麼說,知道自己為什麼做。別人這樣說有他的道理,我知道,所以我不生氣不見怪;我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所以你怎麼說跟我無關,我不是做給你看的。因此我們說把別人的話當成耳旁風那是一種境界。達到這種境界你就可以不計較別人不糾纏別人,你就變得很大度很寬容,同時呢你也就不受別人的干擾不被別人誤導,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你不是做給別人看的。這樣你才能集中精力做成大事完成自己的人生。毀譽在己不在他人,別人不會再影響你不會再干擾你了。那我剛才講了為什麼孔子在這個階段他領悟到這種境界了呢,就是因為在這個階段孔子聽到了太多太多逆耳之言批評之言,他以前不一定聽得到,尤其是在你很順時很有權力時位置很高時。你孔子在魯國做大司寇時有幾個人敢在你面前說不好聽的話呢?地位高了往往就沒真哥們了,就沒有敢在你耳朵跟前講真話的哥們了。從這個角度講,我們說孔子14年周遊列國對他本人來說確實是一種磨難,但對於孔子成為聖人而言那是一個必不可少的過程,一個人要成就大事業,要有磨難;一個人要成就自己的人生,成就一種人格,更需要一種磨難。一個人生一直很順遂的人不可能有深度,他不可能領悟到世界的豐富性多樣性,他不可能看到事物的背面,所以,14年對孔子來說至關重要,他曾講過一句話『自吾得由 惡言不聞於耳《史記 仲尼弟子列傳》』自從我身邊有了個仲由,就是子路啊,我就再聽不到什麼逆耳之言了。這話講得很有意思,因為孔子得到仲由時是30歲左右,具體的時間我們不清楚了,大概30來歲吧,仲由是他的第一批學生。自那個時候起別人就不大敢在孔子面前講不好聽的話了,為什麼?旁邊站著的那個保鏢太狠了,那個樣子就怕人。身邊有個猛人你一般就聽不到難聽的話了,別人在你面前不看你,看背後那個傢伙,太狠。但這不是耳順,這叫耳不聞,耳沒聞。我們不能說我們把耳朵塞起來,閉目塞(色,腮,賽)聰,聽不到批評之言了,那不可以,境界是什麼?聽到了又能不介意,這才是最高境界。在周遊列國的過程中我們來看一看,孔子遭到或聽到了哪些逆耳之言。

孔子奔走在各個諸侯國之間希望找到用武之地以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然而在周遊列國的磨難中孔子的理想不但越來越渺茫,別人對他說的難聽話也越來越多,一段問路的故事又能讓我們了解到孔子怎樣的心胸呢?

