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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斯科爾茲尼的故事(十)

第五裝甲集團軍:

開始進攻!

牢記我們引以為豪的德國軍隊的傳統,牢記我們犧牲的同志們的遺願和熱情!陷入敵人重圍的祖國和正在前線奮戰的戰友都期待著我們能夠各就其位各盡其能!向前沖啊!

—————————— 第五裝甲集團軍司令: 裝甲兵將軍曼陀菲爾

1944年12月16日的凌晨,阿登反擊戰(德軍的正式稱呼是「守望萊茵」)的進攻時間終於到來了。這一完全出乎美軍的意料,他們的防線被德軍的突襲打得支離破碎,靠近前線的機場也被德軍反覆炮擊,而且,在濃霧中美軍的飛機完全沒辦法起飛參戰,阿登地區的冰雪也嚴重阻礙了盟軍的增援部隊。

斯科爾茲尼的先遣偵察隊也跟著德軍的部隊出發了,他們配備著最好的吉普車,而且都穿著正宗的美軍制服以及攜帶著完善的身份證明。他們跟隨著進攻的矛頭——黨衛軍第六裝甲集團軍一起前進,等他們穿越了美軍的陣線後就分成幾個小組分頭行動。

斯科爾茲尼第150裝甲旅的其他成員依舊在起點處等待著,他們在等待時機,只要德軍的坦克部隊突破了美軍的防線,他們就衝上去,不是去大開殺戒,而是混雜到潰退的美軍中去。斯科爾茲尼提醒過他的手下,所以他們都沒有開槍開炮,第150裝甲旅的任務很簡單,他們要象美軍那樣一路潰逃,到了默茲橋那兒就停下駐守,一支守到後續德軍部隊趕上來過河為止。

(偽裝的美軍M10坦克殲擊車,其實這是一輛德軍車輛,注意車身側面噴塗的白色五角星。連斯科爾茲尼也認為這些改頭換面的車輛不太象——只能在夜間或者很遠的距離上欺騙一些剛入伍的新兵。)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讓希特勒滿意,除了美軍沒有轉身逃跑這一條。雖然倫斯德元帥向那摩爾挺進了50英里,雖然美軍前線被撕裂成兩半,但德軍的突擊部隊還是停了下來,他們需要彈藥補給,需要燃料補充,可這一切被潰退的美軍全部破壞掉了,大量的燃油在德軍到來前被傾倒。美軍在慌亂之下拼湊起大量的閑散士兵加入防禦,包括通訊部隊、廚師、信號兵、後勤保障隊等等,都被集中起來投入戰鬥。

在巴斯托尼這個路口,美軍堅守不退,與德軍展開了爭奪戰,直到巴頓的坦克部隊趕來增援。

「格里芬」行動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24個小時,但德軍始終沒有擊潰美軍以便讓第150裝甲旅大展神通,斯科爾茲尼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想停止此次行動,「再給我們一天的時間」第六裝甲集團軍這樣要求著。

於此同時,斯科爾茲尼已經派出了兩隊「美軍」前往默茲橋偵察,這樣就可以保證一旦美軍潰逃即可奪取該橋。又過了24小時,美軍依舊在堅持,依舊沒有崩潰,而且他們的後援源源趕至,那些在最初的打擊中潰散的部隊被重新集整起來再次投入了戰場,現在想等著美軍潰散是不可能了。斯科爾茲尼看到了這一點,他命令部隊塗改掉美軍標記及偽裝,然後全部加入戰鬥。

德軍後方的交通極度混亂,大批部隊擠在泥濘不堪的道路上無法通過,這在阿登反擊戰中成了致命的問題,斯科爾茲尼在趕往另一個部門研究戰況時深刻地發現了這一點。司令部的某位軍官糊裡糊塗忘記了取消第二階段繼續進攻的命令,雖然第一階段的進攻已然受挫。

開過去的許多車輛都停在了一邊,因為缺乏燃料,沒辦法開了。許多坦克手加入了步兵,並不是去參加戰鬥,而是往前沖想奪取盟軍的燃料庫,而這些燃料庫在美軍防線後面數英里處。

