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倫| 愛恨多倫多(14.8.19)

◎ 海 倫

有人說「如果你愛他，就帶他來紐約吧！」也有人說「如果你恨他，就帶他來紐約吧！」豈止是紐約，多倫多也是個令人愛恨交織的城市。

愛多倫多的因為它環境優美，毗鄰美麗恬靜的安大略湖，湖對岸有一個中心島，每天有渡輪往返。從中心島看過來就是著名的地標多倫多電視塔和開合式棒球場羅傑中心（Skydome前身），被美國當作大農村的加拿大，這恐怕也是讓傲慢的美國人惟一惦記的地方了。湖邊少不了高層的湖景豪宅，一層是餐廳、咖啡館。地下更是四通八達，冰天雪地時，可以進暖氣充足的地道，搭地鐵，逛商場，一身單衣照樣行走江湖。

一向自視老大的美國把本土的棒球賽事稱作World Series（世界棒球賽事），卻被多倫多的Blue Jay（藍鳥）捧走過兩次總冠軍！遙想當年，第二次封王的那個夜晚，Joe Carter最後一個上場，氣定神閑地揮出了一個本壘打，舉國沸騰。要知道，一年一度的甲級棒球聯賽，美國有29個隊，加拿大只有唯一這一支球隊啊！美國人有洋基，咱們有藍鳥，風光無限！

多倫多是個多元化的城市，中國移民的最愛。25年前，我第一次到多倫多時，一位在那裡生活了十幾年的朋友竟然不會說英文，只會說廣東話。只要去市中心的老中國城看一看，就會發現這裡比現在的內地還中國，有學員們穿著布衫，纏著綁腿練拳的武館；有草藥味瀰漫的中藥鋪子；有治跌打損傷拔火罐，針灸按摩的江湖郎中，看仔細了還有麻雀館、押字當鋪……

當年，大批香港廚師移民加拿大後落腳多倫多的中國城，連香港很多茶樓都改用填單子叫點心，哪裡還能找得到推著點心車的點心妹。

多倫多人丁興旺，只要你勤奮，總有施展拳腳的地方。一個中央民族大學畢業的土家族朋友在西安大略大學讀了歷史博士學位來到多倫多轉行人壽保險，近年來，雖有新移民的大批湧入，又進軍投資項目，賺得個金缽滿盆。如今住著一萬英尺，車道下埋有電阻絲常年不積雪結冰的大宅，平日里收集古玩字畫，打打高爾夫，整一個「從小弟到大佬」的勵志哥。

恨多倫多的，自然要恨它的漫漫長冬。自秋風起，楓葉紅，個把月的功夫，天空就開始零零星星飄落雪花了。這一飄，就到了第二年的三月。天氣寒冷肅殺，人也默然，陰鬱。這個時候，走在街上，縮著脖子，皺著眉頭行色匆匆的人們都像是去討債的。

並不是只有北京才堵車，在城裡上班，住在城外的人們每天會遭遇波瀾壯闊的大塞車，這是一個美女都會變成野獸的體驗。很多人選擇坐地鐵，然而地鐵里沒有任何手機信號。上了地鐵，就意味著失聯，如果你不能發簡訊來消磨時光，那麼就只能看地板上奇形怪狀的腳丫子了。

多倫多有霸氣的工會，一旦加入工會，工友們的利益就得到了保障，比親爹娘都可靠。工會的作用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同僱主鬥智斗勇，達不成協議接踵而來的就是罷工。也正是因為有如此強大的工會，多倫多的地鐵系統至今無法更新成類似香港八達通的智能入閘，仍然保留著地鐵員工坐在窗口，工作職責就是看乘客把硬幣投入玻璃盒子。儘管多少次有地鐵員工被曝光打著瞌睡，口水掛在腮幫子上，但是只要他喜歡這麼坐著，沒人敢讓他下崗。

愛多倫多的自然不必說，如果有一天美國人說不知道多倫多在哪裡，即使是那個恨多倫多的也會上來拚命。愛也好，恨也好，多倫多都是加拿大最耀眼的城市，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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