一次在一條小河邊孔子一行人找不到渡口了,遠遠的地方水田裡有兩個人在勞動,一個個子很高一個塊頭很大。孔子就跟子路說,你去向他們打聽一下渡口在哪?一般問路的事都是子路干,他走到兩人身邊很恭敬地向他們問,請你們告訴我這條小河的渡口在哪裡,我們要過河去,很恭敬。孔子的學生子路本來是個沒什麼禮節的人,但自從跟了孔子後變得彬彬有禮了。大高個不但不回答反而反問子路一個問題,說那個地方,執韁繩在駕車的人是誰啊?這也透露出一個很有意思的信息,也就是說孔子和他弟子們在周遊列國時是誰在駕車,孔子。弟子們跟著老師周遊列國老師當司機,這個也就是孔子,你會看出他確實非常有意思,有兩個原因了,一是孔子駕車技術特別好,他是駕校的教練,教禮樂射御書數嘛,其中的御他就是教練,駕得最好嘛他就駕,同時說明什麼,他真的沒架子,我們說老師擺個架子,你們給我駕車,他沒有。我駕得好就我駕,弟子們都在車上坐著打哈欠睡覺他永遠目光炯炯,他精力最好,孔子這人真是各方面都非常突出。此時那個大高個看到遠遠的地方有個身材高大的人坐在車上拉著個韁繩在駕車,他就問子路,你先告訴我,那個駕車的人是誰?子路說,是孔丘。子路對外人講老師總得要謙虛點,直呼其名叫孔丘了,是孔丘。那高個子就問了,是那個魯國的孔丘嗎?這裡面也有信息,表明魯國的孔丘怎麼樣,知名度很高,現在不是在魯國大概是在楚國,這裡竟然都知道,那時傳媒不發達,今天通過一個電視一夜之間大家都知道了,當時沒那麼容易。所以說孔子的影響力很大。那子路就說,是啊,正是。高個子確定這人就是孔丘後說了一句非常非常難聽的話,既然是孔丘就不需要問渡口在哪了,他應該知道。你說這話多難聽,什麼意思?就是說,你不要再在外面跑了,不要再問渡口在哪了,不要往前走了,我勸你怎麼樣,往回走,回家吧。就這個意思。按說子路這脾氣,你這麼講我的老師,真的要收拾你了,但他沒那樣,他一看在這被人搶白嘲笑了一番,馬上偏過臉去問那個大塊頭,大塊頭也反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是誰啊?子路就說我是仲由啊。大塊頭馬上把子路教訓一番『滔滔者天下皆是也 而誰與易之』你看這個天下一片黑暗,誰來跟你們一塊去改變這個現狀,你們不是白費力氣嗎?你們這樣顛顛簸簸周遊列國有什麼用,所以啊我勸你,他反過來勸子路,你與其跟著孔子這樣的辟人之人,倒不如跟著我們這樣的辟世之士。前面講過孔子是辟人的人,他們這些人是什麼?辟世的人,那意思就是說,我看你身體不錯乾脆下來我們一塊種田吧,哈,這個也是身體好到哪找工作都比較容易啊,這兩個人,一個大高個一個大塊頭,兩人種田,那是體力活,一看子路也不錯,來吧,我們三個人干更好,你跟他幹什麼還不如跟著我們。問路沒問到路反而遭到別人這麼一番嘲諷搶白。他默默地跑過來跟老師說,老師,我沒問到反而被他們奚落了一番。孔子說,他們怎麼說的?子路就把這番話就跟孔子講了,孔子什麼反應?聽完這番話後很感傷,然後說了一段話『子路行以告 夫子憮(舞)然曰 鳥獸不可與同群 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我們是人啊,人怎麼能和鳥獸在一起呢?那就是說人怎麼能夠辟世呢,世就是人間,人世,人間世嘛,那辟開世到野外去就是跟鳥獸在一起了嘛,我們既然是人怎麼能夠和鳥獸在一起。這句話裡面有什麼?就是知天命啊,是人就有人的道德責任,是人就有人的歷史使命,所以我不可能與鳥獸同群。然後下面孔子講了一句話『天下有道 秋不與易也《論語 微子第十七》』,他們說天下無道所以你們就不要去改變它了,可我的觀點跟他正好相反,正因為天下無道我們才要努力去改變這種現狀,這才是我們的道德責任。所以我們說孔子辟言辟色闢地但是他絕不辟世,這是知天命的人一定會做出的選擇,一定不會把自己身上的擔子卸下來不幹了不挑了,不是這樣,挑上了而且是死而後已。

處於磨難之中的孔子並沒因此而放棄自己的責任,對於一個鄉野老人的逆耳之言孔子又是什麼態度,為什麼鮑鵬山老師會說孔子的心永遠是熱的呢?

剛才講到子路跟著孔子周遊列國,他最喜歡跟著孔子周遊列國,他也有責任心嘛,我老師周遊列國那我就是他的保鏢,他到哪我就跟到哪,孔子有那麼多學生,一直跟著孔子周遊列國的不多,但子路是從頭跟到尾的,這個人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真的讓人感動,孔子身邊有很多人很多事都特別讓人感動,你能從孔子身邊,從孔子本人及他的學生,從《論語》里能看到一大批讓我們感動的人。子路一直跟著孔子而且他這人活潑好動,你說你老師趕車我在馬車上坐著發獃打瞌睡,他不行,他經常跟著馬車跑,一不小心有時還跑丟了,有一天他就掉隊了,掉隊了老師沒有了,馬車和其他同學都沒有了,找不著就著急,一著急看到前面有個老頭用一個木杖挑著一個除草的工具正在那走路,就迫不及待地把老者攔下,說你看到我老師了嗎?你看這種問法是不是沒頭沒腦莫名其妙,你在大街上突然有人把你拉住,你看見我老師了嗎,誰是你老師,你是誰啊?他著急了就慌不擇言了,所以這個老丈人看看子路有點沒好氣,就是說你講話不懂禮貌,怎麼這麼問人呢?來了一句『丈人曰 四體不勤 五穀不分 孰為夫子 植其杖而芸』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誰是老師?搶白他,搶白以後老丈人停了下來,已經到了他要鋤草的地方,把木杖往地下一插,然後用鋤草工具就開始鋤草也不理子路,子路怎麼表現『子路拱而立』拱著手就這麼站著,一句話不說。就這一個動作就把這個老丈人感動了,算了,你也找不到你老師了,天快黑了,乾脆到我家住一晚上吧。把子路請到他家還給他做了黍(蜀)米飯,還殺了一隻雞。古人招待客人最好的就是殺一隻雞了,還把自己的兩個兒子叫出來跟子路見了見面,行了行禮。子路就在這個老頭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起來走了,找到了老師,那老師肯定要講了,昨天晚上你幹啥去了,他說昨晚上這麼個情況。孔子一聽,這個老丈是個有修養的人啊,你昨天晚上有沒有向他好好討教討教呢?子路倒是沒想到,晚上就睡覺了。孔子說,那不行,你現在回去好好向他請教請教,子路一聽老師讓他回去那就再回去唄,找這個老丈再討教討教,可他到家裡一看,老丈人怎麼樣,離開家了,找不到了,避開了,不跟他談。像這些隱士都是絕情之人,他心冷了,孔子和這些隱士們的區別就是他的心一直是熱的。子路找這個老丈沒找著,老師讓他來找也沒找著,回去後也覺得挺無聊,就自己在那自言自語,也講了一番話『君之子仕 行其義也《論語 微子第十八》』君子做官,不是為了個人升官發財;君子做官是為了推廣道義。是要利用世俗的權力來推廣公正和道義,然後子路也批評這個老丈,你看我到你家去你還知道把你兩個兒子叫出來見見我,這樣的一種禮節你是懂的,可君臣之間的大義你為什麼就不懂呢?君臣大義是什麼?我們不要簡單地理解為就是臣子和國君之間的這樣的一種大義,實際上君臣大義是什麼?就是一個人對於國家的責任。儒家所講的君臣大義就是講人對國家的責任。你既然知道人與人之間有責任,人與人之間應該有禮節,那你就應該明白,人對國家有責任,我和我老師和同學們周遊列國不是為了個人的榮華富貴,就是為了盡一個人對國家的責任,對人民的責任,對世道的責任,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儒家,孔子,比道家高。那麼值得我們注意的是什麼?孔子對這些逆耳之言,這些不同觀點不同看法,孔子有沒有生氣有沒有憤怒,沒有。他給予足夠的尊重,這就叫耳順了。你看有人唱著歌諷刺他『鳳兮鳳兮 何德之衰』這是什麼,鳳凰鳳凰,你這個衰人啊,就是罵人嘛,他趕緊下車想跟他討教討教。子路見到老丈,孔子讓他回去跟老丈討教,子路被一個大個子和大塊頭教訓一番,孔子怎麼樣,反思自己,然後堅持自己。他聽到的確實都是逆耳之言,但他對這些逆耳之言卻都是尊重和理解,同時又絕不會受這些人影響,這些人所有的話都不會改變他的人生的方向,堅定。

