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把握「無神」思想在馬克思主義中的位置

準確把握「無神」思想在馬克思主義中的位置

田心銘　

探討馬克思和恩格斯如何向前推進了無神論，可以更清楚地認識「無神」思想在馬克思主義中的位置。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開頭寫下的「對宗教的批判是其他一切批判的前提」這句話啟示我們，「無神」思想在馬克思主義中處於「前提」的位置：它是馬克思主義一切理論的前提。其一，從歷史的視角看，馬克思是在「對宗教的批判已經基本結束」的條件下開始創立自己的新世界觀的。因此，對宗教有神論的批判不是馬克思理論工作的主要著力點，在馬克思的理論著述中不佔有太重要的位置；但是作為宗教批判成果的「無神」思想為馬克思所從事的「一切批判」即全部理論創造提供了不可缺少的前提。沒有這個前提，就不會開啟其他方面的理論批判和理論創造，就沒有馬克思主義新世界觀的創立。其二，從邏輯的視角看，「無神」思想在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處於邏輯前提的地位。一方面，它不構成馬克思主義理論的主體，不是其中的主要組成部分。如果僅僅確立了「無神」的思想，那還遠沒有弄懂馬克思主義。另一方面，「無神」思想又是馬克思主義世界觀中其他一切理論的邏輯前提。如果不排除神、造物主和一切超自然神秘力量對物質世界和人類社會的「干預」，就不可能按照世界的本來面目去認識世界。沒有「無神」思想這個前提，就沒有馬克思主義。否定這個前提，就抽掉了整個理論大廈最底層的基石，將導致否定馬克思主義的一切理論。如果輕視或忽視這個前提，就不能真正理解和自覺堅持馬克思主義。總之，「無神」思想在馬克思主義的歷史發展中處於起點的位置，在馬克思主義的邏輯建構中處於底層的位置。它是位於馬克思主義理論大廈底層的基石，是馬克思主義其他一切理論的前提。「無神」，即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神、上帝、造物主以及任何超自然的神秘力量。確認這一事實，是一切無神論的共同特徵。「無神」思想既是以往一切無神論所固有的，也是馬克思主義所堅持的，因而既不是舊無神論所專有的，也不是馬克思主義所特有的，這正如物質決定意識是一切唯物主義的共識，而不是舊唯物主義哲學或馬克思主義哲學所特有的觀點一樣。不同的是，對於以往的理論來說，它可能處於光輝的頂點，而對於馬克思主義來說，它處於理論建構的起點、理論體系的底層。我們看到，在哲學爭論中，有些論者把堅持物質決定意識的觀點貶斥為舊唯物主義的陳詞濫調，主張拋棄物質本體論而代之以「實踐本體論」，以為這樣才超越了舊唯物主義。同樣的，在宗教理論論爭中，也有些論者或明或暗地把「無神」的思想貶斥為過時的觀點，輕蔑地拋在一旁。事實上，馬克思主義哲學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是對一切舊唯物主義的超越，但它不是否定而正是徹底堅持了一切唯物主義的基本前提，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樣，「第一次對唯物主義世界觀採取了真正嚴肅的態度，把這個世界觀徹底地（至少在主要方面）運用到所研究的一切知識領域裡去了。」把物質本體論當作舊唯物主義，是把「唯物主義這種建立在對物質和精神關係的特定理解上的一般世界觀」同這一世界觀在舊時代的特定表現形式混為一談，否定了馬克思主義必須堅持一切唯物主義的基本前提。同樣的，如果因為「無神」是舊無神論固有的思想而貶損或拋棄它，那就拋棄了包括馬克思主義在內的一切無神論所共有的基本前提，這不是「超越」舊無神論向馬克思主義宗教觀前進，而是離開無神論向有神論倒退。「無神」思想在馬克思主義中的「前提」地位表明，從一定意義上說，它是馬克思主義中最不重要的思想。因為馬克思主義其他理論都超越它而大踏步地前進了，固守它是遠遠不夠的。從另一意義上說，它又是馬克思主義中最重要的思想，因為馬克思主義其他理論都以它為前提，依存於它，所以忽視或否定它就有顛覆整個理論大廈的危險。我們由此可得出一個在宗教理論和無神論領域區分馬克思主義與非馬克思主義、假馬克思主義的方法：堅持「無神」思想，未必是馬克思主義；不堅持「無神」思想，肯定不是馬克思主義；拋棄「無神」思想而又自稱為馬克思主義，必定是假馬克思主義；只有堅持而又超越「無神」思想，用馬克思主義科學世界觀去揭示宗教的本質、根源、社會作用和發展、消亡的規律，才是馬克思主義。例如，有論者在論述「宗教的文化戰略意義」時說，「沒有信仰、宗教的文化乃是一種空洞、虛弱、失魂的文化」，這樣的文化「沒有可持續發展的動力及能力，使我們的社會缺少潛在的精神力量」。