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深秋的風景中

時光碾碎在陽光中，滑落在地，一堆狼狽。與那一片片枯黃的葉子，隔空相望。它的催促，終將促成一起共眠。此刻，站在枝頭的樹葉，已一片接一片地被染上色，這些曾經洋溢著青春活力的一張張臉，即將被遺忘在季節里。這是一個並不遙遠的記憶，卻要在凋零中唱上一段悲傷的調子，從此將與時光一起，相忘於江湖。這一刻，我尋覓不到一絲浪漫的氣息。青石苔，一節接著一節，不見增高，也不見降低，這些平鋪的地面似乎在訴說著某種情調。我們能踏出它的寂寞，卻踏不出它那被雪藏著的心事。前進著的腳下，不時會傳來枯葉碎裂的凄叫聲，清脆而乾淨，不留更多的餘音讓人去譜一些懷念的戀曲。迎向前方的臉，與迎面而來的風碰撞著，一次比一次地冷。從身上每一個細胞傳輸而來的暖意，它一次再一次地搶奪著，我能察覺它匆匆的身影，卻聞不出被它帶走的溫暖怎麼才能去要回。我們還在碰撞，我們還在擦肩而過，我們還在彼此的呼吸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的溫暖，它的氧氣。

雙眼，在睜開和閉上之間徘徊，那些在眨眼瞬間會流逝的風景，總是來不及去記住，便被遺落在身後。偶爾，眼眶會被淚水充盈，模糊的場景，哀傷卻在心底。我們都不能停止自己的腳步，無法控制自己的步伐，或是稍作停留，或是跨小步伐。出現在眼前的風景，便也變得短暫，無論是快樂的，還是悲傷的。我們能伸手觸摸彼此的存在，卻不能把雙手十指相扣，一路相隨。風景在季節輪迴中逝去，重生。而我們的手，也將被堆積上被歲月抹上的繭，裝不下更多的滄桑。抬頭中總是傾訴著自己的高傲，仰望的角度只是一種擺設，把目光定格在最高處的雲端，然後俯視一切。心在那一刻會歡笑，會低吟淺唱，也會在沉默中拉上一道冷漠的幕，冷眼觀看，更會在不屑的眼神中露出不屑的表情，暗笑。偶爾，心會被某一幅畫面感動，感動到淚眼朦朧，感動到心被柔軟成泥。

生活的場景，會有千奇百怪，變幻萬千。我們能撐起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畫上一些畫面，或溫暖，或寂寞，或孤單，或只是簡單的蒼白……然後，安放於一座城內。可以選擇關上城門，或敞開城門。城牆上會留下歲月刻下的斑斑駁駁，城門上的扣環會銹跡斑斑，唯有生活於城堡內的人，沉睡於夢中，任季節輪迴，任時光飛逝，任海枯石爛……生活本不該是如此的，屬於深秋的生活也不該是如此的，然，當陽光被碾碎，當留在掌心的餘溫被散盡，當心沉睡在蕭瑟的秋色中，一切便變得都是應該如此的。而那個夢，一直處在醒與不醒的邊緣，時而在訴說幸福的涵義，時而在詮釋生命的沉重，時而陷入沉默中，不知所措。猶如此刻的我，行走在深秋的風景中，邊感受邊沉思。

（文：一抹藍色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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