聽慣了逆耳之言的孔子已達到了耳順的境界,但聽到別人說自己像喪家狗時孔子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為什麼鮑鵬山老師會認為不但孔子是喪家狗還有很多人也都是喪家狗呢?

有個鄭國人也看不慣孔子想諷刺他,但沒想到就是這個想諷刺孔子的人在不經意間把孔子的精神氣質給寫了出來,有一次孔子帶著他的弟子們到鄭國去,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老師和弟子們走散了,孔子一個人在鄭國東門,弟子們都不知哪去了,一個人在東門那真是很彷徨啊,周圍四處看,弟子們哪去了?失魂落魄,彷徨無地,那弟子們也在到處找他,尤其是子貢到處跑,我老師哪去了,到處找,終於碰到一個鄭國人,他跟子貢說,『你老師是誰呀』『我老師是孔丘』『那我告訴你,在東門那個地方我看到有一個老頭,是什麼樣子的長相呢』這個說得特別有意思『東門有人 其額似堯 其項類皋(高,豪)陶(搖,逃) 其肩類子產 然自要(腰)以下不及禹三寸 累累若喪家之狗《史記 孔子世家》』說東門那站著的一個老頭啊,他的額頭像唐堯,堯舜禹的那個堯,他的後頸呢像皋陶(高搖),堯手下的那個司法官,他的肩膀呢長得像子產,鄭國的那個政治家子產,他的腰以下他的腿比大禹短了三寸,我看他那副樣子落魄得就像一條喪家狗。你說這個鄭國人是個什麼人,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一個無厘頭吧,為什麼呢?你看,他說孔子的額頭長得像誰,像堯,肩膀像子產,頸子像皋陶,腰以下比大禹短三寸,你說他肩膀像子產還有點靠譜,因為子產就是鄭國人嘛,子產去世到現在30年左右,你這個鄭國人可能在30年前子產活著時見過他,所以你說他肩膀像子產可能還有點根據,那你說孔子的額頭長得像唐堯,脖子像皋陶,腿比大禹短三寸,你怎麼知道的?唐堯,皋陶,大禹怎麼個長法,他們也沒有寫真集留下來呀,所以他完全是胡說八道,但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這麼胡說八道?他要開涮孔子,你孔子不是有大志向嗎,你不是追隨古代的賢士,聖賢嗎?那好,我就說你頭像唐堯,脖子像皋陶,腿像大禹,可短了三寸,他連短三寸都知道,你說奇怪不奇怪。所以我們說這個話完全就是要用陰陽怪氣的話開涮孔子。但是呢,有意思的是,子貢一聽,他說,對,你講得太對了,那一定就是我的老師。趕緊到東門去。老遠就看到一個高高的老頭在那,孔子個子很高嘛,一般人都很矮他老高,所以很遠就能看到,東張西望的,失魂落魄的,子貢趕緊跑去說,老師別緊張我們來了。然後就問老師,你知道我怎麼找到你的嗎,就把這個鄭國人的話告訴了孔子。孔子一聽什麼反應?『子貢以實告孔子 孔子欣然笑曰,形狀 末也 然謂似喪家之狗 然哉 然哉《史記 孔子世家》』他說前面講我像唐堯,皋陶,大禹啊那都不像,就是說我像喪家狗,他說得太像了。欣然曰啊,非常高興地說,哎呦,他說得太像了,他說得太像了。說了兩次。子貢為什麼能找到孔子,因為子貢也覺得他說得太像了,我的老師就像喪家狗,子貢肯定不知道唐堯,皋陶,大禹長什麼樣,子貢為什麼一聽鄭國人一說,就說那就是我的老師呢?因為這個鄭國人講的孔子的形象都不像,但他講的孔子的神怎麼樣,太像了,因此子貢一聽,對,我的老師就像喪家狗,然後跑去跟孔子一說,孔子說,對,你的老師就是喪家狗啊。我們現在老是以為喪家狗是不是罵人,這個鄭國人可能是想罵孔子,但孔子欣然領受了這個稱謂。為什麼?我們說這個喪家狗的說法真的是太哲學化了。你想想,人類,我們誰不是喪家狗,基督教里講,人是從伊甸園裡被趕出來的,那也就是說人的家在哪?在伊甸園,你現在在哪?你現在在外面嘛,人人都是喪家狗,只是我們都看不到看不穿這一層,只有像孔子這樣的大哲,只有像耶和華這樣的人,他們才能看穿我們人類生活的真相,人人都是喪家狗,而且這個喪家狗根本就不是對人類的侮辱,恰恰是對人類的一個很崇高的稱謂,至少我們有家而且我們知道我們喪家。哲學就是懷著永恆的鄉愁去尋找家園。我們就是要回到那個家。你罵任何人是喪家狗他都可能會很生氣,但你說孔子是喪家狗他一點都不生氣,因為他對人類的處境瞭然於心。說白了,就是孔子認識到人類都是喪家狗所以他才有那樣廣大的悲天憫人之情。

