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飛翔,我們抵達
我們飛翔,我們抵達 ——讀子衣愛情詩集《愛與火焰》 ◎海煙
就像她的為人一樣,子衣的詩歌也無不呈現出一種樸素自由,真摯飽滿,情感激越而又回歸自然的品性。她的詩主要是以現實生活中許多質樸的人物和事物做參照,抒寫愛,也追隨於愛,熱愛生活,也感恩於生活。在她最新出版的詩集《愛與火焰》中,更是把愛,當作了詩歌中的母語,拒絕悲傷,拒絕對困頓生活的哀鳴,以激揚熱烈的筆調歌唱愛,歌唱生活。正如她在詩中寫到:「此生我要造訪的,一定不是痛苦、悲歌、不是絕望的哀鳴。我所要抵達的,一定是鮮花、是陽光、是河流、是你、是愛情與愛情、身體與身體惺惺相惜的黎明。」這就是子衣對生活和愛情積極的充滿正能量的本真,因此她的詩歌也是積極的,富有愛心的。艾青說過:「人類如果沒有了愛的語言,這匍匐著,匍匐著的,該是怎樣的一種鱷魚。」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子衣一定是善良、樸實、真性情的詩人。
子衣的這部愛情詩集,收入詩作160餘首,分 「相遇之美」、「愛情的春水在動蕩」、「刀鋒上的傷痕」、「璧南河畔的愛情」、「愛情宗教」五個專輯,對年輕時的相遇之美、新婚時的甜蜜與美好、中年婚姻生活的歷練與成長,以及社會諸多的愛情婚姻現象,進行了詩意的呈現和表達。在這裡,我讀到了單純的少女之心,也領略了愛情需要的擔當與磨練的中年之境。作為詩人的子衣,肯定有永生難忘的戀愛時光,《愛與火焰》中最精彩的篇章,我以為是她記敘主人公戀愛時與愛人兩情相悅的邂逅之美。把愛情的天空和大地,倒映進自己的心裡。「夢幻里有活潑的晨鳥,清新的太陽,有嬌艷的花朵,明亮的露水,與相愛的人在一起,只說愛情,只說花香」——「想起你,我便想起整個春天」。 ——「給你吧,都給你。簡單明凈的憂傷,薄脆而又微涼的霜,都是等待你採擷的手語和唇語」。
在詩人那裡說情景交融,在詩評家那裡說一切景語皆情語。戀愛中的少女,尤其浪漫、奢侈,心中充滿柔情、蜜意,眼中滿含陽光、鮮花,詩集的開篇《風中的少女》,描述了青春飛揚的主人公與意中人相遇時的驚艷場景、驚喜之情。「我在一條波浪滾滾的江上,如一朵白雲,飄向你的懷抱,飄向你的山巒。」 「花在燦爛地開著,春水溫暖地動蕩,鳥兒甜美地相擁著」。像這樣的詩,還有《打開我的早晨》、《一條愛情的花蔭小徑》、《最好的果實》、《愛情的陽光溫暖在這裡》、《秋天的愛巢》、《你用身體給過我曙光》、《邀你步入花朵的子宮》、《菜花一樣去愛》、《著火的身體,唯一擁有的只是愛情》等。這些詩作,儘管描寫的是女性的美,都是借自然的風物,叢林、嵐煙、溪水、清風、明月、陽光、花香,通過隱喻的藝術化處理,顯得詩意盎然,避免了直白、一覽無餘的弊端。
我認為,詩歌的語言一定是來自內心的,也一定是服從於我們內心的,詩人應該用心靈訴說,而不是玩弄文字遊戲。從某種意義上說,詩人是傳播真理和正義的歌手,子衣這樣熱烈地歌唱簡單樸素的生活之美——「那時,我們教書、釣魚、養花、種菜;那時,我們聊詩詞、讀小說、聊天、賞月」,這些樸素之語與海子的名篇《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中「喂馬、劈柴,週遊世界」何其相似。在這樣簡單平靜的日常生活中,表現日常生活,追求閑適恬淡的愛情,這也是作為寫作主體的詩人與客體的詩意交融吧,在這裡,我彷彿看見了子衣在一個叫廣普的小鎮街頭和愛人牽手徜徉的生活場景,他們忘情于山水之間,又流連于山水之間。
詩人是以自己噴薄的激情感染生活的,無論是做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時代歌者,還是做一個超乎世俗而浸潤在溫馨浪漫的風花雪月、卿卿我我中的隱士,都必須在這裡禮讚生活、歌唱愛情,熱愛生活於其中的世界,璧山、璧南河、廣普以及與它相關連的山川風物,都必然會成為詩人歌詠的對象,作為詩人的子衣也一直深陷其中。
從子衣的詩集里,我欣喜地感受到了她博大的情懷,從哲學、宗教的高度來審視和反思愛情、婚姻。如《你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雖然寫的是夫妻離異的內容,表達的卻是在結束一段不幸婚姻的同時,也是迎來一個新的開端這樣一個宿命話題。《你要記得,我為愛展開的模樣》寫出了愛情超越生命、超越死亡這樣一個疼痛話題。《最好的月光》表達的是真摯的愛情可以驅走生存的壓力。《被愛情遺忘的身體》折射了靈與肉之間的內在聯繫。
每一個詩人應該從小我走向大我,這是時代和使命的必然要求。關心那些廣大人群渴望並為之感動的事物,關注人類的命運,同胞的處境,生命的價值等重大問題,這是詩人的責任。子衣的詩歌里常常有著對時代敏銳的關注和對紅塵眾生的悲憫情懷,正如她在詩中寫到:「戰爭奪走了你的愛人,你只有將巨大的悲傷,跪伏於墓地。撫摸他冰冷的碑文,像是撫摸著他,被戰爭摧毀的身體。」在這裡,子衣的愛,已被放大,並升華到了崇高的境界。
最後,我想說的,也是我自己在詩歌創作中比較困惑的——如果我們在詩歌創作中,語言能夠再節制一點,意象能夠再空靈一點,內核能夠挖掘得更深一點,我們的詩歌將會更富有深刻的質感和張力。如果對待每一首詩,我們都能夠精心的修改與打磨,那麼,我們的詩歌一定能達到更高的高度與深度。我非常贊同蔣登科教授的觀點:「好詩歌一定是修改出來的」。所以,讓我們一起努力吧,朝著詩歌的方向,我們飛翔!我們抵達!謹以此與詩人子衣共勉!
2015.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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