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母親 2.) 13/04/2010

相親的婚姻沒有愛,我父母的年代,還是相親的婚姻,這種沒有愛的婚姻關係,那種冰冷的感覺,很快就感染了我,那種冰冷的氛圍,令人很沒安全感,令人產生莫名的恐懼;所以我經常生病,或許…「我病得再重一點,媽媽會放下她手上的工作,陪伴在旁,然後煮我最愛吃的"火腿通心粉"」,或許「我再病得重一點,爸爸會回來看我一眼….」 媽媽沒有跟爸爸離婚,她不要孩子生長在一個沒有爸爸的單親家庭;爸爸已經設計好,離婚後她要三個女的,男的留給我媽媽,那個深夜,…

「爸爸有話要跟你媽說,你到外面等一下.」

我就坐在屋外的走廊上,一再感到那種莫名孤單、冰冷跟絕望向我襲來.門緊閉著,燈光昏暗,屋外的冷清,使屋內的話語加陪清晰.沒有呼天搶地,沒有苦苦哀求…

「離婚可以,但一個也不能帶走」媽媽的語調出奇的冷靜.

「六個孩子你怎麼照顧,三個女的歸我,男的我都不要」

後來才知道,他那邊剛添了男丁,那邊好歹要一個名份,否則孩子的前途會受阻.被父親遺棄的感覺,你們大抵沒嘗過…那是一種錐心刺骨,冷酷無情,將你撕裂的痛;這痛將長伴左右,纏繞一生.還有被遺棄的怨恨,那將影響一生.

年約八歲,穿著汗衫、短褲赤腳的我,垂頭靠坐在門外的牆壁下,等待著父親給我的人生做判決.寒風將冰冷的話語吹進耳內,再變作熱淚盈眶.被遺棄的感覺…像走進了沙塵暴,那種前路茫茫、徹底絕望的痛…像刀刮、像飛沙囓噬,最後是一種被撕扯…與現實徹底分離的迷茫.我是否犯了甚麼錯?一種自責、自憐、自卑的感覺佔據我整個人生;在被遺棄的土壤中成長,我的人生,註定了只可以是齣悲劇.

時維深秋,寒風蝕骨,拋妻棄子、斬斷親情,"心"畢竟要比這更泠…其實這也不是第一遭,在我手抱的時候,因為患了皮膚病,可能因為全身發癢而整天哭喊,"父親"也曾考慮過,把我扔在大溝渠.如果亞當夏娃是人類的始祖,他們的結合當中,也有愛嗎?上帝做人的時侯,計劃是否欠決周詳?媽媽呢?媽媽是愛我們的,但那愛並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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