「信仰問題已經成了制約當前中國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問題之一」。這裡把「信仰」和「宗教」並列，視為同一個東西，說成是「可持續發展的動力」和社會發展不可或缺的「精神力量」。對「信仰」和「宗教」的這種看法，顯然並不以「無神」思想為前提。我國公民都享有憲法賦予的宗教信仰自由，論者當然有權發表這類表達自己宗教信仰的觀點，但如果用「當代馬克思主義理論發展」將其包裝起來，絕不是誠實的態度，如果以「貫徹黨的十八大精神」的名義宣傳這樣的觀點，那是對黨的十八大精神的偏離和曲解。黨中央一貫強調：「我們中國共產黨人是無神論者，不信仰任何宗教」。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對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信念，是共產黨人的政治靈魂，是共產黨人經受任何考驗的精神支柱。」那種把「信仰」與「宗教」等同起來當成社會發展動力的觀點，顯然與黨中央申明的中國共產黨人的「信仰」、「信念」、「政治靈魂」毫不相干，不應該用它冒充「當代馬克思主義理論」和「黨的十八大精神」。離開「無神」這個前提去談「宗教的文化戰略意義」，談論傳承中國宗教文化、滿足人民宗教信仰需求、用宗教「重建精神家園」，就從根本上離開了馬克思主義。（《環球視野》摘自《科學與無神論》2013年第5期，原文標題為《「無神」是馬克思主義一切理論的前提》）鏈接：加強馬克思主義唯物論無神論教育加潤國一、切實加強和創新黨對宗教的工作根據中央19號文件的論述，黨對宗教的工作就是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正確認識和處理宗教問題的工作，即一方面全面貫徹落實黨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一方面堅持進行唯物論和無神論宣傳教育。但後來，在有關宗教問題的文件中，「黨對宗教的工作」逐漸演變為「宗教工作」，其內容逐漸由「兩個方面」變成了「一個方面」，逐漸由全黨的工作變成了統戰部和宗教局的工作。黨委統戰部主要是做宗教界上層的團結教育工作，政府宗教事務部門主要是依法管理宗教事務，其基本任務是「全面貫徹黨的宗教工作基本方針」。統戰部和宗教局在「講政策」的時候，應該是「兩個方面都講」的，但是在「做工作」的時候，應該是「只做一個方面」。這樣一來，黨對宗教的工作就片面了，在整體上被削弱了。為了解決上述問題，必須加強和創新黨對宗教的工作。首先，要明確宣傳部和教育部在「黨對宗教的工作」中的責任。宣傳部要加強和創新馬克思主義唯物論和無神論宣傳工作，教育部要加強和創新馬克思主義唯物論和無神論教育工作。為此，這兩個部門都應該設立相關的司窒或事業單位，專門從事對宗教問題的調查研究。現在的情況是，宣傳部和教育部沒有專門針對宗教問題的機構，哲學社科界的宗教研究隊伍與統戰部和宗教局的關係較近，有的跟宗教界的關係更近，而與宣傳部和教育部的關係很遠。宣傳部和教育部要針對宗教有神論對群眾的影響開展馬克思主義唯物論和無神論宣傳教育，卻對宗教問題缺乏專門的調查研究。宗教有神論包羅萬象，歷史和現實中的宗教問題錯綜複雜，沒有專門的有針對性的調查研究，無神論宣傳教育是搞不好的。其次，要切實加強對基層宗教工作機構的建設。宗教工作要面對廣大宗教教職人員和信教群眾，主要工作在基層，但基層的宗教工作機構卻一直非常薄弱。儘管呼籲了很多年，作了許多艱苦的努力，但是目前還有不少縣根本沒有宗教工作機構，有的縣雖然有機構卻只有一兩個人從事宗教工作，沒有行政執法資格，或者缺乏必要的工作條件，導致宗教領域的很多問題沒人管，混亂現象得不到妥善處理。二、切實加強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鄧小平同志說：「我們乾的是社會主義事業，最終目的是實現共產主義。這一點，我希望宣傳方面任何時候都不要忽略。」江澤民同志說：「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文化，必須以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為指導，不能搞指導思想的多元化。」「思想文化陣地，馬克思主義、無產階級的思想不去佔領，各種非馬克思主義、非無產階級的思想甚至反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就會去佔領。」但是，近年來的情況卻不容樂觀，甚至有越來越嚴峻之勢。切實加強對全黨的馬克思主義教育，已經刻不容緩。開展這種教育，當然首先是要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成果武裝黨員幹部的頭腦，以利指導當前最緊要的實踐。