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奧修《奧秘心理學》 (依仁山人)

讀奧修《奧秘心理學》

奧修的《奧秘心理學》全書十二章,是奧修依據靜心理論講述了人的意識和無意識、性、精神分析、人體的七個層面、東西方差異、宗教互補、愛和慈悲、兩極平衡等問題。

佛境、基督意識、開悟是同一件事——意識的完全開花。物質沒有意識,覺悟的人是完全清醒的,普通人處在兩者之間。

生命意味著運動,要麼演化到更高的意識水平,要麼倒退回去。你要麼選擇要麼不選擇,而不選擇也是一種微妙的選擇。大多數人在尋求遺忘,回到無意識的狀態,用酒精、藥物、工作、性、感官刺激來達到遺忘。

弗洛伊德是病態心理學,馬斯洛是精英心理學,奧修是講開悟和佛境。奧修一層一層地剝開存在,展現隱藏的內心。從肉體到超越、從已知到不可知。

心理學的問題是存在的問題、靈性成長的問題。問題不在於你做什麼,在於你是什麼!

接受人的全部,接受相反的兩極,保持均衡和諧。人是無意識演化的最後產物,有了人,有意識的演化開始了。無意識的演化是集體的,有意識的演化是個體的。

無意識的演化是機械的過程,沒有不確定性,事物按因果律發生;而人的意識是不確定的,演化是否發生取決於每個個體。

焦慮是人類的必然現象,沒有選擇就沒有選擇者,沒有選擇者就沒焦慮,選擇使焦慮如影隨形。從某種意義上說,每次選擇都是最後的選擇。你不能取消它,你不能忘記它,你也不能違背它。你的選擇將成為你的命運。它將跟著你,成為你的一部分。選擇永遠是一種賭博,結果總是無法事前確定的。選擇是無可避免的,選擇是被迫的,你不能不選擇,不選擇也是選擇,效果跟選擇一樣。

革命,意味著有意識的演化、個體的努力,把個體的責任推向頂峰。人總是設法逃避對演化所承擔的責任、逃避自由選擇的責任,對自由有一種巨大的恐懼。奴隸從不需要自己負責,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受奴役、免於選擇、不負責任,也是一種舒服和自由。正因為如此,許多人害怕完全的自由。

有了個體責任,自己負責了,進一步的演化才有可能。責任不是不幸而是極大的祝福,責任帶來奮鬥,最終將導致無選擇(choceles)的覺知。

不經過自己的努力,是不值得擁有的,不會給你帶來圓滿完成的狂喜。有意識的努力是必須的,努力和奮鬥產生的意義遠勝於成就!

沒有有意識的努力,什麼也達不到,回到無意識狀態的門關了橋斷了。有意識演化的選擇是冒險,錯誤失敗在所難免。

誕生從本質上說是動物性的,不是你的選擇。人性是從選擇開始的,自殺是人的明確的行為選擇。不選擇有意識的演化,那麼極有可能選擇自殺;沒有勇氣自殺,就會經歷緩慢的、延長的自殺過程——徘徊著等死。

拒絕責任是荒唐的、愚蠢的、幼稚的,只是拖延而不是解決。你可以一直拖延到死,但問題還是問題,即使有重生還會繼續。

每件事情最終都是你的一部分,你對它負全部責任。有意識的人是單獨的,意識越強就越能覺知自己的單獨。不要藉助社會、團體、人群、朋友來逃避單獨、逃避負責。只有在單獨里,才能開悟。單獨不是孤獨,孤獨的感覺是逃避單獨、不準備接受單獨時的感覺。全面地單獨,自我就會死掉;自我無法保持單獨,它只能在關係中存在。有足夠的勇氣進入單獨,就會逐漸變得無我。

單獨是非常覺知的審慎的行為,自我不能單獨存在,自我主義者比別人更有自殺傾向。自殺總是跟另一個人有關,從來不是一種單獨的行為。

為了成長,種子必須自我毀滅。自我是一粒種子、一股潛力。粉碎了自我,上帝誕生了。上帝既不是我也不是「你」,它是一體(oneness)。通過單獨,你就會達到一體。一體的實現只能通過全然的單獨。

一個人不會單獨焚燒清真寺、單獨破壞寺廟,但是作為某個群體的一員就會,因為你不必自己負責。群體意識中,不允許個體意識,倒退到群體裡面.人變得像動物。

佛陀、耶穌、馬哈維亞(Mahavira)都是單獨的。他們並不是消極地離開什麼,他們積極地爭取單獨的舉動。單獨裡面有喜樂有開悟。社會、民族、家庭,所有的群體都是由膽小鬼、沒有足夠勇氣進入單獨的人組成。

意識是個體的,無意識才是集體的。必須把單獨作為一個基本事實來接受,學會單獨生活。

創造任何虛構就永遠無法知道真理,深入察看每個事實,真理都會展現。

對自己負責,也會對別人負責;接受你自己的單獨,就知道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知道這一點,你就不可能不慈悲。跟事實一起生活,徹底覺知人的處境,就會虔誠、成為自己的師傅,隨之而來即使有苦行也是唯美的。你什麼也不做、開始放棄,你不再會去佔有。佔有就是渴望不單獨、尋求夥伴,認為夥伴不可靠就轉向物質的佔有。甚至把人也變成物去佔有。隨著不佔有,慈悲、苦行、純真出現了。拒絕生命的事實就無法純真,有足夠勇氣接受事實的本然,就變得純真。

神性永遠喜樂地流向純真的人。純真就是虔誠,純真的人是真實覺悟的頂峰。純真只有通過有意識的革命才會產生,與任何集體的、無意識的演化無關。

靜心並不是某種附加的,而是根本的轉化、蛻變,是一次開花、一次成長,成長總是來自於個人的整體。

頭腦把存在轉變成語言,變成了一種障礙、囚禁。靜心不是用語言表達覺知事物的在(Presence),讓事物自然發生。愛人間的親密寧靜無須用語言表達,只有愛情消亡時才需要表達,愛超越語言文字。靜心是愛的高潮,不只是愛一個人,而是愛整個存在;靜心與存在充滿著活力,靜心者能愛任何環境。

覺知和存在超越語言。覺知和存在合一就彼此交融——靜心。

重複造成厭倦,越重複就越厭倦。存在從不重複,每朵玫瑰都是全新的,以前沒存在過,永遠不會重複。存在一直在那裡,用陳舊的辭彙陳述就扼殺了新的事物。存在永遠年輕,語言永遠陳舊。

薩特稱他的自傳為「文字」。我們活在文字里,文字活著,我們沒有活;靜心則意味著全然地活。自我催眠是一種墮落,它並沒有超越語言,它比語言更墮落。只要覺知,覺知是一種存在的行為,而不是頭腦的行為。覺知本身就意味著超越、瞭然孤立的觀照者。

覺知越少頭腦就轉得越快,覺知越多頭腦的進程就越慢。頭腦慢下來,念頭之間的間隙擴大了,你就能看見。集中在文字上的意識不是靜心的,集中在間隙上的意識才是靜心的。

知道現在,你就是「知」(knowing)本身。觀察間隙,觀察者成了被視察的。

性具有強大的吸引力,性行為時兩人可以暫成一體,這時是無意識的。如果去尋求合一,就是尋求意識,越尋求就越有意識,就感覺不到性的喜樂。喜樂從無意識產生,沒有喜樂的性行為變得很無聊,純粹是機械的釋放,毫無精神內容。性自由的社會是邁向尋求、探索的第一步。

