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祝見聞錄:本領高超的民間師傅,專挑兇險的日子出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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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舊社會,人們認為非正常死亡,如溺水、刑罰、戰亂、上吊、流產導致的死亡,人的魂魄會變得殘缺不全,必須通過道教的法事將魂魄補齊後再超度送走,否則魂魄會孤苦無依地在世間渾渾噩噩飄蕩著。
即使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也會請道士來做白事,相當於好酒好肉宴請賓客,再扶上馬送一程,表達對先人的尊敬和告別。
通常,道士們會安排整個的流程,包括挑風水、擇日、訂鄉宴、請紙紮匠等等。這其中,擇日是非常重要的,在道士們的認知里,下葬日子的講究,僅此於選一個上好的風水。如果選了好的風水而沒有選好日子,那麼風水的效果將大打折扣,若是挑了個不好的地方下葬,那麼好日子也許能夠彌補一些風水上的缺陷。
在這些做白事的民間師傅中,廣為流傳一個甚為重要的忌諱,那便是重喪日。
據傳,如果在風水上沒有特別的講究,尋常百姓家的先人在重喪日下葬,會導致嚴重的意外,甚至有可能在短短几天內接連有家人喪生,連著有喪事,所以起名為「重喪」。
不論是真有其事還是道聽途說,經常做白事的從業者都會刻意避開「重喪日」下葬,但也有一些有恩怨的人家,會暗裡使壞,讓主家選擇這一天下葬。
那是很多年前,我剛接手現在的道觀的時候的事情。
這座道觀本是一個社廟,坐落在市郊外,臨近湘繡之鄉——沙坪鎮,平時社廟都是靠村民自發維護的,每逢初一十五都會有人到廟裡打掃,有時有人許願後事情辦成了,就往裡捐一些供具。也有些村民把自己做過道士的前輩的法器、神像送到社廟裡。
後來,廟裡的供具、神像越來越多,有些放不下了,附近的村民們自發湊了錢擴建。
社廟擴建成現在的規模後,村民們想尋找一個職業道士來長期打理這座道觀。
剛巧,那時我在四處奔走,幫忙解決了這個村裡的一個問題,村民們想著不用捨近求遠了,乾脆問問我願不願意接手,我欣然同意,便拉著張財溢在這裡住下了。
村裡的鄉親們都很和善,按照這裡的習俗,地方上有喜事,都會來廟裡跟神靈打個招呼,順手給我帶一把喜糖,兩盒喜煙,又或者請我一起去參加婚宴。
尤其是喪事,喪葬期間,家人會把亡親的靈位帶來,放在神案上,再拿一張白紙寫上亡親的生卒年,籍貫、姓名等信息,墊在靈位下面,類似我們出生時的「戶籍登記」,表示親人要去另一個世界了。民間把這種風俗稱為「朝廟」,也是白事道場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那是個春天,村裡的一位老太太過世,83歲壽終正寢。她的大兒子也有快六十歲了,不過精神還健旺,我管他叫李大叔。
喪葬期間的一個早晨,李大叔抱著母親的牌位到廟裡來朝廟,見了我也沒顯得太悲傷,可能家裡是打算按喜喪來辦。
李大叔放下牌位和寫著信息的白紙,很和氣地遞過來一支煙,我接了,請李大叔在道觀里坐一會兒休息休息。
李大叔揮了揮手,說,不了,那邊還好多事,牌位先放在這邊,麻煩你多照顧。
我點點頭,李大叔就匆忙離開了。
我上了三炷香,在神像前默念白紙上寫著的信息,希望老太太在天之靈能夠安心地離去。
下午大概五點多鐘的時候,李大叔又來了,帶著疲憊的神情,進道觀里照舊給我遞了一支煙,隨後就起身去神案上抱牌位。
我說,才供了一天就不供了呀?
李大叔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是啊,明天就出殯了。
說著,李大叔就要去取牌位。
我說,你先等我一下,我看看明天的日子。
李大叔聽我這麼說,就停了下來,兩手垂立著看著我。
那時候智能手機還沒有普及,我沒辦法用手機來看萬年曆,就從道觀里放各類經書的柜子里把《通勝》拿出來。
「通勝」本稱通書,裡面的主要內容為二十四節氣、每日吉凶等,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黃曆。現市場上流通的通書基本都是香港印製的,而廣東人比較喜歡討口彩,不愛聽「輸」字,就把通書改稱為通勝。
我翻了翻《通勝》,果然,我就記得前幾天有人來看八字的時候我順手看了一眼,記得沒幾天之後就有一個重喪日,就在明天!
我搬了小木凳到李大叔腿下,說,您先坐一下。
李大叔也沒推讓,就坐了下來,問道,有什麼事啊?
我說,你們家這次的白事,請師傅做了嗎?
李大叔聳了聳肩,說,那肯定請了呀,是我兒子找的,這年頭啊,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找老師傅了,喜歡去搞什麼新式的,以前那吹嗩吶的多好聽,他們又覺得土,我看吶,一代不如一代了。
我說,新形式其實無所謂,重要的是有些忌諱得避開啊。
李大叔睜大眼睛,說,嚇,那明天這個日子是忌諱啊?
我說,您聽過重喪日嗎?
李大叔搖搖頭,說,沒聽過。
我說,是這樣的,出殯下葬的日子,我們是有講究的,一定要避開一些特別凶的日子。某些特定的日子,下葬時,會讓墓穴變成煞,我們叫「重喪煞」,會妨害家裡人,有可能會有危險,做這行的老師傅都知道,所以一般是會避開的。所以我才問您有沒有請做白事的師傅。
李大叔恍然大悟,說,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這些小年輕的不行嘛。
我說,這也跟年紀沒關係,可能現在就是有很多人看做白事挺賺錢,又圖個新潮,就在完全不了解這個行業的情況下特別魯莽地進來了,又不會算日子,容易出差錯。明天就是個重喪日,我建議您這邊還是等一天再出殯吧。
李大叔聽罷,連連致謝,邀請我晚上一起去靈堂吃飯,我沒推卻,跟廟裡的雜務張財溢說我晚上不在廟裡吃了。
張財溢有點生氣,說,飯都做好了你又不吃了。
李大叔說,請張師傅一起去啊,我也感謝一下趙道長。
說罷,張財溢氣才消了些,把道觀門鎖了,跟我一起去李大叔家裡的靈堂。
靈堂里聚集了不少鄉親們,看來李大叔一家的人緣還是不錯,幾個顯然是後生的小夥子在忙裡忙外,靈堂倒是裝點得很氣派。
酒足飯飽之後,我也沒立刻回去,跟幾位老者聊了起來。
我剛接手這道觀不久,跟鄉親們大多還不認識,李大叔給大家介紹了一下,說幸虧是我懂行,不然明天下葬可就危險了。
一位姓黃的老者,是村裡輩分最大的幾位老者之一,由於他在同輩之間年紀最小,也被稱作黃滿嗲。
湖南方言里,滿是小的意思,嗲是對老人的尊稱,黃滿嗲的意思就是姓黃的小爺爺。
黃滿嗲說,這邊沙坪鎮上,有個姓朱的師公你曉得不?
我說,那我不認識了,我剛來這邊也沒幾天。
黃滿嗲說,那朱師公的普安水啊,方圓十幾里有名的嘞,專門就挑重喪日下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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