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註疏11
周禮註疏11
【漢】鄭 玄 注
【唐】賈公彥 疏
●卷三十一
司士掌群臣之版,以治其政令,歲登下其損益之數,辨其年歲與其貴賤,周知邦國都家縣鄙之數,卿大夫士庶子之數,(損益,謂用功過黜陟者。縣鄙,鄉遂之屬。故書「版」為「班」,鄭司農云:「班,書或為版。版,名籍。」○版,音板。)
[疏]「司士」至「之數」○釋曰:雲「掌群臣之版」者,謂畿內朝廷及鄉遂都鄙群臣名籍。雲「以治其政令」者,即損益之數,辨其年歲貴賤之等是也。雲「歲登下其損益之數」者,三年黜陟者是也。雲「辨其年歲」者,知群臣在任及年齒多少也。雲「與其貴賤」者,大夫已上貴士已下賤也。雲「周知邦國都家」者,邦國謂周之千七百七十三國也。都家,謂天子畿內三等采地,大都、小都、家邑是也。先邦國後都家者,尊諸侯故也。亦如《大宰》雲「布治於邦國都鄙」,亦先邦國也。縣鄙者,謂去王國百里外六遂之中也。不言六鄉者,舉遠以包近。雲「卿大夫士」者,即謂朝廷及邦國都家縣鄙之臣。數,總言之也。雲「士庶子」者,亦如《宮伯》,卿大夫之子,謂子、庶子其支庶宿衛王宮者也。雲「之數」者,邦國已下總結之也。○注「損益」至「名籍」○釋曰:雲「損益謂用功過黜陟」者,即三年大比,以功過黜陟者也。雲「縣鄙鄉遂之屬」者,縣鄙屬遂,故云之屬。其中兼鄉中之州黨,故鄉遂並言也。
以詔王治。(告王所當進退。○治,直吏反,下注「治處」同。)
[疏]注「告王所當進退」○釋曰:知詔王治是告王所當進退者,司士掌群臣之數,只為賞罰進退以勖勵之,故知告王治,唯謂進退之也。
以德詔爵,以功詔祿,以能詔事,以久奠食。(德謂賢者。食,稍食也。賢者既爵乃祿之,能者事成乃食之。《王制》曰:「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奠,音定。乃食,音嗣。其論,魯頓反,下同。又如字。任,音壬。)
[疏]「以德」至「奠食」○釋曰:雲「以德詔爵,以功詔祿」者,據賢者試功之後,其德堪用,乃詔王授之以正爵。有功,乃詔王授之以正祿也。雲「以能詔事,以久奠食」者,奠,定也。據能者先試之以事,事成乃定以稍食。其能堪用,乃後亦詔授之以正爵祿。○注「德謂」至「祿之」○釋曰:雲「德謂賢」者,即《大司徒》雲「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三物,謂六德、六行、六藝。有六德六行,即為賢者。有六藝,即為能者。《鄉大夫》云:「三年則大比,而興賢者、能者。」鄭云:「賢者,有德行者。能者,有道藝者。」雲「食,稍食也」者,月給食,不並給,故云稍食也。雲「賢者既爵乃祿之」者,以經先雲「以德詔爵」,後雲「詔祿」也。雲「能者,事成乃食之」者,以經先雲「詔事」,久乃定之以食也。此二者互見其事。自古以事任之者,皆試乃爵之。則賢者有先試之以事,乃後詔爵。能者既試有功,亦授之以爵。所以賢者先言正爵、能者先言試事者,欲見尊敬賢者,故先言正爵,卑退能者,先言試事。故鄭雲賢者既爵乃祿之能者,事成乃食之也。引《王制》者,欲見能者須試乃授正爵之義。雲「辨論官材」者,司馬識司士分辨其論官其材之法。雲「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者,雲進士者,謂學中之造士業成,可進受官爵,升之於司馬,則曰進士。司馬乃試論量,考知賢者,告王,乃定其論。雲「論定然後官之」者,謂試官也。雲「任官然後爵之」者,謂正爵也。雲「位定然後祿之」者,謂正祿也。此即先試乃爵之事也。
惟賜無常。(賜多少由王,不如祿食有常品。)
[疏]注「賜多」至「常品」○釋曰:按《司勛》云:「凡賞無常,輕重視功。」彼謂有勛勞據功大小與之賞,此不據功,但時王有恩而賜之,故多少由王,不由功大小也。雲「不如祿食有常品」者,按《王制》「下士視上農夫食九人,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大夫倍上士」之等,是祿有常品。上雲以久奠食稍食,亦月月有常品也。
正朝儀之位,辨其貴賤之等。王南鄉;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南面東上;大仆、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南面西上。(此王日視朝事於路門外之位。王族故士,故為士,晚退留宿衛者。未嘗仕,雖同族,不得在王宮。大右,司右也。大僕從者,小臣、祭仆、御仆、隸仆。○正朝,直遙反,注下皆同,後「內朝」、「外朝」、「朝聘」、「朝覲」、「視朝」、「朝位」之類仿此,以意求之。鄉,許亮反,下注同。大,音泰,下仿此。宿,音夙,劉息就反。)
[疏]「正朝」至「西上」○釋曰:經所云「上」者,皆據近王為上,不據陰陽左右也。○注「此王」至「隸仆」○釋曰:雲「此王日視朝事於路門外之位」者,對彼《大仆職》路寢庭有燕朝,《朝士職》庫門外有外朝而言也。但彼外朝,斷獄弊訟並三詢之朝,有諸侯在焉。諸侯既在西方右九棘之下,孤避之,在東方群臣之位西面也。其餘三公卿大夫等,仍與此位同也。雲「王族故士,故為士」者,此雲故為士,對新升試七未得正爵者為新士,不得留宿士也。雲「晚退留宿衛」者,宿衛之人,皆不得與凡平群臣同時出,故云晚退留宿衛,必知此故士是宿衛者,以其與虎士同位,是宿衛者也。雲「未常仕,雖同族,不得在王宮」者,以經稱王族故士,明未仕者不得在王宮也。知大右是司右者,按司右掌群右,此雲大右,是右中之大,明是司右也。知大僕從是小臣、祭仆之等者,以其雲大僕從者,謂從大仆。按《大仆職》下即有小臣、祭仆、御仆、隸仆等,皆是小臣已下者也。
司士擯,(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擯,必刃反。)
[疏]注「詔王」至「朝者」○釋曰:知擯是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以其王迎諸侯,為擯是大宗伯及小行人、肆師之等,非司士之職。此上文雲公卿大夫士等朝事,下文雲王揖,此中間雲司士擯,明為詔王出揖之事也。
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還揖門左,揖門右。(特揖,一一揖之。旅,眾也。大夫爵同者揖之。公及孤卿大夫始入門右,皆北面東上,王揖之乃就位。群士及故士、大仆之屬,發在其位。群士位東面,王西南鄉而揖之。三揖者,士有上中下。王揖之,皆逡遁,既,複位。鄭司農云:「卿大夫士皆君之所揖,《禮》、《春秋傳》所謂三揖在下。」○逡遁,七旬反,下音巡。)
[疏]注「特揖」至「在下」○釋曰:此皆先入應門右,北面。其士入應門,即就西方東面位,不待王揖。其大夫已上,皆待王揖乃就位也。雲「特揖,一一揖之」者,對旅揖眾揖之也。孤得揖乃就西方東面位,卿得揖乃就東方西面位,大夫得揖乃就卿後西面位。雲「大夫爵同者眾揖之」者,《序官》有中大夫、下大夫,無問多少,但爵同者眾揖之。爵同中大夫,同得一揖。爵同下大夫,同得一揖。故云爵同者眾揖之也。雲「公及孤卿大夫始入門右皆北面東上」者,此王臣無正文,約《燕禮》、《大射》諸侯禮,卿大夫皆始入門右,北面東上,得揖乃就位,士發在其位,故知王臣亦然。是以鄭雲「王揖之乃就位」。「群士及故士、大仆之屬發在其位」者,若在外朝,士從東方西面也。雲「群士位東面,王西南鄉而揖之」者,但上經不見群士位,鄭知群士位東面者,亦約《燕禮》、《大射》諸侯之士西廂東面而知。且約故士、虎士宿衛者門西南面,明士不宿衛者東面可知。位既東面,明知旁三揖者,西南鄉揖之。雲「三揖者,士有上中下」者,《序官》文既有三等,故旁三揖耳。按《禮器》「有以少為貴者,諸侯視朝,大夫特,士旅之」。此雲大夫旅,與彼不同者,彼諸侯臣少,大夫與卿同特揖,士乃旅揖之。此天子臣多,故大夫亦旅揖,亦是以少為貴也。雲「王揖之皆逡遁」者,約《鄉常》而知。雲「既複位」者,謂得揖乃皆複位也。若然,上文別三公位,及此經不言三公直言孤卿者,亦舉輕以明重,孤卿尚特揖,明三公亦特揖可知,故不見三公也。先鄭引《春秋》者,哀二年《左氏傳》:「初,衛侯游於郊,子南仆。公曰:『余無子,將立女。』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注云:「三揖,卿、大夫、士。」引之者,證所揖尊卑不同。
大仆前,(前正王視朝之位。)
[疏]注「前正」至「之位」○釋曰:鄭知前謂前正王視朝之位者,以《大仆職》雲「王視朝,則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上文引大仆位在門左南面,今雲前,明從本位前就王正視朝之位可知也。
王入,內朝皆退。(王入,入路門也。王入路門,內朝朝者皆退,反其官府治處也。王之外朝,則朝士掌焉。《玉藻》曰:「朝服以日視朝於內朝,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之,退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小寢。」謂諸侯也。王日視朝皮弁服,其禮則同。)
[疏]注「王入」至「則同」○釋曰:王視朝訖,王入路門,於路寢聽事,其群臣等各退向治事之處。雲「王之外朝,則朝士掌焉」者,鄭欲見天子、諸侯皆有三朝之意。《玉藻》諸侯禮雲「朝於內朝」者,謂路門外朝為內朝,對皋門內應門外朝為外朝,通路寢庭朝為三朝,故《朝士職》注云:「周天子諸侯皆三朝。外朝一,內朝二」也。雲「王日視朝皮弁服」者,《司服職》雲,對諸侯視朝朝服則玄冠、緇布衣、素裳、緇帶、素也。雲「其禮則同」者,天子諸侯惟服別,其視朝之禮則同也。
掌國中之士治,凡其戒令。(國中,城中。)
[疏]注「國中城中」○釋曰:雲「國中之士治」者,謂朝廷之臣及六鄉之臣皆是,所有治功善惡皆掌之,以擬黜陟。此城中士,則卿大夫總皆號為士。若「濟濟多士,文王以寧」之類,但比同士,士既總屬,則此一職士者,皆臣總號。惟有作事四方,使為介士者,是單士,不言卿大夫。故引石尚證又作六軍之士是甲士,自餘皆臣之總號耳。
掌擯士者,膳其摯。(擯士告見初為士者於王也。鄭司農云:「膳其摯者,王食其所執羔雁之摯。」玄謂膳者,入於王之膳人。○見,賢遍反。食,如字,劉音嗣。)
[疏]注「擯士」至「膳人」○釋曰:此雲「士」,亦是卿大夫士總號為士。雲「擯士,告見初為士者於王也」者,謂初得命為卿大夫士,執摯見於王,司士擯相之,使得見王也。先鄭云:「膳其摯者,王食其所執羔雁之摯。」後鄭增成其義也。雲「膳者,入於王之膳人」,故其職雲「凡祭祀致福,受而膳之,以摯見者亦如之」是也。
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詔相其法事;及賜爵,呼昭穆而進之。(賜爵,神惠及下也。此所賜王之子姓兄弟,《祭統》曰:「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群有司皆以齒,此之謂長幼有序。」○相,息亮反。昭,上招反,後同。長,丁丈反。)
[疏]「凡祭」至「進之」○釋曰:雲「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者,謂群臣有事於祭祀,皆掌其齊戒告令也。雲「詔相其法事」者,謂告語並擯相其行禮之事。雲「及賜爵」者,謂祭未旅酬無算爵之時,皆有酒爵賜及之,皆以昭穆為序也。○注「賜爵」至「序也」○釋曰:鄭知「賜爵,神惠及下」者,《祭統》云:「祭有十倫之義,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是神惠及下也。雲「此所賜王之子姓兄弟」者,以其呼昭穆而進之。雲昭穆,明非異姓,是同姓可知。姓,生也,子之所生,則孫及兄弟皆有昭穆。引《祭統》是諸侯法,明天子亦然。凡言昭穆,在助祭之中者,皆在東階之前,南陳。假令祖行為昭,子行為穆,孫行還為昭,曾孫行還為穆。就昭穆之中,皆年長者在上,年幼者在下,故云「齒」也。
帥其屬而割牲,羞俎豆。(割牲,制體也。羞,進也。)
[疏]「帥其」至「俎豆」○釋曰:此割牲兼羞俎豆,不言祭祀享食之事,則凡有割牲及進俎豆者,皆為之。○注「割牲」至「進也」○釋曰:言「割牲制體也」者,若據祭祀,則《禮運》雲「腥其俎,孰其ゾ,體其犬豕牛羊」之類。鄭彼注云「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為七體是也。「孰其ゾ,謂體解而閻之」,為二十一體是也。體其犬豕牛羊。鄭雲「謂分別骨肉之貴賤,以為眾俎也」。更破使多,孰而薦之。若據饗,則《左氏傳》雲「王饗有體薦,燕有折俎」是也。
凡會同,作士從,賓客亦如之。(作土從,謂可使從於王者。○從,才用反,注並《諸子職》同。)
[疏]注「作士」至「王者」○釋曰:雲「作士從」者,謂選可使從於王者。此士,亦謂卿大夫,皆是也。
作士四方使,為介。(士使,謂自以王命使也。介,大夫之介也。《春秋傳》曰:「天王使石尚來歸」。○使,色吏反,又如字,注「士使」、「命使」同。介,音戒。,上軫反。)
[疏]注「士使」至「歸」○釋曰:雲「士使,謂自以王命使也」者,此即《行夫職》雲「美惡而無禮者」,即有使士持使法,即使士與行夫等共行,是以引石尚之事為證。雲「介,大夫之介也」者,謂《聘禮》大夫為次介,其餘皆士介。天子使大夫下聘諸侯,亦使士為介。若使卿大夫,則射人作之,故《射人》雲「有大賓客,作卿大夫從」。注云:「作者,使從王見諸侯。」彼雖不雲會同,明會同亦與賓客同可知也。《春秋》者,《左氏》、《公羊》皆有其事,故《公羊》云:「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注云「天子上士,以名氏通」是也。
大喪,作士掌事,(事謂奠斂之屬。○斂,力艷反。)
[疏]注「事謂奠斂之屬」○釋曰:始死則有奠,及至小斂、大斂、朝夕、朔月、月半、薦新、遷廟、祖奠、大遣奠等,皆是未葬已前,無屍,不忍異於生,皆稱奠。葬後反,日中而虞,有屍,即謂之為祭。此經直雲「事」,不雲祭祀,明據奠斂之屬也。
作六軍之事執披。(作,謂使之也。披,柩車行,所以披持棺者,有紐以結之,謂之戴。鄭司農云:「披者,扶持棺險者也。天子旁十二,諸侯旁八,大夫六,士四。」玄謂結披必當棺束,於束系紐。天子諸侯載柩三束,大夫士二束。《喪大記》曰:「君披六,大夫披四,前後玄。士二披,用。」人君禮文,欲其數多,圍數兩旁言六耳,其實旁三。○披,方寄反,注同。)
[疏]注「作謂」至「旁三」○釋曰:雲「六軍之士」者,即六鄉之民,以其鄉出一軍,六鄉,故名六軍之士也。但鄭以天子千人,而雲六軍者,以天子千人出自六軍,故號六軍之士,非謂執披有七萬五千人也。雲「披,柩車行,所以披持棺」者,柩車則蜃車,雲披者,車兩旁使人持之,若四馬六轡然,故名持棺者為披也。雲「有紐以結之,謂之戴」者,《喪大記》雲「戴」者是也。先鄭雲「披者,扶持棺險者也」者,先鄭意,蜃車行,恐逢道險者有傾覆,故云扶持棺險也。雲「天子旁十二,諸侯旁八,大夫六,士四」者,無所依據,後鄭不從。「玄謂結披必當棺束,於束系紐」者,謂蜃車兩旁皆有柳材,其棺皆以物束之,故云天子諸侯載柩三束,大夫士二束。彼《喪大記》不言天子,此言者,欲見天子無文,約與諸侯同也。「謂之戴」者,彼《大記》注云「戴之言值也」,所以連繫棺束與柳材,使相植,因而結前後披也。披結於紐,故引《喪大記》「君披六」已下,其蜃車柳材,與中央棺束數等,人君三,大夫士二。《大記》雲「君披六,大夫四披」者,皆是禮文,故圍數兩旁言六言四也。士禮小,無文,故據一旁而言二。若然,大夫亦圍數兩旁言四。直雲「人君」者,據尊者而言也。
凡士之有守者,令哭無去守。(守官不可空也。○守,劉守又反,下皆同。)
[疏]注「守官不可空也」○釋曰:此文承大喪之下。「令哭無去守」,則大夫士有使役守,當雖同為天子斬衰,不可廢事空官,故令哭不得去守也。
國有故,則致士而頒其守。(故,非喪則兵災。)
[疏]注「故喪則兵災」○釋曰:知非喪者,以上文已言大喪,明此是兵災,非喪也。
凡邦國,三歲則稽士任,而進退其爵祿。(任,其所掌治。)
[疏]注「任其所掌治」○釋曰:此言「稽士任」,文承邦國,即是邦國之卿大夫士總曰士也。據其所任治而進退其爵祿。但諸侯之臣進退,應是諸侯當國為之。今於天子司士而言者,但司士作法與之,使諸侯自黜陟耳,非謂司士自黜陟也。
諸子掌國子之ヘ,掌其戒令與其教治,辨其等,正其位。(故書「ヘ」為「卒」。鄭司農云:「卒讀如物有副ヘ之ヘ。國子,謂諸侯卿大夫士之子也。《燕義》曰:『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與《周官·諸子職》同文。」玄謂四民之業,而士者亦世焉。國子者,是公卿大夫士之副貳。戒令,致於大子之事。教治,德學道也。位,朝位。○ヘ,七內反。治,直吏反,注同。大子,音泰,下注同。)
[疏]「諸子」至「其位」○釋曰:雲「掌國子之ヘ」者,ヘ謂副代父,則國子為副代父者也。○注「故書」至「朝位」○釋曰:先鄭雲「國子,謂諸侯卿大夫士之子也」者,《王制》雲「王大子、王子、群後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子,皆造焉」。則王大子、王子亦曰國子。不言者,彼不據《諸子職》而言,故舍有王大子、王子,亦以四術成之,故《文王世子》成王猶在學,學君臣、父子、長幼之禮也。此據諸子主國子,致與天子使用,故不得通王大子、王子也。引「《燕義》雲『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與《周官·諸子職》同文」者,彼《燕義》本釋《燕禮》之事,但《燕禮》有庶子執燭及獻庶子之文,更不見餘義,故記人慾釋《燕禮》庶子之義,故取天子諸子職解庶子,諸庶俱訓為眾。天子之諸子,諸侯之庶子,皆掌卿大夫士之子,子眾多,故云「諸」,或言「庶」,諸庶通名,故天子諸子為庶子也。「玄謂四民之業而士者亦世焉」者,此《齊語》,桓公謂管仲曰:「成民之事若何?」管仲對曰:「民無使雜處。」公曰:「處士農工商若何?」管仲曰:「昔者聖王之處士就閑燕,處工就官府,處商就市井,處農就田野,少而習焉,其心安焉。」桓公曰:「士之子恆為士,農之子恆為農,工之子恆為工,商之子恆為商。」是四民之業為世也。引之者,見士之子亦入ヘ色也。按《王制》「大夫不世」,今亦有ヘ入世者,以大夫有功德亦得世,故《詩》雲「凡周之士,不顯亦世」也。雲「國子者,是公卿大夫士之副貳」者,增成先鄭義。雲「戒令,致於大子之事」者,即下文是也。雲「教治,德學道也」者,雲教,故知德學道也。經雲「辨其等」,謂才藝高下等級也。國子所學道德,即《師氏職》三德三行並《保氏》六藝者是也。雲「位,朝位」者,謂朝夫子時,依父蔭高下為列也。
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大子,惟所用之。若有兵甲之事,則授之車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軍法治之。司馬弗正。(軍法,百人為卒,五人為伍。弗,不也。國子屬太子,司馬雖有軍事,不賦之。○卒,子忽反,前後注及下皆同。正,音征,下「國正」同。)
[疏]「國有」至「弗正」○釋曰:雲「大事」,下有兵甲之事,則此大事謂祭祀也。故《左氏傳》雲「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此經二事當之也。○注「軍法」至「賦之」○釋曰:軍法從五人為伍,至萬二千五百人為軍,有六節,今注直雲百人與五人,略舉之耳。雲「不賦之」,解經「正」為賦稅,謂不賦田稅、泉稅者也。
凡國正弗及。
[疏]「凡國」至「弗及」○釋曰:上文雲弗正,謂兵賦。此雲國正,謂鄉遂之中所有甸徒力征之等,並不及也。
大祭祀,正六牲之體。(正謂匕禮載之。)
[疏]注「正謂匕載之」○釋曰:按《特牲》、《少牢》,移鼎入陳,即有一人鼎中匕出牲體,一人在鼎西,北面,載之於俎。既言正六牲之體,明是此二事也。
凡樂事,正舞位,授舞器。(位,佾處。)