理解來自生活、來自生存。它不可能被給予、被轉交。只有經過失敗、錯誤、挫折,只有面對真正的生存,才會達到靜心。

成長的理解,不可能從別人那裡得到。最初的理解必然是理智的,永遠不可能是靈性的,靈性是內在的神祇。

真的理解能感覺到那些沒有說出來的話。使用文字也使用靜默,必須覺知到兩者。文字被理解是一種交流,理解了文字的間隙就是一種交融了。

任何的開始往往是錯誤的,通過錯誤、摸索才找到了門。要等完全正確再開始,就永遠不會開始。第一步哪怕是錯誤的,也是走上正確方向的一步。

覺知語言文字,然後尋找對間隙的認知,就是會晤神聖、會晤存在。會晤未知的恐懼,會有死到臨頭的感覺,那就死吧!在徹底的死的間隙里,你將復活。這是你生平第一次活,真正的活的。

要探索,成為求道者而不是學生。成為整個生命的門徒,不僅僅學點文字,靈性的學習來自你周圍的永遠的間隙和靜心。在人群里、集市裡、商場里都有間隙,你要里里外外尋找那個靜默、那個間隙,總有一天你會靜心。你可以邀請靜心之客,等她到來。她只到準備好的、敞開的尋道者身上。

要自己去認知,而不是認同任何人,任何向你提供現成模式的人不是朋友是敵人!耶穌說「真理就是自由。」要理解這種自由,要自己領悟。領悟越多真理越近,領悟達到頂峰,你不在了,只有靜心在、存在在。這就是終極的存在——上帝。

性、愛、祈禱是走向上帝的三步。

能量是一體的、相同的,性只是一個通道、方向,是能量的應用,沒有單一的「性能量」。所謂性能量是生命能量變成的生物能量。

性是生命能量自然的、生物的流動,是生命能量的最低應用。性是基礎,絕不是頂峰。性成了全部,生命就成了純粹的浪費。性為生命的存在、延續奠定生物基礎,它是手段不是目的。性成了靜心就會指向靈性的向度。能量永遠都是本性的,它本身並沒有名稱,名稱來自於它途徑的門戶,同樣的能量流向上帝時,就是靈性的能量。

「升華」這詞具有十分惡劣的聯想,所有升華的理論都是壓制的理論。說「性升華」時其實已開始對抗性了,詞含有你的譴責。打開通向上帝的大門,體內的所有能量就流向那扇大門。性被吸收了,更高的喜樂才成為可能。不壓制不對抗性,性就結束了,不是升華是超越。對抗任何能量都是對抗自己,沒人能戰勝自己的能量!一切應該是自然的、自動的,無需採取任何行動。一切行動都是對抗的、消極的,真正的積極的行動唯有靜心。

找到鑽石的人會扔掉手裡的石頭,扔掉石頭的人未必一定能找到鑽石。性可以幫你達到神性,然後擺脫性。

性是一種生物現象,沒有什麼不好,不要去跟它鬥爭,否則會變得反常,反常會使你墮落瘋狂。壓制至極就會爆發,壓制者終將迷失在爆發中。

能在性行為中保持清醒,那麼任何行為都能保持清醒。任何行為沒有性行為那樣深刻,性的深度和死亡的深度是一樣的。在性行為中保持覺知是很大的成就。把性作為靜心來使用,不抗拒不反對,懷著自然、友好、體諒的態度,這是你和自然最深的對話。性是男人通過女人、女人通過男人跟自然對話。那一刻你在宇宙洪流中、在天堂和諧里、跟整體一體!成為觀照者,就會超越性,觀照中你自由了。

浪漫的愛情里,性不是必須的;性進入,愛情就出去了。性是粗魯的,愛情是赤裸的性的外衣。愛情是躍躍欲試的性,愛情密語的背後性準備著。婚姻殺死了浪漫的愛情,彼此了如指掌後,挑逗的序言失去了必要,愛情消失了。

真愛不是挑逗的前戲,不在性前而在性後,不是序幕而是尾聲。性愛有了靜心就帶來了慈悲,愛情就會更發展。真愛是感激、友愛、慈悲的綜合,愛情通過性發展,最後超越性。

性行為里肉體相會,愛情里靈魂相會。性流向心,愛情之花開放了,這是神聖的趨勢。愛情是神聖的,性是生理的,愛情是精神的。愛情之花在那裡,祈禱就會來臨。上帝近了,你到家門口了。

祈禱、靜心、做一個觀照者,看著你跟整體的融合。覺知到和整體的相會就超越了自身和整體。你就是整體,整體中只有一體沒有二分性。通過性、愛情、祈禱尋求這個一體。即使性交時,你的渴望也是朝向一體的。喜樂的瞬間,你們合而為一了。性深化愛情、愛情深化祈禱,祈禱深化為全然一體的超越。一體就是全然、喜樂、狂喜。可是每個人都在通過別人尋找自己,依靠敲別人的門來尋找自己的神。

存在一旦被剝去衣服,你就跟它融合了。衣服是障礙,不脫去自己的衣服,你無法剝去存在的衣服。靜心既剝去存在的衣服,也脫去你的衣服。存在裸露了,你也裸露了。全然裸露、全然空的瞬間,你成為那個一體。

真愛超越性,真愛隱藏在性的背後。深入它,虔誠地靜心,你將敞開達成愛的狀態。

成為海洋是每滴水的渴望,人的行為有同樣的渴望,以覺知揭示它、跟隨它,這是偉大的冒險!超越了就沒有性、沒有升華,只有愛、祈禱、一體的存在。愛是肉體、精神、靈性三者。三者都被超越,就有上帝。我們所知道的最後的東西就是愛。任何體驗無法超過愛,一滴水成了海洋!

懷著友好的態度,沒有緊張、沒有戰爭、警覺地走。在生命的默認里,警覺是僅有的光明。光明照耀下,仔細搜尋每個角落,到處都是上帝。所以不要反對任何東西,不要停留在任何東西上,更大的喜樂在等著你。旅行在繼續,靠近性就使用性,靠近愛情就使用愛情。不要想著壓制、升華、鬥爭、逃避,你就會達到,生命就在每個地方!

耶穌說:「每一塊石頭底下都有主。」穿過頭腦的石頭,讓靜心使一切變成透明。

  亢達里尼(Kundalini)瑜珈是人的肉體和精神能量的積聚。喚醒亢達里尼就是把潛力變成現實。

需要是矛盾的,社會需要的,你的天性未必需要。社會、道德、宗教的需要時常和個人的需要衝突,衝突阻止了人成為一個和諧的整體,把人扯得支離破碎。表現出來的部分,永遠和尚未表現出來的部分矛盾,現實永遠和潛在矛盾。潛在部分要走向前台,而現實的部分總要壓制它,無意識永遠和意識矛盾。矛盾使你無法和諧,能量就會反對你。能量需要運動,運動總是從不明顯到明顯、從種子到樹木、從黑暗到光明。和諧遭到破壞,能量成為了敵人使你分裂。生命能量自如地運動、放鬆地運動、不被壓制、不被約束時,才會協調一致,才有喜樂和美好,這就是亢達里尼。

能量相互矛盾,只有釋放才會安穩。生命能量、生命力都在向下或向外運動,而向上的運動就是向內運動。能量越向上向內,進得就越高越深,就越統一而和諧。這沒有止境,走得越高越深,就越喜樂。

