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藝術講——一個想包裹地球的藝術家

博雅藝術講——一個想包裹地球的藝術家

來自專欄博雅藝術講

Christo 克里斯托是一個很難去劃分定義的藝術家,他的作品已經遠遠超出了傳統藝術品的範疇,簡直可以算是環境工程。但是,克里斯托堅持他是個藝術家,他認為是在進行藝術創作,那是一種「大地藝術 Land Art」。

1953年,家境貧寒的克里斯托出生於保加利亞,以後輾轉移民到了法國,又到美國發展。他年輕時就對物體因捆紮包裹後而產生的效果產生了興趣,這樣一來物體的原有形式就被改變了,它已經被人主觀加以「陌生化」。而「陌生化」正是藝術所需要達到的效果,這就是藝術創作。克里斯托開始把他的這一觀念無限制地擴展開去,從包裹一輛自行車到一位脫衣舞娘,再到包裹一座美術館、一座商店、一條街道,後來擴大到了一座摩天大樓、一條跨越河流的橋樑。

他的想法越來越大膽,直到最後,他將一整座懸崖都用白布包裹了起來,最後竟然包裹了柏林的德國國會大廈。他認為他的這種做法,是對現代工業生產的文明,提出了另外的一種解釋,把它們又還原成物體,而這種物體是帶虛無性的藝術品。克里斯托對於包裹大建築大空間的做法入了迷,他的做法產生了戲劇性的效果。

從1958年出道至今,克里斯托相繼推出了許多令人瞠目結舌的巨作:上世紀五十年代,他開始小試牛刀,嘗試包裹了巴黎的一條街道。懷著成功的喜悅,他甚至想包裹紐約曼哈頓的摩天大樓,但未獲成功。只把兩座美術館包裹了起來,但兩座的包裹手法各有所不同,一座只是包裹外部,另一座則是進行了內外包裹。

上世紀六十年代起,他花了7年時間,完成了對澳大利亞悉尼附近海岸的包裹,用尼龍布把整個海岸都包裹了起來,作品的面積達9萬多平方米。原先嶙峋崢嶸的懸崖絕壁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竟然變成了一片陌生的人造世界,銀白色的織物綿延著,長達16公里,海岸從剛性的變為柔軟,呈現出一片不可知的朦朧。

克里斯托的嘗試受到成功的刺激,膽也越來越大,他1970年在美國的科羅拉多的峽谷中開始了一項巨大的工程,用一幅巨無霸的尼龍布簾幕,懸掛在兩山夾峙的險峻的U型峽谷間,橘黃色的簾幕傲然矗立在荒蕪人煙的野山中,呈現出一種驚世之美。6年後,他又在加州山區到太平洋岸邊的山丘上,架設了一道人工造成的奔籬,這條奔籬從海岸開始,隨著地形起伏,長達24英里,儼然是蜿蜒在群山萬壑間的一道紡織物長城。

1983年,克里斯托開始在邁阿密的海上造景。這一帶風光旖旎,沿岸密布著許多島嶼,素來是富人的休閑度假勝地。克里斯托經過局部試驗,最終用一種粉紅色的尼龍布把11座小島圍了起來。這次他改變了自己的慣用手法,沒有用「包」而是用「圍」。這些粉紅色的布沒有遮蓋住小島,只是漂浮在小島的周圍,猶如一道綴在綠島邊緣上的粉紅色蕾絲,從空中俯瞰下去,如同漂浮在碧海上的朵朵睡蓮,彼此相聯,宛若仙境。

克里斯托在現場指揮著眾多工人,在環保團體虎視眈眈的圍伺下進行作業,最終得以全身而退,通過了極其苛刻的環保監察,也獲得了蜂擁而至的遊客的好評。人們紛紛坐著飛機前來,從空中俯瞰這些人間的奇蹟,克里斯托的作品為當地贏得了極大的旅遊效益。