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斯科爾茲尼下了車,沿著泥濘的小路爬到了山頂。他站在山頂上觀察道路,發現堵塞道路的是一輛龐大的拖車,這輛拖車大概是拖運V—1火箭部件去新的發射場。斯科爾茲尼命令車上百十來名士兵下車,一起把車用力推到路邊以便清理道路,讓後續部隊抓緊通過。

幾天後,一枚偏離方向的德軍炸彈掉在了斯科爾茲尼身邊幾百碼的地方,他再一次咒罵統帥部的樂觀:「不錯的武器,就是精確度需要改進。」幸運的是,這枚炸彈沒有爆炸。

現在,輪到美軍反擊了,斯科爾茲尼把他的裝甲旅用於掩護德軍北肩的突出部,那裡是倫斯德元帥所率部隊的「矛頭」,很有被切斷的可能。斯科爾茲尼日復一日地從這個不穩固的防守點趕到另一個不穩固的防守點,帶著他的特種部隊參與一次次殘酷的常規戰鬥。

12月21日,斯科爾茲尼手下的一名軍官錯誤地跨過了戰線到達了瑪爾梅迪,他發現那裡防守非常薄弱,斯科爾茲尼得到報告後覺得這是一個奪取該鎮的機會。雖然他現在沒有炮火援助,而且也只有10輛坦克,但他還是決定進攻。斯科爾茲尼的進攻遭到了美軍的沉重打擊,傷亡慘重,最後一個跑回來的是馮·福爾克薩姆(你還記得他嗎?米老鼠行動?),但也受了輕傷。隨後,斯科爾茲尼的頭部也受了傷。

稍稍包紮後,斯科爾茲尼返回指揮所去找重炮連,現在該他們反擊一下瑪爾梅迪的美軍了。但炮兵指揮官很遺憾地告訴他,每門炮只有16發炮彈,沒有更多的了。

12月28日,美軍徹底解圍了,天氣已經放晴,這就解脫了對盟軍空軍的束縛。所有返回的道路上再次擠滿了已經大大減員的德軍,盟軍的飛機掃射轟炸著德軍的隊伍。阿登反擊戰成了一場潰退,德軍傷亡及被俘的人數超過10—12萬,其餘的部隊在倫斯德元帥的帶領下敗退回德國。

但是,斯科爾茲尼的那些「美軍」呢?他們坐著吉普車到哪裡去了?零零散散地,有些人安然返回了,後來,斯科爾茲尼與這些回來的戰士交談,拼湊出了一幅這些「美軍」的戰鬥經過:

第一群偽裝的志願者穿越了比利時戰線一直往前,他們到達了默茲河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這裡是於伊,位於列日和那慕爾之間,他們趕上了美軍一支混亂不堪的車隊。德軍指揮官顯然想驗證一下他的英語口音是否過關,他跑過去問那些美軍:援軍在哪兒?顯然他的英語欺騙了那些美軍。幾個小時後,一個裝甲團隆隆開來,正是要開赴前線的美軍援軍。

「別走那條道」一個化裝成美軍的德軍叫喊著,「你必須要繞路走。」然後這個「美軍」熱心地指示了一條錯誤的道路,這條路將把這些美國坦克帶到比利時的另一端去。美國佬還很高興:「謝謝你告訴我們」,那名指路的「美軍」脫口而出:「You"re welcome!」(意思是別客氣)

(一個失敗的德軍先遣小組,注意他們開的美式吉普。)

第二群偽裝的志願者跑得很快,他們混到了一支美軍隊伍中。隨後他們一起挖掘了戰壕,鋪設鐵絲並架起了機槍,準備抵抗德軍的進攻。一個美國兵好奇地問身邊的「美軍」:「你們從哪裡跑來的?」化裝成美軍的德軍指揮官暗示了一下幾個手下:「一起叫」,幾個人立即一起大喊起來:「德國人來了,我們被包圍啦。」一下子,所有的美軍全跑了。