所謂的快樂在期盼、希望、慾望、夢想里,卸下這消極的擔子,這一切消失了,你不在了,才會是「快樂」。

性是解除能量負擔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富有的社會能量來源更多,就更色情,因為有更多的緊張需要釋放。

能量被不斷地創造和拋棄著,你有足夠的聰明和敏銳,就會感到荒唐和無意義,就會覺得生命漫無目的。難道人是創造和拋棄能量的機器?亢達里尼是把荒唐轉變成有意義。

物理學關心物質能量,瑜珈關心精神能量,它們是形而上的、超越科學的。潛力變成現實的實用,是喚醒睡著的蛇,所以命名為亢達里尼:蛇的力量、睡著的蛇。

亢達里尼瑜珈有多種方法,普羅章亞馬(pranayama)就是呼吸控制法。深呼吸後精神飽滿,能量向內流動,朝氣蓬勃、心滿意足、健康安泰。阿色那(asana)是瑜珈體位拍打法。佛陀所使用的體位叫做「缽特摩生」——蓮花體位。筆直地坐著是一種十分平衡的體位,跟大地協調一致,沒有地心引力。手腳所安放的位置形成一個封閉的環,生命能量在環里流動。佛陀的體位是圓形的,能量循環不會喪失。能量總是從尖銳的部分喪失,從手指、腳指、陽具……能量不會從圓形流出去,所以女人的抗病力和壽命超過男人。

蓮花體位里,兩腿交叉,手碰著腳,腳抵著性中心。所有的能量出口都聚在一起,能量流不出去。人可以徹底忘掉身體,眼睛閉著或半閉著,眼球靜止不動(眼睛也是個很大的能量出口)。

身體和頭腦是同一種能量的兩極。身體是粗重的,頭腦是微細的,但能量是相同的。

瑜珈很有幫助,但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的瑜珈佛陀稱之為警覺,好讓你的身體變得富有節奏,跟你的內在運動協調一致。佛陀的數息觀是覺知呼吸進出的瑜珈。他說:「從這裡開始。」從呼吸開始,永遠不要從思想過程本身開始。只有當你能感覺呼吸的微妙運動時,你才能感覺思想的微妙運動。覺知思想過程會改變頭腦的品質,阿色那和普羅拿亞馬會改變身體的品質。身體和頭腦合一,沒有絲毫矛盾的同步時,你既不是身體也不是頭腦。你把自己當做「我」(theself)來了解,你就超越了。你是「無」(nothing),是沒有東西(ho-thing),只是覺知。並非覺知什麼東西,而是覺知本身。這種不覺知任何東西的覺知,這種不意識任何東西的意識,就是爆發的一刻。潛在變成了現實。你進入一片新天地——終極。這個終極就是一切宗教所關心的東西。這向內的流動,是唯一的革命、唯一的自由。

現在,大氣、水、社會、生活環境,沒有一樣東西是自然的,所以傳統的方法必須根據現代的情況進行調整。

帕坦伽利時代,人的人格中心不是頭腦是心。哈達瑜珈建立的方法對那些人格中心是肚臍的人來說是有意義和有用的。中心變成了心就使用虔敬瑜珈(bhaktiyogo)。虔敬瑜珈形成於中世紀,人格中心從肚臍上升到了心。現在,連虔敬瑜珈都不合時宜了,人格中心離肚臍更遠了。現在的人格中心是大腦、所以那些類似於克里希納姆提不需要方法,不需要手段,只需要悟性的教導很有吸引力。然而僅僅是口頭的、惰性的、理智的,沒有東西會改變,沒有東西會轉化。它再次成為知識的積累。

我寧可使用混亂的方法,也不使用有條不紊的方法,混亂可以有效幫助你把人格中心從大腦往下推。混亂的方法,使大腦失去作用。人格中心被自然而然地從大腦推到心。盡情地、毫無秩序地、混亂地做動態靜心(DguamicMeditation),人格中心就移到心。然後就有一場宣洩。心太壓抑了,宣洩是需要的。大腦幾乎取代了你的存在,沒有心的位置。心的渴望受到壓抑,你從未由衷地笑過、生活過、做過任何事情。大腦總是要插進來劃分歸類,把事情數學化,心被壓抑得幾乎死了!心光明而沒有負擔了,覺知的中心會降到肚臍。肚臍是生命力的本源,是一切發生的本源。必須把覺知推向本源和根,只有這樣,轉化才有可能。混亂的方法把覺知從大腦推到了心和肚臍。生命能量向內流動,最終肚臍成了中心。

亢達里尼瑜珈關心生命能量和向內流動。它把身體和頭腦帶到一個可能發生超越的點上。能量改變了,身體、頭腦、生存方式(theIvg)不同了,這才是真正的生命。

極端總是錯誤的,你無法通過極端來否定某種錯誤,相反的極端仍然是錯誤。真理永遠在正中間。舊的方法行不通並不說明就沒有好方法,需要的是改變。沒有方法(no—method)也是一種方法。一種方法總跟特定的人有關時才是真實的,它從來不是普遍性的。當真理被普及後,就變得虛假了,無論什麼都是針對特定的人的。永遠前後一致,真理也會變得虛假,每個真實的闡述必然針對特定的人的。真理是永恆的——它永遠不新也不舊——真理是實在、是終極。

靜心不僅是個人的解救、轉化,也可為整個社會、整個人類的轉化提供基礎。人不去自殺,就得轉化能量。

跨出第一步,就選擇了一個機會。第一步比最後一步更重要,開始比結尾更重要。擔心結果不擔心開始、擔心目標不擔心手段,永遠也達不到真實。

壓制身體就是壓制你自己,和身體抗爭就是和自己抗爭。

不要用分辨的思想來考慮問題。肉體的和靈性的、物質的和精神的、意識和物質的分辨僅僅是語言的假像,全部荒謬都來自語言。

任何事不要從分辨、概念開始。要從無知、謙卑的無知開始,只有一個前提:「我不知道」。

不要活在語言的世界裡,要深深地進入存在本身。使用一切,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非語言的層面上、回到覺知的層面上。和樹木、小鳥、天空、太陽、白雲、雨露在一起——隨時隨地和非語言的存在活在一起。越這樣就越深入,越能體會不反對「二」的「一」。

有時候,我們能發現一種純屬巧合的相似。上帝god和狗dog正好相反。這只是一種巧合,兩者根本沒有一點關係,但是如果你能夠給它們創造一種關係的話,它對你就會顯得很有意義。

《聖經》通天塔故事的寓意是:你一開口說話,就被分裂了,只有沉默是完整的。玩弄詞藻可以自我滿足,是一種好的、令人愉快的遊戲。但對靈性追求者而言沒有用,靈性的探索不是遊戲。

每樣東西都有自己的邏輯。七天一個禮拜,有很多七的模式,七成了個意味深長的數字。遊戲是純粹的想像,生命富有磁力,它什麼也不是,只是愛!