[疏]注「位佾處」○釋曰:雲「凡樂事」者,則諸作樂有舞之處,皆使正舞人八八六十四人之位。並授舞者之器,文舞則授羽龠,武舞授干之等。雲「位,佾處」者,即謂天子八佾,諸公六佾,諸侯四佾之等也。
大喪,正群子之服位。會同、賓客,作群子從。(從於王。)
[疏]注「從於王」○釋曰:雲「大喪,正群子之服位」者,位謂在殯宮外內哭位也。正其服者,公卿大夫之子為王斬衰,與父同,故《雜記》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故也。雲「會同、賓客,作群子從」者,作,使也,使國子從王也。
凡國之政事,國子存游ヘ,使之德學道,春合諸學,秋合諸射,以考其藝而進退之。(游ヘ,ヘ之末仕者。學,大學也。射,射宮也。《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太子、王子、群後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子、國之俊選,皆造焉。」○,丁歷反。)
[疏]「凡國」至「退之」○釋曰:雲「凡國之政事」者,謂國內有繇役之事皆是也。雲「國子存游ヘ,使之德學道」者,謂國有事時,此國子存游暇無事之ヘ中,使德學道二事也。雲「春合諸學」者,謂於大學之中使之學也。雲「秋合諸桑啊變者,使在射宮習射也。雲「以考其藝」者,考較才藝長短。雲「而進退之」者,才藝長,進與官爵。才藝短者,退之,使更服膺受業也。○注「游ヘ」至「造焉」○釋曰:ヘ是副代,已是未在仕,復雲遊,游是游暇,亦是未仕之稱。雲「學,大學也」者,《周禮》若言異代之學,則舉其學名,即成均、瞽宗之類。今此直言學,明是周之大學也。《周禮》雲大學在國中,即夏後氏東序,在王宮之左也。雲「射,射宮也」者,《射義》云:「已射於澤,然後射於射宮。」射宮即國之小學,在西郊,則虞庠是也。《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者,按彼鄭注云「春夏,陽也,《詩》、《樂》者聲,聲亦陽也。秋冬,陰也,《書》、《禮》者事,事亦陰也。因時順氣,於功易成也」。雲「王太子、王子、群後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子、國之俊選皆造焉」者,若王之子,得庶俱在學。若群後畿內諸侯已下,則庶子賤,不得在學,故皆雲子也。引之者,證貴賤皆在教科也。
司右掌群右之政令。(群右,戎右、齊右、道右。○齊,側皆反。)
[疏]注「群右」至「道右」○釋曰:知司右主此三右者,按下文雲車有五等,右惟三,故下注云「齊右兼玉路之右,戎右兼田右」等也。
凡軍旅會同,合其車之卒伍,而比其乘,屬其右。(合、比、屬,謂次第相安習也。車亦有卒伍。○比,毗志反,注同。乘,繩證反。屬,音燭,注「皆屬」同。)
[疏]注「合比」至「卒伍」○釋曰:右軍旅,據征伐。會同,謂時見曰會,殷見曰同。三者皆合車之卒伍。雲「合、比、屬,謂次第相安習也」者,皆謂教習使安穩也。雲「車亦有卒伍」者,按宣十二年傳云:「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司馬法》曰:「二十五乘為偏。」又云:「以百二十五乘為伍」,註:「伍重,故百二十五乘。」是其車之卒伍也。
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掌其政令。(勇力之士屬焉者,選右當於中。《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戟助。凡五兵,長以衛短,短以救長。」○殳,音殊。)
[疏]注「勇力」至「救長」○釋曰:雲「勇力之士屬焉者,選右當於中」者,但車右須得勇力之士,若選右不於中,何因屬司右?故鄭為此釋也。引《司馬法》曰「弓矢圍」者,圍城時也。「殳矛守」者,守城時也。「戈戟助」者,謂圍守皆用戈戟助之。雲「凡五兵,長以衛短,短以救長」者,圍者以弓矢為長,戈戟為短。守者亦以戈戟為短,以殳矛為長。故云長以衛短,短以救長,使力相得也。此五兵據勇力之士所用,下注車之五兵,則無弓矢而有夷矛是也。
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王出,將虎賁士居前後,雖群行亦有局分。○賁,音奔,劉方問反。先後,悉薦反,下戶豆反,又皆如字。將,子匠反。分,扶問反。)
[疏]「虎賁」至「卒伍」○釋曰:鄭雲「王出,將虎賁士居前後,雖群行亦有局分」者,以經雲卒伍,則是五人為伍,百人為卒。又按《序官》云:「虎賁氏,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是其雖群行亦有局分,置卒伍是也。
軍旅、會同亦如之。舍則守王閑。(舍,王出所止宿處。閑┕互。○┕,薄禮反。互,戶故反。)
[疏]注「舍王」至「┕互」○釋曰:鄭雲「舍,王出所止宿處」者,按《掌舍》云:「掌王之會同之舍,則設┕互再重。」杜子春以為「行馬」。後鄭云:「行馬再重者,以周衛有外內列。」《校人職》:「養馬曰閑。」是其閑與┕互,皆禁物之物,故以閑為┕互釋之也。
王在國,則守王宮。(為周衛。)
[疏]注「為周衛」○釋曰:在外守王閑為周衛,明在國亦為周衛也。
國有大故,則守王門,大喪亦如之。(非常之難要在門。○難,乃旦反。)
[疏]注「非常」至「在門」○釋曰:大故謂兵災,大喪謂王喪,二者皆是非常之難,須警備,故云「要在門」也。
及葬,從遣車而哭。(遣車,王之魂魄所馮依。○從,才用反,下並《節服氏》「從車」、「從屍車」同。馮,皮冰反。)
[疏]注「遣車」至「馮依」○釋曰:遣車者,將葬,盛所苞奠遣送者之車。其車內既皆有牲體,故云「王之魂魄所馮依」。遣車多少之數,天子無文。按《雜記》云:「遣車視牢具。」鄭注云:「多少各如所苞遣奠牲體之數。」按《檀弓》云:「國君七個,遣車七乘。大夫五個,遣車五乘。」鄭云:「諸侯不以命數,喪數略也。」士無遣車,大夫五乘,諸侯七乘,天子宜九乘。故鄭注《雜記》云:「天子大牢苞九個,遣車九乘。苞肉皆取大遣奠之牲體,天子大牢外,更用馬牲,皆前脛拆取臂,後脛拆取胳,肩斷,各九個,皆細分其體,以充數也。
四方使,則從士大夫。(虎士從使者。○使,所吏反,注及下同。)
[疏]注「虎士從使者」○釋曰:天子有下聘諸侯法,《大行人》所云歲遍問之等,時則使虎賁從行也。
若道路不通有徵事,則奉書以使於四方。(不通,逢兵寇若泥水。奉書,徵師役也。《春秋》隱七年冬,戎伐凡伯於楚丘以歸。)
[疏]注「不通」至「以歸」○釋曰:雲「奉書徵師役也」者,若兵寇則徵師,若泥水則徵役。引《春秋》者,按《左氏傳》云:初,戎往朝周,周大夫皆發禮禮戎,惟凡伯不禮焉。後凡伯至魯,戎則要而伐之。故云「戎伐凡伯於楚丘以歸」,是其事也。
旅賁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左八人,右八人,車止則持輪。(夾王車者,其下士也。下士十有六人,中士為之帥焉。○盾,常准反,又音允。夾,古洽反,劉古協反,後仿此。)
[疏]注「夾王」至「帥焉」○釋曰:知夾王車是下士十六人者,見《序官》雲「旅賁氏,中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此經左右十六人,故知是旅賁氏之下士也。中士是官首,明為之帥也。
凡祭祀、會同、賓客,則服而趨。(服而趨,夾王車趨也。會同、賓客,王亦齊服,服袞冕,則此士之齊服,服玄端。)
[疏]注「服而」至「玄端」○釋曰:知服而趨是夾王車者,約上文夾王車而趨,故知也。雲「會同、賓客,王亦齊服,服袞冕」者,見下文《節服氏》雲「掌祭祀朝覲袞冕」,鄭雲「從王服」。朝覲服袞冕,則會同賓客亦服袞冕,故《覲禮》「天子袞冕負黼」是也。雲「則此士之齊服服玄端」者,若士助祭服爵弁,此為會同,故齊服服玄端。
喪紀,則衰葛執戈盾。(葛,葛。武士尚輊。○衰,七雷反。)
[疏]注「葛葛」至「尚輕」○釋曰:臣為王,貴賤皆斬衰。斬衰麻,至葬乃服葛。今王始死即服葛,故云「武士尚輊」。
軍旅,則介而趨。(介,被甲。○介,音戒。被,皮第反。)
[疏]注「介被甲」○釋曰:在軍為甲士著甲,餘者不服甲。但此旅賁勇士衛王,故被甲而趨也。
節服氏掌祭祀朝覲袞冕,六人維王之太常。(服袞冕者,從王服也。維,維之以縷。王旌十二旒,兩兩以縷綴連,旁三人持之。禮,天子旌曳地。鄭司農云:「維,持之。」)
[疏]注「服袞」至「持之」○釋曰:雲「服袞冕者,從王服也」者,以其節服氏者,世能節王之衣服,明節服所服與王同,故云從王服也。雲「維,維之以縷」者,以其言維,維是連綴之名,故知用縷連綴之也。雲「王旌十二旒」者,《巾車》云:「玉路建太常十有二旒。」經雲六人維之,明一畔有三人,三人維六旒,故知兩兩以縷連,旁三人持之。雲「禮,天子旌曳地」者,《禮緯》文,引之者,若不遣維持之,則旒曳地故也。
諸侯則四人,其服亦如之。郊祀裘冕,二人執戈,送逆屍從車。(裘冕者,亦從屍服也。裘,大裘也。凡屍,服卒者之上服。從車,從屍車送逆之往來。《春秋傳》曰:「晉祀夏郊,董伯為屍。」)
[疏]「諸侯」至「從車」○釋曰:依《禮緯·含文嘉》云:「天子旌九刃,十二旒,曳地。諸侯七刃,九旒,齊軫。大夫五刃,五旒,齊較。士三刃,三旒,齊首。」彼或異代法,故旒不依命數。周之諸侯之旌,皆交龍為之。上公九旒,侯伯則七旒,子男則五旒。今總雲四人,則不得兩兩維之,但一畔有二人,分而維之,見威儀耳。雲「其服亦如之」者,節服氏之服亦與諸侯同。諸侯惟二王後與魯得祭天服袞冕,其餘諸侯惟得祭宗廟服玄冕,節服氏皆與君同服,故云「亦如之」。○注「裘冕」至「為屍」○釋曰:屍服與王同大裘,節服氏亦大裘,故二人皆裘冕執戈送逆屍。雲「從車」者,送逆皆從屍車後。雲「凡屍,服卒者之上服」者,按《士虞記》云:「屍服卒者之上服。」注云:上服如《特牲》士玄端也。不以爵弁服為上者,祭於君之服,非所以自配鬼神。彼據臣,卒者上服以家祭上服,不言用助祭服。此據王,自然用卒者家祭上服,服大裘也。引《春秋傳》者,是《外傳·晉語》文。
方相氏掌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朱裳,執戈揚盾,帥百隸而時難,以索室<區攴>疫。(蒙,冒也。冒熊皮者,以驚<區攴>疫癘之鬼,如今頭也。時難,四時作方相氏以難兇惡也。《月令》:「季冬,命國難。」索,也。○難,乃多反,注同。<區攴>,起俱反。,音欺。)
[疏]注「蒙冒」至「也」○釋曰:雲「時儺四時」者,按《月令》惟有三時難,是以《月令·季春》雲「命國儺」,以季春日曆大梁,有大陵積屍之氣與民為厲,命有國者儺。《仲秋》雲「天子乃難」,時斗建酉,亦有大陵積屍之氣,此月儺陽氣,陽氣至此不止,害將及人,惟天子得儺,諸侯亦不得。《季冬》雲「乃命有司大儺」,言大,則及民庶亦儺。惟有此三時儺,鄭雲四時者,雖三時亦得雲四時,總言之也。若然,此經所儺,據十二月大儺而言,是以鄭引季冬為證也。《鄉黨》「鄉人儺」,《郊特牲》云:「鄉人礻」,亦皆據十二月民庶得儺而言也。
大喪,先[C190],(葬使之道。○先[C190],悉薦反,下音柩。道,音導,下同。)
[疏]注「葬使之道」○釋曰:喪所多有凶邪,故使之導也。
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區攴>方良。(壙,穿地中也。方良,罔兩也。天子之槨柏,黃腸為里,而表以石焉。《國語》曰:「木石之怪夔罔兩。」○壙,苦晃反,又音曠。方良,上音罔,下音兩,注同,又並如字。夔,求龜反。)
[疏]注「壙穿」至「罔兩」○釋曰:必破「方良」為「罔兩」者,入壙無取於方良之義故也。雲「天子之槨柏,黃腸為里,而表以石焉」者,欲見有罔兩之義,故引漢法為證。又《檀弓》云:「天子柏槨以端長六尺。」言槨柏,則亦取柏之心黃腸為槨之里,故漢依而用之。而表之以石,古雖無言,漢亦依古而來。蓋周時亦表以石,故有罔兩也。雲《國語》者,按《國語》「水之怪龍罔象,土之怪夔罔兩」,則知方良當為罔兩也。
太僕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服,王舉動所當衣也。位,立處也。出大命,王之教也。入大命,群臣所奏行。)
[疏]注「服王」至「奏行」○釋曰:雲「服,王舉動所當衣也」者,謂王吉服有九,隨事舉動而衣。大仆,親近王所之官,故王之衣服及位處,恐其不正,故皆正之也。雲「位,立處也」者,王之起居無常,或起居行事之時多,以立為正,故以立處言之也。雲「出大命,王之教也」者,一日萬機,有其出者,皆是王之教也。雲「入大命,群臣奏行」者,謂群臣奉行王命,報奏者皆是也。
掌諸侯之復逆。(鄭司農云:「復謂奏事也,逆謂受下奏。」)
[疏]注「鄭司」至「下奏」○釋曰:按《宰夫職》云:「諸臣之復,萬民之逆。」先鄭云:「復,請也。逆,迎受王命者。」玄謂「復之言報也,反也,反報於王,謂朝廷奏事,自下而上曰逆,逆謂上書」。先鄭彼注與此不同者,先鄭兩解,故彼後鄭不從。至此注,先鄭於義是,故後鄭從之。此說先鄭雲「復謂奏事」,即彼後鄭雲「復謂朝廷奏事」,一也。此先鄭雲「逆謂受下奏」,即彼後鄭雲「自下而上曰逆,謂上書」亦一也。
王視朝,則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前正位而退,道王,王既立,退居路門左,待朝畢。)
[疏]注「前正」至「朝畢」○釋曰:雲「前正位而退,道王,王既立,退居路門之左,待朝畢」者,此即上《司士》所云「大仆前」,亦一也。大仆本位在路門之左,今進前正位訖,還退在本位,故云退居路門左也。雲「待朝畢」者,欲入亦如之,王退入路寢聽事時,亦前正王位,位立也。
建路鼓於大寢之門外,而掌其政。(大寢,路寢也。其門外,則內朝之中,如今宮殿端門下矣。政,鼓節與早晏。)
[疏]注「大寢」至「早晏」○釋曰:此鼓所用,或擊之以聲早晏,或有窮遽者,擊之以聲冤枉也,故建之於正朝之所也。雲「大寢,路寢也」者,欲見在路寢門外正朝之處。雲「其門外,則內朝之中」者,按《玉藻》雲「視朝於內朝,群臣辨色始入」。彼諸侯禮,天子亦然。若據《文王世子》,亦得謂之外朝,故《文王世子》云:「其朝於公內朝,臣有貴者以齒,其在外朝則以官。」彼以路門外為外朝者,對路寢庭朝為外朝,其實彼外朝亦內朝耳。以其天子諸侯皆內朝二,外朝一。既以三槐九棘朝為外朝一,明此內二者皆內朝也。
以待達窮者與遽令,聞鼓聲,則速逆御仆與御庶子。(鄭司農云:「窮謂窮冤失職,則來擊此鼓,以達於王,若今時上變事擊鼓矣。遽,傳也。若今時驛馬軍書當急聞者,亦擊此鼓,令聞此鼓聲,則速逆御仆與御庶子也。大仆主令此二官,使速逆窮遽者。」玄謂窮達者,謂司寇之屬朝士,掌以肺石達窮民,聽其辭以告於王。遽令,郵驛上下程品。御仆、御庶子,直事鼓所者。大仆聞鼓聲,則速逆此二官,當受其事以聞。○遽,其御反。冤,於元反。上變,時掌反。傳,張戀反,下文同。急聞,如字,劉音問。肺,方廢反。令,力呈反。郵,音尤。)
[疏]「以待」至「庶子」○釋曰:雲「以待」者,大仆在王所,恆於路寢之中,若有窮者及遽令二者來擊此鼓,其御仆御庶子直在鼓所者則入告,大仆迎此二官,以所告之事白王。故云「聞鼓聲,則速逆御庶子」也。○注「鄭司」至「以聞」○釋曰:先鄭以「令」字下讀為句,雲大仆主令此二官,使速逆窮遽二者。後鄭不從者,若使御仆御庶子迎窮與遽,則二官自白王,不告於大仆,事何得在大仆職乎者?以是故後鄭以為大仆聽其辭,自白王。後鄭以達窮是朝士者,以其《朝士職》有「在肺石達窮民」,窮民先在肺石,朝士達之,乃得擊鼓,故本之也。知御仆、御庶子直事鼓所者,見《御仆》雲「以序守路鼓」。雲「御庶子」者,蓋以御仆有下士十二人,分之為御庶子,總名曰「御仆」也。
祭祀、賓客、喪紀,正王之服位,詔法儀,贊王牲事。(詔,告也。牲事,殺割匕載之屬。)
[疏]注「詔告」至「之屬」○釋曰:經三事,皆有法度威儀,故須大仆告之。雲「牲事,殺割」者,言殺,據祭祀之時,王親自射牲,故《司弓矢》雲「共王射牲之弓矢」,注云:「射牲,示親殺。」殺牲非尊者所親,惟射為可。殺時,大仆及射人、大宰等皆贊之。《國語》雲「郊之事,天子必親自射牲」,彼據祭天。《司弓矢》雲「凡祭祀」,言「凡」,語廣,則祭社稷、宗廟亦射牲也。知有割牲者,《郊特牲》雲「君肉袒親割,敬也」,注云:「割,解牲體。」《禮器》雲「君親割牲,夫人薦酒」,注云:「親割,謂進牲孰體時。」《祭統》亦云「君執鸞刀羞嚌」。彼據諸侯,明天子亦然。雲「匕載」者,按《易·震卦·彖》云:「震驚百里,不喪匕鬯。」注云:「雷發聲百里者,諸侯之象。」人君於祭祀之禮,匕牲為鬯而已,其餘不親。彼諸侯親匕,明天子亦然,是以大仆得有贊牲之事。《少牢》不親匕,下人君故也。《特牲》親匕者,士卑不嫌也。
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前驅,如今道引也。道而居左自馭,不參乘,辟王也。亦有車右焉。○乘,繩證反。辟,音避,劉符亦反。)
[疏]注「前驅」至「右焉」○釋曰:雲「王出入」者,謂朝覲、會同並凡祭祀、巡狩、征伐皆是。大仆則在車左,不敢使人馭,自馭而前驅也。若使人馭,馭在中央,身無事,居左,大尊,故自馭也。知亦有車右者,以車右恐車傾覆,備非常,雖無尊者,亦宜有車右勇力者也。
凡軍旅田役,贊王鼓。(王通鼓,佐擊其餘面。)
[疏]「凡軍」至「王鼓」○釋曰:軍旅謂征伐,田役謂田獵。王皆親鼓,故大仆贊之。○注「王通」至「餘面」○釋曰:雲「王通鼓」者,謂王親將軍眾,待王擊乃擊之,謂若《鼓人》雲「金鐸通鼓」之類也。雲「佐擊其餘面」者,按《大司馬》雲「王執路鼓」。路鼓四面鼓,將居鼓下,則前面不得擊之,惟有三面。今之此大仆佐擊一面,《戎右》亦云「贊王鼓」,則亦擊一面,通王自擊一面,是三面也。若然,王與御者並戎右已有三人,今更有大仆,則駟乘。按文十一年:「侯叔夏御庄叔,綿房甥為右,富父終甥駟乘。」彼注云「駟乘,四人共車」,與此同也。
救日月亦如之。(日月食時。《春秋傳》曰:「非日月之眚不鼓。」○眚,色景反。)
[疏]注「日月」至「不鼓」○釋曰:雲「亦如之」者,大仆亦贊王鼓,佐擊其餘面,但日食陰侵陽,當與鼓神祀同用雷鼓也。若然,月食當用靈鼓,但《春秋》記日食不記月者,以日食陰侵陽,象臣侵君,非常,故記之。月食,陽侵陰,象君侵臣,故不記。此雲救日月食,時亦擊鼓救可知。雲《春秋》者,左氏庄二十五年,「日有食之。鼓,用牲於社」。彼傳鼓與牲並譏之,以彼傳云:「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月之食,於是乎用幣與社,伐鼓於朝。」若然,惟四月正陽之月乃擊鼓,彼四月不合擊鼓之月,天災有幣無牲,故亦譏之也。彼傳又雲「秋,大水。鼓,用牲於門」,亦非常。傳曰:「非日月之眚,不鼓。」若然,此言為秋大水擊鼓,而故引之者,欲見日月食時皆合擊鼓,與此文同也。
大喪,始崩,戒鼓傳達於四方,窆亦如之。(戒鼓,擊鼓以警眾也。故書「戒」為「駭」。鄭司農云:「窆謂葬下棺也。《春秋傳》所謂日中而崩,《禮記》謂之封,皆葬下棺也。音相似。窆讀如慶封汜祭之汜。」○窆,彼驗反,注之封音同,劉皆逋鄧反。崩,補鄧反。汜,芳劍反。)
[疏]注「戒鼓」至「之汜」○釋曰:言「大喪」,謂王喪。始崩雲戒鼓,謂擊鼓以警戒,警戒眾人。「傳達於四方」,謂以鼓聲相傳,聞達四方。窆葬之時,亦如始崩也。引《春秋》者,左氏昭公十二年傳雲,葬鄭簡公,云:「毀之則朝而亻崩,不毀則日中而亻崩。」《禮記》謂之封者,《喪大記》與《檀弓》皆以下棺為封字。雲「音相似」者,字雖不同,皆作窆音。雲「讀如慶封汜祭之汜」者,慶封,齊大夫,有罪來奔魯,魯以饗食之,祭先,遂覆豆以祭,謂之汜祭,但彼字只取廣汜之義。鄭意讀「窆」與「汜」為音同,義則異也。
縣喪首服之法於宮門。(首服之法,謂免ヮ笄廣狹長短之數。縣其書於宮門,示四方。○縣,音玄,注同。免,音問。ヮ,庄瓜反。)
[疏]注「首服」至「四方」○釋曰:鄭知首服之法是「免ヮ笄廣狹長短之數」者,按《小宗伯》已雲「縣衰冠之式於路門之外」,注云「制色宜齊同」。彼雲冠,專據男子,雲衰則兼婦人。此雲首服,明無衰與男子冠,直是婦人首服,故知惟有免ヮ笄耳。但始死,將斬衰者,男子笄糹麗深衣,婦人麻ヮ並笄總,是以《喪服·斬衰章》云:「女子竹箭笄,ヮ衰三年。」將齊衰以下者,始死,男子免,婦人布ヮ也。雲「廣狹長短」者,鄭注《禮記》云:「免,蓋象冠,廣一寸。婦人笄,齊衰榛木,斬衰箭竹為之也。」雲「縣其書於宮門,示四方」者,《小宗伯》雲「懸於路門」,此宮門亦路門也。
