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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元敏,遊走於今天和昨天之間

"肯定是回不去了,怎麼回去?"六十六歲的陸元敏眯著眼睛,望著彩色玻璃窗外曾經的法租界,不動聲色。

有人說陸元敏是中國當代紀實攝影的一面旗幟,這大概是緣由從上世紀七十年代初至今,陸元敏用自己獨有的語言方式不間斷的紀錄了自己對上海這座城市的體驗和理解。在那段很長的時間裡,陸元敏帶著他的裝著樂凱膠片的相機一起在上海的街巷中穿行,似乎沒有特別的理由,亦無更好的借口,沿著外白渡橋、沿著蘇州河、沿著看似不在意的歲月,日復一日的拍攝。"就是很喜歡,沒辦法"。

約好是在上海巨鹿路上的一家畫廊見面。舊時法國租界的核心區,鱗次櫛比的西式街樓和濃蔭遮蔽的法國梧桐,特定的文化印痕,體現出陸元敏的用心。畫廊隱在老荷蘭公寓的臨街一層,不起眼的門廳極易被忽視,可就在這隨意間,造訪者就會完成穿越,從喧鬧浮華的塵世來到凝靜安然的逸境,只在瞬間。畫廊朝西的展壁上依次陳列著自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期約二十年里,陸元敏拍攝的七十多幅黑白照片。按主題、地點、技法、情境大致分出了幾個系列,這樣做也許是出於讓觀賞者能更好理解作品。"我只是按照自己的設想去拍,不去想拍了可以幹什麼。"

這些展出的大多數照片在後來陸續出版的名為《上海人》《蘇州河》等作品集里都有了體現。畫廊主人小謝指著一組六張八寸的照片讓我特別留意,小謝告訴說:這是陸元敏為這次特展親自手工印放的。這一組照片從專業的角度看,技術上應還沒有到達無懈可擊的地步,從一些細節里可以發現在拍攝或製作過程中條件的局限。但,這組照片的確就是那種讓你看一眼就再也無法忘記的照片。

陸元敏是原居的上海人,每日穿行在上海普陀、靜安、黃埔、閘北、虹口這些老城區的大街小巷,騎一輛念八寸的腳踏車,有一雙無所不在的眼睛。如此四十餘載,一萬五千餘天。"我並不為某個專業機構服務,所以拍的時候沒有職業上的顧忌,想拍就拍了,就這樣拍。"陸元敏可能不曾料到,在這幾十年的不輟中,除了在攝影界豎起了一桿醒目標誌外,更為世界了解上海乃至中國社會開啟了一扇甚為精彩的窗口。"我要是有其他想法,也拍不到今天。"

不經意間,陸元敏用起了數碼相機。與那些至今還在數碼還是膠捲之間糾結的死去活來的攝影師相比,陸元敏顯得淡然不驚:"不都是拍嗎?膠捲又貴還麻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一段時間裡,陸元敏的相機里一直裝著一種"樂凱"的膠捲,他還設法找到大盤的膠捲,自己動手把膠捲分裝進暗盒。如此與攝影介質之間形成的默契成為陸元敏更好掌控或者理解攝影術的捷徑。

在攝影術傳入中國的最初時期,來自歐洲的攝影者把上海當成他們大多數人跨進中國的首個驛站。在獲取對這個東方神秘國度最初印象的同時,歐洲攝影師們也把攝影術留在了當地,當然,留下的還有某些西方社會習慣了的閱讀方式。陸元敏諳知這是一種怎樣的感知和表達,並在他多年的影像中把這種屬於他個人的理解發揮到出神入化,讓今天的西方學者反過來驚嘆其影像傳達的獨特魅力。

告別陸元敏,突然想到了智利的攝影家賽爾吉奧.拉萊。陸元敏與拉萊,兩者的影像語言特徵並不交集;在生活態度上,拉萊放棄了巴黎,陸元敏仍守候上海。但誰敢斷言他們在精神自我體驗和意識呈現層面沒有重疊處?有嗎?至少今天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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