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中國視角解讀早期希臘哲學

07-15

　　古希臘哲學大致分為早期希臘哲學（前蘇格拉底哲學）、希臘古典哲學、晚期希臘和羅馬哲學三個階段。目前，國內古希臘哲學研究尤其是前蘇格拉底哲學研究與西方仍存差距。國內前蘇格拉底哲學研究的進展怎樣？如何推動其進一步發展？記者採訪了三位古希臘哲學研究領域的專家。

　　西方強化比較研究

前蘇格拉底哲學大致橫跨公元前7世紀至公元前5世紀，囊括了從米利都學派一直到比蘇格拉底稍早乃至同時代的某些思想家以及智者的思考。華僑大學青年學者常旭旻在其《學術鉤沉與殘篇稽考——現代西方的前蘇格拉底哲學家文獻整理與考釋》中提到，這段時期的思想家們並沒有將自己的思考稱為「哲學」，他們思考的很多問題也不在哲學領域內。

因此，我們不能使用現代的「哲學」概念去理解和界定早期希臘哲學的主題和思考領域。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員姚介厚談到，目前學術界主要將前蘇格拉底哲學的研究內容劃分為以下六個方面：世界本源、宇宙論、認識論、自然哲學與科學思想的結合、宗教神學、倫理道德。

常旭旻介紹，西方前蘇格拉底哲學研究呈現以下幾個基本特色：第一，反思柏拉圖、亞里士多德解釋傳統，從具體理論著手，重新理解前蘇格拉底思想家；第二，引入分析哲學方法，強調早期哲學的科學性；第三，前蘇格拉底哲學研究的跨學科特徵；第四，開拓文獻整理的新領域，注重出土文獻、學述文獻和第爾斯殘篇文獻的對勘；第五，由出版機構引領、聯絡前蘇格拉底哲學研究，國際前蘇格拉底哲學研究社團初步成型。

二戰之後，前蘇格拉底哲學研究除了堅持文獻學的基本方法之外，主動、自覺地吸收分析哲學、現代古典學的方法與成果，在學術史研究方面大大強化了前蘇格拉底哲學內部以及直至近代以前西方哲學發展的比較研究。

　　中國重在形成自己的觀察

　　目前，國內古希臘哲學研究尤其是前蘇格拉底哲學研究領域，存在研究人員缺乏、古典哲學研究發表平台不足、文獻資源無法滿足專業研究需求、研究人員語言能力不足等問題。

　　「國內前蘇格拉底哲學長期以來發展比較緩慢，到目前為止仍停留在譯介西方的研究成果和進行總體上的哲學史梳理的階段。」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教授聶敏里說。翻閱目前的研究成果，除了從哲學史的角度做整體的把握，國內對前蘇格拉底哲學具體問題的研究還大多集中在恩培多克勒、畢達哥拉斯等主流哲學家身上，探討的問題也大多集中於本原、自然等概念，鮮有對其他小眾哲學家以及較生疏概念的關注。

常旭旻談到，短期而言，國內對前蘇格拉底思想家的研究可以專註於兩個方面：首先，根據西方現有成果編纂前蘇格拉底思想家的殘篇集注；其次，對近20多年來西方對早期希臘哲學學述文獻的整理成果進行譯介，拾遺補缺。不過，常旭旻提到，近年來國內前蘇格拉底哲學新的研究動態值得關註：一個是清華大學王路從對Being的「是」與「存在」之辨出發，對早期希臘哲學尤其是巴門尼德的Being問題做了細緻分析。

另外，清華大學宋繼傑的《邏各斯的技術：古希臘思想的語言哲學透視》以現代語言哲學為進路，在早期希臘哲學領域主要考察了巴門尼德、高爾吉亞，力求在完整的早期希臘哲學發展脈絡中獲得對希臘哲學基本問題的嶄新解釋。

　　國內研究希臘哲學的意義何在？聶敏里認為，中國學者應該憑藉自己對當代思想問題的深入思考形成自己的思想觀點，並以此來進行哲學史的梳理與觀察。中國目前正在進行的現代化進程是人類最深刻的一次現代化運動，中國學者在這一過程中所形成的觀察和思考也將會具有世界價值。雖然古希臘時代已與我們相去甚遠，但只有理清那個時代的哲學思考脈絡，才能準確把握今後的哲學思考方向，從而為整個世界貢獻自己的新思想、新範式，對世界文化作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