掌三公孤卿之吊勞。(王使往。○勞,力報反,下同,「勞後」、「吊勞」皆同。)
[疏]注「王使往」○釋曰:此等皆王合親往,今使大仆者,或王有故不得親往,故使大仆也。
王燕飲,則相其法。(相,左右。○相,悉亮反,注及下並《御仆職》同。)
[疏]注「相左右」○釋曰:此「燕飲」,謂與諸侯燕、若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之等,或與群臣燕之等,皆是。其法,有主人酌酒獻賓,賓酢主人,主人酬賓,洗爵升降之法,皆左右相助王,故云「相其法」也。
王射,則贊弓矢。(贊謂授之,受之。)
[疏]注「贊謂授之受之」○釋曰:此謂大射也。按《大射禮》云:「大射正執弓,小臣受矢於公。既射,大射正受弓。」天子之禮,則大仆授受,其法與彼同。必知此禮大射禮者,見《小臣職》雲「賓射掌事如大仆之法」,則知大射此大仆所掌者是也。其小臣所掌賓射,亦當授受可知。
王視燕朝,則正位,掌擯相。(燕朝,朝於路寢之庭。王圖宗人之嘉事,則燕朝。)
[疏]注「燕朝」至「燕朝」○釋曰:以其路寢安燕之處,則謂之燕朝。以其與賓客饗食在廟,燕在寢也。但為賓客及臣下燕時亦有朝。鄭必以王圖宗人嘉事為燕朝者,以其因燕而朝群臣。《燕禮》已有成文。圖宗人嘉事者,朝不見,故鄭特見之。雲「圖宗人嘉事」者,謂宗人冠嘉嘉禮之等皆曰嘉事。
王不視朝,則辭於三公及孤卿。(辭謂以王不視朝之意告之。《春秋傳》曰:「公有疾,不視朔。」)
[疏]注「辭謂」至「視朔」○釋曰:引《春秋》者,文十六年:「公四不視朔」。時齊有會,公辭疾不往,遂不視朔。故傳曰:「公有疾,不視朔。」引之者,證不視朝亦是有故不視之意也。
小臣掌王之小命,詔相王之小法儀。(小命,時事所敕問也。小法儀,趨行拱揖之容。)
[疏]注「小命」至「之容」○釋曰:《大仆》所云大命及祭祀賓客詔相之者是大,此小臣大仆之佐,故掌其小者也。雲「趨行拱揖之容」者,謂若趨以《采薺》,行以《肆夏》,天子揖同姓之等,皆有容儀而詔相之。
掌三公及孤卿之復逆,正王之燕服位。(謂燕居時也。《玉藻》曰:「王卒食,玄端而居。」)
[疏]「掌三」至「服位」○釋曰:諸侯是賓客,其復逆,大仆尊官掌之。三公孤卿是臣在朝廷,故小臣掌也。○注「謂燕」至「而居」○釋曰:雲「燕服位」者,謂在路寢中聽事訖,後小寢燕居之時,故引《玉藻》「卒食玄端而居」為證。彼在路寢中食訖,退燕寢,服玄端朱裳而居之。
王之燕出入,則前驅。(燕出入,若今游於諸觀苑。○觀,古喚反。)
[疏]注「燕出」至「觀苑」○釋曰:此私燕出入,不要在燕寢中,故鄭引漢法游於諸觀苑證之。
大祭祀、朝覲,沃王盥。
[疏]「大祭」至「王盥」○釋曰:雲「大祭祀、朝覲,沃王盥」者,大祭祀,天地宗廟酌是。王將獻屍,先盥手洗爵,乃酌獻,故小臣為王沃手盥手也。
小祭祀、賓客、饗食、賓射掌事,如大仆之法。(賓射,與諸侯來朝者射。○盥,音管。)
[疏]「小祭」至「之法」○釋曰:祭祀雲「小」,則賓客饗食皆蒙小字。若然,饗還為小賓客者也。小賓客,謂諸侯遣臣聘問天子者也。賓射,對大射亦為小也。○注「賓射」至「者射」○釋曰:此雲賓射,與《射人》所云諸侯在朝則皆北面者,一也。
掌士大夫之吊勞。
[疏]「掌士」至「吊勞」○釋曰:《大仆》「掌三公孤卿之吊勞」,注「王使往」。此不言王使往,亦王使往可知。
凡大事,佐大仆。
祭仆掌受命於王以視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糾百官之戒具。(謂王有故不親祭也。祭祀有司,有事於祭祀者。糾謂校錄所當共之牲物。)
[疏]注「謂王」至「牲物」○釋曰:知此上下是有故使人祭者,觀此文勢得知。故云:「受命於王以視祭祀,既祭,帥群有司反命於王,以王命勞之。」明是王合祭,有故使人攝之者也。
既祭,帥群有司而反命,以王命勞之,誅其不敬者。大喪,復於小廟。(小廟,高祖以下也。始祖曰太廟。《春秋》僖八年「秋七月,於太廟」。)
[疏]「大喪」至「小廟」○釋曰:大喪,王喪也。王生時所有事之處皆復。此祭仆復小廟,其夏采復太廟,小寢大寢下隸仆復也。○注「小廟」至「太廟」○釋曰:其二祧不言復,亦應此祭仆復,但無寢耳。引《春秋》者,證魯以周公為太廟,其餘為小廟。
凡祭祀,王之所不與,則賜之禽,都家亦如之。(鄭司農云:「王之所不與,謂非郊廟尊祭祀,則王不與也。則賜之禽,公卿自祭其先祖,則賜之禽也。」玄謂王所不與,同姓有先王之廟。○與,音預,注同。)
[疏]注「鄭司」至「之廟」○釋曰:先鄭雲「王之所不與,謂非郊廟尊祭祀,則王不與也」,後鄭不從者,按《司服》六冕所祭,皆王合親為,何有非郊廟王不與者乎?故不從之。先鄭以則賜之禽,謂卿大夫自祭其先亦賜之禽,後鄭不從者,卿大夫自祭其先,是其常事,何有王皆賜之禽也?故以為同姓有先王廟者。若然,經都家謂畿內三等采地,則文雲祭祀,是畿外同姓諸侯魯衛之屬者也。
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臣有祭祀,必致祭肉於君,所謂歸胙也。展謂錄視其牲體數。體數者,大牢則以牛左肩臂折九個,少牢則以羊左肩七個,特牲則以豕左肩五個。○胙,存故反。,奴報反,《字林》人於反,又羊吳反。折,之舌反。個,古賀反,下同。)
[疏]注「臣有」至「五個」○釋曰:雲「所謂歸胙」者,按《左氏傳》,麗姬欲譖申生,謂申生曰,齊姜欲食,使太子祭,祭訖,歸胙於公,姬置葯而饋公。是有歸胙之事也。雲「體數者,大牢則以牛左肩臂折九個」已下,並《禮記·少儀》文。凡祭祀,周人尚右,故右胖皆祭,故以左胖致人。祭言大牢,天子大夫已上。少牢,謂天子之士,彼注云羊豕不言臂,因牛序之可知。言肩臂折九個者,則一體折為三段,則牲少體不得全,自外皆然,以人多故也。皆用前體者,前體貴故先用也。
御仆掌群吏之逆及庶民之復,與其吊勞。(群吏,府吏以下。)
[疏]注「群吏府吏以下」○釋曰:大仆掌諸侯復逆,小臣掌三公孤卿復逆,此官所云群吏,對庶民是府吏以下。言「以下」,兼胥徒。若然,不見大夫士者,《小臣》孤卿中兼之矣。
大祭祀,相盥而登。(相盥者,謂奉授巾與?登謂為王登牲體於俎。《特牲饋食禮》:「主人降盥出,舉入乃匕載。」○奉,芳勇反。為,於偽反。)
[疏]注「相盥」至「匕載」○釋曰:上《小臣》雲沃,此又雲盥,明是奉授巾,以其《少牢》、《特牲》屍盥時有奉授巾之事,故云也。以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也。雲「登謂為王登牲體於俎」者,以其文承祭祀之事,故引《特牲》「匕載」,即登牲體於俎也。
大喪,持た。(た,棺飾也。持之者,夾蜃車。○た,所甲反。蜃,辰軫反,劉薄忍反。)
[疏]注「た棺」至「蜃車」○釋曰:依《喪大記》注引漢禮,た以木為匡,廣三尺,高二尺四寸,方,兩角高,衣以白布。畫者,畫雲氣謂之畫た,畫之以黼謂之黼た之類是也。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用四,士用二。在路夾蜃車兩旁,入壙則樹之四旁,故云棺飾也。
掌王之燕令,(燕居時之令。)
[疏]注「燕居時之令」○釋曰:以御侍近臣,故使掌燕居時之,令施之於外也。
以序守路鼓。(序,更。○更,音庚。)
[疏]注「序更」○釋曰:此即《大仆》所云「速逆御仆與御庶子」者也。序更者,即上鄭雲「直事鼓所」者也。
隸仆掌五寢之埽除糞灑之事。(五寢,五廟之寢也。周天子七廟,惟祧無寢。《詩》雲「寢廟繹繹」,相連貌也。前曰廟,後寢。埽曰埽,埽席前曰拚。灑,氵麗也。鄭司農云:「灑當為氵麗。」玄謂《論語》曰:「子夏之門人,當灑埽應對。」○埽,素報反,注「埽」、「灑埽」同。除,如字,劉直庶反。糞,方問反。灑,所賣反,劉霜奇反。祧,敕反。拚,方問反,本又作分,同。氵麗,所買反,劉霜寄反。)
[疏]注「五寢」至「應對」○釋曰:知「周天子七廟惟祧之無寢」者,此雲五寢,下雲小寢大寢,不言祧之有寢,明二祧無寢也。引《詩》雲「寢廟繹繹」者,欲見前廟後寢,故云「相連之貌」也。按《爾雅·釋宮》云:「有東西廂曰廟,無曰寢。」寢廟大況是同,有廂無廂為異耳。必須寢者,祭在廟,薦在寢,故立之。按昭十八年,鄭災,「簡兵大,子大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者,彼廟不在宮中,地隘,故廟寢別處也。雲「埽曰埽,埽席前曰拚」者,謂埽地遠近之異名。及處《論語》者,所以證經埽灑之事也。王寢既隸仆埽除,其廟按《守祧》注皆宗伯埽除。
祭祀,寢。(於廟祭寢,或有事焉。《月令》凡新物,先薦寢廟。)
[疏]注「於廟」至「寢廟」○釋曰:祭祀則在廟可知,復雲寢者,寢或有事,不可不治之也。引「《月令》薦寢廟」者,欲見寢有事。彼薦只在寢,不在廟,連廟言者,欲見是廟之寢,非生人之寢故也。
王,洗乘石。(鄭司農云:「乘石,王所登上車之石也。《詩》云:『有扁斯石,履之卑兮。』謂上車所登之石。」○乘,如字,劉常反。上,時掌反,下同。扁,邊典反。)
[疏]注「鄭司」至「之石」○釋曰:引《詩》者,是《小雅》剌幽王之詩,言申後乘車履石與王同,故云「有扁斯石,履之卑兮」,謂履之上車與王同,故黜之也。
掌蹕宮中之事。(宮中有事則蹕。鄭司農云:「蹕謂止行者,清道,若令時儆蹕。」○蹕,音畢。儆,字又作警,音景。)
[疏]注「宮中」至「儆蹕」○釋曰:宮中須警備,故有蹕宮中之事。
大喪,復於小寢、大寢。(小寢,高祖以下廟之寢也。始祖曰大寢。)
[疏]注「小寢」至「大寢」○釋曰:以祭隸仆職卑位小,故使之復於小寢也。以其高祖已上廟稱小,始祖廟稱大,故寢亦隨廟為稱也。
●卷三十二
弁師掌王之五冕,皆玄冕,朱里,延,紐,(冕服有六,而言五冕者,大裘之冕無旒,不聯數也。延,冕之覆,在上,是以名焉。紐,小鼻在武上,笄所貫也。今時冠卷當簪者,廣袤以冠糹徙,其舊象與?○數,所主反。卷,起全反。簪,庄林反。袤,音茂。糹徙,所買反,劉霜綺反。與,音餘。)
[疏]「弁師」至「延紐」○釋曰:雲「皆玄冕者,古者績麻三十升布,染之,上以玄,下以朱,衣之於冕之上下。雲「延」者,即是上玄者。「紐」者,綴於冕,兩旁垂之,武兩旁作孔,以笄貫之,使得其牢固也。凡冕體,《周禮》無文。叔孫通作《漢禮器制度》,取法於周,今還取彼以釋之。按彼文,凡冕以版,廣八寸,長尺六寸,以此上玄下朱覆之,乃以五采繅繩貫五采玉,垂於延前後,謂之「邃延」。故《玉藻》雲「天子玉藻,前後邃延,龍捲以祭」是也。○注「冕服」至「象與」○釋曰:雲「冕服有六」者,按《司服》祭祀六服,皆連冕言之。今此惟雲五冕者,但此弁師所掌冕,以旒為主,祭天用大裘,取質,其冕亦當無旒為質,故此不數之,惟有五冕耳,故云「王之五冕」也。雲「延,冕之覆,在上」,按《玉藻》註:「延,冕上覆。」言雖不同,義則不異,皆以玄表覆之在冕上也。以爵弁前後平,則得弁稱。冕則前低一寸餘,得冕名,冕則亻免也,以低為號也。雲「紐,小鼻在武上,笄所貫也」者,今時冠卷當簪者。「廣袤以冠糹徙,其舊象與」者,古之紐武,笄貫之處,若今漢時冠卷當簪所貫者,於上下之廣及隨糹徙之袤以冠糹徙者,貫簪之處,當冠糹徙之中央。雲「舊象」者,是周冕垂紐於武,貫笄之舊象。言「與」者,以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
五采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繅,雜文之名也。合五采絲為之繩,垂於延之前後,各十二,所謂邃延也。就,成也。繩之每一匝而貫五采玉,十二ヵ則十二玉也。每就間蓋一寸。朱,以朱組為也。一條,屬兩端於武。繅不言皆,有不皆者。此為袞衣之冕十二ヵ,則用玉二百八十八。衣之冕繅九ヵ,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ヵ,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ヵ,用玉百二十。玄衣之冕三ヵ,用玉七十二。○繅,音早,司農云:「古藻字。」邃,息遂反,劉詩遂反。ヵ,音留,下同。屬,音燭。,必滅反。希,張里反,劉豬履反。)
[疏]「五采」至「朱」○釋曰:言「五采藻十有二」者,此據袞冕而言,謂合五采絲為藻繩十二道,為十二旒也。「就皆五采玉十有二」者,此各據一旒而言,玉有五色,以青赤黃白黑於一旒之上,以此五色玉貫於藻繩之上,每玉間相去一寸,十二玉則十二寸。就,成也。以一玉為一成,結之,使不相併也。「玉笄朱」者,以玉笄貫之,又以組為,仰屬結之也。○注「繅雜」至「十二」○釋曰:雲「繅,雜文」者,若水草之藻有五采,故云雜文之名也。雲「所謂邃延也」者,謂《玉藻》文。雲「繩之每一匝而貫五采玉,十二ヵ則十二玉也」者,以其雲就皆五采玉十有二,明十二玉可知也。雲「一條,屬兩端於武」者,謂以一條繩先屬一頭於左旁笄上,以一頭繞於頤下,至句上,於右相笄上繞之。是以鄭注《士冠禮》云:「有笄者屈組以為,垂為飾。無笄者纓而結其條。」彼有笄,據皮弁、爵弁。此五冕皆有笄,與彼同。此言屬於武者,據笄貫武,故以武言之,其實在笄。雲「繅不言皆,有不皆」者,謂王之五冕,繅則有十二,有九,有七,有五,有三,其玉旒皆十二,故繅不言皆。有不皆者,則九旒已下是也。玉言皆,則五冕旒皆十二玉也。此經十二旒,據袞冕而言,是以鄭雲「此為袞衣之冕十二旒」,以其十二旒旒各十二玉,前後二十四旒,故用二百八十八。已下計可知。
諸侯之繅ヵ九就,玉三采,其餘如王之事。繅ヵ皆就,玉,玉笄。(「侯」當為「公」字之誤也。三采,朱、白、蒼也。其餘,謂延組皆玄覆朱里,與王同也。出此則異。繅ヵ皆就,皆三采也。每繅九成,則九旒也。公之冕用玉百六十二。玉,塞耳者,故書「」作「無」。鄭司農云:「繅當為藻,繅古字也,藻今字也,同物同音。無,惡玉名。」○侯,依注音公。,本又作珉,亡貧反。吐練反。無音無。)
[疏]「諸侯」至「玉笄」○釋曰:諸公雲「繅九就」,又雲「繅ヵ皆就」,作文與上言「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繅玉別文,則繅有差降,玉無差降。此諸公繅玉同文,則惟有一冕而已,故鄭計一冕為九旒,旒各九玉。據冕九旒,不別計冕已下,以其一冕而已。冠五服故也已下侯伯子男,亦皆一冕冠數服也。王不言玉,於此言之者,王與諸侯互見為義,是以王言玄冕朱里延紐及朱,明諸侯亦有之,諸公言玉,明王亦有之,是其互有也。○注「侯當」至「玉名」○釋曰:鄭知「侯」當為「公」者,以下別見諸侯,又此經雲「九就」,當上公以九為節,故知是公也。知三采朱白蒼者,《聘禮記》「公侯伯繅藉三采,朱白蒼」,故知三采亦朱白蒼也。雲「出此則異」者,異謂天子朱,諸侯當青組之等,不得與王同也。雲「繅ヵ皆就,皆三采也。每繅九成,則九旒也」者,此釋有一冕九旒之意也。雲「無,惡玉名」者,按許氏《說文》:「無,三采玉,從玉無聲。」以其三采,又非無,故云「惡玉名」也。《說文》又云:「珉,石之美者,從玉民聲。」如是,經雲「玉三采」,當以無為正,故先鄭從無為惡玉名也。
王之皮弁,會五采玉基,象邸,玉笄。(故書「會」作「<骨會>。鄭司農云:「讀如馬會之會,謂以五采束髮也。《士喪禮》曰:『檜用組,乃笄。』檜讀與<骨會>同,書之異耳。說曰:『以組束髮乃著笄,謂之檜。』沛國人謂反為<骨會>。基讀如綦車轂之綦。」玄謂會讀如大會之會。會,縫中也。基讀如薄借綦之綦。綦,結也。皮弁之縫中,每貫結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詩》雲「會弁如星」,又曰「其弁伊綦」是也。邸,下柢也,以象骨為之。○會,劉古外反,注同,並「<骨會>」、「檜」二字亦同,或一音戶外反。基,音其,本亦作基。邸,丁禮反。著,張略反。,本又作,音計。綦,音其,下同。縫,扶用反,下同。薄,劉芳惡反。柢,丁禮反,劉音帝。)
[疏]注「故書」至「為之」○釋曰:先鄭以會為「五采束髮」,讀經以為皮弁會五采,引《士喪禮》及沛國之事,後鄭皆不從,故以會謂縫中解之。先鄭讀從馬會,取會結之義。又讀「基」如「車轂綦」之綦,直取音同,未知何義也。玄謂會如大會之會,漢歷有大會、小會,取會聚之義,故為縫中。又雲「基讀如薄借綦之綦。綦,結也」者,漢時有「薄借綦」之語,故讀從之。亦取結義,薄借之語未聞。雲「皮弁之縫中,每貫結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者,天子以十二為節,約同冕旒也。引《詩》「會弁如星」者,《衛詩》,彼注云「會,謂弁之縫中,飾之以玉,而處,狀似星也」,與經義合,故為證也。「又曰『其弁伊綦』是也」者,基既為玉,又得為結義,得兩合耳。雲「邸,下柢也」者,謂於弁內頂上,以象骨為柢。
王之弁,弁而加環。(弁,王吊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謂素冠也。而加環,環者,大如緦之麻,纏而不糾。《司服職》曰:「凡吊事,弁服。」)
[疏]注「弁」至「服」○釋曰:雲「弁,王吊所服也」者,《司服》文。又《雜記》雲「凡弁,其衰侈袂」,故知弁是王吊服。雲「其弁如爵弁而素」者,按《曾子問》云:「麻弁。」鄭云:「麻弁者,布弁而加環也。」此不言麻者,皆素為之,故云而素也。雲「所謂素冠」者,《詩》雲「庶見素冠兮」,彼素冠謂祥冠,與此雖義別,同是素為之。雲「而加環」者,謂先著素弁於下,乃上加環,故云加也。「環者,大如緦之」者,緦麻,五服之輕者,吊服乃五服之外,故約同之。但緦之則兩股,此環以一股,纏之不糾,粗細同耳。引《司服》者,證弁是吊服之。
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各以其等為之,而掌其禁令。(各以其等,繅ヵ玉基如其命數也。冕則侯伯繅七就,用玉九十八。子男繅五就,用玉五十,繅玉皆三采。孤繅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繅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藻再就,用玉八,藻玉皆朱綠。韋弁、皮弁則侯伯基飾七,子男基飾五,玉亦三采。孤則基飾四,三命之卿基飾三,再命之大夫基飾二,玉亦二采。弁之弁,其辟積如冕繅之就然。庶人吊者素委貌。一命之大夫冕而無ヵ,士變冕為爵弁。其韋弁皮弁之會無結飾,弁之弁不辟積。禁令者,不得相僭逾也。《玉藻》曰:「君未有命,不敢即乘服。」不言冠弁,冠弁兼於韋弁、皮弁矣。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辟積,必亦反,劉傳歷反,下同。)
[疏]「諸侯」至「禁令」○釋曰:「諸侯」者,上已言公,則此諸侯謂侯伯子男。雲「及孤卿大夫」者,此文既承諸侯之下,故鄭以為諸侯之孤卿大夫解之也。既不別見天子之臣,文中可以兼之。上天子與公不言韋弁,此言之,亦是互見之義。雲各以其等為之,不言爵而言等,則依命數矣。○注「各以」至「無等」○釋曰:雲「各以其等謂藻旒玉基如其命數也」者,經雲「冕」,故云旒;經雲「弁」,故云基;如其命數,釋經雲「等」也。侯伯子男之冕,亦據一冕如上公矣。侯伯子男繅玉皆三采者,亦約《聘禮記》「藻三采,朱白蒼」而言之。四命已下,皆據《典命》公之孤四命,公侯伯之卿三命,其大夫二命,子男之卿再命,大夫一命而言。二采朱綠,亦據《聘禮記》「聘臣藻皆二采朱綠」而言也。雲「弁之弁,其辟積如冕繅之就然」者,以其吊服非吉,故無飾,故辟積有就也。雲「庶人吊者素委貌」者,此經不雲庶人,鄭園此者,以有大夫已上,因言庶人,且欲從下向上,因推出士變冕為爵弁之意也。雲「一命之大夫冕而無旒」者,此亦無文,鄭知然者,凡冕旒所以為文飾,一命若有,則止一旒一玉而已,非華美。又見一命大夫衣無章,士又避之,變冕為爵弁。若一命大夫有旒,士則不須變冕為爵弁,直服無旒之冕矣,故知一命大夫無旒也。若然,爵弁制如冕,但無旒為異,則無旒之冕亦與爵弁不殊。得謂之冕者,但無旒之冕亦前低一寸餘,故亦得冕名也。雲「韋弁皮弁之會無結,飾弁之弁不辟積」者,一命大夫及士冕弁既無旒,故知無此等。雲「禁令者,不得相僭逾」,而引《玉藻》「君未有命,不敢即乘服」者,彼諸侯之卿大夫聘於天子,天子賜之冕服,歸國告君,得君命乃服之,未得君命,則為僭逾,故引為證也。雲「不言冠弁,冠弁兼於韋弁、皮弁矣」者,玄冠,繅布衣,繅帶,素蹕,天子以為田服,即諸侯及臣之朝服,亦皮弁之類。不言之者,兼於韋弁、皮弁也。雲「不言服弁」,服弁即衰喪服也。雲「不言之者,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者,則喪服自天子達士,共一章是也。自此一經,總包諸侯及臣,不言天子之臣,但天子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士三命以下,冕弁之屬亦各以其等為之可知。