月亮跟我們的聯繫方式很微妙,它跟婦女的經期、潮汐都有微妙的聯繫。滿月時,發瘋的人比平時多。瘋子lunatic這詞就是從月亮lunar而來。

任何事物越趨向邏輯就越遠離本源。知道得越多,就有越多無法彌補的裂縫。存在永遠不可能是一致的,把第一步當做真的來接受,整個系統就會順利運行;不接受第一步 ,整個大廈就會倒塌。真理的系統都是美麗的詩歌,但只是詩歌而已,裂縫都被想像彌補了。

喬達摩佛是開悟的人,他就是引起混亂的人,因為他看見漏洞。把所有的漏洞加在一起,就會變成毀滅性的;把所有的碎片加在一起,就能夠成為你轉化的基礎。真理是片斷的、無限的,真實就在此時此地,和你在一起。即使你走遍每一座梅如山,都必須回到自己這裡來。梅加山就在此地,西藏就在此地,此地在我的裡面,而我們卻一直在到處流浪。

身體有七個層面:肉體的、以太的、魂魄的、精神的、靈性的、宇宙的和涅槃的。

西方心理學中,肉身被認為是意識的,以太體被認為是無意識的,魂魄是集體無意識的。肉身會產生自己的夢,夢的形成總是某種不自在(dis-ease)。以太也有它自己的方式,以太能夠在夢中旅行,可能離開身體,以太能走出去,在太空中旅行。沒有空間限制,不存在距離的問題。咒語能形成以太幻覺、以太夢境,蘇菲派用香味引發以太幻覺。穆罕默德十分喜歡香味,用特定的香味引發特定的夢。色彩也能幫助形成以太夢。

把任何東西說成是無意識就等於承認我們對它一無所知。對肉身來說以太是無意識的,對以太來說魂魄是無意識的,對魂魄來說神是無意識的。有意識是已知的,無意識是未知的。

魂魄夢可以進入你的前生,這是你的第三個向度的夢。在榮格的心理學中,魂魄心識被稱之為集體無意識,是你累世的個人歷史。

精神能進入過去和未來。在至關緊要的時刻,普通人都能瞥見未來。但你只能進入你自己的未來,無法進入別人的未來。對第四個精神而言,過去、未來和現在合而為一,一切會變成了現在。

第五個靈性能橫跨個體和時間的領域進入永恆。你能知道整個存在的全部過去,但不知道它的未來。通過靈性,所有關於創造的神話都被揭示了。

向內進入得越深,夢就離實在越近。生理夢不很真實,以太夢就真實多了,魂魄夢更真實,精神夢和真實所差無幾,靈性夢已經變成真正的寫實了。所以稱夢似乎不恰當,這是一種主觀體驗形式。向內走了,做夢的幻想性、虛構性變得越來越弱,而客觀性、真實性、可靠性越來越強。所有神學的概念都是靈性創造的。

第六個宇宙坎,跨越了意識和無意識。物質和精神的門坎。你失去所有的差別,夢見了宇宙。每一樣東西都是活生生的、有意識的,甚至被稱之為物質的東西也成了意識的一部分,宇宙神話的夢實現了。你超越了個體、意識、時空,但語言還是可能的。它指向、標示某種東西,例如關於梵天、幻象、「一」的無限理論。這樣的夢表達為「有」,不表達為「無」(nonbeing);表達為肯定的存在,不表達為不存在;對存在依然有一種執著,對不存在依然有一種恐懼。物質和精神已經合而為一,但存在和不存在、「有」和「無」沒有合而為一。它們依然是分離的,這是最後一道障礙。

第七個涅槃,跨過肯定的疆界而投身於無。它有關於不存在的夢、關於「無」的夢、關於「空」的夢。「是」被丟在後面了,甚至「非」也不是非了,那個「無」也不是「沒有」了。相反 ,「無」甚至成了無限。肯定必然會有疆界,不可能是無限的,只有否定才是沒有疆界的。沒有符號、沒有形式,只有無形存在;沒有聲音只有無聲,只有絕對的寧靜。寧靜的夢是全然的、永無止境的。

這七個向度的夢可以成為了解七種實在的障礙。越靠近中心——你就在越高級的層面里——夢和實在的距離就越小。

除了存在,別無存在。事物不存在,但源頭存在。樹本不存在,但種子存在。已經知道的人把這種類型的心識稱之為「有種子的三摩地」。一切都消失了,一切回歸本源——宇宙的種子。樹木不存在,但種子存在。但這粒種子,還是有可能做夢的,所以,即使是種子也必須被毀掉。

在第七涅槃體,既沒有夢也沒有實在。你只能看著某種真實的東西,直到可能做夢的程度。如果沒有夢的可能性,那麼就既不存在真實,也不存在幻覺。第七個層面就是中心,夢和實在合而為一了。你要麼夢見無 ,要麼知道無,「無」是一樣的。第七個層面,只留下無,甚至種子都不在了。這就是「沒有種子的三昧」(nirbeejsamadhl)。現在沒有做夢的可能了。七種類型的夢和七種類型的實在彼此滲透,所以有很多混亂,了解這些是很有幫助的。

心理學離解夢還差得遠,它所了解的只是肉體和以太的夢。榮格比弗洛伊德穿透得深一點,但他對人類頭腦的分析都被當做是虛構的、宗教的東西看待,仍然有這個種子。西方心理學要發展應該通過榮格,而不是弗洛伊德。弗洛伊德必須成為歷史,心理學必須再前進。

覺知你的夢,才能了解真實。人必須在健康時覺知自己的身體,生病時的覺知只是應急。

覺知你的身體的運轉、它的感覺、它的音樂、它的寧靜。睡眠結束,清醒來臨。身體里美麗的朝陽升起,這就是「轉化的時刻,變化的時刻」(Sandhya)。

靈性領域裡,東方人知道許多東西,但落到無知者手裡就會帶來危險。如果靈性的、秘傳的真理依然鮮為人知,科學就將被證明是危險的。靈性的知識應該和科學知識保持同步。

關於人體的七個體(層面),榮格是起步,可以從斯坦納(Steiner)的人智學或神智學,布拉瓦茨基夫人(Madame Blavatsky)的《秘密的教義》(secret Doctrine)、《揭去面紗的伊希斯》(Isis Unveiled),或安妮貝費特(Annie Besant)、利比特、阿爾科特上校(Colonel Alcott)的著作里更多地瞥見這些東西的意義。也可以從玫瑰十字會的教義里看到一點。除了艾賽尼派信徒——曾經啟蒙基督的赫月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兄弟會的秘密著作外,西方還有很深的赫耳墨斯恃利斯里吉斯忒斯傳統。近些年,葛吉夫和鄔斯賓斯基(OuS Pensky)也可以有幫助。找到這些片斷,再把這些片斷拼起來。

以太是天空、空間有聯繫的東西,魂魄是最微細的、最後的一個。涅槃是完全停止、絕對空虛,連種子也不存在,一切都結束,是火焰的熄滅。它不在任何地方,又無處不在。它沒有特定的存在的地點,也沒有持定的存在時間。它就是時空本身、就是存在或不存在。

內在的感覺永遠都是美的,外在的感覺只是時尚,只是外界強加的標準。從內在感覺身體是第一步,只有這樣才能認識身體的內在生命,才會知道自己的童年、青年、老年的內在歷史、內在地理。

改變暗示、改變以太,一切都會改變。只要全然地希望,它就會發生。全然是希望和願意之間的唯一不同。當你用整個頭腦全然地、徹底地希望某件事情發生,它就會變成願力。

肉身是動物性的,以太體人性才開始顯現。直到第四個精神體,你都是人,人性之花才完全開花。文明從沒有超過精神層面。超越精神層面就是基督、佛、馬哈維亞、克里虛那,他們是超越於人的超人。愛因斯坦、伏爾泰的人性之花開放了,看起來像超人,但還不是,世人則是低於人性的。

