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世界的三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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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寧可做一輩子披荊斬刺的小丑，也絕不會變成你們這種人渣的樣子 。

——電影《動物世界》

01

托克里斯托弗·諾蘭的福——那部高達9.3分的《蝙蝠俠：黑暗騎士》太過於深入人心——我現在在電影中一看到小丑就興奮。

他對於混沌與秩序超出常人的理解，對世界的振臂高呼：why so serious？在蝙蝠俠面前的娓娓道來：you complete me，將正與邪、道德與人性、法律與絕對正義表現的淋漓盡致。阿卡姆瘋人院里，小丑告訴我們，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來到《動物世界》

鄭開司，沒錢沒依靠沒理想，還有重病癱瘓在床的母親需要照顧，但卻連遊戲廳扮小丑的工作也做不好，窮困潦倒，平平常常一個落魄市井人。擺的上檯面的履歷，可能在數學邏輯上比較聰明算一個，當然這多虧他小時候當數學老師的父親熏染。然而現在這個世界，醫藥費又不能用聰明補。關鍵需要錢的時候，還被發小借錢賭博花光了。喜歡的青梅竹馬的小護士劉青，怕連累人家不敢表明心跡，裝模做樣沖她耍耍流氓，好有個理由能繼續沒心沒肺地活下去。

他們都是小人物啊，他們內心強烈的生存欲與大大的冷漠社會相比，有什麼辦法呢？

所以鄭開司內心裡住著個小丑，好在現實逼他走到絕境的時候，在另一個平行宇宙里，斬殺那一切壓制他的、阻礙他的、欺辱他的社會的怪獸。

我想，在每個怪獸身上，再標一些名字，你們可能更會理解那個小丑。那些怪獸都叫做：貧富差距、醫患矛盾、人心不古……或者，都叫「現實」好了。

這是動物世界的第一重世界。

02

動物世界的第二重世界，就在「命運號」游輪上了。

石頭、剪刀、布，每個人4套共12張牌，還有代表生命值的3顆星。兩兩相爭，輸者給勝者一顆星。時間一到，必須3星以上且手中無牌，債務一筆勾銷。否則，可能會被拉去做基因實驗，生不如死。

電影的大部分絕佳的特效，一部分用作鄭開司心中小丑發泄著對世界的不滿，肆意砍殺動物世界的怪獸，一部分就是用來講解這看似簡單，實則因為簡單才變化萬端的規則與推演。

更絕的是，除了這些明文規定，剩下的，都被默許。

就這樣，在這艘郵輪上，每個賭徒面臨關乎生命的賭局，紛紛絞盡腦汁露出怪獸的本性：作弊、欺詐、偽裝、背叛，在這爾虞我詐、適者生存的動物世界裡，要不是暴力被嚴格禁止，生命都會被隨意踐踏，何況道德與良知？

這是動物世界的第二重世界。一切在動物世界的種種法則，在這艘游輪上刺目上演。相信動物也會問：人類進化的意義何在？擁有思想的意義何在？

鄭開司適應著這個世界的規則，卻也並不想違背心中的堅守。是的，即便是內心有反抗世界的小丑，他為的也只是對抗怪獸，而不是他所堅守的道——倘若世界充滿他所堅守的，小丑也就該退休了吧。

「在動物的世界裡，只有利益，沒有感情。

貪婪、痛苦，渴望權利，在動物的世界裡你們只用靠這些生存下去。」

——賭博啟示錄

小丑與鄭開司選擇了什麼？

他們在動物世界裡雙雙選擇了在規則里堅守。真善美，世界不信，他們來信。其實無論是遊戲還是賭博，倘若結果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去堅守我自己信的道，那麼對於一個邏輯數學天才來說，其他的一切，都會得到圓滿的答覆。

「該打的仗我已經打過了 ，該跑的路我也跑到了盡頭 ，老子信的道老子自己來守。

背叛 爭搶 沒有底線 ，想把老子變成一隻動物 ，no，沒戲 。

老子寧可做一輩子披荊斬刺的小丑 ，也絕不會變成你們這種人渣的樣子 。

遊戲是你們的 ，規則老子自己來定。」

03

電影的規則里，隱藏了一個圓滿大結局。

這是我在看到最後用多餘的星星可以贖人時想到的。

倘若賭局隨便賭，最後所有成功安全的人用多餘的所有星星，把小黑屋裡的所有人贖出來就好了嘛。

這樣，上船的人，都沒有了債務，皆大歡喜。

這在現實生活中可能嗎？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心裡不同信仰與目的的人，都把眾人都能安全離開作為唯一目的，然後去進行這一場遊戲。

這估計也就能在出《戰狼》的中國、心中始終懷有真善美的我能想到吧。

鄭開司已經被逼成了小丑，然而這個小丑所堅守的，心中所懷有的，也是滿滿的愛啊。

他會在路邊碰到生活不易的擺攤人，掏出一張可能是幾天生活費的50大鈔，淡淡說道：不用找了；他會在那位父親說出給兒子捎口信的時候，說還是你親自去比較好。

這是動物世界的第三重世界。在這裡，動物法則會有，然而溫情善良也會有。法則是用給那些怪獸嘴臉的人，比如張景昆；愛是給予那些需要的人，比如那位父親。

比如劉青。

「你真該改名叫真該死。」

「我真該死，但要死也死在你的懷裡。」

爬過動物世界的煉獄，闖過背叛與生死，斬殺怪獸的小丑，總要有一個小丑女的陪伴。

我愛你。管他現實怎麼樣，老子就是愛你。

（本文首發於微信公眾號：章諍的第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