司甲(闕)。
司兵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與其等,以待軍事。(五盾,干櫓之屬,其名未盡聞也。等謂功沽上下。鄭司農云:「五兵者,戈、殳、戟、酋矛、夷矛。」○櫓,音魯。)
[疏]「司兵」至「軍事」○釋曰:言「各辨其物與其等」者,五兵五盾,各有物色與其善惡、長短、大小之等。雲「以待軍事」者,按此下有舞者兵及五兵,直雲「以待軍事」者,五兵五盾以軍事為主故也。○注「五盾」至「夷矛」○釋曰:鄭雲「五盾,干櫓之屬,其名未盡聞也」者,按《祭統》雲「朱干玉戚以舞《大武》」,《秦詩》雲「蒙伐有苑」,注云「伐,中干」,《左氏傳》「建大車之輪以為櫓,而當一隊」,則有朱干、中干及櫓,聞其三者,二者未聞,故云其名未盡聞也。雲「等謂功沽上下」者,功謂善者,為上等。沽謂粗惡者,為下等也。必知有此法者,見《槁人職》雲「書其等以饗工,乘其事,試其弓弩,以下上其食」,明兵盾亦當然。先鄭雲「五兵者,戈、殳、戟、酋矛、夷矛」者,此謂車之五兵,故下注云「車之五兵,司農所云者是也」。
及授兵,從司馬之法以頒之。及其受兵輸,亦如之。及其用兵,亦如之。(從司馬之法,令師旅卒兩人數所用多少也。兵輸,謂師還有司還兵也。用兵,謂出給衛守。○卒,子忽反,下同。)
[疏]注「司馬」至「衛守○釋曰:雲「授兵從司馬之法」者,司馬主六軍,是一官之長,先受於王命,知多少,乃始出軍,故從司馬法以頒之。鄭知用兵是出給衛守者,以其既言授兵,下別言用兵,明是衛守之處須兵者也。
祭祀,授舞者兵。(授以朱干玉戚之屬。)
[疏]注「授以」至「之屬」○釋曰:鄭知此兵是「朱干玉戚」者,《祭統》云:「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則《大武》用朱干玉戚矣。又按下《司戈盾》云:「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司兵尊於司戈盾,明所授兵據以《大武》朱干玉戚也。其司干所授者,又是羽之等,非干戚可知也。
大喪,五兵。(故書「」為「淫」。鄭司農云:「淫,陳也。淫讀為。」玄謂,興也。興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士喪禮》下篇有甲胄干笮。○,虛金反。興,虛應反,下同。笮,字又作﹂,側白反,劉丑伯反。)
[疏]注「故書」至「干笮」○釋曰:先鄭一部之內,「」皆從「淫」,故云淫為陳。後鄭皆不從者,以為興解之者,見《司服》雲「大喪,共其復衣服、斂衣服,掌其陳序」,《圉人職》雲「凡賓客、喪紀,牽馬而入陳。馬亦如之」。以此言之,陳既別,則不得為陳,以興象為義也。雲「興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者,按《既夕禮》,明器之用器有弓矢,役器之內甲胄干笮。彼雖不具五兵,此既言五兵,明五者皆有也。故鄭引《士喪禮下篇》甲胄干笮為證。言《士喪禮下篇》,即《既夕禮》也。言《士喪禮下篇》者,以其《士喪》論葬事,《士喪》與《既夕》二篇同有記,皆在《既夕篇》下,故二篇連言之也。按彼注,笮謂矢服也。
軍事,建車之五兵。會同亦如之。(車之五兵,鄭司農所云者是也。步卒之五兵,則無夷矛,而有弓矢。)
[疏]「軍事」至「如之」○釋曰:雲「建車之五兵」者,凡器在車,皆有鐵器屈之,在車較及輿,以兵插而建之,故有出先刃、入後刃之事。○注「鄭司」至「弓矢」○釋曰:「鄭司農所云者是也」,即上文注是也。必知如先鄭義者,見《考工記·廬人》云:「戈、殳、戟、酋矛、夷矛乃雲六建既備,車不反覆。」注「六建,五兵與人也」。以是故從司農所云也。雲「步卒之五兵,則無夷矛而有弓矢」者,即《司右》注引《司馬法》所云者是也。有弓矢是能用五兵者,若前驅所建則有四兵,故《詩》雲「伯也執殳,為王前驅」,注引《考工記》車有六等之數,除軫與人四兵為證是也。
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頒之。(分與授用。)
[疏]注「分與授用」○釋曰:「分與授用」者,即下文祭祀會同之等皆是。
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亦頒之也。故士,王族故士也,與旅賁當事則衛王也。殳如杖,長尋有四尺。)
[疏]注「亦頒」至「四尺」○釋曰:雲「故士王族故士」者,據《司士》而言。雲「與旅賁當事則衛王」者,按旅賁氏掌執戈盾而趨,此執殳者,以其與故士同衛王時,以為儀衛,故不執戈盾。知「殳如杖」者,廬人所為,不見有刃,故知如杖。知「尋有四尺」者,車有六等,雲殳長尋有四尺,崇於人四尺也。
軍旅、會同,授貳車戈盾,建乘車之戈盾,授旅賁及虎士戈盾。(乘車,王所乘車也。軍旅則革路,會同則金路。○乘,繩證反,後「乘馬」、「陪乘」、「參乘」皆準此,注「王所乘車」依字讀。)
[疏]「軍旅」至「戈盾」○釋曰:軍旅會同皆貳車,貳皆有車右,故授之以戈盾。雲「乘車之戈盾」者,王所乘車有車右,故建戈盾。「授旅賁氏及虎士戈盾」者,衛王故也。○注「乘車」至「則金路」○釋曰:軍旅乘革路,會同乘金路,皆《巾車》文。會同則彼以賓,一也。
及舍,設藩盾,行則斂之。(舍,止也。藩盾,盾可以藩衛者,如今之扶蘇與?○與,音餘。)
[疏]注「舍止」至「蘇與」○釋曰:按《掌舍》,王行止住不言設藩盾者,當宿衛之事,非止一重,除彼┕互車宮之外,別有此藩盾之等也。雲「如今扶蘇」者,舉漢法以況之也。
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法,辨其名物,而掌其守藏與其出入。(法,曲直長短之數。○守,劉於又反,亦如字,下「攻守」同。藏,才浪反,沈如字。)
[疏]「司弓」至「出入」○釋曰:此經與下為目。「辨其名物」者,六弓八矢,各有名號物色,出入者頒之受之。○注「法曲」至「之數」○釋曰:「曲直」者,謂若「王弓弧弓合九成規」,已下或合七、合五、合三,是曲者合少,直者合多。「長短」者,《弓人》云:「弓之上制,六尺六寸,中制六尺三寸,下制六尺。」是其長短也。
中春獻弓弩,中秋獻矢ゅ。(弓弩成於和,矢ゅ成於堅。ゅ,盛矢器也,以獸皮為之。○中,音仲,下同。ゅ,音服,《詩》云:「象弭魚服。」盛,音成。)
[疏]注「弓弩」至「為之」○釋曰:矢ゅ獸皮為之者,按《詩》雲「象弭魚ゅ」,雖不言用獸,蓋魚之似獸者為之。若然,此獸則魚形也。惟有《國語》雲「弧箕ゅ」,不用獸皮也。
及其頒之,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者,夾弓、庾弓以授射犴侯、鳥獸者,唐弓、大弓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王、弧、夾、庾、唐、大六者,弓異體之名也。往體寡,來體多,曰王、弧。往體多,來體寡,曰夾、庾。往體來體若一,曰唐、大。甲革,革甲也。《春秋傳》曰:「蹲甲射之。」質,正也。樹椹以為射正。射甲與椹,試弓習武也。犴侯五十步,及射鳥獸,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則射大侯者用王、弧,射參侯者用唐、大矣。學射者弓用中,後習強弱則易也。使者、勞者弓亦用中,遠近可也。勞者,勤勞王事,若晉文侯、文公受王弓矢之賜者。故書椹為艮,鄭司農云:「椹字或作艮,非是也。《圉師職》曰:『射則充椹質。』又此《司弓矢職》曰:『澤共射椹質之弓矢。』言射椹質自有弓,謂王、弧弓也。以此觀之,言艮質者非。」○射甲,食亦反,下以意求之。椹,張林反。夾,占洽反,劉古協反。庾,師儒相傳讀庚,本或作庾。犴,音岸,又音雁。使者,所吏反,注同。蹲,音存,劉才官反。參,素感反。易,以豉反。艮,戶根反,一音魂,或胡本反,李音艮,一音居言反,又音很。)
[疏]「及其」至「勞者」○釋曰:此經六弓,強弱相對,而言王、弧直,往體寡,夾、庾曲,往體多,故四者自對先自,唐、大往來若一,故退之在後也。○注「王弧」至「者非」○釋曰:雲「六者,弓異體之名也」者,即所引弓人之職往體來體之等是也,此據體而言。若以色而言,即《春秋》、《尚書》所云彤弓、弓之等是也。雲「甲革,革甲也」者,欲見甲以革為之,其實一物也。引《春秋傳》者,事在成十六年,楚之養由基善射之事。雲「質,正也。樹椹以為射正」者,謂若賓射之正然也。雲「射甲與椹試弓習武也」者,見《圉人》雲「澤則共椹質」,是在澤宮中試弓習武也。雲「犴侯五十步,及射鳥獸,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則射大侯者用王、弧,射參侯者用唐、大矣」者,此據諸侯言之。若據天子,則用王、弧射虎侯,用唐、大射熊侯,用夾、庾射豹侯也。雲「學射者弓用中,後習強弱則易也」者,用中,謂唐、大往來體如一,是中也。雲「使者、勞者弓亦用中,遠近可也」者,使有遠有近皆可也。雲「勞者,勤勞王事,若晉文侯」者,謂《文侯之命》賜之彤弓、旅弓是也。雲「文公」者,謂僖二十八年,晉文公敗楚於城濮,襄王賜之以彤弓、旅弓是也。
其矢ゅ皆從其弓。(從弓數也。每弓者一ゅ百矢。)
[疏]注「從弓」至「百矢」○釋曰:雲「從弓數也」者,以經雲「矢ゅ皆從其弓」,故知從弓數也。雲「每弓者一ゅ百矢」者,按《文侯之命》及僖二十八年晉文公受弓矢,皆雲「彤弓一,彤矢百」,雖是所賜之弓矢,射之弓矢約同之。按《詩·頌》雲「束矢其搜」,毛注云「五十矢為束」,鄭從之。至此為百矢者,無正文,鄭兩從不定也。
凡弩,夾、庾利攻守,唐、大利車戰、野戰。(攻城壘者與其自守者相迫近,弱弩發疾也。車戰、野戰,進退非強則不及。弩無王、弧,王、弧恆服弦,往體少者,使矢不疾。○攻,如字,劉音貢。強,其丈反,又其良反。)
[疏]注「攻城」至「不疾」○釋曰:雲「攻城壘」者,城謂城郭,壘謂軍壁,若宣公十二年雲「御靡旌壁壘而還」之類也。雲「與其自守」者,即城壘也。雲「弩無王弧,王弧恆服弦」者,按上弓有六等,有王、弧,至此弩,以有夾、庾等四種,故云「弩無王、弧」也。「恆服弦」者,若弓用則服弦,不用則弛。惟弩則用與不用,一張之後,竟不弛,故云恆服弦也。若然,恆服弦用弱者,以其強弓久不弛則就弦,弱則隨體不就弦也。又王、弧往體少,使之恆服弦,則使矢不疾,故不用也。
凡矢,枉矢、矢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殺矢、釒侯矢用諸近射、田獵,矢、矢用諸弋射,恆矢、Φ矢用諸散射。(此八矢者,弓弩各有四焉。枉矢殺矢、矢、恆矢,弓所用也。矢、釒侯矢、矢、庳矢,弩所用也。枉矢者,取名變星,飛行有光,今之飛矛是也,或謂之兵。矢矢象焉。二者皆可結火以射敵、守城、車戰。前於重後微輕,行疾也。殺矢,言中則死。釒侯矢象焉,釒侯之言候也。二者皆可以司候射敵之近者及禽獸,前尤重,中深,而不可遠也。結繳於矢謂之。,高也。矢象焉,之言弗刂也。二者皆可以弋飛鳥,弗刂羅之也。前於重,又微輕,行不低也。《詩》云:「弋鳧與雁。」恆矢,安居之矢也。Φ矢象焉。二者皆可以散射也,謂禮射及習射也。前後訂,其行平也。凡矢之制,枉矢之屬五分,二在前,三在後。殺矢之屬參分,一在前,二在後。矢之屬七分,三在前,四在後。恆矢之屬軒輞中,所謂志也。鄭司農云:「庳矢,讀為人罷短之罷玄謂庳讀如Φ病之Φ,Φ之言倫比。○枉,紆往反。,劉苦結反,又音結,一音戶結反,弩矢也。釒侯,音候,劉音侯,弩矢。,音增。,劉扶弗反,李一音孚忽反,一音孛攵,或音弗,弩矢。Φ,方二反,弩矢。散,素旦反,注同。中,丁仲反,下「中深」、「射中」同。繳,章葯反。弗刂,孚物反。訂,李音亭,呂沈同,劉當定反。周,音周,一音定周反。Φ,方二反。比,毗志反。)
[疏]注「此八矢者」至「言倫比」○釋曰:鄭知此八矢弓弩各有四者,以上文六弓四弩俱陳,於下總列八矢,則知八矢為弓弩所設,故鄭分之,四矢屬弓,四矢屬弩也。八矢兩兩相附,必知在上者屬弓,在下者屬弩者,此上文六弓在上,四弩在下,故還以在上配弓,在下配弩也。雲「枉矢者,取名變星,飛行有光,今之飛矛是也」者,按《人》雲「弧旌枉矢,以象弧也」,按《孝經緯·援神契》雲「枉矢射慝」。《考異郵》曰:「枉矢精,狀如流星,蛇行有尾見。」《天文志》曰:「枉矢,狀大流星,是其狀變之星,行時有光」,故鄭雲「枉矢者,取名變星,飛行有光」。漢時名此矢為飛矛,故舉以為說也。雲「或謂之兵矢」者,《矢人職》文雲「矢象焉」者,謂輕重象枉矢也。雲「二者皆可結火以射敵、守城、車戰」者,故鄭《矢人職》注以枉、二矢俱為兵矢。雲「前於重後微輕,行疾也」者,以殺矢三分一在前,二在後,是最重者也。此枉、二矢則五分,二在前,三在後。雲前於重又微輕,微輕對己下矢、恆矢等為最輕也。雲「殺矢,言中則死」者,解稱殺矢之名,以其最重,中則死故也。雲「釒侯矢象焉」者,亦尤重者也。雲「二者皆可以司候射敵之近者及禽獸」者,釋經用「諸近射田獵」之文。雲「前尤重,中深,而不可遠也」者,以其三分一在前,二在後,故云尤重。中深,故殺,名不可遠,故用之近射也。雲「結繳於矢謂之。,高也」者,繳則繩也,謂結繩於矢以弋射鳥獸者。言高者,欲取向上射飛鳥之義也。雲「矢象焉」者,亦結繳為射也。雲「之言弗刂也,二者皆可以弋飛鳥,弗刂羅之也」者,解結繳以羅取而弗刂殺之義。雲「前於重又微輕」者,此又對枉矢矢五分者是重,此於五分之重,又微輕於彼,以此矢七分故也。引《詩》者,證弋是取禽鳥之義也。雲「恆矢,安居之矢也」者,按《弓人》有「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之文,則此恆矢軒周訂,是安居之矢也。雲「庳矢象焉,二者皆可以散射也者,謂禮射及習射」者,已上六矢,皆用之攻守及弋射,惟此矢雲散射,明散射是禮射也。其禮射者,即大射、賓射、燕射之等皆是,其習,亦於此三射中為之,故並言之也。雲「前後訂,其行平也」者,以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則知此八分,四在前,四在後,即行平也。雲「凡矢之制枉矢之屬」至「四在後」,皆《矢人職》文。雲「恆矢之屬軒周中,所謂志也」者,《既夕記》云:「志一乘軒周中」是也。先鄭雲庳矢讀為人罷短之罷,此依俗讀,於義無取。「玄謂庳讀為Φ病之Φ,Φ之言倫比」,倫比則與安居之義同也。此八矢六弓四弩不相配者,以四矢配四弩,於義為可,以四矢配六弓,其數參差,不可相當,故不得相配,但依六弓四弩與矢,隨義相當而用之。
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諸侯合七而成規大夫合五而成規,士合三而成規,句者謂之弊弓。(體往來之衰也。往體寡來體多則合多往體多,來體寡則合少而圜。弊猶惡也。句者惡則直者善矣。○弊,婢世反,徐扶滅反。衰,初危反。圜,音圓。)
[疏]「天子」至「弊弓」○釋曰:按上注而言王、弧射大侯,夾、庾射犴侯言之,則天子之弓王、弧也,以其往體寡,故合九成規。諸侯之弓則唐大,以其往來體若一,故合七成規。大夫之弓則夾庾,以其往體多,故合五成規也。士之弓則六弓之外句曲,合三成規。雲「句者謂之弊弓」者,但句之至極,無過合三,合三之外,雖別言句者,還指合三者而言耳。按天子諸侯三侯,士與大夫同射近侯,與大夫別侯之法。今以士合三,與大夫弓別者,以士與大夫尊卑次,暫以合三者托之於士,其實士無合三之弓也。○注「體往」至「善矣」○釋曰:雲「體往來之衰也」者,此皆據角弓及張,不被弦而合之。從合九、合七、合五、合三,降殺以兩,故言衰也。雲「往體寡來體多則合多」者,據王、弧而言。雲「往體多來體寡則合少而圜」者,據夾、庾而說。不言唐、大者,在此二者中間可知。
凡祭祀,共射牲之弓矢。(射牲,示親殺也。殺牲,非尊者所親,惟射為可。《國語》曰:「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
[疏]「凡祭」至「弓矢」○釋曰:言「凡」,語廣,則天地宗廟皆有射牲之事。○注「射牲」至「其牲」○釋曰:言「殺牲,非尊者所親,惟射為可者」,按《禮記》「君親制祭」,《詩》雲「執其鸞刀,以啟其毛」,則射外兼為,而言惟射者,彼亦示行之,非正制之耳。引《國語》者,欲見有射牲之事,彼據祭天而言。
澤,共射椹質之弓矢。(鄭司農云:「澤,澤宮也,所以習射選士之處也。」《射義》曰:「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於澤。澤者,所以擇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宮,射中者得與於祭。○與,音預。)
[疏]注「鄭司」至「於祭」○釋曰:此所共弓矢,據王、弧,故上雲「王弓、弧弓以射甲革椹質」。引《射義》,欲見射椹質是試弓習武在澤宮也。
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數並夾。(如數,如當射者之數也。每人一弓乘矢,並夾,矢{爾}也。○夾,音甲,注同。乘,繩證反,四矢曰乘矢。{爾},劉奴輒反,又女十反。)
[疏]注「如數」至「{爾}也」○釋曰:知每人四矢者,見《大射》、《鄉射禮》皆人各乘矢也。雲「並夾矢{爾}也」者,矢{爾}之言,出於漢時。
大喪,共明弓矢。(弓矢,明器之用器也。《士喪禮下篇》曰:「用器弓矢。」)
[疏]「大喪共明弓矢」○釋曰:雲「明器之用器也」者,明器中有用器、役器,役器中有甲胄、干笮,用器中有弓矢,故鄭還引用器為證也。
凡師役、會同,頒弓弩各以其物,從授兵至之儀。(物,弓弩矢ゅ之屬。○從,才用反。)
[疏]「凡師」至「之儀」○釋曰:言「師役」,據王巡狩、征伐而言,與會同異,頒弓弩則不殊也。
田弋,充籠ゅ矢,共矢。(籠,竹ゅ也。矢不在ゅ者,為其相繞亂,將用乃共之。○籠,也東反。為,於偽反。)
[疏]注「籠竹」至「共之」○釋曰:田,謂四時田時。弋,謂弋鳧與雁。雲「充籠ゅ矢」者,籠ゅ,皆盛矢物,及矢皆共之。雲「共矢」者,謂矢之有繳者。雲「矢不在ゅ」者,以其共矢,在ゅ下別言之,故言不在ゅ也。
凡亡矢者,弗用則更。(更,償也。用而棄之則不償。○更,音庚,注同。)
繕人掌王之用弓、弩、矢、ゅ、、弋、抉、拾。(鄭司農云:「抉者,所以縱弦也。拾者,所以引弦也。」《詩》云:「抉拾既次。」《詩》家說或謂抉謂引弦區也,拾謂也。玄謂抉,挾矢時所以持弦飾也,著右手巨指。《士喪禮》曰:「抉,用正王棘若棘。」則天子用象骨與?著左臂里,以韋為之。○抉,古穴反,注同。區,苦侯反。,古侯反,劉雲區字之異者。,胡旦反。挾,子協反,一音戶牒反。著,丁略反,或直略反,下同。,劉音澤,又音亦,一音徒洛反。與,音餘。)
[疏]「繕人」至「抉拾」○釋曰:此繕人所掌王之用弓弩者,謂司弓矢選擇大善者入,繕人以共王用也。○注「鄭司」至「為之」○釋曰:先鄭所解抉拾,二家為說,前非後是,故後鄭增成其義,引《士喪禮》者,欲見凶時有文,吉時無文,約出吉禮也,無正文,故云「天子用象骨與」。用韋,雖不言「與」,亦同疑可知。
掌詔王射,(告王當射之節。)
[疏]注「告王當射之節」○釋曰:王射,先行燕禮,以大夫為賓,賓與王為耦。所告之事,亦如《大射禮》大射正告公之儀。
贊王弓矢之事,(授之,受之。)
[疏]注「授之受之」○釋曰:按《大射禮》,大射正授弓,小臣授矢。天子禮,繕人授之,受之。按《大仆職》已授之受之,此又為者,大仆尊,大仆贊時,此官助贊也。