對世人而言,向上意味著天空;向下意味著地下。當穆罕默德向上看時,他看著眉心「查克拉」。查拉圖斯特拉(Zarthusra)是向上看的,他的眼睛從不下垂。他第一次看見神時,神像火一樣降臨到他身上。所以波斯人一直膜拜火。這種火的感覺就來自眉心「查克拉」。當你向上看時,那個點感覺灼熱,好像每樣東西都在燃燒,燃燒就是轉化了。低級的存在被燒掉了停止存在了,高級的存在開始了。這就是「通過火」(passing throuth fire)的意思。

葛吉夫說這第五個靈性體就是結晶。沒有僕人了,只有主人;主人大權在握,僕人無法自稱主人了。主人在家,僕人銷聲匿跡安靜了。

第五個靈性體是最富有的,它是一個人所能達到的頂點、個性的頂點、愛的頂點、慈悲的頂點,是每一樣有價值的東西的頂點。花的刺失去了,花也必須失去。沒有花了,只有芬芳。

第六個宇宙體是芳香的領域,宇宙的芳香,沒有花沒有中心。每樣東西都成了中心就無所謂中心了。只有瀰漫的感覺,沒有裂縫、沒有分別、沒有「我」、「無我」、什麼也沒有,沒有任何分別。

有兩種辦法失去個體:一,精神分裂,分裂成很多個體;二,宇宙的——化入終極、化入更大的、最大的、化入梵天、化入廣闊。

只有芳香沒有花就完美了。沒有了源頭,就是什麼也死不掉的永生。任何有來源的東西都會死,花不在了沒有來源,芳香沒有前因(uncaused),所以沒有死亡也沒有邊界。花朵是有限的,芳香是無限的。

自我沒有窗戶,成了萊布尼茲所說的「單子」(monad)——沒有窗戶的原子。現在你是單獨的、單獨的、單獨的。結晶的自我必須失去。怎麼失去呢?沒有途徑,怎麼超越逃離呢?這就是禪僧說的沒有門的門。不要認同這結晶,覺知「我」這封閉的房子。覺知它,不要做任何事情——就會有一次爆發,你將超越。

禪宗的故事:鵝蛋放在瓶里,孵化後小鵝長大,瓶頸很細,鵝出不來,瓶子太小了,沒法待在裡面。要麼打碎瓶子,要麼鵝死掉。要保全瓶子救鵝怎麼辦?這個問題成為禪宗公案。只要覺知,不認同這個結晶——鵝就出來了!

內在深處需要達到第五個靈性體,渴望實現自我。如果選擇快捷方式的話,我們終將迷失。最短的路就是通過財富、權力、政冶,自我可以被達到,但它是一個錯誤的結晶——疾病,不是根據你的全體人格,就像你腳上的雞眼。前五個層面都可以使用科學的方法,瑜珈是有益的。但對宇宙和涅槃層面沒有意義。

從第五個靈性到第六個宇宙層面,禪非常有用。在此之前,不能越過這個範圍。在小學裡教大學水平的課程不僅沒有幫助反而有害。

在第五個靈性體之前使用禪,你可能體驗到三托歷(saturi),三托歷是假的三摩地,它只是對三摩地的一瞥。它不會幫助你從精神體移到第五個靈性體。

只有當表演不像表演時,表演才是完美的。這是多年的功夫化入了表演。達到第五個靈性體不是終點,只是新的起點。

  坐禪只是坐著,什麼事情也不做。只是坐著而什麼事也不做是不可想像的。不做有它自己的領域、自己的喜樂、自己的調節。這是從第五個靈性體到第六個宇宙體,在此之前是不可理解的。

從第六個宇宙體到第七個涅槃層面,連沒有方法也沒有了。方法消失於第五個靈性體,沒有方法消失於第六個宇宙體。只是發現你在第六個宇宙體里。甚至宇宙也消失了,只有「無」存在,它只是發生了。它是從第六個宇宙體到第七個涅槃層面是自發的事件,沒有前因,沒人知道。第七個涅槃層面是最後的、是徹底的無、空、不存在。涅槃是終極,跨越了因果的世界、達到了本源,達到了創造之前的和滅絕之後。必須記住:決不能執著第六個宇宙體,執著會阻止身體移向涅槃。說達到的人,無法走向涅槃。所以佛陀拒絕回答任何終極的問題,他說:「沒人知道,沒人知道過!」涅槃沒有象徵,只是空。

從肉身開始,修過以太體、魂魄體、精神體、靈性體。直到第五個靈性體都能夠修。從第五個靈性體開始,只有靠覺知。做(doing)已不重要了。最後,從第六個宇宙體到第七個涅槃,甚至覺知也不重要了,只有存在。這就是種子的潛力,這就是我們的可能性。

  一切緊張的本源都是「成為」(becoming),人總是企圖成為什麼,沒人對自己本來的樣子感到自在。不接受存在、拒絕存在,而把另外某樣東西作為要實現的理想。所以緊張一直在「你是什麼」和你渴望「成為什麼」之間。

任何渴望在未來實現的東西,只要是反對你本來樣子的,就會引起緊張。理想實現的可能性越小,引起的緊張必然越大。所以唯物主義者不像宗教信徒那麼緊張,因為宗教信徒的目標遙遠、差距大,極度緊張是一種填補。要實現的目標和現實沒有差距就是滿意,沒有頭腦、沒有差距就是虔誠的,就活在法里了。

差距是多層面的。渴望的是肉體,肉體就緊張。渴望精神力量,緊張就在精神的層面傳播。只有完全接受自己,才會沒有緊張。這種全然的接受是奇蹟,唯一的奇蹟。存在本身不緊張。緊張向來都是假設的、非基本存在的。當下沒有緊張,緊張總是朝向未來、來自幻想。越富於幻想,就越可能緊張。幻想也能成為建設性創造性的。全部幻想能力集中在當下此刻,就能把存在看作詩歌。幻想熱衷的是未來,當下怎會幻想呢!覺知當下,就不會活在幻想里。幻想的能量就會在當下自由創造,需要的是正確的焦點。幻想的焦點在真實上,就開始了創造。

沉默也是當下的一種表達,這種沉默不是什麼消極的東西,而是一種積極的開花,沉默之花能表達生活的一切。幻想不是任何已知體驗的表達,它是正在體驗的體驗(the expericence of experiencing)。

你的體驗和正在體驗的不再是兩樣東西,而是一體的。體驗本身已表達了自己,你不是一個創造者,是富於創造的活生生的能量。這種體驗既不關未來,也不關於過去。這一刻本身已成為永恆,一切都從它產生,是一次開花,存在於身體的七個層面。感覺到身體里沒有緊張的時刻,就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健康。健康只是疾病的否定,只是沒有疾病,沒有疾病就是有健康。

身體的以太體也有需要——愛。只有當愛不是要求、不是期望、無條件的,你才能在當下愛。你只愛一個人而不愛別的人,那麼你就永遠無法愛在當下。愛是關係時就不是一種精神狀態,你就無法愛在當下。你不可能一會兒在愛的狀態里 ,一會兒不在愛的狀態里。同樣,健康也不是一種關係,是一種存在的狀態。

愛不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自己內在的精神狀態。愛,就是愛每一個人——不僅愛人,也愛萬事萬物。愛從你移向客體,哪怕你獨自一人,你也在愛。對於以太體,愛就像呼吸,愛是以太體的呼吸。

