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寶薦文】法官形象的認知與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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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倪壽明

【來源】北大法寶?法學期刊庫

最高人民法院院長周強在不同場合談到法官隊伍中存在的正反兩方面現象，提出要認真思考法官的形象問題，法官應當具備什麼樣的素養？如何才能讓「法院更像法院，法官更像法官」?在近日召開的全國高級法院政治部主任會上，徐家新同志再次提出這個問題，希望大家一起來思考和研究。關於法官形象的認知與塑造，雖不是一個新課題，卻是一個歷久彌新的大課題？當前司法問題不少、公信力不高，似乎人人可以評點，甚至表達不滿與怨恨。然而受限於司法的高度專業性，以及人們對司法實務知之不深，道聽途說多於細緻研究，許多議論和評點並未切中時弊，於事無補。如何由內而外地描述法官的基本形象，的確值得下大功夫深入思考。

一是信仰與忠誠。中國古人說「生無信仰心，恆被他笑具」，西方法學家說「法律必須被信仰，否則將形同虛設」，均為至理名言，簡潔且深刻。法官必須崇尚法律，時刻秉持對法律的忠誠之心，為國家、為社會、為當事人主持正義，甚至為捍衛法律尊嚴不惜獻身。這是法官之所以為法官者的靈魂。我們常說，信仰與忠誠比智慧與能力更有價值，就是因為信仰與忠誠所代表的是一個人的品質。法官的信仰與忠誠，根本的表現就是熱愛審判工作，將其視為事業並心甘情願為之獻身。具體點說，就是願意留在崗位上並全力付出，不僅全心全意地投入，而且常常會超越個人私慾，願意付出額外的努力，並以此為樂、以此為榮。否則，一切所謂的承諾都一定伴有虛言的成分。從一定意義上說，過多的牢騷抱怨或許正是信仰與忠誠漸行漸少的婉轉表達。

二是清廉與乾淨。要求法官必須清廉乾淨，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用現代話語表述，就是「做人要乾淨，做官要清廉」。我國自古就「廉」「禮」「義」「恥」並列為治國四大方略，「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廉乃國之大維，仕者之德。官以廉生威，人以德立身，為官之道總是建立在為人之道基礎上的。此謂「先做人，後做官」。近代賢人認為治國政事有「三官」：有議政之官，有行政之官，有司法之官，「三官」立然後政體立。司法之官位居「官」之尾，符合「官」治國政事的邏輯順序。司法官所裁定的事項或紛爭往往事關社會規則的底線，其清廉乾淨與否，比較一般的議政之官、行政之官更加重要？如果司法之官不能保持清廉乾淨，社會公正將失守於底線，社會秩序必將走向大亂。

三是能力與擔當。通常情況下，司法是解決問題的最後方式，能夠進入司法訴訟的矛盾糾紛往往十分複雜難解，甚至常常連事實真相都因為事過境遷、證據不足、各說各理，而難以搞得清楚、說得明白，更不要說做判斷、下裁決了。但是，法官必須毫不猶豫迎難而上，責無旁貸地挺身而出，直面矛盾、攻堅克難。所以說，不當法官不知其難？有人曾這樣回答當法官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終日思考晦澀難懂的法律問題，生活在一個不為公眾所了解的世界裡；意味著要經常徹夜不眠，歷經長時間、高強度的專業閱讀；意味著接手案件之後就沒有了退路，就不能退縮，必須在一些最具爭議和最困難的問題上，作出不牽涉個人感情的裁決；意味著這個裁決一定不會受到訴訟某一方的歡迎，還可能因此而受到最惡意的報復，甚至最殘暴的殺害。

四是價值與導向。法官不僅需要理性的頭腦，也需要滾燙的心腸。法官最終所展現給社會的判決書中，一定包含了法官的分析推理與價值判斷，包含了對法理秩序與社情民意的權衡，包含了司法裁判的基本理念和價值導向。我們常說新聞輿論要講導向，其實，歷史和現實、經驗和教訓都告訴我們，判決早已經成為影響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更要講公正、講導向。這就是為什麼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最具社會影響力的判決，討論什麼樣的判決才稱得上是偉大的判決。可以肯定地說，那些足以促進形成良好的道德風尚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判決，那些足以對經濟社會發展產生重大而深遠影響的判決，一定是可以載入史冊的偉大判決。在這樣的判決中，不僅有訴訟當事人的命運，也一定有時代前進的洪流；不僅有濃縮的微觀世界，也一定有宏大的歷史變遷。從這個意義上說，每一份判決都是沉甸甸的。

想要準確地描述法官形象的確很難，站位不同、角度不同，人們對法官形象的認知很難達成完全一致的認識，但對於法官應當具備的這些基礎性、關鍵性要素還是可以形成一些共識的。無論內化於心還是外化於形，法官的基本形象必須是胸襟磊落，正大光明；無論堅守法律底線還是通達善良風俗，法官析疑斷案應當做到公平公正，有守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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