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克里斯托又在醞釀一項偉大的創舉,他已經不滿足在一個國家、一個地區取得的輝煌,而把勃勃的野心集中在太平洋的兩岸,他要造一個跨國跨洲跨洋的驚世之作。經過六年的策劃,克里斯托同時在美國加州的西海岸和日本東京北面的海岸上營造他的大地藝術。這一次他既不包也不圍,而是以傘為文化元素,採用點狀聚簇集散式的方法,將它們分布在大地上。他的構思是想讓太平洋的東、西兩岸都開放著這種人工營造的傘之花。這項匪夷所思的藝術工程從洛杉磯的山谷一直綿延到東京的佐藤河谷,總長度達12英里,覆蓋面積達75平方英里,有兩千多人參與了此事,耗資2600萬美元。一共立起了3100頂巨傘,每頂傘就有5米高,重200多公斤。其規模已經超越了人類藝術史上任何單一作品在物理空間上存在著的紀錄,他把它們命名為《日本——美國,傘的狂想曲》。

克里斯托的精巧構思還不僅於此,他之所以選擇加州和東京來造他的大地之景,是有著深層次考慮的。美國加州氣候乾燥,大地乾涸,一片枯草干岩。而對岸的日本則是濕潤平緩,水田縱橫,兩岸的地理景觀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克里斯托為美國部分選擇了明黃色的傘,以與衰草黃沙形成統一;而為日本部分選擇了藍色的傘,也與它的溫暖華滋相適應,而傘這種人造物卻跨過大洋把兩種不諧調的地貌聯繫在了一起。兩岸的地形和地貌不同,他也因之為傘的排列分布設計了不同的走向和動勢:加州部分的動勢強烈,起伏曲折,是和它剛勁的山勢相一致的;而日本的植被密集,地勢起伏和緩,他就採用了流暢自然的走勢。克里斯托特意利用了日美兩國有著17個小時的時差,在裝置完日本的傘後,立即飛往加州進行安裝,這樣使遠隔萬里的日美兩國能夠在同一天同一時刻里完成這一藝術品,3100頂巨傘同時張開,蔚為大觀,使他的藝術品不僅在空間,而且在時間上也具有了永恆的意義。最為令人嘆服的是,克里斯托的這些傘的材料都是充分環保的,它們在使用過後能夠被回收再生,重複使用,而不至於對環境造成污染。

不久前,克里斯托又在紐約橫空而出,推出了又一項驚世之作。他在遊人眾多的中央公園豎立起了一道道巨大的門,這些橙色的門每座都有4.5米高,一共有7500座,這些門縱向排列著,從中央公園一直延伸向紐約的街道,從而在城市中形成了一條明麗宏偉的橙色通道,長達23英里!橙色的門上下垂著橙色的簾幕,明亮的橘黃點綴在冬季素色的街景中,分外艷麗。它刷新了克里斯托自己創造的世界紀錄,成了世界上最大規模的藝術品。

儘管克里斯托做的這些事類似建築工程,但它和建築工程迥然不同的是:它們是軟體的藝術品,在展示了一段時間後就被拆除,它只是在一定時間內展示的藝術品,不同於堅固永久的建築物。地景藝術作品雖不能久存,但對它的記憶卻是可以久存,它們等同於證據,甚至可以取代現場的作品。在展示過程中,還有著種種行動,這行動本身也會成為藝術的主體。而只要有紀錄在,記憶便成為可能,藝術之永恆也將體現。當然,在展示期間會有旅遊、攝影、出版、影像、行為、複製品、明信片等附帶的巨大收入,但他卻謝絕一切的商業行為,謝絕商業贊助,不接受廣告,堅持自己是藝術創作。他只通過拍賣自繪的設計草圖來籌措款項,他認為這樣可以保持他藝術的純潔和創作的充分自由。而且他在做這些地景前,要經過事先的反覆申請,在當局政府獲准後才進行,絕不貿然行事,在包裹德國國會大廈時,經過了長達24年的申請,最後經過德國議會的投票表決才獲准。

克里斯托在做完這些驚世之作後,面對著蜂擁的記者,他只是聳聳肩說:「這僅僅是一件藝術,它沒有任何含義,也不提供任何象徵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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