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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

文/比熊賊賊

兩個女孩都是我之前在工作中結識的,認識她們差不多有三年了。她們互相不認識,分別供職於不同領域的兩個公司。

女孩A,87年的,我認識她的時候月薪5k,現在略漲了幾千塊,算上三年來的通脹的話,沒準月薪還算下降了。女孩B,86年的,我認識她的時候月薪2.5k,現在月薪稅前20k。在帝都。

我要寫的,是關於她們的薪水為什麼變化,或不變的原因。

在八組的大貼里會有不少人問到我關於職場的事,我人不在職場已有一段時間,之前混的也不算有多好,職場的規則當然由不得我說,但總覺得資本社會是公平的,你是怎樣的一個價值,就拿得到值得你的一個薪水。(體制內和一些特種行業除外)

下面描述一下兩個女孩,及她們的生活習慣。大概大家可以窺知一二。(因為是朋友,所以細節做了模糊和改變處理,但大體符合真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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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點:都是普普通通的市民家庭,家裡在她們的工作中幫不上什麼忙。長相從客觀來說都是中等偏上,打扮一下以後,上大檯面沒有問題,生活里也會有追求者,但是不太有依靠外表上位的可能性。都有點文藝女的做派,喜歡漂亮的衣服,有時候會夢想些不切合實際的事。都畢業於三本院校。沒有男朋友。就職的公司是在不同領域,但兩人的工作都和活動策劃和宣傳相關。

不同點,有很多。

穿著女孩A,我認識她的時候就是小清新穿著,水洗牛仔背帶褲,碎花裙裝。後來工作中去了兩次HK,突然追求起港式潮女打扮,熒光色連衣裙,剪裁獨特飄逸的開衫,有點怪異的鞋子。值得一提的是,我認識她時,她體重52kg左右,168cm的個子,算是瘦子了。但現在已經飆到69kg。依然堅持港式潮女打扮。沒見過她穿職業裝。現在正在努力攢錢買MCM的雙肩背。從沒見過她化妝。女孩B,我認識她的時候是日式森女打扮,寬身裙裝,棉麻質感。現在,她進了高級的公司,工作的時候經常需要穿一些職業裝,於是她購置有幾身看起來貴价的深色職業套裝。平時穿的衣服全都看不出牌子。162cm的個子,三年來一直保持在51kg左右。有段時間,她工作壓力很大,曾經一度降到50kg以下。工作的時候會化淡妝,粉底 蜜粉 睫毛膏的配置。

吃女孩A,中午吃公司食堂(經常抱怨食堂飯無法下咽,但還是吃很多,我曾經去蹭飯,她一個人點了兩人份的菜,因為公司發的飯卡,定額的,吃不完就浪費掉了),晚上就是街邊攤,麻辣燙、燒烤、哈爾濱冷麵,涼皮。。。女孩B,中午和同事一起吃工作餐,曾經一度說想要帶便當去上班,晚上回家做飯,或者是加班吃工作餐。周末會出去吃吃飯。

出行女孩A,經常睡過頭,導致打車去上班。她租的房子在天通苑,打車到國貿附近。。。大家自行計算這個睡過頭的成本是多少。反正她經常抱怨說,一半的工資都浪費在打車上了。但是依然熬夜看美劇,然後睡過頭。月底沒錢了,依然會睡過頭,然後被公司記遲到,扣下月工資。(然後抱怨公司的制度太不人性化)女孩B,家住回龍觀,以前坐地鐵出行,如果加班,確定公司能報銷的話才會打車。去年靠幾年工作的積蓄買了一輛十多萬的車,開車去上班(也會抱怨公司附近停車太貴)

居住環境不巧,我分別訪問過兩個女孩的住處。女孩A,和別人合租的房子。客廳里,可樂罐兒扔一地,卧室里床上堆滿了不知道是乾淨的還是髒的衣服。桌子很久沒擦過。她說工作忙,沒時間清理。女孩B,去年買的房子,家裡贊助了一部分,自己出月供,目前自己住。家裡算不上一塵不染,但明顯看出是為了迎接客人而特意收拾過。沒有在衣櫃里的衣服都疊起來,長期不用的傢具都蓋著襯布。書櫃里有一些可愛的精緻小物。

其他細節女孩A經常有一些烏龍事,比如坐地鐵的時候坐反方向(不是陌生的線路地鐵,而是每天要坐的線路);上網買東西因為沒看清楚說明,買錯了,但又懶得退,就湊合用著;去日本出差,「一不小心」就把信用卡刷爆了,然後用下個月的工資來還。(她一分錢存款都沒有)然後回來之後發現衣服都買小了尺碼,基本穿不了。

女孩B基本沒有烏龍事,基本上把事情交給她做都是挺放心的,但在工作以外的場合經常表現出「讓對方很不好意思」的事情。比如有一次周末,我和她一起在路邊吃攤兒,太陽出來了,攤兒老闆就努力地把遮陽傘撐開,所有食客都視而不見,她想都沒想就幫著老闆一起撐。還有一次,我們一起吃日式大餐,女孩B打開一瓶波子汽水,裡面的汽水一下子噴了出來,噴到了她自己身上,她的下意識的反應是:「啊,還好瓶口沒有對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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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細節說完了,接下來說工作中的狀態。還是說幾個細節。

