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種植了「希特勒草莓」(下)
三
中國比較文學學會會長、北京大學教授樂黛雲教授曾說過,一位德國學者想與她合寫一本比較納粹罪惡與「WG」的書,以回答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在短短的三十年之間,東西方兩大最優秀的民族會發生同樣令人髮指的暴行?然而,由於種種原因,至今這個願望未能實現。
對於這樣深刻的歷史反思,或許有各種各樣的答案,但筆者作為一個經歷過「WG」動亂的見證者來看,答案反而顯得十分清晰。這就是:當J*權*磚製成為一種生活方式時,絕大多數人都不會覺悟並認識到自己是否在犯罪與作孽!
毋庸置疑,當生活在J權體制下,每一個人都被說成「人民才是一切,個人是微不足道」的時候;當每一個社會公民被灌輸:「國家利益之上」,個人只是整個國家機器上的一個齒輪與螺絲釘的時候;當每一個社會成員渺小到沒有個人意志和權利,只能依附於國家機器的時候,一旦這個國家被某個政黨,或被某個毒*菜者綁架,將其變為殺人機器時,機器上的每一個齒輪與螺絲釘也只能隨著整個機器的轉動而運轉,絲毫無法擺脫這部機器的控制。
美國學者亞特蘭認為,J權主義的統治者認為最理想的子民並不是真心信服自己觀念的人士,而是喪失分辨力,匍匐在觀念腳下的民眾。德國人民的悲劇告訴我們,當生活在一個充滿謊言、暴力、恐懼的J權制度下;一切信息來源受到封鎖,或是只有經過篩選才能得到;一切教育受到歪曲與控制;一切文學、藝術被當作被洗腦的工具的時候,即使是一個文明與修養極高的民族,它也無法具有衡量善與惡的標準,也無法具有明辨真偽與是非的能力。這時候,人再不是作為一個充滿靈性的人而存在,而是僅僅作為物質的人而存在,他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作為某個政黨的工具、國家的工具、某個統治者的工具。
希特勒就曾打算通過宣揚自己的學說,把它當作一種指導和團結人民行動的工具,作為達到推行法西斯主義的目的。不客氣地說,他確實做到了。正如他自己所表述的:人們「常常是察覺不到堅決支持的是一種背棄人類社會價值的世界觀。人性和人道主義的價值觀從我們的頭腦中完全排除了。」通過戈培爾指揮下的納粹宣傳機器喋喋不休地灌輸,德國人民完全接受了納粹磚*制具有歷史及存在的合理性和具有合乎規律的價值根據;完全接受了為了「德意志民族的振興」,「為了日耳曼民族獲取更大的生存空間」,有理由將「不適合生存的個體、低劣的民族、墮落的階級,驅逐並消滅」;完全接受了納粹文化對於各種辭彙所賦予的新的註解,諸如「人民」「民*煮」「道德」「正義」「法律」「善良」「罪惡」等等所具有的普世原則的本意全都給顛覆了的解釋。
在這種情況下,難道還能期盼德意志民族有理性、有思辨能力嗎?此時,對於他們來說,善良與殘暴,有罪與無罪,正義與邪惡,這類名詞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意義,所謂「有罪」「邪惡」就是任何阻礙他們實現「日耳曼人統治世界」的歷史過程的行為。
1938年,希特勒幾乎是用一種傲慢的口吻宣布:「除了以德國人的方式思維,以德國人的方式行動,他們(指德國青年)什麼也不用學習」。正如這位毒*菜者所言,德國人10歲開始加入少年隊,14歲加入希特勒青年團,然後加入納粹黨,加入青年義務勞動軍,加入德國國防軍後,立即又被吸收進衝鋒隊和黨衛軍。他們不可能再是自由人了,他們的整個一生也都不再會有自由了。
《希特勒時代的孩子們》這部書中,真實地記載了納粹是如何通過教育將「法西斯精神」從小就灌輸到每一個德國兒童的心中。宣揚「雅利安人血統優良」與「猶太人血統低劣」,是希特勒種族主義的核心。為了達到「自然的、持久的、不矯揉造作的」宣傳效果,納粹分子在教科書中向孩子們講述:在自然界中,同類物種與同類物種在一起,一群岩羚羊絕不會讓一頭鹿來領隊,一隻公椋鳥只跟一隻母椋鳥交配。同類物種相互吸引,繁育同一物種。只有人類違反自然規律,進行干預,進行「人工雜交」。而雜種、混種、會把最壞的特徵集於一體。接著,他們又將這樣的例證引述到「種族與猶太人問題」上。在當時的學校中,經常會出現老師借題發揮,侮辱猶太孩子的現象。魯道夫.巴努什爾回憶說,老師把他叫到全班同學的面前,然後問道:「知道什麼是雜種嗎?」班上無人說話,孩子們只是在生物課上聽說過這個詞。沉默片刻,老師指著魯道夫.巴努什爾說:「他就是雜種。他媽媽是猶太人,這就說明一切。」
為了煽動孩子們仇恨猶太人,納粹分子們還編了許多兒童讀物,像《毒蘑菇》《不要相信綠色荒原上的狐狸》等來毒害與污染孩子們幼小的心靈。古德倫.寶澤旺說,她至今也忘不了這些卑鄙的文章。《毒蘑菇》講述的是,有一位女孩,她媽媽要她到牙科醫院看病。她與另外一位女同學共同到了診室,醫生先叫那個女同學進去看病。當然,這個醫生長著一張猶太人的臉,彎鉤鼻子,厚厚的嘴唇,大大的眼袋。這時候,坐在外邊的女孩,忽然聽到診室里剛進去的同伴發出尖叫:「不,醫生,請不要這樣!」然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後來,醫生出來,示意要她進去,她嚇得跑掉了。古德倫.寶澤旺回憶道,那時,作為孩子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猶太人對那個女孩究竟幹些什麼?這個故事讓我整個青年時代都無法擺脫。【《希特勒時代的孩子們》人民文學出版社133、165頁】
在這樣的教育和熏陶下,仇恨的種子就潛移默化地種下了,並慢慢地開始發芽、開花、結果。當他們長大成人,參加衝鋒隊、或是黨衛軍屠殺猶太人時,已經感覺不到有任何內疚,有的只是仇恨的發泄和崇高的歷史責任感。
一個吃「狼奶」長大的孩子,不可能指望他具有人的善良品格和道德行為。
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邪惡勢力,在干罪惡勾當的時候,會告訴世人他們的行為是邪惡的、見不得人的。如果邪惡勢力公然以邪惡為招牌,恐怕世界上也就難有邪惡勢力存在了。任何邪惡必然與謊言相伴,只有摻雜了謊言的罪惡,才會顯得高尚,只有披上正義外衣的邪惡,才會蠱惑人心。但邪惡勢力本身對自己的罪惡是心知肚明的,他們知道如何才能讓善良的人們甘心情願地接受他們的罪惡。正因為如此,世界上才會有悲劇,而最大的悲劇就是被邪惡勢力所欺騙,助紂為虐,卻一直以為在維護正義和公理。
著名思想家、哲學家米歇爾.福柯曾一針見血地指出:「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曾經有效地動員和利用了群眾慾望的法西斯主義,存在於我們所有人中間。存在於我們頭腦和日常行為中的法西斯主義是使我們愛慕權力,渴望被支配和被壓迫的法西斯主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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