把愛劃分成各種類型是非常危險的,是荒謬的錯誤的,於是人類成了病態的。

真正的愛不是自我的功能,自我永遠在要求權力,必然是暴力的。這樣的愛只是一種角力、戰爭。愛的對象不是誠摯的朋友而成了敵人。

身體的魂魄體是你的全部渴望,是你存在的最緊張的部分。靜心覺知這些緊張,就體驗到以前沒覺知的東西。接受你本然的慾望,就知道魂魄體多生多世的慾望。不要跟它們鬥爭,只要接受它們,安心自在,就不會緊張。

身體精神體的思想彼此矛盾,每個思想都像整體似的佔有你。沒有了思想,不是無意識而是沒有思想的意識,身體就健康安泰。對身體的精神體來說,緊張就是混亂——矛盾的思想、經驗、期望——混亂的頭腦。試圖超越混亂,混亂的頭腦只會更混亂,因為離開混亂的狀態,無法達到沒有混亂。你是混亂的,混亂就是緊張,靈性的探索將為混亂創造一個新的向度。接受你思想的一切,你就沒有選擇的餘地,緊張也就消失了。

覺知是健康,不覺知是疾病;覺知就不緊張,不覺知就緊張。因為你認同思想,一直生活在你的思想里,在你和你的存在之間有了一道障礙。思考在你和體驗之間形成一層薄霧——一種透明的錯覺。

覺知思想的過程,把它作為一個客體。不選擇、不確定、不評判,只是覺知它。覺知了就不會認同,不認同頭腦的機械作用就不緊張。

就身體靈性體而言,對自己的無知是唯一的緊張。你不知道自己,你會經歷生活,做這做那,是無知的感覺形影不離一直跟你在一起。你無法逃避你的無知。

不認識自己就無法認識任何東西。對靈性體而言,緊張就在知和無知之間。

  身體宇宙層面的緊張在你的個體,局限的個體和無限的宇宙之間。為了達到跟宇宙在一起的不緊張的存在,為了用宇宙融合而為一,你必須停止做一個個體。

耶穌說:「無論誰失去了自己,都會找到自己。」上帝的概念在身體的宇宙層面產生,「上帝」意味著宇宙的個性。

存在本身只是一個階段,必須回歸。存在之後跟著不存在,不存在之後跟著存在。如果一個人想完全知道,就不應該逃避不存在。想知道整個圓,就必須變成不存在的。

宇宙也不是完全的,不存在超越它。上帝也不是完全的,上帝只是梵的一部分;上帝並不是梵本身。梵意味著所有光明和黑暗的結合、生命和死亡的結合、存在和不存在的結合。上帝不是死亡,上帝只是生命。上帝不是不存在,上帝只是存在。上帝不是黑暗,上帝只是光明。他只是全部存在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知道全部就變成無。只有無才能知道整體。整體就是無,無就是唯一的整體。

在身體的每個層面,如果都以健康開始,那麼下一個層面的大門就自動打開。前面的失敗了,再想打開後面幾扇大門就相當困難,甚至不可能了。所以從肉身體開始,根本不要考慮其他層面。完全地活在肉身里,一扇扇新的門就會打開,千萬不要多慮,忘掉它!干擾會引起緊張。

任何學說都是杜撰的,它不是什麼發現,而是發明。人的頭腦能創造無數系統和學說,想通過理論去知道真理是不可能的。塞滿知識的頭腦必然停留在無知。

啟示出現於知識停止的時刻。思考越多離此時此地越遠、思考某樣東西就喪失了跟它的接觸。體驗是反學說、反哲學、反思索的。就這樣存在,只是存在,處於此時此地。敞開不防衛,與存在合一就是靜心。

任何東西,只有認識存在,不然無法被完全地表達。語言無法表達清,語言往往停留在概念上,意義在於體驗本身。知識能成為表達的工具,但達不到了悟。知道的頭腦是障礙,腦袋塞滿知識就沒有空間來接受。空無了就成了子宮,才能全然的接受。謙卑地向未知敞開,不斷地覺知自己的無知才能走向知道。

知的一刻、體驗的一刻沒有記憶,有的是敞開的、不防衛的頭腦。空無就是靜心、就是禪那。

不要認同、要覺知,要成為觀照者。認同必然跟記憶合一。覺知和觀照沒有任何記憶,覺知將成為通向未知的知道。

越能觀照你的知識,就越不會認同為知者,自我就越不可能佔有這種知識。不認同你的記憶,記憶就只是一堆垃圾。只是體驗、覺知、觀照,沒有認同和記憶插足在你和未知中間,就達到了空無。只有這樣才超越已知、超越你的知識。

只有覺知思想的過程才能被拋入間隙,在那裡「那個存在的」將淹沒你、一直都在奴隸。你和它之間沒有了障礙,你跟當下、永恆、無限就成了一體。

知的過程是無休止的,個人永遠不可能有機會說我已經達到了。這樣說就重新落入了記憶的、知識的模式。生命來自未知、又走向未知。它來自超越又走向超越。

虔誠的人不會自稱博學多識,虔誠的頭腦接受終極的奧秘、終極的不可知、終極的無知的喜樂。

  沒有人能說出將發生什麼,什麼時候發生、怎樣發生、在什麼地方發生。從理智走向心靈,從聰慧走向直覺,從意識慢慢地移向無意識,你終將完全覺醒。爆炸的覺醒的那一刻,你完全是空的,你不存在了;沒有理智、沒有原因、沒有記憶,只有覺知無、覺知空。沒有知者和被知者,只有知、只有存在。

覺知了,整個生活、生活方式都會發生變化,變化都是自動地發生的。對理智的人來說,荒唐就是你的境遇。只有這種延續被打破時,創造出了一種境遇,覺知才會出現。這種荒唐和不講情理必將會創造一個間隙,動搖、擾亂個體,使你達到覺知點。

一個禪宗師父會以自己的方式創造很多境遇,他或許會把你推出房間、或許打你耳光,你問這件事,他答另一件事。禪宗師父的回答跟方法毫無系,會很荒唐。頭腦尋求連續害怕荒唐、害怕不合理,但真理不是理性的副產品。它既不是演繹也不是歸納,它不是邏輯也不是結論。創造了境遇,某些無法傳遞的東西就可以被傳遞。所以不要問怎樣,只是存在。你做到了就覺知了,做不到就覺知你的不覺知。要注意存在的,你做不到,就注意你的不注意。這樣,事情就會發生。

被擾亂是我們日常生活的境遇,所以當我擾亂你時,你原來的擾亂被擾亂了,原來的被擾亂就被消滅了,你生平第一次變得平靜。

創造荒唐的境遇並不達到任何結果,只是作為一種傳遞信息的手段,傳送那本質上無法傳遞的東西。

存在、覺知、喜樂(sat、chit、anand)三個詞語是一條邊界,邊界之外只有沉默。存在、覺知、喜樂就是體驗。

在這種全然的存在(Sat),在這種全然的「在」(Isness)裡面,只有你一個人。你既不是這,也不是那;你不認同任何東西,你只是「在」。

覺知(chit)不是有意識的頭腦。純粹的覺知,不覺知任何東西,沒有客體,不指向任何東西,沒有目標。它是無限的、純粹的。

喜樂(anand)不是快樂、不是高興。快樂包含不快樂的狀態,高興也含有緊張。喜樂是沒有任何不快樂痕迹的快樂,是周圍沒有任何深淵的高興,是沒有任何緊張的快樂。喜樂是高興和悲傷兩極的中點。它同時具有悲傷的深度和快樂的高度。快樂有高度而沒有深度,悲傷有深度而沒有高度。喜樂同時具有快樂的高度和悲傷的深度,所以超越兩者。