斯科爾茲尼的這些「美軍」自由自在地走來走去,就像隱形人一樣,他們把路標反轉,把方向指向錯誤的地方;切斷電話線和通訊電纜;他們在樹上紮上紅絲帶,表明這些通往前線的道路已經埋設了地雷······總之,只要是能讓美軍產生困惑的任何方法,他們都使用了。

但是,與這些偷偷摸摸的破壞行為相比較,「格里芬行動」造成的更大危害是給盟軍士兵帶來的心理恐慌。文章一開始就說過一批偽裝的德軍士兵因為吉普車翻車成了俘虜,他們很快就招供了一切,他們的口供震驚了美軍士兵,而且很快,戰線前後的所有士兵都聽說了這些消息:一個旅的德軍穿著美軍制服到處跑!一項針對艾森豪威爾將軍司令部的襲擊行動!奧托·斯科爾茲尼帶領著一幫經過特殊訓練的殺人團伙!·······

(幾名被俘的150裝甲旅先遣隊成員,被綁在樁上等待槍斃,他們身上的美軍制服沒能及時脫下,這是他們被立即槍斃的關鍵,而且,作為間諜,槍斃他們是符合國際法的。)

這些匪夷所思的消息當然難以讓人相信,但眼前這些可憐的俘虜就是證明!這幾個頑固的傢伙軍旅生涯就此結束,更可悲的是,國際法保護絕不會用於他們身上。這幾個俘虜交待的情況——關於斯科爾茲尼和他的特種部隊,象爆炸衝擊波一樣四處擴散,而且越傳越離譜。

一周後,加來電台(注意,這個電台是盟軍專門向德軍進行心理戰的廣播電台,並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樣進行赤裸裸的反納粹宣傳,而是播放大量的德國流行歌曲吸引德國人,然後參雜一些真實的戰況通報。有時候還有一些盟軍人員裝扮成德國國防軍軍官現身說法,並不是號召大家投降,而是裝作忠心耿耿的樣子氣憤地指出納粹黨內的腐化墮落,長期進行這樣的「爆內幕」就會讓眾多德軍士兵產生疑惑——我們難道是在為一幫流氓在打仗?)宣稱「已經有250名身穿美軍制服的德軍士兵被抓獲。」斯科爾茲尼聽到後覺得可笑,因為根本沒有那麼多「美軍」被派出去,要真是這樣,那隻能說明盟軍抓了他們自己人。

戰後,斯科爾茲尼會見了一些美軍「受害者」:有一名美軍上尉,因為他穿了一雙從前線撿到的德軍軍靴,結果被當做「化了裝的德國人」送進監獄關了一個星期;還有兩名到前線巡視的參謀軍官,平時很少吃罐頭食品,在前線吃中飯時因為「覺得罐頭的味道不錯」而被懷疑,結果他們的下一頓飯只能在牢房裡吃了。(註:美軍的那些少爺兵普遍認為罐頭食品很難吃,只有缺乏補給的德軍士兵才會覺得「味道不錯」。)

(舉槍射擊,幾名冒充美軍的德軍戰俘被當場槍斃。這再一次告訴我們,戰爭絕非小說或影視劇里描繪的那麼浪漫,所謂的喬裝改扮深入敵後,本身都是違法行為,一旦被抓住,等待他們的就是上圖的結局。從這一點看,蘇聯女英雄卓雅的死並非因為「德軍慘無人道」,而是她燒毀馬廄的行為確實是不值得。不過,歷史總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這些俘虜的交代再加上前面凱特爾元帥的「絕密」通知,這些線索聯繫起來後讓美國人悔恨交加,從現在開始,美軍嚴密關注各個方面得到的情報,並仔細分析,再也不敢象過去那樣漫不經心了。

警告情報已經發向各個單位:奧托·斯科爾茲尼——專門從事綁架或暗殺各國要人的專家,此人帶著近200名穿著美軍軍裝全副武裝的人員已經在去往盟軍最高指揮部的路上,他們都發誓要抓住艾森豪威爾將軍。另外還有類似的武裝小組,正在想辦法對付蒙哥馬利元帥、布萊德雷將軍以及其他盟軍高級指揮官。