凡乘車,充其籠ゅ,載其弓弩,(充籠ゅ以盛矢。)
[疏]「凡乘」至「弓弩」○釋曰:繕人惟主王所乘之車而言吉,凡乘車,則除革路之外,玉、金、象、木之車,車皆有右,備制非常,皆充其籠ゅ及所載弓矢。○注「充籠ゅ者以矢」○釋曰:以籠是盛矢器,今雲充之,明所充實者是矢可知也。
既射則斂之。(斂,藏之也。《詩》云:「彤弓召兮,受言藏之。」○召,昌遙反。)
[疏]注「斂藏」至「藏之」○釋曰:所斂者,惟據王所乘車上有弓矢者,既射,還斂取藏之,引《詩》,證既射弛而藏之義也。
無會計。(亡敗多少不計。○會,古外反,下「大會」同,後「會計」之類放此。)
[疏]「無會計」○釋曰:以其王所費損,故不會計之。
槁人掌受財於職金,以齎其工。(齎其工者,給市財用之直。○齎音咨,後皆同也。)
[疏]「槁人」至「其工」○釋曰:「掌受財於職金」者,謂有罪人出贖之物,金罰、貨罰,故須財者往受之。○注「齎其」至「之直」○釋曰:弓弩矢ゅ,皆是冬官百工造之,故云「齎其工者,給市財用之直」也。
弓六物為三等,弩四物亦如之。(三等者,上中下人各有所宜。《弓人職》曰:「弓長六尺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長六尺三寸,謂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弩及矢ゅ長短之制,未聞。)
[疏]「弓六」至「如之」○釋曰:《弓人》惟雲弓之長短,不言弩之長短,蓋當與弓同。但無文,故注亦云「未聞」。○注「三等」至「未聞」○釋曰:雲「三等者,上中下人各有所宜」者,皆據凡人長短為上中下士,非謂命數者也。此經惟言弓弩,不言矢ゅ,以下經有矢ゅ,因此弩並雲未聞。按《矢人》造矢雲「五分其長而羽其一」,注云:「羽者,六寸。」其羽六寸,則矢長三尺,而此雲矢未聞者,彼矢長三尺,約而言之,亦無正文。且弓之長短既不同,明矢亦當有差等,其矢之差等未聞,及ゅ亦未聞也。但弓六物為三等不言「皆」者,下別言弩,故六弓不言皆。下矢八物皆三等言皆者,矢八物中兼有弩矢,故須言皆也。
矢八物皆三等,ゅ亦如之。春獻素,秋獻成。(矢ゅ,春作秋成。)
[疏]「矢八」至「獻成」○釋曰:按《司弓矢》注,弓弩各有四矢,應作四等,而言三等,蓋據長短為三等法。《矢人》注「矢長三尺」者,假設言之,弩既無長短之文,矢亦未聞長短也。若然,ゅ隨矢長,則弓之矢ゅ與弓矢齊,弩之矢ゅ亦與弩矢齊。但矢既未聞,故ゅ亦未聞也。○注「矢ゅ春作秋成」○釋曰:按《士喪禮》,明器有獻素獻成,注云:「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此矢ゅ亦然。
書其等以饗工。(鄭司農云:「書工功拙高下之等,以制其饗食也。」玄謂饗,酒肴勞之也。上工作上等,其饗厚。下工作下等,其饗薄。○勞,洛報反。)
[疏]注「鄭司」至「饗薄」○釋曰:按下文自有下上其食,此文饗據以酒肴饗之。先鄭以饗為食,非,故後鄭不從。後鄭不言中饗者,舉有上下,明有中可知也。
乘其事,試其弓弩,以下上其食而誅賞。(鄭司農云:「乘,計也,計其事之成功也。」故書「試」為「考」。玄謂考之而善,則上其食,尤善又賞之,否者反此。○試,音考,出注。下上,時掌反,注同。)
[疏]注「鄭司」至「反此」○釋曰:雲「故書試為考」,後鄭亦從考為義也。
乃入功於司弓矢及繕人。(功,成。)凡齎財與其出入,皆在槁人,以待會而考之,亡者闕之。(皆在槁人者,所齎工之財及弓弩矢ゅ,出入其簿書,槁人藏之。闕猶除也。弓弩矢ゅ棄亡者除之,計今見在者。○見,賢遍反。)
[疏]「乃入」至「闕之」○釋曰:數事皆在槁人者,以人是弓矢官之主,故皆有簿書藏之也。
戎右掌戎車之兵革使。(使謂王使以兵,有所誅斬也。《春秋傳》曰:「戰於ゾ,晉梁弘御戎,萊駒為右。戰之明日,襄公縛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使,色吏反,注「使謂」同。)
[疏]注「使謂」至「斬之」○釋曰:戎右者,與君同車,在車之右,執戈盾,備制非常,並充兵中使役,故云「掌戎車之兵革使」,謂執兵著甲之使也。引《春秋》者,文二年《左傳》文。秦晉戰於ゾ,時囚呼,萊駒失戈,引之者,證戎右以兵革使事。
詔贊王鼓。(既告王當鼓之節,又助擊之。)
[疏]注「既告」至「擊之」○釋曰:大仆已贊王鼓,此亦同是助擊其餘面也。
傳王命於陳中。(為王大言之也。○傳,直宣反,下注「傳敦」同。陳,直慎反,劉直吝反。為,於偽反,下「為眾」同。)會同,充革車。(會同王雖乘金路,猶以革路從行也。充之者,謂居左也。《曲禮》曰:「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
[疏]注「會同」至「曠左」○釋曰:知會同王乘金路者,《巾車》雲「金路以賓」,是也。此言充革車,故知猶以革路從。雲「充之者,謂居左也」者,尊者左載,王既不乘,故戎右居左贊王處,是以引《曲禮》為證。彼注云「君在,惡空其位」是也。
盟,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鄭司農云:「敦,器名也。辟,法也。」玄謂將歃血者,先執其器,為眾陳其載辭,使心皆開闢也。役之者,傳敦血,授當歃者。○敦,音對,劉又都愛反,沈都回反,注同。歃,所洽反,徐所輒反。)
[疏]注「鄭司」至「歃者」○釋曰:先鄭以闢為法,此無取於法義,故後鄭為開闢盟者之心。雲「將歃血者,先執其器」者,凡盟,先割牛耳,盛於珠盤,以王敦盛血,戎右執此敦血為陳其盟約之辭,使心開闢,乃歃之。
贊牛耳桃。(鄭司農云:「贊牛耳,《春秋傳》所謂執牛耳者。故書『』為『滅』,杜子春雲『滅當為厲』。」玄謂屍盟者割牛耳取血,助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沸之,又助之也。耳者盛以珠盤,屍盟者執之,桃鬼所畏也。,苕帚,所以掃不祥。○,音列,沈音例。盛,音成。苕,音條。帚,之受反。)
[疏]注「鄭司」至「不祥」○釋曰:引《春秋》者,按哀十七年,公會齊侯,盟於蒙。孟武伯問於高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季羔曰:「曾阝衍之役,吳公子姑曹。」注云:「在七年。」「發陽之役,衛石。」注云:「發陽,鄖也,在十二年。」武伯曰:「然則彘也。」以其魯於齊為小國故也。雲「玄謂屍盟者割牛耳」者,屍盟即是小國也。雲「桃鬼所畏也。,苕帚,所以埽不祥」者,殺牲取血,旁有不祥,故執此二者於血側也。
齊右掌祭祀、會同、賓客前齊車,王乘則持馬,行則陪乘。(齊車,金路,王自整齊之車也。前之者,已駕王未乘之時。陪乘,參乘,謂車右也。齊右與齊仆同車,而有祭祀之事,則兼玉路之右,然則戎右兼田右與?○齊,側皆反,下「齊車」、「齊仆」皆同。乘,劉繩證反,沈音繩。與,音餘。)
[疏]注「齊車」至「右與」○釋曰:雲「前之者,已駕王未乘之時」者,《曲禮》曰:「仆執策,立於馬前。」備驚奔,謂未乘時。此亦未乘之時,在馬前備驚奔也。雲「陪乘」者,王與仆及車右為參車也。雲「齊右與齊仆同車,而有祭祀之事,則兼玉路之右」者,齊仆同乘金路,惟可據齊時,今此經雲祭祀不言齊,明是兼祭祀乘玉路時為右可知也。以其玉路有五,其右惟有齊右、道右、戎右三者,不見祀右及田右,祭祀時亦名齊,田與戰伐俱用兵,可以相通,故知齊右兼玉路右,戎右兼田右也。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也。
凡有牲事,則前馬。(王見牲則拱而式,居馬前行,備驚奔也。《曲禮》曰:「國君下宗廟,式齊牛。」○拱,居勇反。,音卻。)
[疏]注「王見」至「齊牛」○釋曰:雲「王見牲則拱而式」者,凡男子立乘,前視五。若有敬事則式,式視馬尾,當須端拱,故云拱而式也。「居馬前行,備驚奔也」者,以其王既拱而式,是以齊右居馬前行,備驚奔故也。引《曲禮》曰「國君下宗廟,式齊牛」者,按彼經雲「國君式宗廟,下齊牛」,此所引不同者,但宗廟尊,宜下,將彼經為誤,故鄭改之,依正而言也。
道右掌前道車。王出入則持馬陪乘,如齊車之儀。(道車,象路也。王行道德之車。)
[疏]注「道車」至「之車」○釋曰:《齊右》雲「王乘則持馬」,此雲「王出入則持馬」,文不同者,為右之義不異。不同者,互換為義故也。雲「道車,象路也。王行道德之車」者,若言象,據飾為名。言道,據行改為稱,是以《大司馬》亦云道車。
自車上諭命於從車。(自,由。○從,才用反,下及注同,《馭夫職》放此。)
[疏]「自車」至「從車」○釋曰:按《馭夫》「掌馭貳車從車」,彼注「貳車,象路之副。從車,戎路、田路之副」。此所論從車即彼貳車,與彼從車別,同名耳。
詔王之車儀。(顧式之屬。)
[疏]注「顧式之屬」○釋曰:《禮》云:「式視馬尾,顧不過轂。」皆是車上威儀,故須詔之。齊右不雲者,文不具。
王式則下,前馬,王下則以蓋從。(以蓋從,表尊。)
[疏]注「以蓋從表尊」○釋曰:蓋有二種:一者御雨,二者表尊。此則表尊之蓋也。
大馭掌馭王路以祀。及犯,王自左馭,馭下祝,登,受轡,犯,遂驅之。(行山曰。犯之者,封土為山象,以菩芻棘柏為神主,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也。《春秋傳》曰「跋涉山川」。自,由也。王由左馭,禁制馬,使不行也。故書「」作「罰」,杜子春云:「罰當為。讀為別異之別,謂祖道、轢、磔犬也。《詩》云:『載謀載惟,取蕭祭脂,取羝以。』《詩》家說曰:『將出祖道,犯之祭也。』《聘禮》曰:『乃舍,飲酒於其側。』《禮》家說亦謂時祭。」○,蒲末反,注「跋涉」同。祝,之又反。菩,音員,一音倍。芻,蔥俞反,轢音。歷難,乃旦反。別,彼列反,下同。磔,陟格反。羝,丁兮反。舍,音釋。)
[疏]「大馭」至「驅之」○釋曰:此據祭天之時,故有犯之事。雲「及犯」者,出國門封土為山象,祭,王在左自馭,馭下祝登,受取王手之轡,犯,遂驅之而出。○注「行山」至「道祭」○釋曰:言「行山曰」者,謂水行曰涉,山行曰。雲「封土為山象」者,鄭注《月令》「祀行之禮,為壇,厚三寸,廣五尺」。此道祭亦宜然。雲「菩芻棘柏為神主」者,謂於三者之中,但用其一,以為神主則可也。雲「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逾無險難也」者,祭天在近郊,雖無險難,審慎故也。引「《春秋傳》曰」者,按:襄二十八年,子大叔云:「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是其山行曰之事也。子春讀「」為「別異」之別者,蓋取訖行去之意。引《聘禮》大夫道祭者,無牲牢,酒脯而已。又於旁飲酒餞別,故云「飲酒於其側」也。
及祭,酌仆,仆左執轡,右祭兩軹,祭凡,乃飲。(故書軹為開,凡為范。杜子春云:「文當如此。『左』不當重,重非是。」書亦或如子春言。又云:「開當作軹,軹謂兩彗也。其或言,亦非是。」又云:「凡當為[A09A],[A09A]謂車前軾也,或讀開為簪笄之笄。」○軹,音止。凡,音犯,注軌同。開,劉音雞。重,直龍反。彗,音衛。軌當,鬼美反,又音犯也。)
[疏]「及祭」至「乃飲」○釋曰:此雲「及祭,酌仆」者,即上文將犯之時,當祭左右轂未,及軾前,乃犯而去。酌仆者,使人酌酒與仆,仆即大馭也。大馭則左執轡,右手祭兩軹,並祭軌之軾前三處訖,乃飲,飲者,若祭末飲福酒,乃始轢而去。○注「故書」至「之笄」○釋曰:雲「謂兩彗」者,彗即轂末。雲「軌當為[A09A],[A09A]謂車軾前也」者,按《少儀》「祭左右軌範,乃飲」,注云「《周禮》『大馭祭兩軹,祭軌,乃飲』,軌與軹,於車同謂彗頭也。軌範與范聲同,謂軾前也」。若然,此雲軹,《少儀》作「軌」,軌與車轍之軌同名。此雲軌,《少儀》雲「范」,同是軾前也。
凡馭路,行以《肆夏》,趨以《采薺》。(凡馭路,謂五路也。《肆夏》、《采薺》,樂章也。行謂大寢至路門,趨謂路門至應門。○薺,才私反。)
[疏]「凡馭」至「采薺」○釋曰:《樂師》亦有此法,彼下有「車亦如之」,即上雲行者,據步迎賓客法,此既馭路,亦云行者,此雖馭路,行遲疾,惟步迎賓客為法,故雖車亦行也。○注「凡馭」至「應門」○釋曰:此大馭惟馭玉路,而雲「謂五路」者,大馭雖馭玉路,以經雲「凡」,所含廣,則餘四路亦准玉路為法,故云五路也。若然,迎賓客惟乘金路,餘四路雖不用迎賓客,至於乘車,皆自內而出,自外而入,經路寢及門,故鄭據大寢為正也。雲「《肆夏》、《采薺》,樂章也」者,《肆夏》在《鍾師》,與《九夏》同是樂章可知。其《采茨》雖逸詩,既與《肆夏》同歌,明亦樂章也。知「行謂大寢至路門,趨謂路門至應門」者,《爾雅》雲「堂上謂之行,門外謂之趨」,行雖在堂,亦人之行由堂始,故發堂至門皆謂之為行,故云行謂大寢至路門,趨謂路門至應門也。鄭注《樂師》云:「及入應門、路門,亦如之。」此注不言,亦同於彼也。若然,應門外亦應有樂節,但無文,故鄭亦不言也。
凡馭路儀,以鸞和為節。(舒疾之法也。鸞在衡,和在軾,皆以金為鈴。○鈴,音零。)
[疏]注「舒疾」至「為鈴」○釋曰:鄭知「鸞在衡和在軾」者,鄭見《韓詩傳》雲「升車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乘車先馬動,次鸞鳴,乃和應,明鸞近馬首,和更近後,故知鸞在衡和在軾也。且按《秦詩》雲「車鸞鑣」,毛雲「鸞在衡」,鄭雲「鸞在鑣」,不從毛義者,鄭以田車鸞在鑣,乘車鸞在衡,此雲鸞在衡,據乘車而言故也。雲「皆以金為鈴」者,鼓人掌四金,鈴則四金之類,故知用金為之,乃可得有聲也。
戎仆掌馭戎車。(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乘以自將。○將,子匠反。)
[疏]注「戎車」至「自將」○釋曰:此雲戎車,《巾車》云:「革路建太白以即戎。」車革路也。
掌王ヘ車之政,正其服。(ヘ,副也。服謂眾乘戎車者之衣服。○ヘ,七內反,劉倉愛反。)
[疏]注「ヘ副」至「衣服」○釋曰:鄭注《坊記》云:「仆右恆朝服。」據非在軍時。若在軍,則服韋弁服。眾乘戎車者之衣服,謂此服也。言丘乘戎車者之服,則副車十二乘及廣闕革輕之ヘ皆是也。
犯,如玉路之儀。凡巡守及兵車之會,亦如之。(如在軍。)
[疏]注「如在軍」○釋曰:雲「如在軍」者,謂如其犯。巡狩及兵車會,亦乘革路,若乘車之會即乘金路也。
掌凡戎車之儀。(凡戎車,眾之兵車也。《書序》曰:「武王戎車三百兩。」)
[疏]注「以待賓客」○釋曰:雲「凡」語廣,故知眾兵車即三百兩也。按武王伐紂時,王自巡六師,則有六軍千乘,及諸戎狄,三分二諸侯,其車多矣。只有三百兩者,據陳與紂戰者而言。
齊仆掌馭金路以賓。(以待賓客。○賓,如字,劉萬刃反。)
[疏]注「凡戎」至「百兩」○釋曰:此經與下為目,所待賓客,即下文是也。
朝、覲、宗、遇、饗、食皆乘金路,其法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節,謂王乘車迎賓客及送相去遠近之數。上公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司儀職》曰「車逆拜辱」,又曰「及出車送」。○乘車,如字。)
[疏]注「節謂」至「車送」○釋曰:受享於廟則迎之。《大行人》云:「上公九十步,介九人,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鄭注云:「朝先享,不言朝,朝正禮,不嫌有等。」是春夏受贄於朝,無迎法,受享則有之。秋冬一受之於廟,亦無迎法,故《郊特牲》雲「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是受贄受享皆無迎法。今言「朝覲宗遇饗食皆乘金路」者,謂因此朝覲宗遇而與諸侯行饗食在廟,即有乘金路迎賓客之法也。雲「上公九十步」已下,《大行人》文。彼據受享於廟,非饗食禮也。引之者,欲見饗食迎賓與受享同。《司儀》所云,亦據受饗食之禮也。
道仆掌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法儀如齊車。(朝夕,朝朝莫夕。○朝夕,直遙反,注「朝夕」同。朝朝,上如字,下直遙反。莫夕,音暮。)
[疏]注「朝夕朝朝莫夕」○釋曰:朝朝莫夕,在正朝來往,而言「燕」者,以其在宮中行事皆稱燕。
掌貳車之政令。(貳亦副。)
[疏]注「貳亦副」○釋曰:上文戎仆ヘ車雲「副」,故此貳亦副也。
田仆掌馭田路以田以鄙。(田路,木路也。田,田獵也。鄙,循行縣鄙。○行,下孟反。)
[疏]注「田路」至「縣鄙」○釋曰:雲「田路,木路也」者,按《巾車》雲「木路建大麾以田」,故知田路即木路也。雲「田,田獵也」者,據四時田也。雲「鄙,循行縣鄙」者,謂在百里外六遂之中,王巡六遂縣鄙,則六鄉州黨巡之可知,舉遠以明近也。
掌佐車之政。(佐亦副。)
[疏]注「佐亦副」○釋曰:天子尊,故戎車、田車之二有別名。諸侯卑,戎車、田車之二同曰佐,無ヘ名。是以《檀弓》雲「戰於乘丘,公隊,佐車授綏」,《少儀》注亦云「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也。
設驅逆之車,(驅,驅禽使前趨獲。逆,衙還之使不出圍。○驅,如字,又起遇反,後同。衙,本又作御,同五嫁反。)
[疏]注「驅驅」至「出圍」○釋曰:按《王制》云:「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彼佐車,則此驅逆之車也。
令獲者植旌,(以告獲也。植,樹也。○植,直吏反,又時力反。樹,如字,又一音豎。)
[疏]注「以告」至「樹也」○釋曰:按《山虞》「植旗屬禽」,此官又雲「植旌比禽」者,彼此共其事,故並見之。
及獻,比禽。(田弊,獲者各獻其禽。比,種物相從次數之。○比,毗志反,次也,注同。種,章勇反,下同。數,所主反。)
[疏]注「田弊」至「數之」○釋曰:《大司馬》「春火弊,夏車弊,秋羅弊,冬徒弊」。弊,止也。田止,百姓所得禽,大獸公之,小禽私之。公之者,獻於旌下。每禽擇取三十,其餘為主皮之射而取之。故云「比種物相從次數之」也。
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提猶舉也。晉猶抑也。使人叩而舉之、抑之,皆止奔也。馳,放不扣。○叩,音口,下同。)
[疏]「凡田」至「夫馳」○釋曰:凡田,亦謂四時田。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大夫下君,不得雲綏。雲大夫發,止佐車,其時有提馬晉馬之事。雲提遲於馳,皆使尊者體促之義也。
馭夫嘗馭貳車、從車、使車。(貳車,象路之副也。從車,戎路、田路之副也。使車,驅逆之車。)
[疏]注「貳車」至「之車」○釋曰:知貳車是「象路之副」者,以《道仆》雲「掌貳車之政令」,故知之也。知從車是「戎路田路之副」者,見《戎仆》與《田仆》俱不言貳,田與戎俱是職煩,故知兼此二者也。不掌戎路、金路之副者,貳者事暇,蓋車仆不共掌也。知使車是驅逆者,以使役勞劇之事,故知是驅逆之車也。
分公馬而駕治之。(乘調六種之馬。)
[疏]注「乘調六種之馬」○釋曰:趨馬自主駕脫,故知此駕治者是調習之也。
●卷三十三
校人掌王馬之政。(政謂差擇養乘之數也。《月令》曰「班馬政」。)
[疏]注「政謂」至「馬政」○釋曰:此經與下為目,下亦有邦國及家,而雲「王馬」者,以尊為主。鄭雲「政謂差擇養乘之數也」者,經辨六馬,是差擇也。下雲「凡頒良而養乘」,是養乘也。引《月令》者,謂季秋之令。彼注云:「馬政謂齊其色,度其力,使同乘。」引此職「凡軍事,物馬而班之」,皆是馬政,故引為證也。
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種謂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宮中之役。)
[疏]注「種謂」至「之役」○釋曰:六者皆有毛物不同,故皆以物言之也。此六者,先善後惡,次第而言也。種馬「上善似母」者,以其言種,故知似母。但種類亦有似父,而言似母者,以母為主也。知種馬駕玉路已下,差次如此者,以其言戎、道、田,以事為名,則知戎馬駕戎路,道馬駕道車,田馬駕田路。以此五者,種馬最在上,駕玉路可知。駑馬最在下,五路之外,給役可知。