必須時刻覺知不要把終極變成慾望的目標。覺知就在此時此地!生命必須在存在中。老子說:尋找你就會迷失,不尋找你就會發現。

真(satyam)、善(shivam)、美(sundram)不是上帝的品質,而是上帝在我們身上的體現,是我們的認知。上帝本身是不可知的,上帝要麼具有每種品質,要麼什麼品質也沒有。真、善和美是我們瞥見上帝的窗戶。

印度用真善美來描述上帝。虔敬瑜珈(Bhaktiyoga)是奉獻之道,適合於感情型的人,上帝被視為美。知識瑜珈(Jnanayoga)是知識之道,上帝被視為真。行動瑜珈(darmayoga)是行動之道。上帝就是善。上帝(ttioo)這詞來源於好(ttioo)這個詞。

真、善、美是人的範疇,無法界定上帝。上帝本身沒有框架,神始終如一。我們所選擇的這些品質不會在那裡,這只是人的感覺。印度把上帝看成超越真善美三個向度的「第四個」(turiy)。

這些都不是上帝的品質,只是我們認為的上帝的品質,如果我們能打破我們的窗戶,就能認識到上帝是沒有品質的(nirguna),然後就會超越品質。只有這樣,人的投射才不會介入。

維特根斯坦(Wlttgenstei)對此下過一個定義。他說真理有的能說,有的不能說只能顯示。定義只是便於存在物之間的區分、比較,除此毫無意義。關於上帝,我們什麼也不能說。上帝就是全體,沒有邊界,無法定義。

通過頭腦接近上帝,上帝就會被染上你的色彩。不以頭腦、不以你、不以人的介入接近上帝,以空、以無接近上帝,就沒有任何投射,沒有任何傾向,就會了解上帝的無品質性(quality-lessness)。

人一旦站在天空下就沒有語言了,回到房間故事就開始了。認識了無限,就變成了無限的。認識什麼就是什麼,認識愛就是愛、認識祈禱就是祈禱、認識上帝就是上帝,認識就是實現,認識就是「是」。

一旦你們來到天空下,你們就會知道所有的差別都屬於房子。從來不屬於你們,屬於你們所住的房子,你們通過房子看、通過房子感覺,但房子並不屬於你們!

各種表述都只是一種選擇。整體是無法表述的,表述的只是整體的一部分。被表述時,它就死了。

體驗天空是不可能共享的,在知的那一刻,是完全單獨的,沒有語言、沒有文字。體驗的表述必須用語言,再準確的語言也不是表述者的知。

詞語是個人化的。佛陀不當王子去乞討,這是他最不了解的未知的形式。對他來說,比丘——乞討——是最有意義的詞。印度從來不用「比丘」這個詞,印度乞丐太多了。我們用師傅「斯瓦米」這詞。貧民出身的耶穌就用天國天父這樣的詞了。人總對未知感興趣,熟悉的感覺就變成了一道障礙。只有未知的才是有吸力的、深奧的、秘密的,人必須超越他的出生環境。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宗教是互補的。基督教傳播廣泛靠了梵蒂岡嚴密的組織體系和訓練有素。但有組織的宗教對於我們像一道窗帘。必須去掉窗帘才能看見天空。

德爾圖良是西方最東方化的人之一。他說:「我相信上帝,因為它難以置信;我相信上帝,因為它是荒唐的。」埃克哈特也是一個東方人。他說:「如果你相信可能。它就不是信仰。如果你相信論證,它就不是宗教。這些都是科學的組成部分。你只有相信荒唐,你才能超越頭腦。」這種觀念不是西方的而是東方的。從另一方面來說,孔夫子不是一個東方人。西方人能理解孔夫子,但永遠無法理解老子。老子說:你是個傻瓜,因為你只是合理的。僅僅合理和公道還不夠。不合理必須有它自己的存在位置。一個人只有既是合理又是不合理的,才是公道的。

西方的頭腦向世界奉獻科學,東方的頭腦奉獻宗教。科學和宗教是互補的。了解它們的差異和互補性,就會產生更好的世界文明。

  西方創造的宗教,無法超出神學的範圍。在東方,我們說神不可證實。對自己的依據感到厭倦就會投入體驗,投入神。只有對立才能互補——就像男性和女性一樣。宗教是接受性的,就像女人,上帝只能被接收。敞開、等待就是靜心。

各個世紀是同時存在的,同時代的人並不一定生活在同時代。沒有絕對的未來,對有些人來說是過去,而對另一些人來說就是未來。對時代,我們無法下任何斷言。

理智、行動、感情之間始終都應該平衡,就像男女之間始終都要平衡一樣。失去平衡的時間不會很長,平衡很快就會自己恢復。

羅摩克里希納是女性的感情型的,而他的首席門徒維韋卡南達則是男性的理智型的,這就是平衡。不僅生物界,到處都有性。在每個領域裡,有極就有性,兩性總是相吸的。

整個人類的思想史,可以說就是一部不斷被提問的歷史。恰當的提問是人類智慧所在。

不要問理論的問題,沒有理論,難題就會少很多。理論解決不了難題或問題,理論問題恰恰就是理論產生的。

也不要問哲學問題,哲學的問題只是粘上去的,似乎是問題實際上並不是問題。哲學的問題本身是假的,它根本不應該被回答,這種問題不可能有答案。

要問那些個人的、私人的、存在性的問題。一個人必須覺知他所問的究竟是什麼,對自己有什麼意義。問題被回答會有新的向度打開、存在會增加、存在會轉化,只有這樣的問題才是宗教性的問題。

宗教性跟難題有關,跟問題無關。問題僅僅來自好奇心,難題卻是私人的。提問之前,要深入挖掘自己的內在,唯有這樣才能被幫助。從某種意義上說,每件事情都是預先註定的。你一切物質的、精神的活動都是預先註定的。但有一種東西始終都是不確定的、難以預料的,這就是你的覺知。

不擺脫物質的存在,自由不可能。靈性的人、完全不認同肉體的人,才不是預先註定的,他們能領悟。覺知了,了結因果領域就不可預知,對此什麼也說不出,什麼也不必說。

生活在當下,存在變成了極精微的。存在像一條連續的河流。未來並不是真正的未來,它只是過去的一個副產品。過去確定、塑造、配製、規限你的未來,以此來說,你的未來又是可以預知的。

整個自由的可能性都取決於你是強調你的肉體還是強調你的覺知。如果你只是一股向外的生命流,那麼一切都是確定的。老實地走向內在是自由的第一步。

外在沒有了執著,存在就會向內轉。你跟「成為」(becoming)不同,你是「是」(being),「是」就是自由,沒有東西能確定它。它是絕對的自由,沒有因果的相續。

馬克思說:「並非意識決定社會環境,而是社會和它的環境決定意識。並非偉人創造偉大的社會,而是偉大的社會創造了偉人。」你不是你行為的發起人,整個歷史已把它確定了,你只是完成它。

斯金納說:「如果我們了解你過去的行為,我們就能確定你要做什麼。」你的行為是由形勢、環境造成的。覺知者的行為起源是不同的,它跟別的行為沒有關係,它只跟覺知有關。一個開悟的人是無法預知的。