這些喬裝改扮的德軍士兵說英語、帶著美軍通行證、開著美式車輛,但他們有一個疏漏就是他們沒有胸前的「狗牌」(指美軍士兵的身份識別牌)。美軍要想在大隊人馬中識別出他們,只能靠逐一檢查,這個難度很大,另外也有人認為那些德國佬已經搞到了「狗牌」也說不定。

(國際法明確規定,交戰雙方必須身著易於識別的制服,禁止不正當地使用敵人的國旗、標記和軍裝。由此可見,上圖的槍斃場面只能說是咎由自取。當然,國際法不是萬能的,有關話題在戰後引起的爭議非常大。)

現在,起碼有一半的美軍部隊在嚴陣以待,等著這位「斯科爾茲尼中校」。空氣中充滿了緊張氣氛,無論在火線前還是在後方,每個人都是可疑的:停在路邊的卡車很可能是個埋伏;酒吧里沉默不語的那個陌生人會是個破壞分子嗎?······這些胡思亂想對防守者而言毫無用處,只會增添更多的猜疑和混亂。

布拉德雷將軍的司令部位於盧森堡,這件事情也給他帶來了很多的麻煩,他評論說:「有50萬的美軍士兵······,每個人在遇上別人時都在玩貓鼠遊戲。」他甚至發現現在連出行都很困難,他想去第一集團軍司令部,霍奇斯將軍勸他等大霧消散後坐飛機去更穩妥,因為「後方已經被喬裝改扮的德國人搞得驚慌失措。」

高級軍官們經常需要開會研究軍事部署,他們發現所有的道路上都擺滿了路障,而且軍銜標記已經毫無意義,甚至連通行口令也不管用了,現在唯一能幫助這支風聲鶴唳的軍隊的辦法是國家風土人情。嫌疑人??任何人都是嫌疑人!!每個人都必須參加現場測試來證明自己確實是美國人。

(四星上將布萊德雷,朝鮮戰爭中那句後來廣為流傳的話「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與錯誤的敵人進行一場錯誤的戰爭」就是出自他之口,不過遺憾的是,某些宣傳故意疏漏了這句話之前的「如果採取這種戰略」這幾個字!哪種戰略呢?

最後,布萊德雷將軍還是坐著他帶有三星將軍標記的汽車上路出發了,他馬上發現,不管是軍銜標記還是通行證或者是高聲抗議,這些都不能讓他免遭檢查。在每一個路口,他都要向憲兵們證明他的國籍:

第一次遇到的問題是「馬薩諸塞州的首府是哪裡?」布萊德雷將軍回答是「斯普林菲爾德」,結果憲兵糾正他「應該是芝加哥」(其實是波士頓);第二次是一個關於橄欖球的問題;第三次則是「金髮女星貝蒂·格拉波的現任丈夫是誰?」將軍立即回答:「是哈利·詹姆斯」,這一次讓憲兵們非常滿意······

美軍第七裝甲師B戰鬥群司令官克拉克准將也遇到了麻煩,他也和布萊德雷將軍一樣,毫無將軍架子地接受了盤查,但他的運氣顯然不夠好。憲兵上尉問了他一個關於棒球的問題,也許上尉以為所有的美國人都應該對棒球感興趣,可偏偏克拉克將軍不是,反正他回答錯了。

立刻,憲兵們的槍口一起對準了克拉克將軍,上尉警告他舉起雙手不許動,然後命令手下把這個冒牌將軍抓起來。「我是第七裝甲師B戰鬥群的克拉克准將」他大聲聲辯著。

「簡直就像真的一樣」憲兵一邊銬上他一邊冷嘲熱諷著,「你明明就是斯科爾茲尼的人,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我們剛剛接到情報······」