被人比作喪家狗的孔子欣然接受了這個稱謂,六十耳順的孔子思想境界已達到相當的高度,心胸更非尋常人能比。那經過了逆耳之言的孔子在聽到一個從魯國傳來的好消息時又會是怎樣一種表現呢?

那在這個耳順之年孔子也不光聽到的都是逆耳之言都是壞消息,在耳順之年孔子還是真聽到了一個好消息,什麼好消息?在這期間魯國傳來消息說季桓子死了,我這麼一講大家可能有誤解,季桓子死了孔子很高興,那不是這個意思。這你就把孔子想像得跟我們普通人一樣了,是因為季桓子死之前留下了一個政治遺言,這個政治遺言跟孔子有關,季桓子這人並不很差勁,要說句公正的話,三桓在魯國很專權,為了自己的利益是很專權,這點不錯,但有一點要說,三桓從來沒有想要取代國君,從來沒有反叛之心,這一點我們要給他客觀的評價,同時三桓對孔子還真的都很不錯,孔子最早做官在季平子手下,孔子做的最大的官在季桓子手下,三桓裡面的孟懿子是他的學生,南宮敬叔也是他的學生,對孔子還真不錯。季桓子在病中跟他手下人說,你弄個車子把我推到外面轉轉,他要最後看看魯國的山川河流,家人就弄了個車子把他推著在城牆上轉一圈然後又到野外轉一圈,季桓子感覺到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也很傷感,他說,我們魯國本來是有機會強大起來的,那就是孔子在的時候,可由於我個人的原因,由於我得罪了孔子,讓孔子出國了,我們魯國就失去了這次強大的機會,這都是我的罪過啊,一個臨死之人能有這樣的反思,這是一個的政治家的胸懷啊,然後他回頭對自己的兒子季孫肥,就是後來的季康子,就跟他的兒子季孫肥說,我死了後你會做執政的,等你做執政後你記住我的話,一定要把孔子召回來,這時孔子出國已5年了。不久季桓子死了,他兒子季孫肥果然也就當了魯國的執政,而季桓子的這個政治遺言也傳到了陳國,這個消息這個遺言一傳到孔子耳朵里他真的是很高興,他想回去了,就跟他的弟子們說,回去吧,回去吧,我在魯國還有很多學生,我現在回去還不知道怎麼教他們呢,心情非常好,對回到魯國抱有很大的希望,那孔子有沒有回到魯國呢?請聽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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