凡頒良馬而養乘之。乘馬一師四圉。三乘為皂,皂一趣馬。三皂為系,系一馭夫。六係為廄,廄一僕夫。六廄成校,校有左右。駑馬三良馬之數,麗馬一圉,八麗一師,八師一趣馬,八趣馬一馭夫。(良,善也。善馬,五路之馬。鄭司農云:「四疋為乘。養馬為圉,故《春秋傳》曰『馬有圉,牛有牧』。」玄謂二耦為乘。師、趣馬、馭夫、僕夫,帥之名也。趣馬下士,馭夫中士,則僕夫上士也。自乘至廄,其數三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此應《乾》之也。至校變為言成者,明六馬為一廄,而王馬小備也。校有左右,則良馬一種者,四百三十二匹,五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後王馬大備。《詩》雲「來牝三千」,此謂王馬之大數與?麗,耦也。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千二十四匹,與三良馬之數不相應,「八」皆宜為「六」,字之誤也。師十二匹,趣馬七十二匹,則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然後而三之。既三之,無僕夫者,不駕於五路,卑之也。○乘,繩證反,注及下注「乘匹」同。圉,魚呂反。皂,才早反。趣,倉走反,劉、沈清須反,下同。系,音計,本亦作。廄,九又反。應,應對之應。,初革反。來,音來。牝,頻忍反,劉又扶忍反。數與,音餘,下禮與皆同。)
[疏]「凡頒」至「馭夫」○釋曰:言「頒良馬」,對下別言駑馬,養馬有多少不同,故別言良馬也。言養乘之者已下,皆四四為耦,是因養馬乘習之。○注「良善」至「之也」○釋曰:雲「善馬,五路之馬」者,據上文而言之也。「《春秋傳》曰」者,昭七年,楚芋尹無宇執人於王宮,言「馬有圉,牛有牧」,引之,證養馬為圉也。玄謂「師、趣馬、馭夫、僕夫,帥之名也」者,皆以寡領眾,故知主帥之名也。雲「趣馬下士,馭夫中士,則僕夫上士也」,《序官》有趣馬下士,皂一人,徒四人,馭夫中士,二十人無,僕夫士數之文。以此文官尊者管卑者,馭夫既中士,明僕夫上士可知。雲「自乘至廄,其數三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此應《乾》之也」者,按《易》,天一生水北方,地二生火南方,天三生木東方,地四生金西方,天五生土中央,是謂陽無匹,陰無耦。又地六成水北方,天七成火南方,地八成木東方,天九成金西方,地十成土中央,是謂陽有匹,陰有耦。龜取生數一、二、三、四、五,蓍取成數六、七、八、九、十。若然,東方、南方,生長之方,故七為少陽,八為少陰。西方、北方,成熟之方,故九為老陽,六為老陰。不取十者,中央配四方故也。是以《易》之六爻,卦畫七八,爻稱九六。七八九六既配四方,故九六皆以四乘之。《乾》之六爻,以四乘九,四九三十六,六爻故二百二十六,是為《乾》之也。雲「校有左右,則良馬一種者,四百三十二匹」者,經雲「六廄成校」,據一廂言之,王馬小備。下雲校有左右,則十二廄為十二閑,若據一廂,一廄為二百一十六匹。據兩廂,倍之,故四百三十二匹。種別四百三十二匹,五種計之,自然總合二千一百六十匹。又蓋駑馬三良馬之數,三個四百三十二,則得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總計自然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對前小備,故云然後王馬大備也。《詩》雲「來牝三千」,此衛文公滅而復興,徙而能盛,計諸侯止合六閑馬,其三千是王馬之數。雖非禮制,國人美之,故鄭雲王馬之大數。言大數者,不言四百五十六故也。言「與」者,約同王馬之數,故言與以疑之也。雲「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千二十四匹,與三良之數不相應」者,依經「八」計之,得此千二十四匹。其三良馬有千二百九十六匹,故言不相當。若作六計,得千二百九十六匹,與三良馬數合,故破從六也。按此經,乘馬一師四圉,三乘為皂,皂一趣馬,三皂為系,系一馭夫。按《序官》云:「趣馬下士,皂一人,徒四十人」,即此。以雲皂一趣馬,合自師至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並之六十,正充此良馬之馭夫。又不見駑之馭夫者,或脫也。
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家四閑,馬二種。(降殺之差,每廄為一閑。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則皆分為三焉。○殺,所界反。)
[疏]注「降殺」至「三焉」○釋曰:天子十二閑六種,義已在上。雲「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皆分為三焉」者,以駑馬三良之數上下同,故為此解。趙商問:「《校人職》,天子有十二閑,六種,為三千四百五十六匹。邦國六閑,馬四種,為二千五百九十二匹。家四閑,馬二種,千七百二十八匹。商按:天子之卿,采地食小都,大夫食縣,不審所由當能共此馬數。故《禮記》家富不過百乘,謂其多也。《司馬法》論之,甸方八里,有戎馬四匹,長轂一乘。今大夫采地四甸,一甸稅又給王,其餘三甸,才有馬十二匹,今又就《校人》之職相校,甚異何?」答曰:「邦國六閑四種,其數當千二百九十六匹。家有四閑二種,又當八百六十四匹。今子以何術計之乎?此馬皆君之所製為,非謂民賦。畿內百里之國者居四都,五十里之國居四縣,二十五里之國居四甸,而引天子卿食小都,大夫食縣,欲何以難?又《司馬法》:『甸有戎馬四匹,長轂一乘。』此為民出軍賦,無與於天子國馬之故。事條未理,而多紛紜。」趙商雲「邦國二千五百九十二匹」者,謂三良,一良四百三十二匹,三良千二百九十六匹。駑三,其一種亦千二百九十六匹,故合為二千五百九十二匹。家四閑,馬二種,為千七百二十八匹,謂良馬一種四百三十二匹,駑馬一種三良馬,一種亦千二百九十六匹,並之千七百二十八匹,王合於數。鄭不從者,天子十二閑,分為左右,一種馬分為兩廄,故一種馬有四百三十二匹。諸侯及大夫直一廂,不分為左右,則良馬惟有三廄,三良居三廄,其數六百四十八匹。駑馬亦三,其一種其數亦六百四十八匹,並之千二百九十六匹。家有二種,一良一駑,良居一廄,二百一十六匹,駑馬三之,為六百四十八匹,並之為八百六十四匹。故鄭氏雲子以何術計之。
凡馬,特居四之一。(欲其乘之性相似也。物同氣則心一。鄭司農云:「四之一者,三牝一牡。」)
[疏]注「欲其」至「一牡」○釋曰:雲「欲其乘之性相似也」者,是使三牝各產其一,通牡為四,共駕一車,取同氣一心之義。
春祭馬祖,執駒。(馬祖,天駟也。《孝經》說曰:「房為龍馬。」鄭司農云:「執駒無令近母,猶攻駒也。二歲曰駒,三歲曰兆。」玄謂執猶拘也。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乘匹傷之。○令,力呈反,下「令皆」同。近,附近之近。兆,徐音肇,劉音道,李湯堯反,沈徒刀反。為,於偽反,下「為蹄」同。)
[疏]注「馬祖」至「傷之」○釋曰:馬與人異,無先祖可尋,而言祭祖者,則天駟也,故取《孝經說》「房為龍馬」,是馬之祖。春時通淫,求馬蕃息,故祭馬祖。先鄭雲「二歲曰駒,三歲曰兆」,《爾雅》文。雲「玄謂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乘匹傷之」者,《論語》孔子云「血氣未定,戒之在色」。馬亦如此,故引之而言也。按《月令》,仲夏「縶騰駒」,注云:「為其牝氣有餘,相蹄。」彼壯氣有餘,相蹄,縶之。不為駒弱者,縶有二種,此謂二歲者,彼據馬之大者,故不同也。
夏祭先牧,頒馬,攻特。(先牧,始養馬者,其人未聞。夏通淫之後,攻其特,為其蹄,不可乘用。鄭司農云:「攻特謂乘之。」○蹄,大計反,又音啼,後同。乘,音繒,又音繩。)
[疏]注「先牧」至「乘之」○釋曰:知「先牧」是養馬者,以其言先牧,是放牧者之先,知是始養馬者。祭之者,夏草茂,求肥充。雲「攻特」者,夏通淫後,攻其特,為其相蹄,不可乘用故也。
秋祭馬社,臧仆。(馬社,始乘馬者。《世本·作》曰:「相上作乘馬。」鄭司農云:「臧仆,謂簡練馭者,令皆善也。」玄謂仆,馭五路之仆。○臧,子郎反。相,息亮反。)
[疏]注「馬社」至「之仆」○釋曰:「秋祭馬社」者,秋時馬肥盛,可乘用,故祭始乘馬者。秋而臧仆者,亦秋時萬物成,教之使善。
冬祭馬步,獻馬,講馭夫。(馬步,神為災害馬者。獻馬,見成馬於王也。馭夫,馭貳車、從車、使車者。講猶簡習。○見,賢遍反,下同。從,才用反。)
[疏]注「馬步」至「簡習」○釋曰:馬神稱步,謂若玄賓之步、人鬼之步之類。「步」與「」字異,音義同。雲「獻馬,見成馬於王也」者,以秋時萬物成,亦獻成馬於王也。雲「馭夫,馭貳車、從車、使車」者,《馭夫》文也。雲「講猶簡習」者,亦謂秋時物成,講之使成也。
凡大祭祀、朝覲、會同,毛馬而頒之,(毛馬,齊其色也。頒,授當乘之。○毛,如字,劉莫報反。)
[疏]注「毛馬」至「乘之」○釋曰:此三者,皆須馬從王。故知毛馬而頒之為齊其色者。按《毛詩傳》云:「宗廟齊豪,尚純也。戎事齊力,尚強也。田獵齊足,尚疾也。」《爾雅》亦云。雖據宗廟,至於田獵、軍旅,既尚疾尚力,亦尚色也。故下雲「凡軍事,物馬而頒之」,是尚力也。《詩》雲「四原彭彭,武王所乘」,又雲「四鐵孔阜」,秦襄公以田,是齊色不專據宗廟。
飾幣馬,執撲而從之。(鄭司農云:「校人主飾之也。幣馬,以馬遺人,當幣處者也。《聘禮》曰:『馬則北面,奠幣於其前。』《士喪禮下篇》曰:『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六轡,圉人夾牽之,馭者執策立於馬後。』」○撲,普卜反,劉方溝反。遺,惟季反。)
[疏]注「鄭司」至「馬後」○釋曰:先鄭雲以馬當幣處者,見經雲「飾幣馬」,馬可飾,幣非可飾之物。又見下文「凡國之使者,共其幣馬」,注云「使者所用私覿」,則知此直以馬遺人,無幣。且王家遺人無廷實,故《覲禮》勞侯氏用璧,無庭實也。引《聘禮》者,按《聘禮》,此謂賓入境展幣時,布幕訖,皮則陳於幕上,馬則於幕南,北面,奠幣於其前,引之者,證彼則有幣有馬。引《士喪禮下篇》者,據將葬朝廟時陳設之事,馬為擬乘車所駕,故薦之。「纓三就」者,謂馬鞅三成舒之。「入門北面」者,陳之於廟庭也。言「交轡」者,士兩馬,二人牽之。引之者,證馬有飾之事也。
凡賓客,受其幣馬。(賓客之幣馬,來朝聘而享王者。)
[疏]注「賓客」至「王者」○釋曰:言賓客來朝享王者,《大行人》雲「廟中將幣三享」者是也。使客來聘享王者,《玉人職》彖、圭、璋、璧、琮以┹聘者也。
大喪,飾遣車之馬。及葬,埋之。(言埋之,則是馬塗車之芻靈。○埋,亡皆反,本又作。)
[疏]注「言埋」至「芻靈」○釋曰:言「遣車」,則《雜記》注「天子九乘苞,大遣奠,牲體乘別,大牢,苞九個,入壙,藏之於槨內間外」者。雲「塗車之芻靈」者,按《檀弓》,孔子云「塗車芻靈,自古有之」,謂「為俑者不仁」,俑,謂偶人所作,孔子善古而非周,則古者以泥塗為車,芻靈謂以芻草為人馬神靈,至周塗車仍存,但刻木為人馬,替古者芻靈。今鄭雲塗車之芻靈,則是仍用芻靈,與《檀弓》違者,至周實用俑者,但鄭舉古之芻靈況周耳,非謂周家仍用芻靈也。
田獵,則帥驅逆之車。(帥猶將也。)
[疏]「田獵」至「之車」○釋曰:驅逆之車,田仆設之,但校人主車馬,帥領田仆而已。
凡將事於四海、山川,則飾黃駒。(四海,猶四方也。王巡守,過大山川,則有殺駒以祈沈禮與?《玉人職》有宗祝以黃金勺前馬之禮。○沈,直金反,劉直蔭反。)
[疏]「凡將」至「黃駒」○釋曰:謂王行所過山川,設祭禮之然後去,則殺黃駒以祭之,山川地神,土色黃,故用黃駒也。○注「四海」至「之禮」○釋曰:雲「四海,猶四方也」者,王巡狩,惟至方岳,不至四海夷狄,故以四海為四方。雲「有殺駒以祈沈禮與」者,《爾雅》云:「祭山曰縣,祭川曰浮沈。」今鄭雲「以祈沈」者,總解過山川二事。言「與」者,《爾雅》據正祭,此則行過之,約與彼同,故云與以疑之也。引《玉人職》者,按彼有大璋、中璋、邊璋,過大山川用大璋,過中山川用中璋,過小山川用邊璋。下雲黃金勺,青金外朱中,此三璋之勺也。雲「黃金勺」者,即彼三璋之勺也。雲「前馬之禮」者,以黃金勺酌酒禮山川,在馬牲前之禮,引之者,證過山川設禮用馬牲之事也。
凡國之使者,共其幣馬。(使者所用私覿。○使,所吏反,注同。)
[疏]注「使者所用私覿」○釋曰:言「國之」,謂王使之。下聘問諸侯王行禮後,乃更以此幣馬私與主君相見,謂之私覿。諸侯之臣與君同行,不得私覿。若特聘則有之,則聘禮私覿是也。若然,上文飾幣馬,是以馬遺人法,非聘,故無私覿。前賓客來朝聘不言私覿者,諸侯之臣於天子不敢行私覿故也。
凡軍事,物馬而頒之。(物馬,齊其力。)
[疏]注「物馬齊其力」○釋曰:上朝會言「毛馬」,鄭雲「齊其色」。此軍事言「物馬」,鄭雲「齊其力」。物即是色,而雲齊力,當與上文互以見義,欲見皆有力有色也。
等馭夫之祿,(馭夫,於趣馬、僕夫為中舉,中見上下。)
[疏]「等馭夫之祿」○釋曰:掌養馬者,有趣馬、馭夫、僕夫三者,皆須等其祿,獨雲馭夫,故鄭雲舉中見上下。
宮中之稍食。(師圉府史以下也。鄭司農云:「稍食曰廩。」)
[疏]注「師圉府史以下」○釋曰:上雲馭夫之等,言士已上訖,故知此是師圉府史以下,中仍有胥徒之等也。
趣馬掌贊正良馬,而齊其飲食,簡其六節。(贊,佐也。佐正者,謂校人臧仆講馭夫之時。簡,差也。節猶量也。差擇王馬以為六等。)
[疏]注「贊佐」至「六等」○釋曰:鄭雲「佐正者,校人臧仆講馭夫之時」者,以其校人是養馬官之長,校人既有此諸事,而雲佐正,明佐此二者可知。雲差擇王馬六等,即上種、戎、齊、道、田、駑是也。
掌駕說之頒,(用馬之第次。○說,始銳反。)
[疏]注「用馬之第次」○釋曰:凡用馬當均勞逸,故駕說須依次第,即頒是第次之序,故知是用馬之第次也。
辨四時之居治,以聽馭夫。(居謂牧<廣牙>所處。治謂執駒攻特之屬。○治,直吏反,注同。<廣牙>,音雅,後同。)
[疏]注「居謂」至「之屬」○釋曰:雲「辨四時之居治」者,謂二月已前,八月已後在廄,二月已後,八月已前在牧,故云四時也。雲「牧<廣牙>」者,放牧之處皆有<廣牙>廠以蔭馬也。以趣馬下士,屬馭夫中士,故云聽馭夫。知治是「執駒攻特」者,以是校人之事,趣馬當佐之,明是此二事也。
巫馬掌養疾馬而乘治之,相醫而葯攻馬疾,受財於校人。(乘謂驅步以發其疾,知所疾處乃治之。相,助也。○相,息亮反,注同。)
[疏]「巫馬」至「校人」○釋曰:巫知馬祟,醫知馬疾,疾則以葯治之,祟則辨而祈之,二者相須,故巫助醫也。雲「受財」者,謂共祈具及葯直。
馬死,則使其賈粥之,入其佈於校人。(布泉也。鄭司農云:「賈謂其眾官小吏賈二人。粥,賣也。」○賈,音嫁,注同,又音古。粥,音育。)
牧師掌牧地,皆有厲禁而頒之。(頒馬授圉者所牧處。)
[疏]注「頒馬」至「牧處」○釋曰:圉人,掌養馬者,故《圉人職》雲「掌養馬芻牧之事」。言「厲禁」者,謂可牧馬之處,亦使其地之民遮護禁止,不得使人輒牧牛馬也。
孟春焚牧,(焚牧地以除陳,生新草也。)
[疏]注「焚牧」至「草也」○釋曰:孟春,謂夏之孟春,建寅之月,草物將出之時,牧燒焚地,除陳草生新草也。
中春通淫,(中春,陰陽交、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也。《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游牝於牧」,秦時書也。秦地寒涼,萬物後動。○中,音仲,注同。累,力追反,劉音類。)
[疏]注「中春」至「後動」○釋曰:按《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游牝於牧」,彼注云:「此月可以合牛馬,系在廄者。其牝欲游,則就牧而合之。」若然,彼不系在廄,亦二月通淫,則與此經合矣。今此注以為「《月令》秦時書,秦地寒涼,萬物後動」,與彼注不同者,鄭君兩解,故彼此不同也。
掌其政令。凡田事,贊焚萊。(焚萊者,山澤之虞。)
[疏]「凡田事贊焚萊」○釋曰:焚萊自是山澤之虞,當二月焚萊除陳生新之時,則此官贊山澤之虞也。
人掌十有二閑之政教,以阜馬、佚特、教兆、攻駒及祭馬祖、祭閑之先牧及執駒、散馬耳、圉馬。(九者皆有政教焉。阜,盛壯也。《詩》雲「四牡孔阜」。杜子春云:「佚當為逸。」鄭司農云:「馬三歲曰兆,二歲曰駒。散讀為中散大夫之散,謂聒馬耳,毋令善驚也。」玄謂逸者,用之不使甚勞,安其血氣也。教兆,始乘習之也。攻駒,制其蹄者。閑之先牧,先牧制閑者。散馬耳,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搖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佚,音逸。散,素但反,注同。聒,古活反。毋,音無。令,力呈反,下「使令」同。押,音甲。中物,丁仲反。復,扶又反。)
[疏]注「九者」至「復驚」○釋曰:雲「掌十有二閑之政」者,此文與下九者為目,故鄭雲「九者皆有政教焉」。引《詩》者,證阜為盛義也。子春以「佚」為「逸」,後鄭從之,增成其義。先鄭「散」讀為「中散大夫」之散,取音同也。謂「聒馬無令善驚」,後鄭亦增成其義,後鄭雲「閑之先牧,先牧制閑者」,以其通閑言之也。若然,上雲夏祭先牧者,直是先養馬者,非制閑之人。
正校人員選。(校人謂師圉也。正員選者,選擇可備員者平之。)
[疏]注「校人」至「平之」○釋曰:知校人是師圉者,凡言「正」者,以尊正卑。自趣馬已上並上官,非人所正,故知所正者師圉。
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來,六尺以上為馬。(大小異名。《爾雅》曰:「來,牡驪牡玄,駒驂。」鄭司農說以《月令》曰「駕蒼龍」。○上,時掌反,下同。牡,茂後反。驪,力知反。牡驪,絕句。牝,頻忍反,絕句。,奴了反,劉音繞,郭璞音同,劉義異鄭。)
[疏]注「大小」至「蒼龍」○釋曰:引《爾雅》所釋,作《詩》「來牝三千」,但詩直音牝不言牡,《爾雅》之意,以詩人美衛文公直牝有三千,其實兼有牡,故云來中所有牝則驪色,牡則玄色,兼有駒驂。引之者,證來是馬色。先鄭引《月令》者,謂春之三月,天子聽朔及祀帝,皆駕蒼龍,順時色。引之,以證龍是馬也。
圉師掌教圉人養馬,春除蓐、釁廄、始牧、夏<廣牙>馬,冬獻馬。射則充椹質,茨牆則翦闔。(蓐,馬茲也。馬既出而除之。新釁焉,神之也。《春秋傳》曰:「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故字「<廣牙>」為「訝」,鄭司農云:「當為<廣牙>。」玄謂<廣牙>,廡也。廡所以庇馬者也。充猶居也。茨,蓋也。闔,苫也。椹質、剪闔,圉人所習也。杜子春讀椹為齊人言椹之椹。椹質,所射者習射處。○蓐,音辱。茨,在私反。闔,戶臘反。訝,五嫁反。廡,亡甫反。庇,必二反又音礻必。苫,傷占反。,方符反。射,食亦反。)
[疏]注「蓐馬」至「射處」○釋曰:圉師,即《校人》雲「良馬乘一師四圉」者也。雲「夏<廣牙>馬」者,即《趣馬》「辨四時之居」是也。雲「冬獻馬」者,即《校人》冬獻馬,尊卑連事相成者也。《春秋傳》者,左氏庄二十九年「新延廄,書不時」。延廄當於馬時,故云「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謂春分秋分時。今之孟春新延廄,故云不時也。雲「圉人所習也」者,,取椹斬,則苫蓋之類也,皆圉人所習之事。子春雲「椹質所射者習射處」者,按《司弓矢》云:「澤則共椹質之弓矢。」此雲射則充椹質,皆謂釋宮中試弓習武時所充也。
圉人掌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役者,圉師使令焉。)
[疏]注「役者」至「令焉」○釋曰:乘馬一師四圉,四圉人受圉師之所使令焉。
