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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版的潘玉良相貌平平喜歡喝酒

  我的文字,與女作家雪小禪相比,輸才氣,輸氣質,輸人脈,輸文筆,剩下的一點點的剎那芳華,文字式微,或許就是,我跟她賞畫的那一點美學境界了。賞畫的境界,若有三重,我也能用王國維的境界自詡:「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

  驀然回首,在自畫像的品評上,我和雪老師惺惺相惜。欣賞潘玉良,只要看過《畫魂》都會戴上有色眼鏡,用國人庸俗的眼光,鄙夷輕視這位頂級民國女畫家的出身。那樣污濁的煙花之地,少女時的玉良,其實不過是個最底層的燒火丫頭,她的聰明讓她多了幾分才藝,比如琵琶,比如詩詞小曲,還比如京劇里的銅錘花臉。

  欣賞此幅自畫像,總有一個聲音在輕輕地問:「潘玉良,你為誰而惆悵?」畫中的玉良,有哀愁,有凄美,也有堅持和倔強,當然也少不了渴望擺脫卻一輩子也無法擺脫人世間的世俗風塵,情感糾葛。我想,潘玉良的愛情寂寞,惟有用西方最寫實的人物油畫來抒發,來表達,與其說她在畫自己,不如說她在顧自對著畫布上已經異化的自己說著難言之隱。

  畫布上的她,身穿黑色素花旗袍,梳著流行的捲髮,精心描繪的細眉,紅唇,臉頰上還有淡淡的紅暈,斜著頭優雅地坐在桌子旁,身體略呈S型,憂鬱的眼神遊離於畫外。倒是背景里的粉綠色和盛開的紅色大花,使得整個畫面突然地艷麗和明快起來。理想化的東方風韻的女畫家,滿臉的哀愁和眼眸里的憂鬱才最真實,讓人一下子看到了潘玉良的骨子裡的牽掛和期待。

  據說這和真實的女畫家在氣質與性格上有很大差距。有資料說:現實版的潘玉良相貌平平,齊眉短髮,性格豪爽,喜歡喝酒,不拘小節,說話聲音很大,氣勢巾幗不讓鬚眉。大膽潑辣,意氣風發,敢作敢為,堅韌和執著不輸男子,在法國巴黎全票通過被選為留學會會長。可是畫面上的潘玉良,完全是一位優雅端莊、打扮時髦得體的東方女子。

  這就不由讓人想起與畫家天各一方的潘贊化,玉良筆下的自畫像有太多的理想和奢望。她渴望將自己異化成「贊兄」心中的標準女性,也就是東方男子眼中的「人生知己」。可是她也知道,除了手中這支畫筆,她的人生遭遇,幼年成孤,少年被賣。好不容易從妓妾到美術教授,只是因為她曾經的青樓經歷,又被世俗不容所有世間的苦楚,逼迫她不得不去國離鄉,並顯現出越來越男人化的性格傾向,她渴望像男人那樣通過努力獲得社會認可。

  高貴的紫,火熱的紅,金色的黃,畫家熱烈的心事,盡情綻放。她多麼渴望回到祖國,回到恩人和丈夫潘贊化的身邊。畫中的自己,怎麼看都像是東方男性身邊標準的溫柔女性。只有自畫像的眼神告訴我們,留給旅法女畫家潘玉良的,是後半生滿腹的思念憂鬱和哀怨,終歸成了再也回不去的終生遺憾。(王文靜)

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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