一名准將「失蹤」可不是鬧著玩的,克拉克手下的參謀人員立刻到處尋找,在被關押了5個小時後,克拉克將軍得以「釋放」。滑稽的是,那名憲兵上尉還厚著臉皮問將軍要簽名。

「我又不是德國佬,你幹嗎還要我給你簽名?」

「報告將軍」,上尉立正敬禮,「您是我抓到過的最大的官了。」

蒙哥馬利元帥接管了一部分美軍被突破的防線,他的聯絡官火速通過冰雪覆蓋的地面趕去前線,突然他看見蓋滿冰霜的窗戶里伸出幾支槍口,「誰是梅干臉?」一個嘶啞的聲音盤問他,「利力·安布納住在哪裡?」「誰和吉格斯一起工作?」······英國軍官倘若不熟悉獨立宣言或者不能用口哨吹出美國的流行音樂或者不知道卡通漫畫中的人名,那麼他也會被立即逮捕,當然這並不是說那些偽裝的德國人會同樣換上英軍制服矇混過關,但這些舉措證明了目前局勢的極度混亂。

現在法國以及駐法國的盟軍最高司令部也毫無聖誕氣氛,著名的和平咖啡館位於歌劇院旁邊,已經有消息說斯科爾茲尼的一幫人在那裡秘密彙集。為了安全起見,附近已經安排了坦克和大炮以防不測,但是,怎樣才能在那麼多正在休假或正在輸送去前線的軍人中區分出誰是偽裝者誰是真正的美軍呢?

巴黎——晚上八點實施宵禁,盟軍安全部門顯然希望斯科爾茲尼的部下會衝進一座空空如也的城市,這樣他們就會被一網打盡。可是,如果斯科爾茲尼他們冒險在白天進入怎麼辦呢?另外一個令人恐懼的猜想就是:萬一斯科爾茲尼的人已經進入了巴黎呢?於是,數百名美軍士兵在巴黎大街上被逐一攔下,一臉不高興地接受憲兵們的盤查——在宵禁前要想去和平咖啡館消遣一番的話,就必須穿越層層憲兵們的封鎖線。

(這就是著名的Le Cafe de la Paix?和平咖啡館?當年的傳聞是「斯科爾茲尼的人在這裡碰頭」。)

除了軍人,民用車輛也必須遭受檢查,喜歡譏諷人的法國佬不得不忍受巡邏隊的盤查,而後面的美軍軍車司機則著急地催促著。現在,流言蜚語已經升級,斯科爾茲尼的人已經「升級」了武器,有塑膠炸藥,還有能從手槍發射的手榴彈等等,他「恐怖活動」的名望與日俱增,這又導致美軍檢查工作越來越粗魯。

現在,艾森豪威爾將軍首次嘗到了被隔離的滋味,有情報說「至少有三個自殺小組正在窺探艾森豪威爾的住處。」戰後,他回憶說「這個說法是一名非常激動的上校告訴我的,他確信他已經完全掌握的德國人的行動計劃都是真實無誤的,他還指出了該計劃的詳情,他的論斷得到了其他安全官員的支持。」

幾個月來,艾森豪威爾作為盟軍最高指揮官,來往法國與比利時之間,通常他只帶一名副官或者一名勤務兵。現在,他不得不搬到聖日耳曼的一座別墅單獨居住,這座別墅過去是德軍倫斯德元帥使用過的,距離巴黎大約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艾克在那兒度過了一段輕鬆愜意的悠閑日子。

艾克的保衛人員為過去馬馬虎虎的護衛工作感覺震驚,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只要艾克走進司令部,身後一定有嚴密的警戒線和荷槍實彈的巡邏哨兵,而且,凡爾賽宮附近還有後援部隊。但艾森豪威爾將軍認為這些繁瑣的保衛工作意義不大,他認為,德國人除非發瘋了,否則他們跑這麼遠來滿世界尋找一位盟軍指揮官是很困難的事情,也許他們已經走掉了。保衛部門可不敢贊同艾克的看法,所以艾克只好整理行囊搬到凡爾賽宮居住,條件是「這樣的話,士兵們就可以用於前線而不是在我身邊繞。」