女孩A其實非常敬業。敬業的表現是,把公司的事當做自家的事,經常站在老闆的位置上考慮問題。譬如,老闆做出了某個決策,決定開始某個項目,她會跟其他同事說:「這個項目不行的,公司這麼做完全是浪費人力物力財力,我們應該去做另一個XXX項目。」又譬如,公司的某個項目暫時看不到收益,或是虧了。她會在公司里說:「我早就說了,不應該做這個項目的,咱們應該把錢投在那個更容易看到錢的項目啊,早按我說的辦就好了。」

而且女孩A非常喜歡跟公司外的人私下裡說公司的幫派情況。我聽到過好幾次。「XXX是XXX領導的嫡系,把我們這些沒靠山的壓製得都沒辦法幹活了。」「你不知道我們公司的情況,太複雜了,老外當道,二老板是狗腿子,還有一群紅衛兵」

我有一次回她:「其實也別太把公司當做甄嬛傳里的皇宮了,你也就是公司里的一個小兵而已,自己做好手頭份內的事就好,別想那麼多。」她就一副「你不懂的,跟你說多了也沒用」的表情。

女孩A一直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月薪沒漲過,職位沒變過。按一般的公司人,到了這個階段應該會考慮跳槽。當然女孩A也想過,有一次,別家公司從她的公司悄悄挖人,她就去面試了。這家挖人的公司是一家日本公司,她在面試之前就跟我說了她要去日本公司工作了,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日本玩,她去日本出差的時候,我可以去找她玩,一起逛街blabla。(樓主無業,經常被朋友們當做隨時的吃喝夥伴,逛街夥伴)不出所料地,面試後就沒信兒了。據說是因為挖人的事情被現任公司的老闆知道了,老闆就主動斷了和這家日本公司的業務聯繫,兩家公司不歡而散,都換了新的合作對象。彼此的業務關係不再存在,資源就無需互換,挖人當然也就沒必要了。

接下來說女孩B

她在三四年內換了三次工作,每次都是被客戶挖走。基本上每次跳槽,月薪都翻一番。

之前說過,我剛認識女孩B的時候,她月薪只有2.5K,還不到個稅起征點?我當時是覺得憑她手裡掌握的資源,和各方面對她工作的評價,她起碼應該換一份月薪5k的工作。但好像很少聽到她抱怨。別人勸她換工作,她就說:「我手上的這些事情還沒有做熟練,我怕到了新的公司就更適應不了了。或是:「我這人挺笨的,換了環境就上手更慢了。」

後來,女孩B家裡出了一些小事情,需要用錢,剛好公司長期合作的大客戶要挖她,她就下定決心跳槽了。

工資從2.5k躍升到稅前6k。但工作量多了很多。她果然不太能適應。我家離她的新公司挺近的,剛好那段時間我老公去外地出差,我就邀請她過來我家小住一段時間。每天到我家就已經凌晨兩點了。因為工作做不完,加班。她痛恨於自己的「低效率」,經常一個人哭。沒抱怨過別人,也沒聽她講過公司人的壞話和八卦,以及政治鬥爭。說的尺度最大的一句話就是:「工作簡訊太多,好煩,沒心情去吃飯了。」第二天八點鐘又走了。會提前一小時起床化妝。所以那段時間,她在我家小住,我除了半夜起來給她開一下門,基本上就見不著她。。。

三個月以後,她又被新公司的客戶挖走了。這次的月薪是稅前10k。相對來說,這份最新的工作是她熟悉的部分,做的相對得心應手。到現在已經做了兩年了。經常出差,很辛苦,但是沒有第二份工作那麼苦逼。兩年內,她買了車子,和貴的衣服,以及,在供房。

她新的工作又是繼續被客戶挖,拿到了月薪20k。作為朋友,我只知她蠻辛苦,以及她工作的大概方向,不知她工作的任何具體內容,只知她老闆是一個義大利女人,不知是嚴苛還是寬容,是溫和還是變態;只知她公司在一個很貴的地段的寫字樓里,是個大開間,外面有一塊露台綠地,但不知她公司里同事分成幾派,也不知同事是怎樣的人。因為她都不太說的。我知道她是不想抱怨,也知道說太多我不認識的人的事情,我不一定有興趣。

有時候她會說起自己「感覺自己學歷不是很高,也不是本專業出身,所以就只有努力地把細節做好。」

三年前,她英語磕磕巴巴,現在,她和公司人開會都是用英語,和好多國外客戶交流,完全沒問題。

有時候,女孩B也會說起「工作是負能量的來源」或是「想把工作和生活完全分開」這樣的話。不過她不抱怨具體的事。而且她非常明確地知道她想要的。她說,只是想賺更多的錢,以及學到更多的東西。從第三份工作起,工作上的挑戰讓自己感到新鮮和刺激。

我和女孩A也聊過「想要什麼」的話題。基本上,我的印象是,女孩A想要的是:「公司來了個富婆,有兩個mcm的包包,我也好想要一個啊。」「韓國那個XXX(偶像)好帥啊,好想要這樣的男朋友啊。」「要是能恢復以前的體重就好了,我以前可是個瘦子。」(我就說,那你就去減肥啊,去游泳去跑步去節食啊;她說「額,懶得去啊,累死了!餓死了!」)

希望兩個女孩都如願以償。因為她們都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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