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創作中的幾個元素之一:韻律

07-15

韻律是詩詞之所以成為詩詞的最基本最直接的特徵。遵守韻律，是詩詞創作最基本的要求。有好事或自以為才大者，視韻律為羈絆為腐朽，那我就奉勸他，不必寫古詩詞，你大可以選擇新詩和現代詩，什麼拘束也沒有，想怎麼干便怎麼干。

韻律，包含兩個方面的概念，一是用韻，二是守律。用韻，提倡用古韻，《平水韻》或《詞林正韻》均可。畢竟經過上千年的發展，韻的系統設置比較完整、恰當，儘管漢字的語音在變化，但變化仍然有限，且是繼承和發展中的變化。尤其是入聲字的存在，體現了古體在音韻上的魅力。把入聲字拆分，是現代漢語一大敗筆。那些押入聲韻的詩詞，現在經常被播音員或者朗誦家用普通話讀，不管怎麼聽，都覺得怪異。

對於四聲的辨別，《學詩百法》里有個順口溜可以借鑒一下：「平聲平道莫低昂，上聲高呼用力強，去聲蒼茫哀遠道，入聲匆匆急收場。」這個大體說出了四聲的發音特徵。以我的經驗，除了入聲字獨立而外，普通話里的陰平、陽平、上聲、去聲的發音，很多與古音設置是差不多的。如果懂一些南方或者長江流域的方言，那麼對入聲的辨別一般不會成為障礙。大不了多翻翻《詞林正韻》，多讀讀押入聲韻的詞，很快就會明白的。你一定要相信，這東西，比學外語簡單得太多了。

用韻的選擇，有一定的講究，比如韻不能啞，不能冷僻，韻字音避免雷同，陰陽上去入要注意搭配，務必形成一種起伏感。只有聲音的抑揚頓挫，才能體現近體的音韻美。對於如十三元之類的韻，因為現代漢語的發音已經不同，所以在創作中也不妨有所取捨，不必一味教條。詩詞是寫給現代人看的，適當遵循現代人的習慣，也不為錯。

守律，主要指近體詩詞應當遵守的格律，包括平仄、對仗等，各種體裁有其具體要求，但也有一定的規律可循。近體詩的律句，比較容易掌握，句中律的變化並不複雜。有人喜歡拗句，其實，拗句本質上就是不合正常韻律規矩的句子。它所形成的聲韻感覺，與正常律句有所不同。律句側重於流暢自如，而拗句有時更為頓挫，或者誇張一種風格，比如高古、拗怒、鬱勃等。寫近體詩，律句是通則，拗句是變則，通為常態，變為非常態，兩者權衡，適可而止。所以，初學者不妨嚴守律法，熟悉以後，或可再尋聲律變化之妙。

詞雖然是從音樂發展來的，「倚聲填詞」就是這個意思。但有宋以後，詞的音樂使命在逐步退化消失。特別是文人詞產生，詞成了抒發情感的一種文學體裁。詞的格律繁多，每個詞牌都有固定的格式，還有若干變體。但總的看來，詞的句法韻律變化，大多從近體詩律句演變而來，平仄相間、平衡、協調，一般不會出現4連平4連仄以上的情況，極個別如《壽樓春》這樣的調子，那是為了表達特殊的聲情效果。

個人以為守律是必須的，但不必死守，應當認可其可變通、變化之處。詩詞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其本質不在格律，但格律是不可迴避的要素。不懂格律而妄言詩詞，屬於外行人看熱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