12月27日,艾森豪威爾終於可以出去透透氣了,他即將搭乘開往布魯塞爾的火車去出席軍事會議,像一個出城遊逛的小學生一樣興奮的他到了巴黎火車站北站卻發現車站上簡直象開了鍋一般,擠滿了激動不已的士兵和警察,艾克不高興了:

「我嚴厲地質問負責保衛的官員,這麼多人是怎麼回事?安保官員向我保證說,這些人擠到火車站來是他們的個人行為,他們平日的執勤大概就在車站或者附近。」

「但是,等我們的旅程開始後,我發現有一個班的士兵在陪伴著我,火車開開停停——這很正常,因為鐵軌上蓋滿了冰雪,行進有些困難——每次停車,這些士兵馬上跳下列車,擺開警戒線保護我們······」

火車到達了布魯塞爾,艾克到這兒來是為了和蒙哥馬利進行秘密會談,結果他發現自己跑進了另一個戒備森嚴的領域——因為斯科爾茲尼說過要「穿越比利時」。完全沒有自由可言,會談結束後,艾克趕緊「逃學回家」了。

阿登戰役結束後一個月,美軍憲兵還在拿著斯科爾茲尼的照片與陌生人逐一對照,所有的法國警察得到通知說「這是一個最危險的人」,抓捕他一定要非常小心謹慎。到戰爭結束前,大概是為了避免驚嚇到公眾,盟軍總部把這些事情壓下來始終沒有透露給新聞媒體。直到德國投降後報紙上才突然透露出來「精心挑選的刺客······由巨人綁架者領導的······被派去謀殺艾森豪威爾將軍······」云云。

抓捕斯科爾茲尼的工作有些虎頭蛇尾,在盟軍看來似乎有上千名說英語的亡命之徒在後方活動,實際上真正穿越了盟軍戰線進入後方的只有28人,斯科爾茲尼詢問過每一個返回的士兵,他得出了這個準確的數字,不會再多了。

事實真相就是:極少數只經過短期訓練的士兵,裝備很一般,作為冒險者,他們穿過了美軍防線,但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或者下一步該去哪裡,就是這樣一些人給敵軍造成了極度的混亂,這是一個極大的成功!而斯科爾茲尼則是在戰後才知道這一成功的。

前面我們說到斯科爾茲尼在戰鬥中受了傷,隨後他被轉到西線德軍總司令部,在那裡他得到了治療,得以保住他的右眼。希特勒一聽說斯科爾茲尼頭部受傷,立即派出了他最信賴的外科大夫趕去,這名大夫在手術台上進行了幾個小時的手術,成功地挽救了斯科爾茲尼。

魯道夫·勃蘭特大夫和斯科爾茲尼成了朋友,他告訴斯科爾茲尼,元首現在完全靠麻醉品支撐自己,這對他的健康是很不利的。

不管怎麼說,戰爭還在繼續,仗還要打下去。這次行動希特勒打出了他的王牌,雖然完全失敗了,但是,隨時有可能再把斯科爾茲尼叫到他的指揮所面授機宜再進行一次賭博,誰知道呢?

1945年的新年到來了,德軍前線舉辦了新年會餐,陸軍元帥凱特爾也放下架子趕來參加。飯後,斯科爾茲尼返回他的旅部,在他路過科隆這座被轟炸得只剩殘垣斷壁的城市時,他聽到了夜色中傳來的新年鐘聲,新的一年到來了。

新的一年會帶來什麼呢?這是德國人民在1945這個新年的第一天不敢問津的一個問題。但對斯科爾茲尼來說,這個問題在他趕到指揮部時就已經明了了。馮·福爾克薩姆正在等他,並帶了一個不能拒絕的上級命令:第150裝甲旅解散。至於弗里登塔爾部隊,以後還會有一些小規模的任務。

福爾克薩姆最後提出了他的個人請求:他想去東線戰場!(阿德里安·馮·福爾克薩姆如願調去了東線參加作戰,僅僅半個月,1945年1月21日,在霍恩沙查附近的巷戰中頭部中彈陣亡,最終軍銜是一級突擊隊中隊長,他的故事我們下面還會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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