凡賓客、喪紀,牽馬而入陳。(賓客之馬,王所以賜之者。《詩》云:「雖無予之,路車乘馬。」喪紀之馬,啟後所薦馬。)
[疏]注「賓客」至「薦馬」○釋曰:雖同牽馬入陳,賓客與喪紀所陳有異。何者?若據賓客,則在館,天子使人就館而陳之。若喪紀,則謂將葬朝廟時,《既夕禮》薦馬纓三就者是也。天子朝廟,亦當在祖廟中,陳設明器之時,亦遣人薦馬及纓,入廟陳之。此馬謂擬駕乘車,吉器最先者也。
馬亦如之。(馬,遣車之馬。人捧之,亦牽而入陳。○捧,眾家並扶恭反。)
[疏]注「馬」至「入陳」○釋曰:此遣車則天子九乘戰所苞遣奠以入壙,皆人捧之。雲「亦牽而入陳」者,亦於祖廟陳此明器也。但遣車及馬,各使人別捧,故上注云「行則解脫之」是也。
職方氏掌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與其財用、九、六畜之數要,周知其利害。(天下之圖,如今司空輿地圖也。鄭司農云:「東方曰夷,南方曰蠻,西方曰戎,北方曰貉狄。」玄謂閩,蠻之別也。《國語》曰:「閩,羋蠻矣。」四、八、七、九、五、六,周之所服國數也。財用,泉貨賄也。利,金錫竹箭之屬。害,神奸,鑄鼎所象百物也。《爾雅》曰:「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閩,亡巾反,又音文,又亡千反,《漢書音義》服虔音近蠻,應劭音近文,鄭氏音。貉,孟白反。畜,許六反,下同。羋蠻,亡氏反,劉音如羊鳴近米,李云:「今《周禮》本或無此字,《國語》則有。」)
[疏]「職方」至「利害」○釋曰:此文與下為目。雲「辨其邦國」,據畿外諸侯。「都鄙」,據畿內采地。先邦國,尊諸侯也。雲「四夷」者,據四方之夷總目諸方,以九貉當東夷之處。○注「天下」至「四海」○釋曰:《大司徒》雲「掌建邦之土地之圖」,注云:「地之圖若今司空郡國輿地圖。」此注不言郡國者,彼直掌九州。不言夷狄,九州之內有邦國,故以郡國言之。此職方兼主夷狄,夷狄中,漢時不置郡國,惟置校尉掌之,故此注亦不言郡國也。先鄭雲「東方曰夷」者,以經雲四夷,即為東夷也。然夷之數皆言九,於此獨言四,不得即以為始此。不先言九夷者,以其已有四夷之名為目,不可重言九夷,故先從南數之也。又雲「北方曰貉狄」者,先鄭既以四夷為東方夷,即以貉狄總屬北方也。「玄謂閩,蠻之別也,《國語》曰『閩,芊蠻矣』」者,按《鄭語》史伯曰「蠻,芊蠻矣」,注云:「謂上言叔熊避難於濮蠻,隨其俗如蠻人也,故曰蠻。」彼不作閩者,彼蓋後人轉寫者誤。鄭玄以閩為正。叔熊居濮如蠻,後子從分為七種,故謂之七閩也。按經,閩雖與蠻七八別數,本其是一,俱屬南方也。雲「四、八、七、九、五、六,周之所服國數也」者,《鄭志》趙商問:「《職方氏》『掌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數』,注云:『周之所服國數。』《禮記·明堂位》曰:『周公六年制禮作樂,朝諸侯於明堂,有朝位服事之國數,夷九、蠻八、戎六、狄五。』禮之事異,未達其數。」鄭答:「《職方氏》四夷,四方夷狄也。九貉即九夷,在東方。八蠻在南方,閩其別也。戎狄之數,或六或五,兩文異。《爾雅》惟有其數耳,皆無別國之名。校不甚明,故不定。」若然,《爾雅》之數與《明堂》同,皆數耳,無別國之名。校其錯可知。今五六者,正是數耳,其事鄭不甚明之,未知何者是,故不定。一禮兩禮俱從者,是以不著其錯誤。按《詩序》雲「蓼蕭澤及四海」,注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蠻,謂之四海。」復與《爾雅》及《禮》皆不同者,蓼蕭,或後人轉寫者誤,當以《爾雅》與《禮》為正也。雲「財用,泉貨賄也」者,財用為泉貨財,疏已備九賦者也。雲「利,金錫竹箭之屬」者,按下經其利有金錫竹箭之屬是也。雲「害,神奸,鑄鼎所象百物也」者,宣三年,楚子問鼎之輕重,王孫滿對雲「夏之方有德,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是也。引《爾雅》者,見數與此不同之意也。
乃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貫,事也。)
[疏]「乃辨」至「貫利」○釋曰:職方主九州之事,故須分別九州之國。貫,事也,使同其事利,不失其所也。
東南曰揚州,其山鎮曰會稽,其澤藪曰具區,其川三江,其浸五湖,其利金錫竹箭,其民二男五女,其畜宜鳥獸,其宜稻。(鎮,名山安地德者也。會稽在山陰。大澤曰藪。具區、五湖在吳南,浸,可以為陂灌溉者。錫,也。箭,┠也。鳥獸,孔雀、鸞、、犀、象之屬。故書「箭」為「晉」,杜子春曰:「晉當為箭,書亦或為箭。」○會,古外反。藪,素口反。區,起俱反。浸,子鴆反,本又作{穴浸}。陂,彼宜反。溉,古愛反。,音臘。┠,素了反。,音交。,音精。)
[疏]「東南」至「宜稻」○釋曰:自此已下陳九州之事,總為三道陳之。先從南方起,蓋取尊其陽方。周改《禹貢》,以徐、梁二州合之於雍、青,分冀州地以為幽、並,東南曰揚州,次正南曰荊州,周之西南不置州,統屬雍州,即次河南曰豫州,為一道也。次正東曰青州,次河東曰兗州,次正西曰雍州,為二道。又次東北曰幽州,次河內曰冀州,次正北曰并州,為三道。若《禹貢》治水則為二道。又先從下起,與此異也。然既以徐、梁二州合之於雍、青,其二道,則以冀、兗、青、徐為一道,揚、荊、豫、梁、雍為二道。雲「其山鎮曰會稽」者,九州皆有鎮,所以安地德。一州之內,其山川澤藪至多,選取最大者而言,故鄭雲曰其大者也。○注「鎮名」至「為箭」○釋曰:雲「會稽在山陰」,自此以下所說山川之等,一則目驗而知,二則依《地理志》而說,又所曉處所,皆舉郡縣而言。雲「會稽在山陰」,山陰,郡名。按《夏本紀》,太史公或言禹會諸侯於江南,計功而崩,因葬焉,命曰會稽。會稽者,會計也。《皇覽》曰:「禹冢在山陰會稽山,本苗山縣南七里。越傳曰,禹到越,望苗山,會諸侯,爵有德,封有功者,更名苗山曰會稽山,因疾死,葬棺,冢壙深七尺,高三尺,土階三寸三,周方畝。《呂氏春秋》云:「禹葬會稽,不煩徒。」《墨子》曰:「禹葬會稽,衣裘三領,桐棺三寸。」《地理志》云:「山上有禹井。」《禹傳》云:「一有群鳥游田焉。」是說會稽之事也。雲「大澤曰藪」者,按《澤虞職》「大澤大藪」,注「水鍾曰澤,水希曰藪」,則澤藪別矣。今此雲大澤曰藪為一物解之者,但澤藪相因,亦為一物,故云大澤曰藪也。雲「具區、五湖在吳南」者,吳者會稽郡屬縣名,依《地理志》,南江自吳南,震澤在西。通而言之,亦得在吳南,具區即震澤,一也。雲「浸可以為陂灌溉」者,謂灌溉稻田者也。雲箭筱也,箭一名筱,故《禹貢》雲筱,是一物二名也。雲「鳥獸,孔雀、鸞、」者,解鳥也。雲「犀象」者,解獸也。驗時見有此鳥獸,故據言焉。按《禹貢》雲九江,今在廬江、尋陽南,皆東合為大江。揚州所以得有三江者,江至尋陽南合為一,東行至揚州入彭蠡,復分為三道而入海,故得有三江也。
正南曰荊州,其山鎮曰衡山,其澤藪曰云瞢,其川江漢,其浸潁湛,其利丹銀齒革,其民一男二女,其畜宜鳥獸,其宜稻。(衡山在湘南。雲瞢在華容。穎出陽城,宜屬豫州,在此非也。湛,未聞。齒,象齒也。革,犀兕革也。杜子春云:「湛讀當為人名湛之湛,湛或為淮。」○瞢,亡貢反,劉亡鳳反,李一音亡雄反。湛,直減反,劉又音沈,李唐感反。)
[疏]「正南」至「宜稻」○釋曰:「其川江漢」者,揚州雲三江,不言漢,此荊州直言江,不言三,兼雲漢者,此州江未分為三,故直雲江,此州有漢水過焉,故江漢並言也。上文揚州雲「其利金錫竹箭」,不雲丹銀齒革,按《禹貢》荊揚二州俱雲貢金三品,則二州通有金錫也。其民一男二女,多於揚州,其畜與揚州同。○注「衡山」至「為淮」○釋曰:雲「雲瞢在華容」者,按《禹貢》荊州「雲士夢作」,得為澤者,按彼注云:「其中有平土丘,水去可為作畎畝之治。」則此據有水之處亦得為澤也。雲「潁出陽城,宜屬豫州,在此非也」者,鄭據《地理志》,故知合在豫州。又昭元年,王使劉定公勞趙孟於潁,亦在豫州,故破之。雲「湛,未聞地理志者,據《地理志》無文,未知何處也。雲「齒,象齒也」者,對則齒牙別,通而言之,牙亦得為齒,故《詩·頌》雲「元龜象齒地理志,是牙齒通也。雲「革,犀兕革也」者,以其利則可貢,所貢之革,惟用為甲,故函人有犀兕。《春秋》雲「犀兕尚多」。子春雲「湛讀當為人名湛之湛」,俗讀也;「湛或為淮」不從也。
河南曰豫州,其山鎮曰華山,其澤藪曰圃田,其川熒雒,其浸波氵差,其利林漆絲,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宜五種。(華山,在華陰。圃田,在中牟。滎,兗水也,出東垣,入於河,為滎,滎在滎陽。波讀為播,《禹貢》曰「滎播既都」。《春秋傳》曰:「楚子除道梁氵差,營軍臨隨」,則氵差宜屬荊州,在此非也。林,竹木也。六擾,馬、牛、羊、豕、犬、雞。五種,黍、稷、菽、麥、稻。○華,如字,劉胡化反。圃,布古反。熒,戶扃反。氵差,音詐,《左傳》音同,李庄加反,《字林》同,劉昨雖反,雲與音大不同,故今從高貴公。,思似反。擾,而小反,徐劉音饒。中牟,上如字,下莫侯反,李中音仲,牟又無不反。,音逸。播,音波,下同。都,張魚反,本或作豬。)
[疏]注「華山」至「麥稻」○釋曰:雲「滎,兗水也」者,按《禹貢》「濟出王屋,始出兗,東流為濟,南渡河,為熒」,《春秋》「戰於熒浴斌是也。雲「出東垣」者,《地理志》文也。雲「波讀為播」者,按《禹貢》有播水,無波,故引《禹貢》為證也。《春秋》者,《左氏》庄四年傳文。雲「林,竹木也」者,《地官》山林別官,故鄭注云:「竹木生平地曰林。」今許州見平地多林木,故云林竹木也。雲「六擾,馬、牛、羊、豕、犬、雞」者,此與《爾雅》六畜及《周禮》六牲一也。必知五種是黍、稷、菽、麥、稻者,此州東與青州相接,青州有稻麥,西與雍州接,雍州有黍稷,故知有此四種。但此九州不言麻與菽及菰,鄭必知取菽者,蓋以當時目驗而知,故添為五種也。
正東曰青州,其山鎮曰沂山,其澤藪曰望諸,其川淮泗,其浸沂沭,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二女,其畜宜雞狗,其宜稻麥。(沂山,沂水所出也,在蓋。望諸,明都也,在雎陽。沭,出東莞。二男二女,數等,似誤也,蓋當與兗州同二男三女。鄭司農云:「淮或為雎,沭或為洙。」○沂,魚祈反。泗,音四。沭,音述,李一音餘戍反。明都,《禹貢》作孟豬,今依《書》讀。雎,音綏。莞,音管,劉音灌。洙,音殊。)
[疏]注「沂山」至「為洙」○釋曰:鄭知「沂山沂水所出」者,沂水出沂山,水乃取名於山,故知沂水出焉。雲「在蓋」者,蓋亦縣名,按《禹貢》雲「海、岱及淮惟徐州」,又雲「淮沂其」,注云:「淮、沂,二水名。《地里志》沂水出今大山蓋縣。」不在青州者,周公以《禹貢》徐州地為青故也。雲「望諸,明都也」者,按《禹貢》云:「道柯澤,被明都。」彼《禹貢》無望諸,故從明都。按《春秋》,宋藪澤有孟諸,明都即宋之孟諸者也。經有淮泗,不言者,以上來有江及此淮並下文河,鄭皆不言所在者,以四瀆之名人皆知之,故略而不言也。按《禹貢》,淮出桐柏,泗水在魯國,出濟陰乘氏東,又至零陵入淮,行千二百一十里。沭出東莞,屬琅琊,南至下邳入泗。雲「二男二女數等,似誤也」者,若本有此數等,當言一男一女,明不作二男二女,青州西北與兗州相接,宜與兗州同二男三女也。
河東曰兗州,其山鎮曰岱山,其澤藪曰大野,其川河、,其浸廬、維,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宜四種。(岱山在博,大野在巨野。「廬維」當為「雷雍」,字之誤也。《禹貢》曰:「雷夏既澤,雍沮會同。」雷夏在城陽。四種,黍、稷、稻、麥。○野,如字,劉音與。,子禮反。廬維,上音雷,下於恭反。鉅,音巨。沮,七餘反。)
[疏]注「岱山」至「稻麥」○釋曰:博與鉅野皆郡縣之名,破盧維為雷雍,《地理志》、《禹貢》無盧維,又字類雷雍,故破從之,引《禹貢》為證也。知「四種黍、稷、稻、麥」者,以其東與青州相接,青州有稻麥,西與冀州相接,冀州有黍稷,故知也。
正西曰雍州,其山鎮曰岳山,其澤藪曰弦蒲,其川涇,其浸渭洛,其利玉石,其民三男二女,其畜宜牛馬,其宜黍稷。(岳,吳岳也,及弦蒲在。涇出涇陽,在豳地。《詩·大雅·公劉》曰「尻之即」。洛出懷德。鄭司農云:「弦或為,蒲或為浦。」○雍,於用反,下注州名同。,如銳反,李又而類反。,徐口千反,劉苦見反,李一音空定反。豳,彼貧反。尻,弓六反,《詩》作鞫。)
[疏]注「岳吳」至「為浦」○釋曰:雍州雲「其利玉石」,藍田見有玉山,出玉石以為利者也。「其宜黍稷」,見雍州宜麥,不言者,但黍、稷、麥並宜,以黍稷為主。雲「岳,吳岳也,及弦蒲在」者,按《地理志》,吳山在西,有弦蒲之藪,水出焉,西北入渭,渭出鳥鼠山也。雲「在豳地。《詩·大雅·公劉》曰『尻之即』」,若然,為水名,按彼《毛傳》雲「芮,水也」,箋雲「芮之言內也,水之內曰奧,水之外曰鞫」。就澗水之內外而居,與此義違者,按《詩》上雲「夾其皇澗」,「溯其過澗」,故以芮鞫為外內。今為水名者,蓋周公制禮之時,以為水名,即皇澗,名曰耳。猶《禹貢》大岳,至周為霍山也。雲「洛出懷德」者,此洛,即《詩》雲「瞻彼洛矣」,一也,與《禹貢》「導洛自熊耳」者別也,以其彼洛出上洛,經王城至虎牢入河。
東北曰幽州,其山鎮曰醫無閭,其澤藪曰<豸奚>養,其川河,其浸時,其利魚、鹽,其民一男三女,其畜宜四擾,其宜三種。(醫無閭在遼東,<豸奚>養在長廣,出萊蕪,時出般陽。四擾,馬、牛、羊、豕。三種,黍、稷、稻。杜子春讀<豸奚>為奚。○<豸奚>,音兮。般,步干反。)
[疏]注「醫無」至「為奚」○釋曰:雲「醫無閭在遼東」者,目驗知之。漢光武十三年,以遼東屬青州,二十四年,還屬幽州。雲「<豸奚>養在長廣」者,長廣,縣名。《地理志》長廣屬徐州琅琊,有萊山,周時幽州南侵徐州之地也。知「三種,黍稷稻」者,西與冀州相接,冀州皆黍稷,幽州見宜稻,故知三種黍稷稻也。
河內曰冀州,其山鎮曰霍山,其澤藪曰楊紆,其川漳,其浸汾潞,其利松柏,其民五男三女,其畜宜牛羊,其宜黍稷。(霍山在彘。陽紆所在未聞。漳出長子,汾出汾陽,潞出歸德。○紆,於於反。汾,扶文反。潞,音路。長子,丁丈反,長子,縣名,屬上黨。)
[疏]注「霍山」至「歸德」○釋曰:其利松柏,霍山見有松柏出焉。雲「霍山在彘」者,彘則厲王流於彘,後為縣名,漢改為永安縣。按《禹貢》「既大原,至於岳陽。覃懷底績,至於衡漳」,注云「岳陽,大岳之南,漳水橫流入河」。《地理志》:大原,今為郡名。大岳在河東縣彘東,名霍大山。覃懷為縣名,屬河內。漳水出上黨,沽大黽谷,東比至安平、阜城入河,行千六百八十里。始是長子,即上黨也,汾陽、歸德皆郡名。
正北曰并州,其山鎮曰恆山,其澤藪曰昭餘祁,其川池、嘔夷,其浸氵來、易,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擾,其宜五種。(恆山在上曲陽,昭餘祈在鄔,池出鹵城,嘔夷,祁夷與?出平舒,氵來出廣昌,易出故安。五擾,馬、牛、羊、犬、豕。五種,黍、稷、菽、麥、稻也。凡九州及山鎮澤藪言曰者,以其非一,曰其大者耳。此州界,揚、荊、豫、兗、雍、冀與《禹貢》略同,青州則徐州地也,幽、並則青、冀之北也,無徐、梁。○,喚胡反,李呼哥反,又香刑反。池,徒多反,李如字。樞,烏侯反,一音驅。鄔,徐於據反,縣名,屬太原,劉烏古反。鹵,音魯。)
[疏]注「恆山」至「徐梁」○釋曰:上曲陽、鄔、鹵城、平舒、廣昌、故安,皆按《地理志》知之。雲「五擾,馬、牛、羊、犬、豕」者,六擾中雞為緩,故去之。雲「五種,黍、稷、菽、麥、稻也」者,若饋用六,則兼有菰,若民之要用,則去菰,故知是此五者。周公設經,六擾之內,三擾已上則言擾,二擾則指獸名,若三四不滿六者,從下次去之。六之內,三種已上即言種,二者則指名。雲「凡九州及山鎮澤藪言曰者,以其非一,曰其大者耳」者,但一州之內,山川多少,各有其一而言曰,故云曰其大者。雲「此州界,揚荊豫兗雍冀與《禹貢》略同」者,不失本處,雖得舊處,猶有相侵入,不得正,故云「略同」。若周之兗州,於《禹貢》侵青、徐之地。周之青州,於《禹貢》侵豫州之地。周之雍、豫,於《禹貢》兼梁州之地。周之冀州,於《禹貢》小於《禹貢》時冀州,以其北有幽州、并州故知也。周之九州無徐、梁,《禹貢》有徐、梁,無幽、並。《爾雅》云:「兩河間曰冀州,河南曰豫州,濟東曰徐州,河西曰雍州,漢南曰荊州,江南曰揚州,燕曰幽州,濟河間曰兗州,齊曰營州。」《詩譜》曰:「雍、梁、荊、豫、徐、揚之民,咸被其化。」數不同者,《禹貢》所云堯舜法,《爾雅》所云似夏法,《詩譜》所云似殷法,亦與《禹貢》三代不同,是以州名有異。自古已來,皆有九州,惟舜時暫置十二州,至夏還為九州,故《春秋》雲「夏之方有德也,貢金九牧」是也。但自神農已上有大九州,桂州、迎州、神州之等,至黃帝以來,德不及遠,惟於神州之內分為九州,故《括地象》雲「崑崙東南萬五千里名曰神州」是也。九州之內,所有山川,或有解出其處者,至江、河、淮、泗、漢、洛等,不釋所出者,此等皆《禹貢》有成文。如彼導洛自熊耳、導渭自鳥鼠、導河自積石、導江自岷山、導淮自桐柏、導漢自れ冢,為此,故不言也。至於《禹貢》雖言,義理不明者,此亦辨之。若《禹貢》「涇屬渭」,彼直言涇水入渭,不言道之所從,如此之類,皆須釋其所出也。
乃辨九服之邦國,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服,服事天子也。《詩》雲「侯服於周」。)
[疏]注「乃辨」至「藩服」○釋曰:此言「九服」,仍除王幾為數,故從其外已下為九也。此九服之名言「侯」者,侯之言候,為王斥候。言「甸」者,甸之言田,為王治田出稅。言「男」者,男之言任也,為王任其職理。「采」者,事也,為王事民以供上。言「衛」者,為王衛御。言「蠻」者,近夷狄,蠻之言縻,以政教縻來之,自北已下皆夷狄。諸言「夷」者,以其在夷狄中,故以夷言之。言「鎮」者,以其入夷狄深,故須鎮守之。言「藩」者,以其最在外為藩蘺,故以藩為稱。蠻服,《大行人》謂之要服,言「要」,亦是要束為義。自侯服已下,各舉一邊為號,皆互而通也,其夷狄三服亦自互而相通,是以《大行人》總謂之藩國,世一見也。○注「服服」至「於周」○釋曰:此總解「服」之意。引《詩》雲「侯服於周」者,見諸侯皆服事於周之義,故稱服也。
凡邦國,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方四百里則六侯,方三百里則七伯,方二百里則二十五子,方百另則百男,以周知天下。(以此率遍知四海九州邦國多少之數也。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以方三百里之積,以九約之,得十一有奇。雲「七伯」者,字之誤也。周九州之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九,其一為畿內,餘四十八。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周公變殷湯之制,雖小國,地皆方百里。是每事言「則」者,設法也。設法者以待有功,而大其封。一州之中,以其千里封公,則可四。又以其千里封侯,則可六。又以其千里封伯,則可十一。又以其千里封子,則可二十五。又以其千里封男,則可百。公侯伯子男,亦不是過也。州二百一十國,以男備其數焉。其餘以為附庸。四海之封,黜陟之功,亦如之。雖有大國,爵稱子而已。鄭司農云:「此制亦見《大司徒職》曰『諸公之地方五百里,諸侯之地方四百里,諸伯之地方三百里,諸子之地方二百里,諸男之地方百里』。」○率,音律,又音類。彳扁,音遍。奇,紀宜反。見,賢遍反。)
