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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詞出自一位帝王之手,卻比李煜更凄慘!

帝王中文學成就極高者莫過於「千古詞帝」李煜。李煜身為南唐後主,治國雖軟弱無方,最終亡國被俘,但於詩詞音律之一道,卻工之極深。李煜的詞,語言自然精鍊,意境優美婉麗,極富感染力。「千古詞帝」的稱號毫不過譽。

歷史上,還有另外一位皇帝同樣荒淫昏庸終致亡國,但在文學藝術方面,書法繪畫、詩詞音律樣樣精通,藝術成就極高。下面這首詞便是這位帝王亡國被俘後所作:

燕山亭·北行見杏花

裁剪冰綃,輕疊數重,淡著燕脂勻注。新樣靚妝,艷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問院落凄涼,幾番春暮?

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裡有時曾去。無據,和夢也新來不做。

想必大家已經猜出這位皇帝是誰了。他就是北宋徽宗趙佶,在靖康之變後被金人俘虜押送北上,囚禁於五國城,受盡屈辱折磨而死,比之李煜更為凄慘。這首《燕山亭》便是趙佶被虜往五國城途中所作,借杏花的凋零,表達自己由盛而衰、橫遭摧殘的命運和悲苦哀傷的心情。

上闋先描繪杏花的絢爛姿態,筆意細膩,如同工筆繪畫,將杏花的形態神韻表現地極其傳神。緊接著驀地轉寫杏花被風雨摧殘後的暗淡凄涼,自美而毀的畫面暗示著自己從皇帝到俘虜的遭遇。一句「問院落凄涼,幾番春暮」與李後主「問君能有幾多愁」何其相似!

下闋則開始寫自己的離恨哀思:音信斷絕、雙燕難寄;山長水遠、回望不見;夢回故宮,卻連夢都沒做。層層深入、愈轉愈深、愈深愈痛,思念而期望、期望而失望、失望以至絕望,且問且嘆,如泣如訴。相比李後主「多少恨,昨夜夢魂中」句,趙佶卻是想夢夢不到的「和夢也新來不做」,更加哀痛至極!

宋徽宗善畫,尤其工於工筆花鳥,這首詞的上闋對杏花的描寫就創造性地融入了他對繪畫的心得,以詞為畫,將杏花的美麗姿態、衰敗凄景描繪地如同一幅工筆杏花圖,令人嘆為觀止。

宋徽宗與李煜兩個亡國之君,一個堪稱書畫宗師、一個被譽千古詞帝,惜乎絕代才子,卻是薄命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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