但是，事實證明，僅靠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教育，並不能有效地解決黨員幹部的理想信念問題。因為真正的共產主義理想，是在馬恩列等革命導師的著作中得到科學論證和完整體現的。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主要是解決中國的社會主義革命、建設和改革怎麼做，而不是論證共產主義理想怎麼科學和必然。因此，必須高度重視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宣傳教育。近年來，在部分黨員幹部中忽視、輕視甚至排斥、詆毀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傾向時有表現，必須引起高度重視，採取有效措施加以扭轉，真正做到胡錦濤同志所說的「始終堅持和不斷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否則，黨對宗教的工作中的片面性以及宗教研究中的各種不良傾向，將很難得到糾正。三、切實加強唯物論無神論宣傳教育中央19號文件明確指出：「用馬克思主義哲學批判唯心論（包括有神論），向人民群眾特別是廣大青少年進行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的科學世界觀（包括無神論）的教育，加強有關自然現象、社會進化和人的生老病死、吉凶禍福的科學文化知識的宣傳，是黨在宣傳戰線上的重要任務之一。建設一支用馬克思主義武裝起來的宗教理論研究工作隊伍，努力辦好用馬克思主義研究宗教問題的研究機構和大學的有關專業，是黨的理論隊伍建設的一個不可缺少的重要方面。」在當前複雜的國內外形勢下，大力加強馬克思主義唯物論和無神論宣傳教育工作，更是一項對於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抵制唯心論和有神論及各種資產階級思想的侵蝕，堅定黨員幹部的馬克思主義和共產主義理想和信仰具有無可替代的重要意義的基礎性工程。有一種觀點認為，我們已經有了學校中的馬克思主義教育，因此沒有必要再開展什麼無神論宣傳教育。列寧早就指出，這是馬克思主義者在思想宣傳戰線上可能會犯的「最大的而且是最壞的錯誤」。列寧不僅反覆提示共產黨人不要忘記「恩格斯早就囑咐過現代無產階級的領導者，要把18世紀末戰鬥的無神論的文獻翻譯出來，在人民中問廣泛傳播」，而且要求共產黨人不斷地把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在無神論方面的最新成果介紹給人民群眾，因為「18世紀老無神論者所寫的那些潑辣的、生動的、有才華的政論，機智地公開地抨擊了當時盛行的僧侶主義，這些政論在喚醒人們的宗教迷夢方面，往往要比那些文字枯燥無味、幾乎完全沒有選擇適當的事實來加以說明，而僅僅轉述馬克思主義的文章要適合千百倍，此類轉述充斥我們的出版物，並且常常歪曲（這是毋庸諱言的）馬克思主義。」列寧指出：「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我們那些貌似馬克思主義、實則歪曲馬克思主義的共產黨員往往忽視的事情，就是要善於喚起最落後的群眾自覺地對待宗教問題，自覺地批判宗教。」可嘆的是，在我國近年來有關宗教問題的文章和出版物中，連過去那種有時候難免有些歪曲的引用和轉述馬克思主義唯物論和無神論的做法也越來越少了，有的作者已經完全倒向了唯心論和有神論。在我國宗教學研究繁榮發展的表象下，有一種現象尤其值得注意和反思：外國圖書中反映唯心論和有神論觀點的著作被大量翻譯出版，在社會上大行其道，而外國圖書中反映唯物論和無神論觀點的著作卻少人問津，被翻譯出版的少得可憐；不僅西方現當代的無神論著作很少翻譯出版，就連馬恩列時代及其以前的無神論著作的翻譯出版也十分有限。為了糾正「黨對宗教的工作」中出現的片面性和宗教學研究中出現的不良傾向，切實做好新形勢下以馬克思主義宗教觀為指導「正確認識和處理宗教問題」的工作，我們的宣傳和教育部門必須高度重視宗教問題，切實加強馬克思主義唯物論和無神論的研究、宣傳、教育。在這方面，當前應該而且可以做的一項基本工作，就是制定加強宗教問題和無神論研究、宣傳、教育的規劃，一方面加強宣傳教育機構和人才隊伍的建設培養，一方面抓緊對國外的無神論著作進行系統的翻譯和有效推廣，確保這項工作有機構、有人做、見實效。（《環球視野globalview.cn》第647期，摘自《科學與無神論》2013年第4期，原文標題為《黨對宗教的工作的成績、問題和對策－－紀念中央19號文件印發3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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