[疏]「凡邦」至「天下」○釋曰:言「凡邦國」者,畿外要服已內有八州,州別置二百一十國,總有千六百八十國,故云凡也。雲「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者,八州,州別有千里之方六,取一千里以封公,又取一千里以封侯,又取一千里以封伯,又取一千里以封子,又取一千里以封男。一州總取千里之方,充五等諸侯,其不滿二百一十國者,更取餘一千里方作男國者,備之使滿,餘剩地作附庸間田,八州皆然,總結之以周知天下。○注「以此」至「百里」○釋曰:雲「以此率」者,八州皆為此法,故云以此率也。雲「遍知四海九州邦國多少之數也」者,釋經「周知天下」也。雲「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以方三百里之積,以九約之,得十一有奇」者,雲方千里開方之,百里一截,縱橫皆為十截,十十而百,則得為方百里者百。雲「以方三百里之積以九約之」者,方三百里,三三而九,用為方百里者九十九,為十一伯,餘有方百里者一,不盡,故云十一有奇也。今經雲「方三百里則七伯」,故言云「七伯者字之誤也」。以「十一」似七字,故云字之誤也。雲「周九州之界方七千里」者,以先王之作土有三焉,若太平之時,土廣萬里,中國七千。中平之世,土廣七千,中國五千。衰末之世,土廣五千,中國三千。《王制》雲「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此是夏制,五等爵,三等受地,殷湯承之,合伯子男為一,惟有公侯伯三等爵,三等受地,與夏同。武王伐紂,增以子男,爵地與夏同,以九州之界尚狹故也。至武王崩,成王幼,不能踐阼,周公攝政,六年致太平,制禮,成武王之意,斥大九州,九州方七千里,五等之爵,五等受地,則此經所云者是也。故云周九州之界方七千里。雲「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九,其一為畿內,其餘四十八。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周公變殷湯之制,雖小國,地皆方百里」者,若然,殷三等爵,三等受地,地有百里、七十里、五十里。至周公無問有功、無功,皆益滿百里,以有不滿百里不成國故也。既皆滿百里,其餘待有功,乃益之地。公有功,益滿五百里。侯有功,益滿四百里。伯有功,益滿三百里。子有功,益滿二百里。男有功,只得百里,更有功,乃更進之與子爵。雲「是每事言『則』者,設法也。設法者以待有功,而大其封」者,必知不即封而言設法以待有功者,以其稱公者,惟有二王後乃東西大伯,今八州皆言方千里封公則四公,八州豈有三十二公乎?明知五者皆是設法以待有功,乃大其封也。若無功,縱本是公爵,惟守百里地,謂若虞公,虢公,舊是殷之公,至周仍守百里國,以無功故也。故注《王制》雲「是以周世有爵尊而國小,爵卑而國大」。雲「一州之中,以其千里封公,則可四。又以其千里封侯,則可六。又以其千里封伯,則可十一。又以其千里封子,則可二十五。又以其千里封男,則可百」,鄭雲此者,欲計一州須滿二百一十國之意。雲「公侯伯子男亦不是過也」者,五百里已下,若過五百里,則是特賜法,若魯衛之等是也。雲「州二百一十國」者,此據《王制》文。彼下又雲「天下縣內九十三國,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是通畿內外為數,並是殷周國數也。既以州有千里之方六,已用五個千里方為前五等國數,以前公國已得四,侯六,伯十一,子二十五,男百,總得一百四十六,於二百一十國仍少六十四。鄭雲「以男備其數」,必知以男備其數者,若不以男備數,則餘千里者一,充數不足,何得更餘為附庸。若然,則更取餘方一千里開方之,得百里,之方百於前侯國六用千里方,仍有二百里方一,開方之,得四個男國。於前伯國十一,用千里方一,又得一個男國。得此五國,添前一百四十六,為一百五十一,仍少五十九。更取餘千里方一開方之,得百里之方百,取五十九為五十九國,前添百五十一,得二百一十國,餘仍殘百里之方四十一。鄭雲「其餘以為附庸」者,以附庸不滿百里故也。《王制》兼閑田而言,此直云為附庸,文略不具。其實人作附庸即受之,無附庸則為閑田,使大夫治之,以利民稅,若周之畿內四等公邑者也。雲「四海之封黜陟之功亦如之」者,鄭以上經九服總言,此經惟言要服已內九州,不言四海夷狄諸侯,故鄭兼見四海夷、鎮、藩。言黜陟之功亦如之者,亦皆有百里、二百里地,有功者進地,得與侯伯三百四百同,但不進爵耳。無功有過則退之。雲「雖有大國,爵稱子而已」者,《曲禮》云:「其在東夷、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鄭注云「雖有侯伯之地,爵亦無過子,是以同名曰子」是也。
凡邦國,小大相維。(大國比小國,小國事大國,各有屬,相維聯也。○比,毗志反,下文「比小國」並注同。)
[疏]注「大國」至「聯也」○釋曰:春秋之世,小國朝大國,大國聘小國,又有敵國自相聘,是以《司儀》公侯伯子男相為賓,又相為國客。故《易·比·象》雲「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又《王制》云:「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彼雖是殷之諸侯,亦是各有屬相維聯之事也,故鄭據而言也。
王設其牧,(選諸侯之賢者,為牧,使牧理之。)
[疏]注「選諸」至「理之」○釋曰:此即《大宰》雲「建其牧」是也。按《大宗伯》注並《曲禮》注,皆兼伯而言,此直言諸侯者,以侯為主,無賢侯乃兼伯可也。
制其職,各以其所能,(牧監參伍之屬。用能,所任秩次。)
[疏]注「牧監」至「秩次」○釋曰:此即《大宰》雲「設官分職」。彼下文又雲「施典於邦國,而建其牧,立其監,設其參,傳其伍,陳其殷,置其輔」也。雲「用能,所任秩次」者,稱其所任,則以次祿秩之。
制其貢,各以其所有。(國之地物所有。)
[疏]注「國之地物所有」○釋曰:諸侯國無貢於王法,民間得稅,大國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皆市取當國所有以貢於王。即《大宰》「九貢」,《小行人》雲「春入貢」及《禹貢》「厥篚厥貢」之類是也。故鄭雲「國之地物所有」也。
王將巡守,則戒於四方,曰:「各平乃守,考乃職事,無敢不敬戒,國有大刑。」(乃猶女也。守,謂國竟之內。職事,所當共具。○女,音汝。竟,音境。共,音恭,又九用反。)
[疏]注「乃猶」至「共具」○釋曰:《職方氏》既主四方諸侯,故至十二年王將巡守之時,先以文書戒敕於四方曰,各汝當國所守境內,待王之務,無得失所。又當考校汝所擬供王職事,若不敬戒,國有大刑。大刑,謂殺之也。
及王之所行,先道,帥其屬而巡戒令。(先道,先由王所從道,居前,行其前日所戒之令。)
[疏]注「先道」至「之令」○釋曰:此謂王將發行之時,即在王前巡行前日所施戒令豫備之等,如前所施以不。
王殷國亦如之。(殷猶眾也。十二歲王若不巡守,則六服盡朝,謂之殷國。其戒四方諸侯,與巡守同。○朝,直遙反。)
[疏]注「殷猶」至「守同」○釋曰:王有故,不巡守於方岳之下,則春東方盡來,夏南方盡來,秋西方盡來,冬北方盡來。王待之,亦各於其時。在國外為壇,行朝覲盟載之法。若然,則王自在國外為之,而雲「亦如之」者,亦如上文戒令四方諸侯者。王殷國所在無常,或在畿內國城外即為之,或向畿外諸侯之國行之,故有戒令之事也。
土方氏掌土圭之法,以致日景。(致日景者,夏至景尺有五寸,冬至景丈三尺,其間則日有長短。)
[疏]注「致日」至「長短」○釋曰:按《玉人職》「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先鄭注《大司徒》,以為於潁川陽城,夏日至晝漏半,立八尺之表,表北得尺五寸景,與土圭等,則為地中,以建王國也。冬至景丈三尺者,亦於潁川陽城晝漏半,立八尺表,表北得丈三尺景,亦為地中。雲「其間則日有長短」者,謂冬至日極短,夏至日極長。其極長極短之間,冬至後日漸長,夏至後日漸短。假令冬至日南至之後,日漸北之時,日行大分六小分四。大分者,一寸為十分。小分者,十分寸之一分,又為十分。但日景一寸,則於地千里。大分一為百里,小分一則為十里。則冬至後,日向南行六百四十里。但冬至丈三尺景,除本尺五寸外,加丈一尺五寸。從冬至至春分,晝夜等之時,則減五尺七寸半景。從春分到夏至,又減五尺七寸半景,則減晝丈一尺五寸。惟有尺五寸在,以為夏至之景。南戴日下萬五千里,謂之地中。故云「其間則日有長短」也。
以土地相宅,而建邦國都鄙。(土地猶度地。知東西南北之深,而相其可居者。宅,居也。○相,息亮反,注同。度,待洛反。深,尺鴆反。)
[疏]「以土」至「都鄙」○釋曰:上經據建王國度地法,此經據封畿外及畿內都鄙。○注「土地」至「居也」○釋曰:景一寸差千里,一分則百里,但封邦國都鄙無過五百里已下,則取分,無取於寸。一分則百里,為男國,亦為大都。已上差之,二分則二百里子國,已外可知。若小都五十里,則為小分五分,若大夫二十五里,則為小分二分半。言「東西南北之深」者,景侵入為深,地之遠近里數,侵入亦為深也。言相宅者,既欲度景,先相所居,乃後度之。
以辨土宜土化之法,而授任地者。(土宜,謂九直所宜也。土化,地之輕重糞種所宜用也。任地者,載師之屬。○直,張力反。犀,直吏反。種,章勇反。)
[疏]「以辨」至「地者」○釋曰:既為土方氏,非直度地相宅,亦當相地所宜,故須辨土宜並土化之法而授任地者,此謂以書作法授之。○注「土宜」至「之屬」○釋曰:九之文,出於九職。言土宜,明是土地所宜,故以此推之。雲「土化,地之輕重糞種所宜用也」者,謂若《草人職》「掌糞種之法」。地有九種,輕重不同,其所用糞種,若用麋、用牛之等是也。雲「任地者,載師之屬」者,載師掌任地事,下文廛里已下,皆是任地之事也。
王巡守,則樹王舍。(為之藩羅。)
[疏]注「為之藩羅,」○釋曰:謂若掌舍設┕互之時,則此官亦為王於外周樹藩羅。
懷方氏掌來遠方之民,致方貢,致遠物,而送逆之,達之以節。(遠方之民,四夷之民也。諭德延譽以來之。遠物,九州之外無貢法而至者。達民以旌節,達貢物以璽節。)
[疏]「懷方」至「以節」○釋曰:既職名「懷方」,懷,來也,故來遠方之民,及致方貢之等。○注「遠方」至「璽節」○釋曰:知「諭德延譽以來之」者,經直言「來遠方」,不言別有餘事,故惟曉諭以王之德美,又延引以王之美譽以招來之。雲「遠物,九州之外無貢法而至」者,此經上雲「致方貢」,謂六服諸侯,又雲「致遠物」,宜是藩國。是以《大行人》上雲「侯服世一見,其貢祀物」之等,下文雲「藩國世一見,各以貴寶為贄」,文與此相當,故知義然也。知「達民以旌節,達貢物以璽節」者,達民則行道路,貢物即是貨賄,故《掌節》雲「道路用旌節,貨賄以璽節」是也。
治其委積、館舍、飲食。(續食其往來。○續食,音嗣。)
[疏]注「續食」至「往來」○釋曰:按《遺人》云:「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積。」《司儀》云:「遂行如入之積。」是續食其往來也。
合方氏掌達天下之道路,(津梁相奏,不得陷絕。○奏,采豆反,本或作湊。)
[疏]「合方」至「道路」○釋曰:官名「合方氏」,當使天下和,合故通達天下道路。
通其財利,(茂遷其有無。)
[疏]注「茂遷其有無」○釋曰:按《尚書·益稷》云:「懋遷有無化居。」禹治水後,懋勉天下,徙有之無,易其居積,若材木徙川澤,魚鹽徙山林,是通其財利。
同其數器,(權衡不得有輕重。)
[疏]注「權衡」至「輕重」○釋曰:施教設治之方,先須均其度量權衡,是以天子巡守及王者新升皆為此事。故《堯曰》及《舜典》、《明堂位》皆陳數器之等。鄭知此數器是權衡者,下別見度量,故知義然。
壹其度量,(尺丈釜鍾不得有大小。)
[疏]「壹其度量」○釋曰:此雲「壹」,即上「同」也。鄭雲「不得有大小」者,按《律曆志》,以子黍中者九十黍,黃鍾之長千二百黍,其實一,合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十斗為斛,百黍為銖,二十四銖為兩,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一黍為一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十尺為丈,十丈為引。是五度五量皆有大小也。
除其怨惡,(怨惡,邦國相侵虐。)
[疏]注「怨惡」至「侵虐」○釋曰:合方氏欲使人和合,故除其邦國相怨惡,即相侵伐及相虐殺之等也。
同其好善。(所好所善,謂風俗所高尚。○好,呼報反,注及下同。高,如字,劉古到反。)
[疏]注「所好」至「高尚」○釋曰:按《孝經》「樂以移風易俗」,既風俗既風俗別言,則風、俗異矣。風,謂政教所施,故曰上以風化下,又雲「風以動之」,是也。俗,謂民所承襲,故曰「君子行禮,不求變俗」,是也。風所高,解好;俗所尚,解善也。
訓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與其上下之志,(道猶言也,為王說之。四方,諸侯也。上下,君臣也。○為,於偽反,下同。)
[疏]「訓方」至「之志」○釋曰:訓方氏訓四方美惡而向王言之,以其政事及君臣上下皆有善惡。
誦四方之傳道。(傳道,世世所傳說往古之事也。為王誦之,若今論聖德堯舜之道矣。故書「傳」為「傅」,杜子春云:「傅當作傳,書亦或為傳。」○傳,直專反。注同。)
[疏]「誦四方之傳道」○釋曰:上所云政事及上下之志,知則向王道,未必誦之。此文,古昔之善道,恆誦之在口,王問則為王誦之。以其善道可傳,故須誦之。
正歲,則布而訓四方,(布告以教天下,使知世所善惡。)
[疏]注「布告」至「善惡」○釋曰:正歲,謂夏之建寅正月,則布告前所道所誦之事,教天下,使知世所善惡也。
而觀新物。(四時於新物出則觀之,以知民志所好惡。志淫行辟,則當以政教化正之。○惡,烏路反。行辟,下孟反,下匹亦反。)
[疏]注「四時」至「正之」○釋曰:此訓方觀新物,知民善惡之情,謂若《王制》云:「命市納賈,以知民之所好惡。志淫好僻,則當以政教化正之。」與此為類,故鄭雲以釋經也。
形方氏掌制邦國之地域,而正其封疆,無有華離之地。(杜子春云:「離當為雜,書亦或為雜。」玄謂「華」讀為「亻瓜哨」之亻瓜,正之使不亻瓜邪離絕。○華,依注音亻瓜,苦蛙反。哨,劉羊售反,沈且笑反。邪,似嗟反。)
[疏]「形方」至「之地」○釋曰:形方氏主知四方土地形勢,故使掌作邦國之地域大小形勢,又當正其封疆,勿使相侵。○注「杜子」至「離絕」○釋曰:王者地有亻瓜邪離絕,遞相侵入不正,故今正之。亻瓜者,兩頭寬,中狹。邪者,謂一頭寬,一頭狹。雲「亻瓜哨之亻瓜」者,《投壺禮》主人云「枉矢哨壺」,哨是不正之義,故讀從之。
使小國事大國,大國比小國。(比猶親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
[疏]「使小」至「小國」○釋曰:此亦如上《職方氏》雲「大小相維」,義同。注言「親諸侯」,使諸使相親,遞相朝聘是也。
山師掌山林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於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山林之名與物,若岱畎絲,嶧陽孤桐矣。利,其中人用者。害,毒物及螫噬之蟲獸。○畎,古犬反,劉孤茗反,又孤善反。嶧,音亦。螫,音釋,劉呼洛反。噬,音逝。)
[疏]「山師」至「之物」○釋曰:此山師及下川師、原師等,皆是遙掌畿外邦國之內山川原隰之等,使出稅珍異,以供王家也。○注「山林」至「蟲獸」○釋曰:按《禹貢》「青州」云:「岱畎絲」,畎,谷也,岱山之谷有之。「徐州」云:「嶧陽孤桐」,孤,特也。嶧山之陽,特生之桐,中為琴瑟。雲「害毒物及螫噬之蟲」者,謂元蛇蝮蠍之屬也。岱畎、嶧陽是其名。絲、孤桐是其物也。
川師掌川澤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於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川澤之民與物,若泗濱浮磬,淮夷珠暨魚,澤之萑蒲。○,薄田反,劉扶忍反,沈音嬪。暨,沈其器反,又其氣反。萑,音丸。)
[疏]注「川澤」至「萑蒲」○釋曰:「徐州」雲「泗濱浮磬,淮夷珠暨魚」,注云:「泗水涯水中見石,可以為磬。珠,珠名。淮夷二水出珠為與美魚。」
{備逯}師掌四方之地名,辨其丘陵、墳衍、{備逯}隰之名。(地名,謂東原、大陸之屬。○墳,扶雲反。)
[疏]「{備逯}師」至「之名」○釋曰:《爾雅·釋地》「高平曰原」,此雖以原為主,除山林川澤四者,餘丘陵墳衍原隰六者皆主之。故云「辨其丘陵」已下也。按鄭注《大司徒》云:「土之高者曰丘,大阜曰陵,水涯曰墳,下平曰衍,高平曰原,平濕曰隰,皆有名。」○注「地名」至「之屬」○釋曰:《尚書·禹貢》有「東原底平」、「大陸既作」,是地名也。
物之可以封邑者。(物之,謂相其土地可以居民立邑。○相,息亮反。)
[疏]注「物之」至「立邑」○釋曰:按《小司徒》雲「四井為邑」,據田中。千室之邑,據城。二者皆須其物色善惡,然後封民。
匡人掌達法則、匡邦國而觀其慝,使無敢反側,以聽王命。(法則,八法八則也,邦國之官府都鄙亦用焉。慝,奸偽之惡也。反側猶背違法度也。《書》曰:「無反無側,王道正直。」○慝,他得反。猶背,音佩。)
[疏]「匡人」至「王命」○釋曰:匡,正也。所以正人,故掌通達法則於天下邦國,而觀其慝,使無慝惡,使無敢反側也。○注「法則」至「正直」○釋曰:雲「法則,八法八則」者,按《大宰》云:「八法治官府,八則治都鄙」,謂王朝官府及畿內都鄙。今雲以法則匡正邦國而觀其慝,即據諸侯下都鄙。外內雖殊,八法八則治官府都鄙即同,故治官府都鄙亦用焉。雲「背違法度」者,則是違法則也。《書》者,《洪範》「皇極」之章。
扌覃人掌誦王志,道國之政事,以巡天下之邦國而語之,(道猶言也。以王之志與政事諭說諸侯,使不迷惑。○語,魚據反。說,如字,劉屍銳反。)
[疏]「扌覃人」至「語之」○釋曰:「誦王志」者,在心為志,欲得使天下順從,若扌覃取王之此志,又道國之政事,用此二事以巡國而語之,使不迷惑而向主。
使萬民和說而正王面。(面猶鄉也。使民之心曉而正鄉王。○說,音悅。鄉,許亮反,下同。)
[疏]「使萬」至「王面」○釋曰:以上二事向諸侯說之,使諸侯化民,而萬民正向於王。
都司馬掌都之士庶子及其眾庶、車馬、兵甲之戒令。(庶子,卿大夫士之子。車馬兵甲,備軍發卒。)
[疏]「都司」至「戒令」○釋曰:此王都司馬,故《序官》註:「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也。司馬主其軍賦。」故此雲「掌都之士庶子」者,《官伯》注云:「士,子。庶子,其支庶。」此都之士庶子亦然。雲「及其眾庶、車馬、兵甲之戒令」者,若王家有軍事,徵兵於采地都鄙,則都司馬以書致於士庶子,有此眾庶、車馬、兵甲之戒令,士庶子受而依行之。
以國法掌其政學,(政謂賦稅也。學,德學道。○政,音征,本亦作政,音下同。)
[疏]注「政謂」至「學道」○釋曰:雲「政謂賦稅」者,正謂軍之賦稅,無田稅、泉稅之等。知學是德學道,此亦依國子而言,政知亦是修德學道也。
以聽國司馬。(聽者,受行其所徵為也。國司馬,大司馬之屬皆是。)
[疏]注「聽者」至「皆是」○釋曰:都司馬所掌者,受大司馬之法而戒令,令使都之士庶子,所有徵為皆取國之大司馬之法。雲「大司馬之屬皆是」者,經國司馬不雲大,則小司馬、軍司馬、輿司馬,皆得稟其戒令。
家司馬亦如之。(大夫家臣為司馬者。《春秋傳》曰「叔孫氏之司馬戾」。○,子公反。戾,力計反。)
[疏]注「大夫」至「戾」○釋曰:按《序官》云:「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鄭云:「家,卿大夫采地。正,猶聽也。公司馬,國司馬也。卿大夫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馬,各自使其家臣為司馬,主其地之軍賦,往聽政於王之司馬,其以王命來有事,則曰國司馬。」若然,是卿之小都,大夫采地,皆家自置司馬之明文。引《春秋》者,《左氏》昭二十五年,叔孫氏之司馬戾言其眾曰:「若之何?」莫對。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彼是諸侯卿家自置司馬。此王之卿大夫之家亦自置,引諸侯家法者,自置是同,故得引以況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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