行為要有覺知,而不是其它行為的延續。你是自由的,沒人說得出你將怎麼做。

習慣是機械的,是自我的重複,重複越多就越有效率。效率意味著不需要覺知,效率意味著萬無一失,不需要任何努力。佛陀經常說:「有因即有果」,因果的世界一切都是確定的。完全覺知的行動就完全不同,每件事都是一刻接著一刻,覺知是一股洪流。生命是活的,不斷擴展、更新的行為將是很自然的。越有活力,就越少重複。生活是無常,生命是自由。自由不可能一致,一致只可能跟過去一致。

一個開悟的人只跟他的覺知一致,從不跟過去一致。他全然地在行為中,毫無保留毫無遺漏,覺知是煥然一新的。

愛的存在是神聖的,說「神聖的愛」就沒有意義了,愛永遠都是神聖的。

愛在那裡,就不會大肆地談論愛。過度談論愛表明愛並不存在。談論並不存在的事物是一種替代。通過談論、語言、象徵、藝術營造了一種幻覺。

厭倦和迷戀是兩極。愛某個得不到的人,迷戀就會加深;贏得了就開始厭倦膩味。迷戀和厭倦、愛和恨、吸引和排斥都是如此兩極。

婚姻會死亡、愛情也會死亡,只有性會保留。但性無法獨自延續,會變得很機械。尼采宣布上帝死了,本世紀真正要死的是性。把性當成普通的行為是沒有意義的,社會為性製造越多的障礙,性就會越有吸引力。

所謂的愛情只是延續的性,真的愛情性或許有或許沒有,性不是愛情的唯一。愛情是靜心的副產品,跟性沒有關係。越寧靜就越自在越滿足,存在成了一種新的表達,愛是一種存在方式。沒有排斥就沒有吸引,可以愛某個特定的人,也可以愛其他人、愛萬物。對象不重要,愛才重要,愛的芬芳就是慈悲。

向別人索取愛是醜陋的。依賴、索取產生束縛、折磨、爭鬥。充足的個人狀態就是靜心,一個人對自己是充足的,獨自就變成了一個圓,你的曼陀羅(mandala)完成了。你的存在、你的在(presence)就是愛。愛在你的存在中流淌。自由是你的感覺,愛是別人對你的感覺,內在完全自由的感覺別人是感覺不到的。

自由的人的愛會被人感覺到,感覺這種愛是慈悲,彌散的慈悲沒有激情。激情來了又去不可能持久,佛陀的愛沒有激情、沒有頂峰、沒有低谷。愛永遠在那裡,這就是就是慈悲(karuna)。

愛在,它取決於你是否能接收。有愛、有慈悲,就沒有神聖和不神聖,愛就是神聖,上帝就是愛。

邏輯以不矛盾的方式前進,頭腦以矛盾的方式運作。頭腦在截然對立的極端里,而邏輯是直線的。

理性思維到了頂峰,頭腦的非理性部分必將開始報復。長期被排斥的非理性部分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報復:藝術、詩歌、戲劇、文學、哲學……現代在通過生活方式來反叛。

現代的西方青年反技術、反科學是自然的過程,是另一極端的自動平衡。對於現在的西方,靜心將比思維更有意義,因為靜心意味著不思維。禪、佛教、瑜珈將變得更有吸引力,這都是對生命的非理性態度。

西方青年的反叛很有意義,是一個歷史性的轉折、整個意識的轉折。一場深深的危機已來到,西方將不得不轉入另一個方向。

社會富裕了,財富就失去了意義;財富只在貧窮的社會裡才有意義。貧窮的社會富起來了,人們就會感到厭倦。越敏感厭倦的速度越快,佛陀就是因厭倦而離開一切的,這就是兩極的融合。

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是病態的,永遠是惡性循環,需要的是平衡和諧,靈性的和諧。

每個時期、每個民族、每個地區、每種文化都只選擇一個部分,然後以它為中心塑造一種人格,這種人格是貧乏的。只向一個方向生長的樹是可憐的,真正的生長必須是全方位的,人的靈魂也一樣。人總是對沒有的東西感興趣,所以東西方的融合是必然的。

牆是生活的必須,但不是生命的必須;生命需要化牆為橋!婚姻神聖,賣淫就被視為罪惡。然而賣淫正是婚姻的產物,是整個婚姻系統的一部分。社會允許自由的關係,賣淫就消失了。生理疾病的存在是因為頭腦的缺陷,社會弊病也是。人類歷史還沒有真正的意識革命,只要我們有勇氣敢這麼做,就可以成為現實。倒退也是可能的,每當出現危機時,頭腦總是傾向於倒退,社會也是這樣的。沒有更多的理智和覺知,倒退會製造更多的危險。

生命必須走向未來,必須找到一種新的存在方向。西方青年的反叛是好的 ,但他們的行為必須像新人類,而不是原始人。在自己的內在為一種新的意識創造各種可能性。一味麻醉自己,就不是一種反叛,而是一種反應、倒退了。必須向著一種新的、全然的、全面的意識前進,接受人的所有不一致。

頭腦必須接受邏輯的、理性的訓練,但它同時也必須接受非理性的、無理性的訓練。理性必須接受訓練,同時感情也必須接受訓練。理性的訓練不應該以感情為代價。懷疑必須在那裡、信任也必須在那裡。沒有任何懷疑的信任是容易的,沒有任何信任的懷疑也是容易的。但簡單的路不管用,必須創造一種健康的持久的懷疑,懷疑的頭腦和信任的頭腦必須同時並存。我們的內在(innerbeing)必須能從一端到另一端。從懷疑移到信任,然後再移回去,兩者都是需要的。不斷懷疑又不斷信任,重要的是運動,從一極到另一極。未來必須允許內在的兩極之間存在一種雙面的和諧。

一個指向目標的頭腦是理性的,而一個指向生命的頭腦是非理性的。不是怎樣擁有正確目標的問題,而是怎麼才能使理性不再是頭腦的唯一現象。

人天生就是一個整體——不再拒絕對立面,我們才會擁有不分裂的意識,才有能力移到相反的一極。

科學和基督教信仰之間一直存在糾紛,兩者都是理性的。兩者都試圖把宗教現象合理化。基督教信仰必然要被打敗,因為宗教現象本身就是非理性的。

佛陀、耶穌並不追求任何理想,過著自然的生活,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長。而後來的追隨者開創了各種公式、偏愛、真理、理想。按照這套教義,人必須以種種方式破壞自己,才能實現那個理想,成為一個仿製品。

宗教人格是美麗的,宗教的信條是理性的產物,它只是理性在碰到非理性時所發生的現象。我們關於佛、寺院的概念並非真的就是佛陀的,它們只是在佛陀以後出現的傳統,佛陀完全是另一回事。我們必須把整個傳統放在一邊,直接迎向佛陀。

佛陀並非主要是理性的。整個涅槃的概念是奧秘的。《奧義書》再奧秘,有著自己的合理性。《奧義書》談論靈魂的轉世、解放;佛陀則談論沒有靈魂的轉世、空無。佛陀比《奧義書》更奧秘。

佛教的道德部分是靜心的延續。如果行為必須改變是為了幫助靜心。在基督教和耆那教中,你做好事就是好的;佛教從內在被超越,做好事可以幫助你成為靜心的一部分,而靜心是中心。佛教發展了靜心,其它教義都只是一種推動——沒有什麼意義。印度教要深一些,所以印度教能有這麼多的向上發展,就像譚崔一樣。甚至人們說的罪也能被譚崔利用。印度教,在某種意義上,是非常健康的,但它不可能被系統化。

這是讀奧修電子書《奧秘心理學》所感。

二零一零年二月二十一日——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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